
王靖豪,南方都市報記者。
我們遇到問題不能一刀切,說一堆的不能、不可以、不讓、不允許。如果我們秉持著讓殘疾人走出家門、融入社會的信念,我相信辦法總比困難多。
看山看海的自由
2024.08.17 上海
大家好,我叫王靖豪,我是來自南方都市報社的一名記者,也是無障礙城市建設深調研的牽頭人。
為什麼盲道被佔一直沒有解決?
2021年5月時,我接到了一通視障人士打來的電話,他很焦急地說出行太困難了,盲道都被佔了,你們媒體能不能關注一下?
盲道被佔這個議題在中國新聞行業其實是一個常規操作,每年每家媒體都會發幾篇相關的報道。如果往前追溯,從上世紀90年代我們國家修了第一條盲道開始,盲道被佔的新聞就從未間斷。
我查了一圈資料之後非常疑惑,為什麼這個問題一直沒有解決。於是我組了一個團隊做了一個小調查,對珠海市的10條主幹道進行了實地走訪。從路頭走到路尾,用了一週時間,走了大概30多公里,仔細看盲道的現狀。

結果我們發現這10條道路上的盲道,沒有一條是標準、安全、暢通的。有機動車和共享單車佔盲道的,也有阻車樁、石墩和道閘攔住了去向的,也有走著走著乾脆就斷頭了的等等。
我們當時去調研一個新建成的公園發現,門口這麼大的一個區域竟然沒有盲道。我們繞著公園走了一圈,原來市政道路上是有盲道的,公園的建設者可能為了追求路面磚的統一或漂亮,在施工完成後沒有還原之前的盲道。

不只是公園,我們去的很多場所,包括商圈也存在這樣的問題,我們都被它們高大上的外表矇蔽了。可是對盲人來說,他並不知道這個地方建得有多好,他只知道他能去的地方又少了一個。
按照做一篇調查報道的思路,在瞭解了問題之後,下一步就是去找責任部門。我們找了城管、住建、交通運輸、交警和殘聯,問了一圈之後得到的答案就是,盲道沒有完整意義上的主管部門。
有的部門負責規劃,有的部門負責建設,有的部門負責管養,但沒有部門負責糾錯和承擔責任。
也就是說,如果在設計和建設環節出現了錯誤,它可能會被一直保留下來,時間久了這個錯誤可能會被當成正確的來對待。
舉個例子,這是市政道路上的一條盲道,我們稱之為“九曲十八彎”,盲人走起來非常困難。
發現這個問題後下一步應該去找誰呢,我們理所當然地會想到管養部門,但管養部門說他接收時就是這樣,他管不了,反映問題應該去找建設部門。

建設部門說你要找設計部門,設計部門說你去找規劃部門,而規劃部門說這個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於是就形成了一個迴圈。
過去很多城市出現這種問題後,往往是政府指派一個部門去整改盲道,但這只是階段性的,缺乏長期持續的支撐。有的城市在5年時間裡,換了三個部門整改盲道。
為無障礙建設立法
盲道只是無障礙環境的一個縮影。法規層面的缺失、具體的責任部門不明確,導致很多無障礙設施都面臨著”九龍治水“和無法可依的局面。
當時我們也採訪了殘聯,殘聯不是一個完整意義上的行政機關,只是政府部門和殘疾人之間的橋樑。接受我採訪的領導叫成文鋒,她告訴我他們也收到了很多殘疾人的反饋,可是也經常找不到究竟由哪個部門來負責解決問題。
我們在溝通中產生了一個想法,能不能透過立法去填補無障礙建設的制度空白?
說幹就幹,當年6月我們招募了30位志願者,開展了一場無障礙城市建設的調研。志願者中有來自內地和澳門高校的同學,也有殘障人士。
在那個異常炎熱的夏天,我們走訪了55個公共場所的每一個角落,總共梳理出了900個問題,還發放了3000份問卷,最終完成了一部8萬字的《無障礙環境藍皮書》。

在調研時我們選擇了兩類重點場所,一個是公園,一個是商業綜合體。
選擇公園是因為公園是社會中最能體現公平的地方,所有人都應該能到公園去;另外,更重要的是,公園的產權相對清晰,大部分都是政府所有,由市政部門管養,公園如果有問題改造起來相對容易一些;很多小區則會因產權分散和業主數量太多,難以推動改造。

商圈的基礎條件較好,往往會配備物業部門或工程部,改造能力相對比較強。另外它們毗鄰交通樞紐,如果改造達標,殘障人士也能多一個去處。

那麼不達標的場所都有什麼問題呢?
比如奪命坡,就是非常陡、非常兇險的坡道,它們多是為了方便外賣小哥或者方便自己的工作人員搬運重物而修建的。如果有殘障人士或推著嬰兒車的家長走這條路,就會非常危險。

還有隨處可見的高差,動不動就多一級臺階,對健全人士來說一步就可以邁上去,但對輪椅人士來說就如一道天塹。

我們的藍皮書釋出以後,也激起了不小的反響。當年10月,珠海市檢察院的公益訴訟部門就以藍皮書為基礎,向十幾個職能部門發去了檢察建議書,要求他們根據職責進行整改。珠海市文明辦也向全市所有鎮街和社群發了通知,要求他們逐條逐項落實。
在這樣一種氛圍下,成文鋒和我溝通,覺得可以利用這個契機去推動立法。經過緊張的準備,在截止日期前的最後一刻,我們向珠海市司法局提交了立法計劃的申報,12月市人大常委會將其納入了立法計劃。
在第二年的7月28號《珠海無障礙城市建設條例》正式透過,並決定於當年的12月3號,也就是國際殘疾人日那天正式實施。
在參與完立法後,我們有很多感觸。無障礙城市建設有一些典型特徵,比如政府參與的廣泛性,一個城市一半以上的政府部門都對無障礙建設負有直接或間接的職責。
我隨便列舉幾個:住房城鄉建設局要管所有的建設工程;交通運輸局要管理機場、碼頭、客運站、公交車、計程車等等;文化旅遊體育局管理的範圍包括各種公共文化體育服務設施,還有旅遊景區、星級酒店。

立法解決了很多過去的典型問題,比如推諉扯皮、分工不明確,以及哪些行為違法以及如何處罰的問題。這將敦促很多的公共場所著重關注這塊的建設。
在完整參與了整個立法過程之後,我意識到立法之所以重要,在於它最大程度上凝聚了社會共識,代表了這個社會的發展方向。法案實施的背後真正的推動力,是這個社會對平等、公正和文明的追求。
在珠海完成立法以後,2023年6月28號全國人大通過了《無障礙環境建設法》。這也標誌著全國所有城市、所有地區、所有行業、 所有領域都開啟了無障礙環境的建設。
無障礙城市建設深調研
作為媒體,立法完成了並不意味著我們做的事就告一段落了。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意識到,我們每往前走一步都是一個新的開始。
於是我們決定繼續深耕這個領域,我們聯合了殘聯、檢察院、北師大、北師港浸大,還有很多高校,共同成立了無障礙城市建設深調研課題組。團隊當中包括人大代表、政協委員,還有來自各個方面的專業人士和殘障人士。

我們想深入地關注法規的實施情況,並探索究竟如何建設一個讓殘疾人和老年人能用得好、用得滿意的無障礙環境。
在過去這些年,我們完整調研了200處公共場所,拍攝了上萬張照片,寫了100萬字的調研報告。
我們在去年做了一件可能是全國第一的事情,我們完整走訪了1個行政區內的4個鎮街42個村居,總共130個公共服務場所,看了這些場所中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角落。
在走訪過程中我們發現,在運動式的政策推動之下,即便是最偏遠的村子或最窮的地方都可以看到無障礙設施。但是由於專業力量的缺失和資金不足,建設過程中也產生了新的“能看不能用”的問題。
比如這條坡道,由於施工的問題,很快就開裂出現一個比較大的縫隙,輪椅經過這裡非常不安全。

這個衛生間外面寫了無障礙衛生間,雖然加裝了扶手,但由於它是一個蹲便器並且有臺階,殘障人士依然是沒法使用的。

我們調研的大部分建築都完工於2022年以前,2022年對無障礙環境建設來說是一個重要的節點。
在這之前的10年間,我們國家在建築領域使用的是一份叫《無障礙設計規範》的標準。這份標準很全面,但它只有5條強制性條款,建築方只要保證符合這5條就可以了,其他條款是不會一一落實的。
這10年也是我們國家大基建的十年,這意味著在不嚴格的標準下,一大批能看不能用的無障礙設施進入了我們的生活。
2022年住建部的《建築與市政工程無障礙通用規範》正式實施,這本規範採用了全文強制性條款,它要求所有建設專案都要將108條規定不折不扣地落實。
在這種壓力之下,我們走訪調研的很多場所的建設方和管理方都會說,“殘疾人會自己出門嗎?”“外面這麼危險,他們就不要出來了吧!”“我在這幹了20年,從來沒見過殘疾人。”
這些話當中有一些是牢騷,但也引起了我們的深思,無障礙環境只是建給殘疾人用的嗎?
除了殘疾人,我們還要面對一個更廣泛的群體——殘障者。他們可能沒有達到評殘的標準,但由於疾病或受傷出現了短時的行動不便。
這也意味著不僅我們常說的8700萬殘疾人、3億老年人,我們所有人都是無障礙環境的使用者和受益者。
親自下場參與改造
但是,目前專業力量的缺失已經成為限制無障礙環境發展的一個重要瓶頸,各種錯誤的改造和改來改去造成的浪費,也在透支社會的投入力度。
於是我們決定親自下場,深入參與到一些場所的改造,打造案例,為其他準備改造的主體提供參照。
我們參與改造了珠海金山公園,這是一個繪本館,在我們改造前這裡沒有坡道,殘障人士是來不了的。

我們跟管理方溝通後決定加建兩條標準坡道。根據通用規範的要求,高差每抬高1米要按照1:12建設12米長的斜坡。這個地方的高差是50釐米,我們加建了6米的坡道,並且在中間加了一個休息平臺,避免因為坡道過長給殘障人士和嬰兒車造成危險。
這是我們在珠海金山公園和中心河溼地公園改造的盲道。金山公園我們選擇了不鏽鋼貼片盲道,溼地公園我們用了熱熔材質的盲道。

我們跟工程師討論了很久,究竟如何選擇盲道的材質。不鏽鋼貼片盲道的優點是紋路清晰,踩上去腳感非常明顯,走起來會有一些輕微的響聲,而且紋路會防滑。

熱熔材質的盲道施工效率非常高,而且維護成本很低,黃色對視力處於高度近視與完全失明之間的人來說,也可以提供方向性的指引。
這是珠海市金灣市民服務中心,我們改造了很多東西。以這個盲道為例,我們當時選擇了PVC貼片盲道,這種材質的特點是防腐蝕、耐磨,並且好施工,它是一片一片的,可以直接貼在地上。

貼片類盲道也有缺點,就是它非常容易因為長期使用而脫落,更適合物業管理相對完善,有工作人員長期維護的場所。
內地的通用規範沒有對建築物的內部作修行進盲道的要求,於是我們跟管理方溝通,決定參照港澳標準,將盲道從市政道路接進來,通到了內部的諮詢臺、洗手間、電梯和一些主要的功能區。
大家可能會有疑問,為什麼我們這麼執著於盲道這件事情?
在過去的調研中,我們發現盲人可能是所有殘障型別中最抗拒出門的群體,外部環境的不確定性會極大地提高他們的不安全感。
就在此時此刻,中國有2000萬盲人,但走出家門的可能都不超過10%。透過大量地鋪設符合標準的盲道,可以極大地提高盲人的出行意願。
這是珠海的金湖公園,我們參與改造時發現這裡是一個必經之路,但卻被植草磚給隔斷了,輪椅在上面每往前一步都是一個坎。

於是我們跟園方溝通能不能替換成更平整的磚石,他們非常爽快地就答應了。替換完之後我們做了回訪,當場就看到一個老人自己坐著輪椅來這裡曬太陽。
又一次印證了那句話,沒有不願意出門的殘疾人,只有害怕出門的,只要能實現無障礙環境,大家都想出門。
最難做的是無障礙衛生間
在我專訪無障礙環境的主要推動者之一,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呂世明的時候,他說了這樣一句話,做好了無障礙衛生間,無障礙的問題就解決了一半。
為什麼呢?首先,如果一個人連最基本的上廁所問題都解決不了,那他還談什麼人格,談什麼生活呢?其次一個完善的無障礙衛生間至少涉及30到40項內容,是各項標準和工藝的大集合。
為什麼無障礙衛生間這麼難做呢?
以洗手間的抓杆為例,左側這根叫L型抓杆,右側的叫水平安全抓杆,它們是殘障者從輪椅移動到馬桶上的主要支撐力。

抓杆的要求有很多,比如這兩條抓杆要平行且高度一致,長度不能少於70釐米,高於馬桶上沿25到35釐米。
這還只是位置和尺寸的要求,還有對抓杆受力的要求。左邊是我在虹橋機場拍攝的小便器的抓杆,右邊是我在杭州之江文化中心拍的馬桶的水平安全抓杆。

我們國家的標準對抓杆的受力要求是要承受100公斤,我是83公斤,理論上說我的體重坐到這個抓杆上,它應該是紋絲不動的。
出於安全考慮,我採用了用上肢向下壓的方式來測試,大概是50公斤的力度。能夠透過考驗的抓杆微乎其微,絕大部分都像圖中所示,處於半脫落狀態。
這些抓杆為什麼會這麼差呢?有工藝和工序的原因。現在公共場所的洗手間,大多采用的是空心磚和輕質隔牆,這種材質是不能承受什麼重量的。要想使其能夠承重,需要加固牆體,比如增加鋼板或者用混凝土填實。
但很多建築方會在完成了土建和室內軟裝之後,在最後一步才考慮無障礙的建設,就錯過了加固牆體的機會,工人就只草草地在上面加一些螺絲。
有沒有建的比較好的無障礙衛生間呢?當然是有的。
這是我們在青島調研時看到的永旺夢樂城的一個洗手間,除了抓杆非常規範標準,它還多了一些並不常見的設施。
右邊的這個叫護理躺板,很多肢體殘疾人長時間坐輪椅或佩戴假肢是非常難受的,如果有護理躺板他們就可以在這裡調整一下,或者替換一下假肢,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非常大的方便。

左邊的這兩個設施叫多功能水槍和即熱熱水器。很多接受過肛腸手術的人會佩戴一個造口袋,我們俗稱糞袋。他們在術後一段時間內心會非常糾結和難受,因為身體可能會有異味。

他們去到任何一個公共場所,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洗手間。如果有了這樣的水槍和即熱熱水器,可以很大程度地減輕他們的不適,讓他們在融入社會時更加從容。
無障礙設施與公共服務的衝突
在無障礙環境建設和發展的過程中,也會與很多公共服務發生衝突。
比如現在很多公共場所都會透過加裝石墩和隔門,阻攔電動車和共享單車進入,但這也阻攔了輪椅和嬰兒車。

以前一些城市會在路口安裝帶有提示音的紅綠燈,播報“現在是紅燈請勿通行”或“現在是綠燈請儘快通行”,這主要是為了方便視障人士。但最近幾年這種紅綠燈少了很多,因為周圍的居民或商戶會投訴它擾民。

這類衝突有的已經得到了解決,比如這是北京圓明園的一個入口,清華大學無障礙發展研究院設計了一款雙弧相扣的柵欄。這種柵欄有一種特定的弧度,輪椅只需要拐個彎就可以推進去,而腳踏車因為車身過長則會被卡住。

為了解決盲人過馬路的問題,廣州華途團隊設計了一款過街音響提示裝置。

盲人在手機裡安裝一個App,他們靠近紅綠燈後,就會透過藍牙觸發裝置播報當前的紅綠燈狀態。盲人離開後,這個裝置就會進入休眠狀態。
而且它的音響只會朝著等候的位置發聲,不會朝著四面八方發聲,最大程度減輕了對周圍居民和商戶的影響。
更重要的是無障礙意識
除了設施的建設,無障礙意識也是一個永恆的話題。
去年我在廣州開會時,入住了一家品牌酒店,就叫它某豪吧。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給前臺打了一個電話,我說我在做一個調研,你們酒店有沒有無障礙設施?
前臺回答不了我的問題,隔了大概10分鐘,酒店公關部門回覆我說,我們是一家商務型酒店,不面向殘疾人。
我當時就有點懵,我說任何公共場所,只要你是面向社會開放的,都要建設無障礙設施,這是法規的要求。
就在來演講的前幾天,我又給這家酒店打了一個電話,前臺小哥特別爽快地告訴我,先生,我們有無障礙客房,但如果殘障者是一個人入住,我們是接待不了的。
在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我正看著他們酒店官網上列出的無障礙設施,我盯著這些種類繁多的設施名字,感覺此刻它就像是一個裝點門面的符號,沒有發揮任何實際的作用。

如果一個殘疾人來到一個公共場所,發現沒法使用無障礙設施,大家覺得他是會向場地的管理者反饋這個問題,還是會選擇退讓,甚至再也不去這個場所呢?
現實中絕大部分殘疾人都是後者,他們會天然地想避免給別人添麻煩,避免發生爭執。
今年我們組織了一場座談會,邀請了一位廣州的殘障學生,他平時坐城軌往返於澳門和廣州兩地。但在活動前一天他告訴我說來不了了,因為城軌站的工作人員說他的電動輪椅不安全,不能上城軌。

我就很詫異,我說對方是依據什麼標準對你做出這樣的限制呢?他說不知道。我說他你還是去坐車,如果他不讓你上你給我打電話,我來給你解決。
最後他來參加了活動,是父母請假開車送他來的,到最後他都沒有去跟工作人員爭取,他不願意和他們發生爭執。
後來我們就組織了一次調研,去了城軌站,我們問工作人員為什麼這個學生的輪椅不能上車呢?那裡的負責人告訴我說,電動輪椅是可以上車的,只是車頭輪椅不能,阻攔他的工作人員可能是覺得他的輪椅電池太大了,不安全。
安全是一個標準,不能當作一個筐什麼都往裡裝。我們遇到問題不能一刀切,說一堆的不能、不可以、不讓、不允許。如果我們秉持著讓殘疾人走出家門、融入社會的信念,我相信辦法總比困難多。
看山看海的自由
上個月,來自全國各地無障礙環境促進會的發起者和主要力量,在深圳舉辦了一場交流會,他們大多是殘障人士,我也去了。
和大家往常的想象不同,我發現無論是肢體殘疾,就是坐輪椅的人,還是視障人士,他們都有很強的出行能力和生活能力,幾乎可以獨立完成大部分事情。
我們在一起聊天、開會、喝酒、唱歌、燒烤,都凌晨三四點了還聚到一起,暢想無障礙的未來。

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個完善的無障礙環境,殘障人士完全可以像我們一樣自由地生活,漫遊世界。
趙芳彬是這次活動中的一位小夥伴,她是腓骨肌萎縮症患者,她還有一個身份是B站的up主。她在影片裡講了她是如何離開父母,獨自一個人去到一個新的城市開啟新生活,當然過程很艱難。

腓骨肌萎縮症會導致四肢無力,她是用指關節敲擊滑鼠、鍵盤和手機,獨立完成拍攝和剪輯的。
她在影片中有一段獨白:“自由是我的渴望,我想肆意地去我想去的地方,是無障礙設施和服務的提升才成全了我的自由,讓我能看山看海,熱烈地去過我想過的生活。”
作為健全人,我們追求的自由有很多,但對殘障人士來說,他們所追求的自由或許只有出行自由、喝水自由、看山看海的自由。
無障礙環境建設不是一朝一夕的,每一處場所的無障礙建設都需要我們不斷地關注和推動。
過去這些年,我經常在朋友圈發一些關於無障礙的推文,但反響平平,也沒什麼人點贊。但這兩年多了很多這樣的留言,“直到我父親坐輪椅了,我才意識到你推動無障礙的意義”。
我特別希望有更多的人去關注無障礙,而不是等到我們要用了,才會感慨一句出個門怎麼這麼難。

▲ 參與調研的志願者筆下未來的無障礙城市
最後我想說,無障礙環境既是為過去而建,也是為未來而建,為我們自己而建。
謝謝。
策劃丨恆宇啊
剪輯丨chaos
一本好書👇👇👇

▼ 永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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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