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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流” 是 2024 年流行文化的關鍵詞。韓國女作家韓江摘得了 2024 年度諾貝爾文學獎,K-POP 一直在創造著全球性的偶像,而今年,多檔特思辨、特有深度的韓國綜藝也成功文化輸出,頓時讓國內的文化產品消費者,有了一種“亞洲思潮看韓國”的恍然。
有人如此評價:韓國文化似乎特別有一種直面現實、自我剖析的勇氣,在國內綜藝還在扯頭花、旅行和種田的時候,韓綜在激烈地辯論著民主與平等,絲毫不避諱階級和性別對立等敏感議題。
本文提到的韓國綜藝包括:《黑白大廚:料理階級戰爭》、《思想驗證區域》、《血之遊戲》、《頂樓遊戲》。我們想聊聊以下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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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級對立、貼標籤、大逃殺:韓綜為什麼令人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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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綜是一種韓式“大逃殺”想象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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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直指政治/階級問題的韓國文藝作品,是否娛樂化了嚴肅問題,反而失去了批判力?
階級對立、貼標籤、大逃殺:韓綜為什麼令人著迷?
Idril:韓國最近幾年拍了很多大火的生存系綜藝,比如《血之遊戲》、《社會遊戲》、《魔鬼的計謀》和《海妖的呼喚:火之島生存戰》。這些綜藝招募一群各行各業的參賽者,把參賽者放在一個高度封閉的場景中,讓他們透過高難度的頭腦戰和體力戰在淘汰賽中生存下來,最終爭奪幾億韓元的大獎。生存系綜藝打造了一種奇觀式的場景,讓觀眾能夠沉浸式體驗極端情境下人們的博弈和選擇,它們的邏輯就很像大逃殺,人們因為偶然的契機從日常生活中被抽離出來,參加到極其困難且毫無道理的遊戲中,只有透過不斷戰鬥才能存活和取勝。
燒雞:有時我在觀看韓國生存綜藝時會感慨“好吧,這種節目目前或許只有韓國才能拍出來”。在我觀看其他國家的生存戰時,我總會感覺很溫和,少了點什麼。原因或許在於韓國綜藝的製作方很擅長引入階級、層級、身份標籤等概念,利用對立去激發仇恨等情緒、找到復仇的動機,然後把它們化為爭取生存空間的驅動力。
caicai:是的,比如今年大火的韓國美食綜藝《黑白大廚》,明明只是一個廚藝比賽,卻一定要塑造一種“階級對決”的感覺。節目組把廚師分成兩組:白湯匙,即已經功成名就的精英廚師,和黑湯匙,從韓國各地當紅餐廳徵集而來的“草根”廚師。
從節目設計的各個方面,我都能感覺到節目組在瘋狂營造一種階級對立上的“壓迫感”,這種“階級對立”有時甚至透過直白的視覺赤裸裸地傳達出來。比如節目的開場畫面,是一群“黑湯匙”們聚集在一個圓形的舞臺上,直到燈光亮起,他們發現舞臺還有第二層,“白湯匙”們的身影被依次照亮,正環抱著手臂俯瞰著他們。
再比如,在節目前期的比賽中,黑湯匙的胸牌上只寫著自己的綽號,他們需要在“白湯匙”來自二層的目光下進行廚藝廝殺,只有生存到決賽的黑湯匙廚師才能公開自己的名字。
並且,我注意到《黑白大廚》的全名是《黑白大廚:料理階級戰爭》(英文為:Culinary Class Wars)。明明只是料理大賽,韓綜卻能把氣氛烘托成鬥獸場,把敘事抽象為兩個階級的“大戰”,這真的太“韓”了。
Idril: 是的,韓綜裡的生存淘汰戰不僅營造對立,還強調“殘酷”。《激贊網紅》邀請77位社交媒體網紅參與生存戰,爭奪“韓國第一網紅”的稱號。在直播戰中,每隔十分鐘就同時晉級和淘汰一人,網紅們為了生存下來,無所不用其極。
再比如,《血之遊戲》要求在玩家在初次見面的前提下,以任意標準直接淘汰一人,似乎在鼓勵大家透過排擠弱者的方式佔據遊戲先機。有經驗的玩家迅速抱團,淘汰了一個自我介紹時最沉默的女生,在這場遊戲中,如果不能明晃晃地亮出自己的價值和能力,就會被打入地下,以百倍的代價換取一個迴歸遊戲的機會。
《血之遊戲》裡“血之宅邸”的地下室,幾乎復刻了《寄生蟲》的場景
燒雞:在觀看這樣的生存戰節目時,我忍不住聯想到許多反烏托邦虛構影視作品(如《魷魚遊戲》)的末尾,當主角一路廝殺、取得勝利以後,他常常會對著一片虛空質問“你是誰,為什麼要讓我們這樣做(一群本沒有利益關係的人為了生存而互相傷害)?”。最終答案常常是:一群有錢人因為想看平民在極端環境中展示出人性的陰暗面並以此為樂。
在觀看生存戰節目時,螢幕外的觀眾彷彿就位於這個上帝視角的位置。我們希望能觀看生存戰的參與者更純粹、本真的那一面:“為了你自己的利益、為了能夠存活下去,你會做什麼?”——不要中立,不要偽善,不要模稜兩可。
Idril: 韓綜生存戰淘汰的過程滿足了觀眾對人性黑暗面的窺視癖,以及對於謊言和背叛的渴望。說到這裡,我就要提到今年韓國獲得青龍獎最佳綜藝《思想驗證區域》,這檔綜藝在國內也備受歡迎,在豆瓣拿下 9.5 的高分,被稱為“韓綜真正意義上的顛覆性神作“。
作為一檔政治類生存綜藝,《思想驗證區域》邀請了 12 位政治立場、價值觀、階級出身完全不同的人,讓他們在 9 天內共同居住在一個社群中,進行模擬經營國家的社會實驗。
節目組巧妙地在共同體中安插進了一位“不良分子“,TA 隱藏在人群當中,能夠任意檢視居民的思想分數並發動攻擊。在生存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最好的演員也會展露出最真實、自私的自我。自詡最注重團隊的滑雪教練高愛信,在淘汰環節選擇不為隊友讓出自己的免除券,並要求讓出的人也要保持匿名,人性的複雜和幽微真的在生存淘汰戰中盡數展現。
燒雞:我在一篇討論料理生存戰《黑白大廚》的文章中讀到,相比其他在業界內更有權威與地位的「白湯匙」料理大師,韓國網友更多討論的是其他 80 名無名小卒,比如從送外賣到自學料理的“外送員廚師”、專做小學生營養午餐的“學餐名家”……總之都是草根人物。
有評論指出韓國是年齡和經歷不斷劃分地位高下的國家,很多人對這樣的階級文化感到鬱悶,因此《黑白大廚》中不被看好的 underdog 草根廚師經常能得到大眾的共情。
說到與生存戰參賽者共情,我還有一個猜測,不一定準確:韓國生存戰能拍得這麼生猛,以及韓國的製作者與觀眾如此喜歡生存戰、復仇故事,或許和他們現實中霸凌“文化”的盛行有關。
韓國是校園霸凌情況最嚴重的國家之一,網友在評價《黑暗榮耀》時甚至戲說“韓國人在校霸題材方面時永遠不會枯竭嗎?”。社會中存在一種普遍的制式標準,而當一個人不符合這個標準,便會受到排擠和霸凌。有的人選擇屈從,有的人選擇復仇,完成一場由下向上的反擊。
生存戰中常常出現下位者動搖上位者的位置、原來完好無損的上位者落到井底的戲劇反轉。或是原本在前面碾壓了 a 的 b、到後來卻反遭 b 碾壓。在觀看這種反轉故事時,我們很難不說自己的復仇與翻身渴望藉由虛擬的電視節目而得到了臨時的滿足。
caicai:或許我們可以把韓綜看成一種想象力。我們都知道,生活在韓國的年輕人,所要面對的社會壓力是巨大的,韓國階級固化、貧富差距大、擁有高等教育水平的年輕人比例很高,但就業率低下(根據 23 年韓國政府公開資料顯示,超過 126 萬韓國年輕人失業,其中一半以上擁有學士及以上的學位)。這樣的社會氛圍可能導致兩種結果,一是反其道而行之的“躺平”,二是內化了這樣的現狀後,將其作為生存的前提接受下來,然後開始“內卷”。
而大量跟“大逃殺”和“生存戰”主題相關的韓國文藝作品(甚至不限於綜藝),讓我感到這是一種對“內卷”全盤接受後,對它的極致推演。
在這裡我們或許可以對照日本亞文化批評家宇野常寬,對日本在 00 年代所流行的“大逃殺”想象力的闡釋,來對照當時日本的社會情緒和此時韓國的社會情緒。
“ 95 年的年輕人有理由與碇真嗣(編者注*《新世紀福音戰士》的男主角,曾拒絕乘上 EVA,對父親以及父親所代表的組織缺乏信任,於是更願意選擇什麼都不做,“自閉於自己的內心世界”)產生共鳴,但 21 世紀頭十年的(日本)年輕人卻已經無法如此思考問題。因為,這樣是無法生存下去的。沒錯,從這一時期開始,“社會不會為我們做什麼”,漸漸變成理所當然的共識,作為前提被接受。物語的想象力開始傾向於表現“人如何在這個前提下活下去”的問題。”
值得注意的是,宇野常寬所說的日本式“大逃殺”想象力,主要指高見廣春於 1999 年出版的小說《大逃殺》,以及受此作品深刻影響的作品序列,其大意可以粗略概括為:一群初中或者高中生,突然接到指示,被要求互相殘殺(別問為啥,就是殺)。在日式“大逃殺”中,青春懵懂的學生穿著染血的 JK 裙,在搞清楚狀況之前,決定先殺人,讓“殺人”本身成為弄清楚規則的手段。這是年輕人意識到“世界在 9·11 時間後迅速進入殘酷的等級社會”之後,決定克服“幼兒式自戀的家裡蹲態度”,而採取的決斷主義式的生存策略。
但很明顯,過去的日式“大逃殺”和今日的韓式“生存戰”所不一樣的地方在於,日式大逃殺著重於呈現了一群少男少女大開殺戒、死狀慘重的暴力美學景觀(咱殺人時有魄力,被殺時還特有衝擊力!!!),而韓式生存戰則更有作為指涉現實的社會寓言的自覺。
比如,在《魷魚遊戲》中,會花大篇幅介紹每個人的社會階層和身份標籤(失業、賭博、欠債、犯罪,大環境和個人特殊經歷導致的階級隕落),在《思想驗證區域》中,節目組錄製了很多前採,講述每個人原生家庭的經濟狀況、塑造了其意識形態的重要人生經歷等等,最後用政治光譜測試題在四個維度(政治、性別、階層、開放性)上的分數,給每個人蓋章定性。
在韓式生存戰中,人與人之間並非日式“大逃殺”中的同學關係,每個人作為某種具體現實境況與階級的縮影,為場外觀眾提供了“請選擇你的英雄”式的自我代入感。從這個角度來說,我感覺韓式“大逃殺”是日式“大逃殺”的進化,後者,如宇野常寬所說,表現的是“人如何在社會不會為我們做什麼的前提下活下去”,而前者,是具體地觀看被提煉成標籤的典型人物如何活下去。韓綜有點像是節目組做好人設,預埋衝突之後,開始給觀眾跑一段名為“社會實驗”的程式。
燒雞:是的,韓綜和韓劇裡有個最常用的形象塑造方法 —— “貼標籤”。而且貼得很頑固(笑),他們習慣摘取參與者的人格中的一個部分,然後賦予其一個確定的角色定位。
有時我忍不住好奇,在現實生活中,他們會這樣以標籤觀人嗎?
以在韓國非常流行的 MBTI 為例,這一兩年韓國年輕人中有句流行語叫做“你是t嗎?”。在 MBTI 的矩陣中,t和f是一組對照,T 即 “thinking” ,代表偏向客觀性和理性,F 則是 “feeling" ,代表更傾向於情感。在生活中,如果一個人認為對方行為、想法冷淡無情,那麼就會問一句 “你是 t 嗎?” 。
其實是 T 還是 F 的判斷相當複雜,並不是 “態度無情就是 t ” ,所以這個提問非常粗暴。雖然我知道這句話的語義已經發生了泛化 —— 也就是說,在一個人提問 “你是 t 嗎” 的時候,其實並不是真的在認為對方的 MBTI 是T型,而是僅在評論對方的想法冷酷 —— 但這仍是一個觀察貼標籤行為的切口。
不過,雖然在現實生活中標籤化真人的行為不太好,但在虛擬的電視、網路節目中確實能快速給參與者分配一個角色、有效地製造衝突。
caicai:韓國年輕人非常熱衷於歸類自己,可能也是因為壓力大,沒有安全感,於是急切地尋找和確認自己在社會中的所屬位置,並以標籤來標的這個位置,不論這個標籤是人格特徵上的、興趣愛好上的,還是社會階級上的。
在韓國的社交媒體上,有一種“勺子階級理論”已經流行了很多年。年輕人按照家庭資產,將自己劃為“金勺”、“銀勺”、“銅勺”、“土勺”,這是一個全民參與的自我評定行為,跟國內流行的那些“小鎮做題家”、“江浙滬獨生女”等偏向於自我確認,而非互相對照的標籤還不太一樣。
喜歡直指政治/階級問題的韓國文藝作品,是否娛樂化了嚴肅問題,反而失去了批判力?
Idril: 我發現韓國人似乎特別喜歡在綜藝中聊階級問題,有意無意都要掛靠一下,表達對上層精英的憤怒和反抗,以顯示自己對階級議題的反思。
我想,韓綜喜歡聊階級問題的原因可能有兩個,一是階級問題,相比於女性平權、外來移民等問題更容易激發人們最樸素、最激烈、最切身的不公感。換句話說,只要你不是金字塔頂端的 1% , 你總會覺得自己是階級戰爭中的輸家。
具海根教授在分析韓國中產和特權的時候就談到,東亞金融危機之後中產階級急劇縮水,韓國政府採用的激進的新自由主義政策造成一部分富裕階層從中產階級中分離出來,透過炫耀性的消費來區分自己和普通中產;而另一部分沒能把握住機遇的中產則面臨著返貧的困境,時刻面臨著墜落的恐懼,所以很多韓國人會把世界想象成一個野蠻的鬥獸場,也可能把這種想象帶入到綜藝中。
有一部非常古早的韓綜叫《頂樓遊戲》,類似於綜藝版的《飢餓站臺》。電梯是一個很重要的視角要素,象徵著階級的落差和隔閡。當電梯從一無所有的一樓執行到奢靡豪華的四樓時,觀眾也隨著鏡頭一起看到跨越階級的重重障礙。
但是這部綜藝處理階級問題相當簡化,到最後各種背叛和陰謀,讓觀眾相當疲憊,階級變成一種噱頭,勾引觀眾之後就顯得後繼乏力。
有時,綜藝中階級對立不過是一種“偽對立”。在《黑白廚師》裡,黑白湯匙的差異並非僅在於階級,一些白湯匙在早年也有送外賣打拼的經歷,黑湯匙中也有在米其林三星工作過、在國外留學過,也有動輒拿出十幾萬裝置開始分子料理的當紅名人。
燒雞:我觀看的更多是講述生存戰的電視劇。雖然他們並非真·生存戰節目,但也反映了同樣的問題。
上半年韓國 Netflix 出的一部劇很火,叫《第八個秀》,它和《魷魚遊戲》相似,都是電視劇裡的真人秀這樣的巢狀結構。
《第八個秀》的大致劇情是:八位參賽者被困在一棟八層大樓內,樓層越高的人權力更大、財富更多,比如最高層的人什麼都不用做但也能過得比一層樓的人好。這種用實體的層級景象象徵社會層級秩序的手法,無論在韓國真人秀還是在電視劇裡,都很常見。前幾年很出名的狗血韓劇《頂樓》也是,在一棟大廈裡住得越高則代表地位越高。
至於《第八個秀》裡的參賽者的樓層位置是如何分配的?是他們在參賽前自己選擇的。那時他們只是隨便選了個數字,還不知這意味著什麼 —— 這一情節很好懂,暗示著命運的隨機性。
這部劇有意思的是,前幾集還有點批判資本、消費、景觀社會的意味(男主總時不時來一句“哇這就是我們的社會”這樣的感慨),算是給予了觀眾一點啟示(即使我認為它帶來的啟示是非常粗暴、初級的),但到後半部分基本就成為了在感官上折磨觀眾的獵奇廝殺,批判反而成為了娛樂和遊戲的養料。
許多韓綜生存戰也給我同樣的觀感:一開始它確實給予了觀眾一點關於社會秩序啟發,但到後來又僅是在遊戲而已。
今年另一部大火生存劇情韓劇《金字塔遊戲》也同樣:一個貴族私立女中的一個班級裡,全班同學每週要透過一個軟體來投票,選出最受歡迎和最不受歡迎的女孩,給每個人評等級。等級更高的具有更大的許可權,粗暴來說……就是可以“正當地”霸凌低等級的同學。
《金字塔遊戲》一開始確實有點警示校園暴力的作用,但進入至後半段也淪不知如何收場的抓馬行為展示會,看著一個個美麗卻偽善的高中女生實施殘忍暴行或許很好滿足了觀眾的獵奇心理。(不過有人說是改編太爛,原作漫畫挺好的。)
Idril: 是的,我覺得現實中韓國的階級問題極其複雜,但是綜藝和影視中呈現出的階級對立像是某種奇觀式的呈現,為背叛、陰謀、大開殺戒找個正當理由。
階級對立也是韓綜的最佳點綴,因為一旦階級被遊戲化和娛樂化之後,就有可能喪失那種批判的潛力,落入了底層復仇敘事的套路。《血之遊戲》裡面每一季都有一些看似柔弱、被流放到野外、地下室等艱苦環境中的參賽者,在“韜光養晦”之後爆發出驚人的忍耐力和智力。這種 underdog 透過暴力打破既有秩序,翻身做主人的情節帶給人的僅僅是一種“以血償血”的快感。
但是讓一些年收入幾億韓元的精英,折幾天披薩盒、吃幾頓烤土豆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直接炮轟財富權貴階層過於冒犯,裹上一層綜藝的糖衣反而讓大家都看得開心。
caicai:韓國這種看著特狠、特解氣、特尖銳的反應社會不公的文藝作品太多了,多到讓我懷疑這到底是真誠的,還是韓國作為娛樂產業生產巨頭,敢於剖腹取粉、自戳痛處、將一切變成文娛產品的破釜沉舟的決心和自罰三杯的機智。在政治被充分娛樂化後,大眾反而會失去真正參與的興趣,在讚歎幾聲“太敢拍啦!”之後,成為心滿意足的觀眾。
燒雞:不過,在“喪失批判力”之前,先要走過“普及”這一步。近期,韓國的線下反尹活動中,許多年輕人拿著追星應援棒參與其中,有網友認為正是將社會問題娛樂化的表現。但也有人認為,這種行為能夠號召更多人關注真實問題,所以它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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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些生存戰節目、生存主題韓劇或許也同樣,雖然許多最終走向了獵奇與遊戲,但至少在初級啟示方面是有點兒用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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