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節話父親(之一)
作者:鄭之高
(所有發表於本公眾號的鄭之高的文章均經作者授權)

今天就是父親節了,古人云:每逢佳節倍思親。
過去父親健在時也不覺得這一天有什麼特別,不像過母親節那樣轟轟烈烈,不是去餐館吃一頓就是自己大展手藝弄一桌。就在疫情幾乎就要過去之時,去年底我父親還是感染了新冠病毒,雖然身體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嚴重,可是對於一位九十多歲的老人來說也是致命的,在入院治療了兩個月之後他還是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我父親出生於上世紀二十年代,他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在他很小的時候我的爺爺就去世了,據說是因肺結核而去世的,所以我父親全靠我婆婆(北方稱奶奶)與族人的幫助長大的。我父親不僅身材高大魁梧,有一米八二左右,在他們那一代人中絕對是人上人了,而且聰慧過人。一次在上小學的路上看見族人在稱稻米並計算價格,他隨口而說出了其金額的元、角、分,與後來用算盤計算出的結果分毫不差。在現在看來這可能是小菜一碟,而在過去一斤可是十六兩呀!三兩就是 3/16 斤,如果三塊錢一斤,四斤三兩是多少錢?有幾個人能夠心算得出來?從此以後,幾十號人的大家庭的買賣計算就落到了我父親身上。
在楊振寧的回憶錄裡他曾經提到在他出生時的1922年的合肥市,當時能夠識字的城市人口不到百分之三,更別說農村人口了,可見識字在人們心中的神聖地位。由於我父親從小就有聰慧的萌芽,在太爺爺門下的十多家大家庭都樂意集資供我父親一路小學、初中直到高中的學雜費與生活費。他也不負眾望一舉考進了廣西大學。
那時上大學可是要收學費的,窮人家的孩子能夠吃飽飯就不錯了,哪裡有閒錢去讀大學?所以他與另外兩位高中同學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師範專業,準備成為一個人類靈魂的工程師,這樣不僅可以免學費還包吃包住,給家裡省卻了許多的費用。我父親時常同我們說到他的一位堂哥,就是我們稱他為八伯伯的,給他的接濟最多:不僅給他了自己的棉衣棉褲,還將自己祖傳的一枚金戒指也給了我父親,他們希望我父親不要有後顧之憂,努力學習,為家族光宗耀祖。
父親大學畢業時正趕上第一個五年計劃的實施,國家建設更需要人才,所以他就陰差陽錯的進入了工業界,去到蘇聯援建的156個專案之一的太原藥廠北京籌備處工作。正躊躇滿志準備大顯身手時,因為中蘇關係漸漸疏遠,這個專案被迫取消了,我父親與其他幾位同事就輾轉去了重慶的西南製藥一廠醫藥研究所工作。
重慶雖然地處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的川渝地區,不過也不乏人才濟濟,他們大多都是抗日時期來到重慶的知識分子,而且當時的時局也不穩定,許多人就留在了川渝。其中有一位是民國時期天津醫學院藥學系主任鄭壽教授。他是在日本讀的中學,天津醫學院藥學系畢業並留校任教。他不僅日語非常好,英語也非常好,他是我父親的導師。在他的領導下我父親他們參考美國藥典的條目試驗、探索、檢測、人體試驗…為共和國開創了許多的新藥。根據當時的生活狀態,他們主要集中在外用殺菌、口服打蟲、消化道、胃潰瘍等方面的藥。
(未完待續)
2023-6-18
鄭之高於波士頓
鄭之高於波士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