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三亞,陽光依舊熱烈,曬得人無處躲藏,雙頰發燙,一名00後女大學生的心情卻比這陽光還熾烈。
“我感覺自己的前半生都被餘華老師支配了!” 她手持話筒半開玩笑地向著臺上的餘華說,她從小學時觀看餘華監製的動畫《神廚小福貴》,到初高中時捧讀《活著》,再到上大學後學習並背誦餘華作品,再到如今,一路追更餘華參與、由今日頭條聯合出品的綜藝《我在島嶼讀書》的三季節目。
這份情感感染了現場的其他“島民”。他們帶著對文學的熱愛而來,頂著炎炎烈日在臺下或席地而坐,或踮起腳尖努力往前張望,偶爾發出一陣笑聲,又馬上認真傾聽,不願錯過臺上嘉賓的每一次對話。
12月7日,今日頭條“島嶼書聲日”——《我在島嶼讀書》首次線下主題日活動在海南三亞舉辦。1500名觀眾、讀者,以及《我在島嶼讀書3》中的餘華、程永新、葉子、七堇年、吳越等嘉賓齊聚一堂,共同創造了專屬於線下的“島嶼時刻”。
在這片島嶼上,在這場難得的沉浸式文學氛圍中,作家與讀者打破了螢幕與紙頁的阻隔,因文字而相逢,如同水與魚,彼此滋養,相互治癒。

島上相逢
偌大的草地上,一本巨大的白色書彷彿從天而降,緩緩鋪展開來,開闢出一方任嘉賓們暢談的空間。

書頁之下,嘉賓們安然落座,享受著時不時拂面而來的山谷微風。他們在陽光與書影的交錯間侃侃而談,從生活、創作聊到閱讀,從自身經驗出發講述文學的美妙,聊至興起處,妙語頻出,令聽眾沉浸其中。
書頁的廣闊與嘉賓的對談相映成趣,讓人不禁想起毛姆的那句話:“閱讀是一所隨身攜帶的避難所。”而這鋪展開來的“書”,不僅是避難所,更是一片孕育思想與靈感的樂土。
島嶼書聲日當天,四場主題對話無一例外都圍繞著書籍和創作展開。對談的序幕,由復旦大學人文學者梁永安,編輯家、作家程永新,以及脫口秀演員顏怡、顏悅共同拉開,他們談起與創作的淵源,感慨文學之美妙。
程永新還提起,一位患有嚴重心理疾病的朋友,在醫生的建議下洋洋灑灑寫下十幾萬字所思所想後,不醫而愈。
“文學關鍵的一點在於表達人的內心,走過千山萬水,最好的風景還是在心裡。”程永新補充道。

● 左起:顏怡、梁永安、程永新、顏悅
文學固然是重要的,但在資訊爆炸、媒介氾濫、忙於生計的當下,年輕人的房間裡漸漸容納不下一張書桌,生活越遠,而功利之心越濃烈,商業經管和成功學類書籍大受歡迎。
假如身處這樣的時代,大觀學者劉擎還會成為劉擎嗎?他的回答是,或許自己不會像現在這樣熱愛閱讀,少時,閱讀是他們為數不多的選擇。
然而,時至今日,餘華認為,閱讀依舊是一種不會被放棄的選擇,他想起多年前某位網友對暢銷書《我的成功可以複製》的評價,“你的成功可以複製,但無法貼上。”
他提到,看似有用的指導類書籍未必能為我們的焦慮找到出口,但文學、藝術、哲學等看似無用的書籍,卻能潛移默化地改變人的態度與選擇,讓我們在人生重要時刻做出更適合自己的決定。

● 左起:張大碗子、餘華、劉擎
時光在嘉賓們的一問一答中飛快流逝,日頭也逐漸向西滑去。稍後的對談中,法律學者陳碧、青年學者葉子、作家七堇年和《隨機波動》主播傅適野,以女性創作者的視角,展開了一場關於個人體驗與創作的深度對話。
而學者兼作家梁鴻、作家劉子超以及文學編輯吳越則聚焦旅行文學的變遷,分享他們在行走與書寫中的獨特感悟。

書是連線島的海
在三亞的草坪上,陽光、作者、島民外,還樹立著這樣一塊白色塑膠牌,上面寫著:“每個人都是一座島嶼,而書是讓我們相連的海。”

來到現場的島民羅永傑深有感觸。他今年大三,在海南念大學,是餘華的忠實書迷,自初高中起讀到《活著》後,每年至少都要重讀一遍。在島嶼書聲日見到餘華,見到那麼多因閱讀而聚的同行人,他心裡暖暖的。
在過去、現在甚至未來,焦慮、浮躁和不安的社會情緒如同蛛絲,密密麻麻將人們的生活編織成逼仄的大網,生活有時離我們很近又很遠,近到目睹遠方他人竄頂式的成功,遠到看不見近處人們具體而微小的掙扎與痛苦。
身處時代鉅變的夾縫中,年輕人迷茫而無所適從,在短影片、圖文的碎片化資訊裡不斷迷失自我。一名00後大學生向餘華髮問,在現在這個社會內卷、學歷貶值、不斷變化的時代,自己該如何應對世界和社會帶來的精神焦慮?
餘華回答,夥伴很重要,在人生道路上與誰一起工作,與誰成為夥伴非常重要。而閱讀恰恰提供了這樣一個出口,它不僅讓遠在紙頁對面的作家跨越時空成為你的夥伴,與你對話,也聚集一批興趣相似的同路人,透過書的海洋,每一座島嶼彼此相接,互相理解。
這種理解是不易得的。羅永傑發現自己和身邊的同齡人,很多時候並不願意將痛苦傾訴給親朋好友,或許是覺得不會被真正理解,或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隱私,往往這時候他們更願意去閱讀書籍汲取安慰。
明明與身邊的人朝夕相處,為何彼此的心靈卻隔得如此之遠?
日本消費社會研究者三浦展在《孤獨社會》一書指出,現代社會的孤獨感日益加劇,這與低認可時代和社交媒體的過度連線密切相關。
個性化和多元化的趨勢使得標準變得相對化,普遍的寬容往往不是因為理解,而是因為害怕批判,形成了偽善的寬容。這種現象加劇了人與人之間的疏遠,使得人們難以真正走進彼此的內心世界,孤獨感愈發加重。
而閱讀的力量一次次跨越這種孤獨的隔閡,走進人們的內心,給予人們更深層次的精神慰藉。羅永傑說,自己每次讀《活著》,都會感慨來福的不易,相比之下,發覺自己的痛苦不算什麼,重新燃起了自己對生活的嚮往和信心。
與書為友外,羅永傑還因《我在島嶼讀書》遇見了許多熱愛文學和閱讀的同齡人,他們因島嶼而聚集在今日頭條上,在節目評論區寫下自己的感悟與思考,讓他覺得自己並不孤獨。

詩人西川也在《我在島嶼讀書》第三季中分享了閱讀和詩歌對他的意義。四十年前,他還很年輕,剛步入職場,還不知如何面對真正的生活,也曾陷入苦悶,每天等同事離開後,便在辦公室的樓道里高聲朗誦詩歌,這讓他的心靈得以平靜,靈魂得以暫離塵囂。
一位讀者給餘華來信,吐露自己不知如何面對親人的離世,但小說《第七天》安撫了他,教會他更坦然去面對。
“閱讀可以幫助我們在不確定和模糊的時刻中找到慰藉,它們讓我們結識志趣相投的人,發現與我們觀點相似的夥伴,從而減輕孤獨感。書籍不僅能夠給予我們陪伴,還能分享經驗,為我們指引方向。”青年學者葉子表示。
這些正是今日頭條推出《我在島嶼讀書》的初衷。《我在島嶼讀書》已成為許多熱愛文學和生活的“島民”的精神食糧,為平臺吸引了多元的使用者群體和觀眾,包括大量年輕人和女性使用者。今日頭條作者與內容生態負責人李黎表示:“他們透過這座橋樑與更多同齡讀者相識、互相治癒。”

跨越山海,走向世界
《我在島嶼讀書》第一季首播於2022年,到今年已來到第三季。它聚集一群合拍的文壇老友,他們或插科打諢,嬉笑怒罵,或慢悠悠開啟一本書,享受閱讀的安靜時刻。
這種獨特的氛圍,使得節目在眾多讀書類節目中獨樹一幟,營造出既輕鬆幽默又充滿深度思考的空間,作家們如同哆啦 A 夢,從自己的萬能口袋中源源不斷掏出各種經典文學片段,引得觀眾自然而然地融入沉浸式的閱讀體驗之中。

在第三季的一開始,幾位作家一起觀看日出。他們談波伏娃將紅日比喻成往日幸福的徽章,想起徐志摩“朝旭未露”的詩句,還有巴金的《海上日出》和劉白羽的《長江日出》。在他們的肆意暢談中,觀眾後知後覺地瞭解到,原來與中國文學截然不同,在西方文學裡,太陽往往是愛情的象徵。
又例如談旅行文學,他們延展思考,如哈佛大學教授大衛·丹穆若什仿照凡爾納的名著《八十天環遊地球》推出的新書,將旅行的地點由世界變成了書齋,帶領讀者降落到了不同年代的不同地點。
餘華還談到愛爾蘭作家詹姆斯·喬伊斯,他的《都柏林人》和《尤利西斯》寫得讓當地人都歎為觀止,最終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生活有時會向文學修改。”
比起在資訊洪流中不斷被推送給自己的書單,羅永傑更樂意透過《我在島嶼讀書》的推薦去閱讀書籍,“這裡推薦的書經過作家們的嚴格篩選,內容更優質。”
這種優質內容在當下是稀缺的。如今,每個人可以獲取資訊的來源和渠道多式多樣,面對海量且良莠不齊的資訊,篩選變得異常困難,常有閱讀某本書後深感受騙的經歷。然而,《我在島嶼讀書》提供的是作家們精挑細選、歷經時間考驗的精華,這些內容值得一讀再讀。
有個細節是,編輯家、作家程永新提到,節目組的編導很厲害,設計的話題讓他們有話可聊,激發他們的思考,聊至興起處,攝像機關了,他們依舊還在繼續往下聊。
正是作家們本身大量的積累與沉澱,加上節目出品方的精妙設定,才令節目在播出後收穫大量觀眾與榮譽。
目前,《我在島嶼讀書》三季在今日頭條上的累計播放量已超過4.5億,前兩季目前在豆瓣上的評分均超過9分,還先後入圍第28屆上海電視節白玉蘭獎最佳綜藝節目和第28屆星光獎優秀電視綜藝節目。
正如今日頭條的slogan“看見更大的世界”,《我在島嶼讀書》三季以來也不斷突破,從海南分界洲島、珠海東澳島再到希臘克里特島,由國內走向海外,站在一個更高的視角,為觀眾介紹更多更優質的書籍。
李黎特別提到,其實第二季結束時,他們便開始構思第三季節目將以何種面貌和廣大喜愛節目的觀眾見面,“希望以節目為軸心,展現‘文明互鑑’的立意。觀眾跟著作家們去感受中西文化的交流與碰撞,讓中外更多的好書、好作品影響到更多人。”
恰如第三季節目中,一位烏克蘭讀者來信,分享自己讀《活著》後的感受,哭得不能自已。來自海外讀者的反饋,也令餘華感觸良多,“文學能讓不同時代、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人產生內心的共鳴,這就是文學的力量。”
在李黎看來,這正是他們打造優質原創IP最核心的動力,未來今日頭條作為內容平臺也將持續發力,面向使用者,用更多優質內容的縱橫延展拓寬觀眾視野、豐富資訊價值。
《我在島嶼讀書》的確會為每一個參與其中的人帶來非比尋常的生命體驗。
那天,島嶼書聲日對談結束後,大家意猶未盡,四散開來,在海島山谷的環抱中,在這片草坪上肆意享受文學的沉浸式氛圍。有的在明信片上一字一句寫下自己的心事,等待有緣人的拾取;有的在夜幕中放聲吟誦詩歌,與其他讀者共享這詩意的瞬間;還有的聚集在熒幕前觀看影像,哭溼了一大包紙巾。

眼看著夜幕漸深,人群如潮水般退去,草坪上的物資裝置也拆下收起,島民羅永傑卻遲遲不願離去,他凝視著眼前的黑夜。恍若夢中,原來自己終於見到了餘華,“做夢似的圓夢了,”曲終人散,但他心中這份與作家相遇的感動久久徘徊,難以忘記。
正如餘華所言,“一個時代的文學是需要作者和讀者共同完成的,《我在島嶼讀書》就是作品、作者、讀者真誠相遇的一個地方。”
-END-
● 撰稿 | 曠曉伊
● 主編 | 宋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