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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期間,Epic與蘋果在美國市場的反壟斷訴訟有了最新進展,且出現了對開發者而言極為重要的轉折。
北京時間5月1日,美國一名聯邦地區法院法官裁定,蘋果公司在“Epic Games訴蘋果公司”反壟斷案中蓄意違反了一項法庭命令。Epic Games公司CEO Tim Sweeney對此表示:“網頁交易零費用,‘蘋果稅’的時代結束了。”
他說,這些“不合理收費在美國和歐洲一樣,如今都已行不通了。在歐洲有《數字市場法案》約束,在美國則是違法的,到哪兒都是違法的。”
美國地區法院法官Yvonne Gonzalez Rogers裁定蘋果公司藐視她之前的法庭裁決。她寫道:“法院認定蘋果公司故意違反本院2021年釋出的禁令,該禁令旨在制止並禁止蘋果公司的反競爭行為和反競爭定價,蘋果公司持續試圖干擾競爭的行為將不被容忍。”

簡單來說,法院認為蘋果的30%抽成使其獲得了超競爭性的運營利潤率,且該佣金與蘋果自身的智慧財產權價值並無關聯,因此被認定為反競爭。蘋果給出的應對,就是對App Store之外的內購抽取27%的佣金,且使用者跳轉出去之後7天內的消費都被抽成。
法官補充說,“蘋果公司的目標是維持其反競爭的收入來源,法院已禁止蘋果拒絕與開發者和消費者溝通並引導消費者使用其他購買渠道的能力,蘋果則設定了新的障礙和要求,透過恐嚇式彈窗、靜態網址以及通用宣告來增加阻力,目的是不讓消費者使用其他購買途徑,試圖公然違抗本法院的禁令,維持價值數十億美元的收入來源。”
平臺稅遭監管“重錘”:歐盟開5億歐元罰單、美國發禁令
在歐洲市場,蘋果為了應付歐盟的DMA法案而玩起了套路,明面上在歐盟國家開放了第三方支付和三方商店,但暗地裡卻重重設卡,甚至設計了比原來30%抽成更高的新方案。

4月23日,歐洲委員會宣佈認定蘋果公司未能遵守《數字市場法案》(DMA)規定的反引流(Anti-Steering)義務,而Meta公司違反了DMA規定、未能賦予消費者選擇使用較少個人資料的服務的權利,兩家公司分別被處以5億歐元和2億歐元(約合40億和16億人民幣)的鉅額罰款。歐洲委員會同時表示,如果蘋果和Meta不在60天內完成改變,將面臨更進一步的定期罰款。
目前,蘋果正因涉嫌生態壟斷相關事宜,面臨包括美國司法部、美國FTC、韓國、日本等多國反壟斷部門的調查,包括中國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也在對蘋果進行反壟斷調查。
在美國市場,蘋果面對的則更多是針對第三方支付這一細節的監管,甚至為了避免蘋果公司拖延,法官在判決書中寫道:
“這是一項禁令,並非協商。一旦一方故意無視法庭命令,就不存在重新來過的機會。時間至關重要。法庭不會容忍進一步的拖延。按照此前的命令,蘋果公司不得阻礙競爭。法庭禁止蘋果實施新的反競爭行為以規避禁令的遵守。即刻起,蘋果將不再妨礙開發者與使用者溝通的能力,也不得對應用外購買徵收或收取新佣金。”
因此,為了在上訴之前保持合規,蘋果緊急修改了App Store應用商店稽核指南。根據新的App Store規則,在美國,“應用程式包含按鈕、外部連結或其他行動呼籲內容(Calls to action)不受禁止”。
App Store稽核指南修訂後的全部變更內容包括:

3.1.1:在美國應用商店的應用程式,在允許使用者瀏覽他人擁有的NFT(非同質化代幣)收藏時,不被禁止包含按鈕、外部連結或其他行動呼籲內容。
3.1.1(a):在美國應用商店,應用程式包含按鈕、外部連結或其他行動呼籲內容不受禁止,且無需為此獲得授權。
3.1.3:在美國應用商店,禁止鼓勵使用者使用應用內購買以外支付方式的規定不再適用。
3.1.3(a):在美國應用商店的應用程式包含按鈕、外部連結或其他行動呼籲內容時,無需獲得外部連結賬戶授權。

不過,蘋果公司發言人在接受多家外媒詢問的時候都發表宣告稱:“我們強烈反對這一裁決。我們將遵守法院的命令,同時提出上訴。”
換句話說,這些改動是蘋果公司為了合規而特意給美國市場開出的臨時“豁免權”,一旦上訴成功,很可能第一時間就會改回去。畢竟,利益動人心,就連美國法官也在判決中提到,這項決議涉及數十億美元收入,而蘋果的律師團隊能量也是不容小覷的。
Epic宣佈《堡壘之夜》本週重回美國iOS裝置,並支援開發者“官網充值”
Tim Sweeney指出,這起案件已經持續了四年零四個月又17天,並表示將於本週把《堡壘之夜》重新上架美國iOS應用商店。他說,“Epic提出了一項和平提議:如果蘋果將法庭認可的(免除應用內購買抽成的)無摩擦框架推廣至全球範圍,我們將讓《堡壘之夜》在全球範圍內的應用商店重新上架,並放棄當前及未來就此問題的所有訴訟。”
5月1日,Epic Games宣佈將於2025年6月起對Epic Games商店的收入分成政策進行更新,並推出新的網頁商店功能。Tim Sweeney還表示,網頁商店的非應用商店內購買功能將於6月開始啟用。
目前,Epic遊戲商店對每款遊戲開發者每年首100萬美元的收入免收分成費用。自2025年6月起,對於透過Epic遊戲商店處理的支付款項,開發者在其每款應用每年的首100萬美元收入中將享受0%的抽成比例;當收入超過這一數額後,則按照常規的88% / 12%的比例進行分成。
此外,Epic還宣佈將於2025年6月推出一項新功能,允許開發者透過Epic遊戲商店託管自己的網頁商店。這些網頁商店可為玩家提供應用內購買之外的選擇,相較於蘋果、谷歌等收取高額費用的應用內購買方式,這無疑是一種更具成本效益的替代方案。
Epic表示,隨著新的法律裁決生效,開發者將能夠引導玩家從遊戲中前往網頁商店進行數字購買,只要相關平臺允許,包括在歐盟和美國地區的iOS平臺上。作為額外福利,在Epic網路商店消費的玩家,其所有消費金額還可累積5%的Epic獎勵積分。
中國市場是否會跟進?
隨著歐盟和美國市場都對平臺稅以及反競爭行為給出了處罰措施,這給世界其他主流手遊市場提供了更多的參照。比如中國市場,2月初的時候,彭博社就報道稱,中國市場監管總局正在為可能的反壟斷調查做準備,重點關注蘋果公司對應用開發者收取的高額佣金及其封閉的應用生態系統。
只不過,我們並不確定中國監管部門會採取怎樣的監管措施,比如歐盟的天價罰款、還是美國的定向禁令。按照中國遊戲市場規模來算,蘋果iOS手機遊戲(含微信和抖音小遊戲)在中國市場的年收入規模預計達到1000億元,對蘋果的重要性僅次於美國市場。
尤其是考慮到中國市場的本土三方支付系統發達,且微信、支付寶等支付選項的覆蓋率和滲透率極高,如果允許官網充值跳轉連結,GameLook認為未來可能90%以上的內購很可能都會轉移至第三方支付,屆時將會給App Store在中國市場的內購帶來巨大沖擊。
不過,同樣需要考慮的是,中國遊戲市場還有70%以上的收入來自安卓市場,而手機廠商安卓應用商店存在的問題並不比蘋果輕,比如飽受詬病的五五分成政策,至今都還沒有太大的改善。GameLook認為,如果未來要對App Store進行監管,那麼國內安卓商店顯然也需要納入統一的規範中,三方支付、抽成比或許都需要做出改變,這或許也是中國開發者最期待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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