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東坐飛機,要有一種不怕死的精神,從開羅飛約旦首都——安曼。我第一次體驗巴西製造的客機,巴航工業(Embraer)ERJ175,每排四座,機齡16.8年,雖然是小飛機,卻有每人兩件23公斤的行李份額。
到了機場,我才發現,同機的乘客大部分都是去約旦打工的埃及人,他們大包小包帶了很多行李,有些東西是用肥料袋包裝,像極了我們當年的農民工。

全程一共飛行不到一個小時,居然提供正餐,有雞肉卷、甜點、菠蘿水。飛機剛進入平流層,就開始吃飯,飯剛吃完,就開始降落,環環相扣,非常緊湊。

約旦落地籤價格非常貴,要40第納爾,相當於400人民幣,可以付現鈔。但實際上,剛下飛機的國際旅客普遍沒有現鈔,只能刷卡,這裡就藏了很多貓膩。
首先,約旦官方主動加了刷卡費0.78第納爾。然後,還莫名其妙自動轉化為美元,下面藏了一行小字,收取貨幣轉換費7.99%,這也是我見過最貴的費率,這樣一來,就變成了62.2美元。經過這番騷操作,簽證費就從400人民幣,悄然變成450人民幣,真黑啊!約旦給遊客留下的第一印象極差,有一種窮瘋了的感覺!

不僅落地約旦要收高價過路費,離開約旦也要收離境稅,每人10第納爾,相當於100人民幣。
表面上,約旦是賺到了,但實際上,但凡在這些細枝末節搞錢的國家,背後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大錢不會搞,才只能挖空心思搞這些小錢。幸虧,我們國家不需要把心思花在這種“回報率極低,副作用極大”的地方。
安曼機場出關之前,只有一臺ATM,我看了一下,每次提款手續費10第納爾,相當於100人民幣,這也是我見過最高的ATM手續費,太離譜,果斷放棄。
埃及物價便宜,我習慣了隨手打網約車,到了約旦後突然發現,網約車價格翻了好幾倍。從機場到市區30公里,Uber打車居然要35第納爾,相當於350人民幣,每公里12元,而在埃及每公里才1人民幣左右,相當於貴了10倍。
約旦的人均GDP大約4300美元,埃及是3500美元,約旦略好,但也不至於消費水平相差這麼多,機場高價網約車的背後,一定有貓膩,大機率是壟斷價格,專宰國際遊客。
相比350人民幣的機場網約車,機場大巴就顯得便宜了,但也要3.3第納爾(33人民幣)。
出機場後,我去買大巴票,手頭沒零錢,也不能刷信用卡。售票員主動提出幫我換錢,匯率是1美元=0.65第納爾,手續費8.5%,如果換200美元,他淨賺123人民幣,比機場裡面的ATM還要黑!
就在那時,我看到售票亭的不遠處,有幾臺ATM,為何不去試試?於是就拒絕了售票員。
果然,同樣是ATM,機場內和機場外,手續費相差很大,機場外只要5第納爾(50人民幣),我一次性取了幾百。然後回頭去買汽車票,沒想到,前面生意沒做成,售票員懷恨在心,我拿出最小的10第納爾,他說沒有零錢,不能賣票,而且毫不掩飾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下我火大了,馬上去找身邊的警察,約旦還是有好人,在警察的督導之下,售貨員假裝“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一些零錢,不過,他最後還是少給了0.2第納爾,相當於2元人民幣。
面對這種情況,我也只能搖搖頭,再折騰下去不值得。這點小錢也要貪,這個國家真實沒救了!
對中國人來說,如今出國自由行,有點自討苦吃的感覺。出了國,才發現,一切都是那麼不方便。在一個新國家,初來乍到第一天,每一個環節都是坑。中國人的生活,太方便,太規範,我們早就遺忘了討價還價,坑蒙拐騙。對我們來說,眼前的生活只是一種常態,但在世界範圍內,中國的生活其實是一種例外。
對我來說,這是一個體驗世界,積累寫作素材的最好方式,但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是一個痛苦的適應過程。
當然,約旦也有優點。
首先,人的氣質好了。機場女性工作人員,很少戴頭巾,而且非常善於化妝,衣著時尚。男性的穿著也更加精緻,讓人眼前一亮。相比之下,埃及無論男女,都更加保守,缺乏時尚感。簡言之,約旦人更加歐化,埃及人更接近非洲。
到了約旦,感覺連餐廳服務員的氣質都好了,餐廳的格調也高了。


其次,城市環境好了。從一片黃沙的開羅機場出發,降落安曼機場,建築更現代化了,也相對更乾淨。相比開羅,安曼的環境好了不少,地貌也更加綠色,從機場到市區的道路兩旁,地形起伏,可以看到樹林和草地,沒有開羅那種亂糟糟大片貧民窟。


再次,車輛狀態好了。安曼的計程車,是黃白相間的塗裝,看著順眼,而且幾乎每輛車都很乾淨,我經常看到司機們,在路邊擦洗車輛,這種現象在埃及根本不存在。據當地人說,安曼計程車要求非常嚴格,營運時限很少超過10年,到期強制退出,而埃及的車輛,我坐過最老的,車齡超過30年。



從發展經濟的先天條件來說,埃及強於約旦,埃及不僅有豐富的油氣資源,滿足本國大部分需求,而且還有一條蘇伊士運河印鈔機,就算旅遊資源,埃及也是吊打約旦。埃及的經濟總量遠高於約旦,雖然人均GDP不如約旦,但差距也不太大。
但兩國的治理水平相差極大,無論是市政管理,還是基礎設施,或人民素質,約旦都是吊打埃及。
從開羅飛到約旦首都安曼,感覺就像從貧民窟搬進別墅。
埃及老城區,就是一個爛尾樓集中營,也是露天垃圾城。而安曼城區,建築密度低,少見摩天大廈,多為自建小樓,建築精緻,外立面多用石料。馬路邊少見垃圾,乾淨程度遠超開羅。
城內植被覆蓋率高,說明降水量大,入住酒店的第一天晚上,就下了一場大雨。
安曼海拔高度為1000米,不高不低,恰到好處,太高,容易產生高反,太低,起不到降溫作用。這裡夏天不熱,現在三月底,晚上睡覺居然要開暖氣,很難想象這裡就是中東。


安曼也是少有的阿拉伯山城,城區地勢起伏,跟重慶一樣,有很多梯坎,因為樓梯走得多,當地人很少胖子。
約旦自古以來就是天然文化熔爐,串起幾個文明大區。受兩河、埃及、地中海文明交叉影響,加上本土獨具特色的貝都因遊牧文化(沙漠吉普賽人,阿拉伯半島原住民)、那巴特商旅文化,約旦處處有遺址,遍地是文物。
我住的酒店客房,有兩扇窗戶。
一扇,正對古羅馬露天劇場,130年,為紀念羅馬皇帝“安東尼•庇護”而建。
另一扇,斜對著“安曼城堡”,這裡先後被山米特人、亞述人、迦勒底人、波斯人、希臘人佔領,又被羅馬人統治。公元635年,阿拉伯人征服此地,成為阿拉伯伍麥葉王朝重要行政區的首府。
最後,用兩話總結兩國首都的區別。開羅乏善可陳,去開羅的目的就是,看金字塔等古蹟。而約旦首都安曼,可能是阿拉伯國家最美的首都,不僅是去死海、佩特拉、傑拉什的中轉站,也是一個值得細品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