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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 is alive!”
三年前,《人生切割術》在這樣一句簡短卻駭人的臺詞中戛然而止。分離的人格意識、資本寡頭對個體的操控、工作與生活的關係,這些在當下不斷被討論的話題,在鬼才導演本·斯蒂勒的手中化為一個又一個簡潔現代的符號,濃縮在一部劇集當中。
今年二月,《人生切割術 第二季》上線播出,世界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分離手術在AI全面爆發的當下不再是空想,大公司對個體的操控越發深入,生活中似乎處處是陰謀——我們不必被“分離”,也已經生活在盧蒙當中。
如今劇情發展到第二季後半程,劇中的各種隱喻和象徵接連浮出水面。今天我們就來盤點《人生切割術》中出現過的邪典隱喻和文化符號,嘗試預言盧蒙公司的終極陰謀。


Mark.S的狂奔長鏡頭開啟了本季的故事。在第二季第一集,觀眾們跟隨Mark.S的視角沉浸式體驗了分離層的內部結構——就像一個巨大的白色迷宮。
迷宮或許是這部劇集最早出現的意象之一。分離員工被嚴禁私自走動,部門間也幾乎沒有往來,前員工Petey留下的潦草地圖成了唯一的線索。這張潦草的地圖也成為整部《人生切割術》最大的伏筆之一,許多部門的出現和後續劇情的展開都在地圖中有所暗示。


這也引出迷宮關於牢籠的含義。在古希臘神話中,著名工匠代達羅斯為囚禁半牛半人的怪物米諾陶諾斯修築了一個巨大的迷宮,於是迷宮成為牛頭怪的居所,並且因為平民要將童男童女送入迷宮充當怪物的食物,迷宮也成為一個具有獻祭意味的場合。
這與第一部innie們的處境十分相似,就像Helena所說,分離後的innie並不被視為一個“人”,而是某種怪物,需要被囚禁和管教。另一方面,innie們又在分離層為Eagan家族工作,他們的生命實際上是被獻祭給Eagan家族的祭品。


文藝復興之後,迷宮又有了新的含義,它被視為沉思和啟發神智的地點。受此影響,當時歐洲人開始在草坪上修建由矮藩籬構成的迷宮,或在宮殿等大型建築的地磚上鋪出迷宮樣的圖案,人們相信行走於迷宮內可以獲得啟蒙和救贖。
這層意義也對應著本劇的劇情變化。第一季結尾innie在不同的啟發下決定反抗盧蒙,製造了轟轟烈烈的“臨時加班”革命,以及第二季innie繼續探索分理層的各個部門。從這些情節中,我們或許也可以將分離層視為人類大腦的某種具象化,它會不斷推理求索,孕育出新的思想。

在第一季中,Mark.S和Helly.R在公司亂走時誤打誤撞遭遇了一位正在喂山羊幼崽的員工,那位員工見到兩人時不安地說道:“它們還沒準備好”,隨即山羊發出哀嚎般的叫聲。這一場景引發了許多人對盧蒙內部計劃的諸多猜測,假如你對邪典元素敏感,或許這也是你最難忘的一幕。
作為邪典電影的常客,山羊的宗教意味十分濃厚。早在《聖經》中就有許多關於山羊的典故,其中記載,亞倫將以色列人的罪惡轉嫁給一頭山羊並將它放逐到荒野,於是才有了“替罪羊”的說法。


在19世紀,法國神秘學家Éliphas Lévi Zahed描繪了一隻山羊頭人身的怪物“巴風特”(Baphomet),將其視為“既是人也是動物,既是男性也是女性”的統一化身。後來,這一形象成了撒旦教的圖騰,也成為神秘學最知名的符號之一。久而久之,山羊就成為不潔和邪惡的象徵。
在盧蒙內部,山羊同樣也被賦予不好的寓意,盧蒙創始人Kier將山羊視為需要被馴服的四大脾氣之一,這在公司內的各種宣傳畫以及第一部的“華夫餅派對”中已經有過明示。但山羊的實際作用依然未向我們揭曉。在第二季哺乳動物培育部現身後,我們知道了盧蒙公司內部存在一個山羊農場,結合片頭Mark與山羊融合的動畫,以及第一季提到過的神秘“輪迴儀式”,這些山羊或許將被用於某種克隆技術或意識下載,甚至更邪惡的目的。



在《人生切割術》第二季第四集,主角團四人組來到野外團建,此行目的是效仿“Kier與Dieter”的雙胞胎寓言,重走Kier的修行之路。在被冰雪覆蓋的“郊外”,主角團都遇到了各自的“雙胞胎”,但他們的“雙胞胎”都行為怪異、面目模糊,看起來也不像真實的人類。
自古以來,雙胞胎就被賦予了許多特殊含義。在古代,雙胞胎的誕生常被視為一種不正常的生產,許多民族文化中都認為雙胞胎之間存在某種超自然的聯絡,其中一方生病或死亡也會影響另一方。這種信仰持續到今日,依然有許多人認為雙胞胎比普通人的體質更易於“通靈”。此外,在邪典作品中,雙胞胎也往往與克隆和病態關係等主題聯絡在一起。


在宗教和神話故事中,雙胞胎也意味著潛在的衝突和分離,例如《聖經》中的雅各和以掃。這種關係也可以引申到劇中。對那些做了分離手術的人,他們的內外人格實際上就是精神上的“雙胞胎”,也因為截然不同的處境而存在天然的衝突。這種衝突關係在Helly與Helena之間最為明顯,兩個人格的觀念截然相反,Helly甚至一度以死相逼要求Helena“離職”。
雙胞胎可以被理解為一種抽象的對應關係,包含著對工作-生活關係、表裡人格關係等一系列問題的探討。在《聖經》中,雅各和以掃最終達成了某種程度上的和解,或許也暗示著劇中的內外人格最終將達成某種統一。



在第一季第六集中,Cobel戴著從Petey屍體裡取出的分離晶片,在地下室對著Kier的神龕做禱告。這個神龕正中間擺放著Kier的肖像,還放著蠟燭、一瓶玻璃彈珠、舊照片等雜物,和一條被使用過的呼吸管。
禱告和神龕是宗教儀式誕生最重要的象徵之一,向神龕祈禱將使信眾獲得祝福和恩典。神龕通常被視為一個小型祭壇,而在希伯來語中,祭壇最初的含義就是“屠宰或獻祭之地”,也因此祭壇往往意味著血肉獻祭甚至一定程度的犧牲。


顯然擺放在神龕上的呼吸管在此處成了“獻祭”給Kier的供品,並且這條呼吸管的主人是“Charlotte Cobel”,很可能是Cobel的母親。這條呼吸管在第二季中再次出現,當Cobel駕車離開盧蒙時,鏡頭特意給了車後座上的呼吸管一個特寫,暗示著它對Cobel的特殊含義。
這一幕明示了盧蒙公司是一個巨大宗教的事實,基爾就是這個宗教的至高領袖,Cobel則是不需要被“分離”也決定全身心奉獻給Kier忠誠信徒。

小丑在盧蒙內部象徵著“四大脾氣”中的歡樂。作為企業文化的核心價值觀,這一形象也出現在各式各樣的宣傳畫、海報中以及第一季的“華夫餅”派對上。
顯然不會真的有人將小丑視為純粹的愉悅。這一形象在大量文化作品的渲染下,已經成了一個詭異的符號,甚至它代表著一切與歡樂背道而馳的情緒:不安、恐懼、殘暴以及虛無。


同樣我們可以在盧蒙內部看到不少關於虛假歡樂的隱喻:“馴服脾氣”的格言;以及第一季中主角團參觀過的“微笑牆”,都暗示著分離員工的歡樂是虛假的、被要求的。或許這種對歡樂工作的病態追求不只影響著innie們,一部分盧蒙的高層員工也難以逃脫。在第二季中,董事會秘書Natalie與分離層新任主管Milchick對話時,就一度露出了十分瘮人的假笑表情。
這也讓人聯想到現實中的病症,精神障礙或腦部受損的患者同樣會因為情緒失調而難以自抑地狂笑,既然盧蒙有能力控制人格分離,或許也能透過改造員工的腦部,實現控制情緒。


邪典元素的加入,讓《人生切割術》不只是普通的“職場驚悚”。這些元素看似詭異,卻隱含著對宗教、哲學和當代生活的嚴肅指涉,也讓劇集更具現實意義。隨著當下腦機介面技術的開發,腦部植入的情緒治療方案逐漸成熟;隨著越來越多標籤和符號取代了日常的話語,我們也不得不反問:當代生活與大型宗教的距離,真的很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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