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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要點：線上社會大遷徙中，應該如何解決“網路碰瓷”？
你好，我是王煜全，這裡是王煜全要聞評論。
4月以來，胖東來遭抖音博主“柴懟懟”碰瓷的事件，在網路上引起了巨大風波。
“柴懟懟” 指控胖東來用低價玉石牟取百倍暴利。作為回應，胖東來迅速公佈財務資料，並公開進貨憑證與鑑定證書。同時他們還起訴了“柴懟懟”，並索賠500萬元。
創始人於東來也表示，如果不能讓“柴懟懟”和抖音平臺受到應有處罰，就考慮退出或關閉企業，態度十分強硬。
本來這件事情事實清楚，且胖東來作為實體企業的典範，一直深受消費者的信賴，善待員工，積極承擔社會責任，“柴懟懟”不應當能引起這麼大的輿論風波。
沒想到，在社交平臺演算法機制的推動下，這件事被不斷放大，最終演變成一場全民圍觀的大戲。
我認為，這充分表明，當前社交網路平臺嚴重缺乏有效的信任機制和問責體系，導致惡意攻擊、謠言氾濫等失序現象頻發，並讓“黑紅也是紅”的畸形價值觀盛行。而平臺為追求流量，對這些卑劣行為聽之任之，促成了當前惡劣的線上生態。
演算法在如何“鼓勵”作惡？
首先，核心問題在於，為什麼隨著社交媒體的興起，像胖東來所遭受的這類惡意攻擊會如此頻繁？
在我看來，主要原因在於，在線上社會，“恃弱凌強”成了新常態。
這裡的“強”指的是擁有較高知名度和影響力的公眾人物或機構，“弱”則指那些匿名的、缺乏公共身份背景的攻擊者。
從表面看，攻擊名人或知名企業，像是在挑戰權威，給人一種不畏強權、追求正義的感覺，不明所以的看熱鬧的網民很容易在攻擊者的煽動下跟風起鬨。
但被攻擊方要一一回應，成本極高，哪怕最終澄清事實，也會被貼上“小氣”、“玩不起”的標籤。
更關鍵的是，“恃弱凌強”的攻擊者幾乎不用為自己的言論付出實質性代價，卻可以獲得巨大的利益。
例如這次攻擊胖東來的“柴懟懟”，在短短一個月時間內，不僅獲得了幾百萬的點贊量，粉絲量也從數萬增長到了28萬之多。
而且，很明顯，這些粉絲都是極其沒有辨別能力的人，堪稱活脫脫的“韭菜”。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柴懟懟”主要經營利潤高且資訊差大的玉石和中藥材生意——正是為其粉絲群體量身打造了一套“鐮刀”體系。
那麼，當攻擊名人或知名企業成為一種幾乎穩賺不賠的“買賣”時，自然就會有人前仆後繼加入其中，有意造謠、斷章取義、惡意攻擊也就屢見不鮮。
但是，如果我們往更深一層來看，會發現，這種作惡行為會廣泛存在，平臺難辭其咎，它們的內容分發方式存在巨大缺陷。
眾所周知，目前主流社交平臺以“流量”為核心，有意或無意的鼓勵了製造衝突、煽動情緒的內容大量出現。
以抖音為例，影片能否獲得推薦，取決於完播率、點贊、轉發、收藏等資料。而要在這些指標上取得好成績，最簡單的做法就是引發強烈情緒、製造爭議或是聳人聽聞，比如搞地域黑、煽動性別對立等等。
這也是“柴懟懟”把矛頭引向河南、大搞地域歧視的根本原因。
但這也就導致，抖音上充斥著這些粗製濫造的內容，而中立、客觀、深度的分析卻被逆淘汰。
碰瓷者“柴懟懟”
抖音也許會無辜地表示，他們只是提供了演算法，而最終什麼內容會火，取決於使用者的喜好。也就是說，自己只是刀，至於被用於做菜還是作惡，取決於使用的人是廚子還是強盜。
但我想指出的是，恰恰是抖音這種自以為“中立”的立場才放大了人性的惡。
1980年12月，披頭士樂隊的主唱約翰•列儂在紐約的公寓外被人槍殺，舉世震驚。後來兇手自述，他這麼做的原因之一就是為了出名，他還表示曾考慮過刺殺包括伊麗莎白•泰勒在內的其他名人。
可見，有的人為了獲得名氣，不惜殺人。只不過，線上下社會作惡，會遭到嚴厲懲罰，殺害列儂的兇手會被判終身監禁。但在線上社會作惡，卻不太會受到什麼懲罰，最嚴重的處理也就是封號。
對於知名網紅或大企業而言，封號可能還有點威懾力，但對於“柴懟懟”這樣的人，封號等同於罰酒三杯。
線上社會的信任體系重構
我想強調的是，社交平臺無疑要承擔起足夠的社會責任。
我們正處在一個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大遷徙時代——從線下社會向線上社會的規模化遷移。
線上下，我們有相對成熟的法律、道德和機構來維持秩序、維繫信任。但線上社會缺乏有效的懲罰與約束機制，就讓肆意作惡成為了低風險高收益的事情。因此，建立線上社會的規則極其關鍵。
要知道，當人們都來到線上時，社交平臺就不再是所謂“中立”的技術提供方，而是變為具有巨大影響力的公共空間，是輿論形成、社會互動的重要場所。
打個比方，此時社交平臺就是一個線上的“大型商場”。線上下，大商場不能為了吸引人流而開設賭場，同時商場管理者也有責任維護場內秩序。
但像抖音這樣的線上平臺，如果為了吸引流量，提升活躍使用者數、使用者線上時長和廣告點選率，對作惡行為採取不聞不問甚至縱容的態度，這無疑是不道德、也是不夠負責任的。
就像這次，抖音副總裁給予胖東來的答覆是，讓企業透過訴訟維權。
這就相當於，商場裡面發生了打架鬥毆，管理者本應儘快制止；如果發生了盜竊行為，商場更有義務抓住竊賊、保護顧客。可抖音這個“商場”卻任由事件愈演愈烈，甚至開著大螢幕進行轉播。
因為有人打架，就有人看熱鬧，就能給商場帶來更多流量和收益。當有人質疑商場為什麼不管時，商場卻說，他們可以報警啊。
線上下，我們明顯知道這樣做是不合理的，但在線上，平臺的高管卻可以堂而皇之的如此回答。
所以，我也想說，面對線上社會日益突出的失序問題，我們應當進行深刻反思並採取行動，核心在於構建一個以信用為基礎的線上社會環境，作為公共平臺的抖音當然不能推卸責任。
應取消或弱化各類熱搜榜單，降低推薦機制對情緒化、爭議性內容的傾斜，並且對“柴懟懟”這種明顯線上下有過劣跡的、缺乏信用的博主予以標註，限制其言論的傳播，同時保障消費者的利益。
社會各界要共同給予平臺足夠壓力，敦促平臺承擔起應有的監管和治理責任，讓“黑紅不能紅”，讓誹謗造謠者無法獲利、甚至付出沉重代價，從機制上杜絕類似胖東來被無端攻擊的情況再次發生。
在這兒，我也想給抖音等社交平臺一個善意的提醒。就像線上下，人們會逃離流氓橫行、烏煙瘴氣的地方，在線上社會逐漸成熟的過程中，那些缺乏秩序、沒有信用機制的平臺也會被人們所拋棄。
允許大量爭議或違規的內容存在，短期也許能吸引使用者和所謂創作者，但這本質上是一種以犧牲長期價值為代價的、極其短視的行為。
以上就是今天的內容，有關“線上社會”的本質，我們在科技特訓營也進行過深度剖析，為創業者指出了“從地緣到心緣”的重要轉型機遇，並且提煉出了預測趨勢的方法框架。
如果你也感興趣社交平臺演化過程中的挑戰和機會，歡迎加入科技特訓營，與我一起，先人一步，看清未來！
王煜全要聞評論，我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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