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第一黑社會”誕生在雲南省紅河州:22個罪名和1800多本案卷

作者  巫英蛟 劉虎 
雲南知名民營企業家陳雲曾在日記裡寫到:“有不少人說,人一旦有了錢就到國外去。每個中國人只要有了錢就走到國外去,那我們中國如何發展,我本人和兒子是不會出國發展的,有錢也要在紅河州發展。”
陳雲沉浮商海三十載,其公司不斷發展,最後成功發展成了所謂的“黑社會組織”,中國罕見涉黑大案202212月以來斷斷續續開庭至今,多達1800多本卷宗,其個人獨攬22罪名。此案是雲南紅河州公安的重大發現,被雲南省委授予的“雲南優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建設者”竟是“黑老大”。
案發前的陳雲。受訪者提供
這是一樁頗具黑色幽默的涉黑案:有“黑社會”成員互不相識;還有警察向女性嫌疑人求愛;也有辦案警員豪言:我認識公安部副部長,不如拿1000萬給我,我幫你擺平這件事;被告人謝忠勇在筆錄中說:其於201612月找陳善琪開具了1500萬元的支票,但實際上陳善琪在此前3個月就已去世,律師在法庭上直呼是見鬼了……
01
邊境貧困縣走出來的企業家
陳雲於19681月出生在雲南省金平苗族瑤族傣族自治縣,在八個同胞兄弟中排行第六,熟悉他的人都習慣親切地叫他“陳老六”。然而這一稱呼,在後來警方徵集犯罪線索的通報中,卻成為了彰顯惡名的綽號。
金平縣與越南接壤,邊境線長502公里,在這個邊陲小縣,山區面積佔全縣面積99%以上。由於受戰爭、交通、地理環境等因素的影響,金平是紅河州貧困人口最多、貧困面積最大、貧困程度最深的縣。貧窮和飢餓,是陳雲兒時揮之不去的記憶底色。

金平縣邊境口岸,對面就是越南。劉虎 攝

陳雲的親屬介紹,陳雲9歲那年,其父去世,買棺材的錢是母親找人借的。家中本來就兄弟多,其父去世後日子越發艱難。在陳雲的記憶裡,由於家庭貧窮,弟兄多聽吃不飽,穿不暖,每天只吃中、晚兩餐。母親除了去生產隊做工外還要抽出時間去做小工,一小時掙幾分錢,換來米、布、油鹽等日常用品。
陳家幾兄弟也利用週末走15公里左右的山路,採摘多依果(一種外形類似蘋果的熱帶野生水果)到街上賣,5分錢一大碗。
讀初中時,陳雲的哥哥們騎腳踏車到各個鄉鎮做一些小本買賣,縣城到各個鄉鎮路途崎嶇,每次出行將近90公里路來回的路程,需要兩天的時間,一天有3元錢左右的收入。到了80年代,陳雲的四哥買了一輛拖拉機在工地拉石頭、沙子、水泥,其哥哥們做收購農副產品做買賣,家裡的生活這才逐漸有所起色。
初中畢業後,陳雲跟著哥哥在工地做小工,沙工、石工等活計陳雲都幹過。18歲時,陳雲的母親出資購買了一輛二手解放牌貨車給他做香蕉販賣生意,從老百姓手上購買香蕉後拉到昆明出售。20歲時陳雲做起了邊貿生意,到金水河鎮那發的邊界上購買越南農副產品,後拉到昆明、廣州等地出售。
25歲時,陳雲決心自己創業。沒有資金,沒有專案,作為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山裡人,陳雲想到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就地取材,利用當地的氣候優勢,在哥哥們幫忙籌集到一定資金後選擇種植水果。他又向銀行申請貸款,到縣農科所學習果樹的種植技術。幾年後,產品供不應求。於是,他不斷擴大水果種植規模,面積達到600多畝。
經過多年打拼,陳雲建立的公司不斷發展壯大。在他2020年底出事之前,公司從起初不到10名員工發展到了2000餘人,是一家集農業開發、酒店經營、房地產開發、商貿物流、投資管理等為一體的集團公司——雲皓集團。雲皓集團擁有8家酒店、1家汽車城、1個水電站、5個旗下子公司。

雲皓集團。巫英蛟 攝

企業發展壯大後,陳雲開始回饋社會。金平縣1995年起就啟動中越邊界勐拉小集鎮開發建設,但受制於缺乏資金等原因,十年未能推進。2006年,政府招商引資,陳雲積極響應,自籌資金參與開發建設,他的綠寶公司佔股30%,勐拉鄉政府佔股70%。公益性專案蒙自市石榴公園在多家企業都不願做的情況下,陳雲的公司先後投入9000多萬元(其中政府補助2600萬元),為蒙自市打造了一個供市民休閒觀光環境舒適優美的城市公園。
陳雲的公司透過多種形式參加脫貧攻堅、捐資助學等公益活動捐款捐物2000萬餘元,先後資助了300餘名貧困大學生完成學業。201810月,雲南省扶貧開發領導小組授予陳雲公司脫貧攻堅獎“扶貧明星企業”稱號;20194月,陳雲被蒙自市委、市政府評為首屆蒙自“建功立業新時代先進人物”;201910月,雲南省委統戰部、省工信廳、省人社廳、省市場監管局、省工商聯授予陳雲“雲南省優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建設者”稱號。
陳雲投資建成的公益性專案蒙自市石榴公園。巫英蛟 攝
民間有一句讖語:中國的民營企業家不在監獄,就在通往監獄的路上。至少陳雲沒有逃脫這一宿命。獲得“優秀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建設者”榮譽僅一年後,陳雲突然被紅河州公安局定性為黑社會頭目。
02
“12.20專案”成司法亂象萬花筒
20201218日,陳雲因“涉嫌聚眾鬥毆罪”被指定居所監視居住而身陷囹圄。陳雲的妻子、兒子、四哥、五哥、七弟、八弟、侄兒及公司員工等數十人均陸續被採取強制措施。
2021324日,紅河州公安局釋出徵集線索通告稱:“近期,雲南省紅河州公安局成功打掉一犯罪團伙,相繼抓獲犯罪嫌疑人陳雲、陳皓楠、代榮海、陳磊、秦剛等68人。” 此後沒多久,陳雲的八弟陳富國因暫時替他打理公司,也被抓。
2022513日,紅河州公安局再次釋出徵集線索通告:“近期,經過省、州公安機關縝密偵察,成功打掉了以陳雲為首的犯罪團伙,抓獲陳雲、陳富國、代榮海等多名犯罪嫌疑人並採取強制措施。”
此案被稱之為“12.20專案”。從家屬反饋及後來的庭審情況來看,“12.20專案”堪稱司法亂象萬花筒。“我們全程旁聽了數十天的庭審過程,發現本案的偵辦、審理存在嚴重違法辦案、逐利辦案等問題,司法亂象已經達到無以復加、慘不忍睹之境。”
有多位辯護人指出,專案組駐地就在蒙自市公安局交警隊,陳雲等20多人在蒙自均有固定住處,依法只能監視居住,不能指定居所監視居住。專案組為了違法對被告人指定居所監視居住、進行變相羈押、方便獲取口供,就借用開遠市公安局的名義進行偵辦,打著“異地辦案,被告人在辦案地沒有居所”的假象,強行對被告人“指居”長達6個月,且陳雲、陳富國、陳磊、代榮海等四人在被逮捕羈押數月後,又被以監委名義留置在昆明市安寧長達4個月。

紅河州公安局。巫英蛟 攝

“本案指定開遠市公安局管轄後,未見任何一名開遠警員偵辦案件,偵辦警員均在訊問筆錄中稱系紅河州公安局工作人員。”家屬不理解:沒有管轄權的紅河州公安局警員是如何違法訊問被告人的?
“指居”期間,許多嫌疑人沒有得到與律師會見的權利,所有嫌疑人家屬均不知家人身在何處。直到指居4個月左右,經過多次申請後,極個別嫌疑人才得到一、兩次與律師影片會見的權利。
庭審中,幾乎所有律師都反映公安機關以各種理由惡意違法阻撓律師會見嫌疑人,律師會見需要州公安局領導批准同意才可以,且會見只能影片會見。會見過程警察在場“監督”,不能溝通案情,否則會被以訊號不好為由結束通話,且時間非常短。多數被告人指居六個月期間僅能會見律師三四次,每次10多分鐘。然而,指居期間公安機關卻對被告人訊問多達兩三百次。
此外,該案存在刑訊逼供、變相刑訊逼供現象。陳雲當庭陳述,其被“指居”期間,辦案人員陶貴忠逼迫陳雲交待多年來在企業經營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否則就將其家屬都抓進來。陶貴忠多次逼迫陳雲承認自己與公職人員有不正當往來,要求陳雲必須交代多名領導幹部。他多次在指居地點、訊問地點以及建水縣看守所遭到辱罵毆打。
陳雲稱,陶貴忠用菸頭砸其頭部,辱罵其不是人,是階下囚;用皮帶將其拴在審訊椅上扇耳光,致使其左耳出血,還拉其衣領撞擊凳子和牆;逼迫陳雲下跪舉手投降。威脅如果不交待就對其兒子陳皓楠和老婆朱涵蕾從重處理;朱涵蕾生病住院期間,陶貴忠聲稱,陳雲不交待就不讓朱涵蕾住院醫治,甚至還要將陳皓楠送到艾滋病犯人監室,讓陳皓楠感染艾滋病;陳雲被羈押在建水縣看守所期間,陶貴忠曾用木棍毆打陳雲,並伴有辱罵行為,審訊過程中,不準陳雲上廁所,導致陳雲將大小便拉在褲子裡。
陳雲告訴法官,其被指居期間,飲食、睡眠都無法得到保障。睡覺時多次被叫起來量體溫。除睡覺外要一直坐著,偵查人員甚至會連續訊問陳雲18小時。偵查人員從來沒有給陳雲提供過早飯,即便有午飯、晚飯,但食物量根本不夠,導致其多次昏倒在地,並強迫其按上空白口供手印。

陳雲的母親至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劉虎 攝

據瞭解,陳雲曾向雲南省公安廳投訴過陶貴忠,紅河州公安局對此事也進行過調查,但僅給予誡勉談話處理,取消2022年評優資格。
除了陳雲,全案有十幾名被告人當庭指控在指居期間公安人員存在打罵、罰跪、脅迫、捱餓、每天坐十幾個小時小板凳、不讓休息“熬鷹”等刑訊逼供、變相刑訊逼供情形。有七十歲的患癌嫌疑人熊道興反映,因每天坐小板凳十幾個小時,導致脫肛疼痛難忍只能自己用手將肛門硬塞回去。
有嫌疑人謝忠勇、李陽凱當庭說出,兩人均無高血壓病史在指居期間,看押人員以血壓高為由給兩人吃了無名的藥物,吃藥時間不定,有時是早飯後,有時是在公安來提審之前,有時一天吃一次,有時一天吃兩次。據李某某當庭陳述,喂藥後看押人員還要讓張開嘴,抬起舌頭檢查藥片是否還在口腔裡。他被喂藥時間長達4個多月之久,直至轉到彌勒看守所之後才沒被繼續喂藥。
陳雲家屬稱,如眾多涉黑冤案一樣,此案也存在惡意壘高做案子,將血緣關係、宗族關係或者公司員工關係一律作為涉黑的組織特徵。專案組以公開徵集所謂犯罪線索為名,對早已案結事了的治安案件或者民事糾紛重新立刑事案件追訴。鼓動、慫恿所謂“被害人”舉報,忽視“被害人”存在的嚴重過錯,在辦案過程中誰舉報誰有理,誰報案誰有理。甚至把過去十年二十年間發生的早已調解或和解的糾紛案件上綱上線,重新評價。
“有的陳年舊案,客觀證據已經不存在或很難蒐集。但公安機關違反人類記憶基本常識,採用逼供、指供、誘供等非法方式,惡意大面積汙染證據,製作大量的虛假言詞證據,並達到表明上的互相印證。”所有被告人當庭陳述在自己筆錄中存在大量的逼供、指供、誘供。對此,被告人及律師多次當庭提出,要求調取被告人在指居期間及在看守所提審時的同步錄音錄影影片,以及讓證人出庭對質等訴求。均被駁回。
陳雲等人的家屬認為,公安機關一開始就是奔著錢來的。無差別查封被告人及其配偶、家人、員工的財產,凡是能查到的財產不管合法與否全部先查封扣押凍結,逐利性辦案目的特別明顯,導致被告人家屬聘請律師的費用都沒有。案件還沒到法院,2022年5月,開遠市公安局就把二號涉黑人物陳富國入股的源丹礦業賬上的1000多萬給劃撥走了,裡面還包括其他案外股東的錢。
偵查結束後,紅河州檢察院最終移送起訴23人。第一被告人陳雲被控涉嫌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非法買賣、運輸、儲存爆炸物罪、聚眾鬥毆罪(轉化為故意傷害罪)、故意傷害罪、窩藏罪、高利轉貸罪、故意銷燬會計憑證罪、妨害信用卡管理罪、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虛開發票罪、強迫交易罪、串通投標罪、非法轉讓、倒賣土地使用權罪、詐騙罪、非法拘禁罪、敲詐勒索罪、尋釁滋事罪、虛假訴訟罪、組織賣淫罪、重大責任事故罪、偽造公司印章罪、行賄罪。

紅河州中級法院。巫英蛟 攝

多位辯護律師認為,該案第一被告人被指控22個罪名,世所未見,堪稱全國、全球、全宇宙“罪名最多黑社會”。而全案卷宗也多達1800多卷,連著名的四川劉漢、海南黃鴻發涉黑案也僅有1000餘卷,自嘆弗如,這也創下了一項全國記錄。若從2022年12月庭前會議算起,庭審已斷斷續續持續近一年;正式開庭從今年8月中旬開始,至今尚未結束,法院最新通知是預計20241月中下旬結束。
有法律人批評陳雲案的指控嚴重缺乏事實依據,辦案機關是“嚴重浪費司法資源”。
03
涉黑案裡的黑色幽默
公訴方指控稱,陳雲在1990年至2000年間透過承建工程專案和邊境商貿活動積累了一定的財富,並於2001年註冊成立金平綠寶農業綜合開發有限責任公司(下稱“綠寶公司”)。被告人秦剛、李陽凱、謝忠勇、羅興銀等人加入公司,負責不同的專案,並夥同與被告人陳富國合夥承攬工程專案。期間發生了多起安全事故,包括2002年在承建屏邊姑電站前池公路工程時發生的爆炸事故和2004年在綠春承建大沙壩水電站工程中導致一人死亡的安全生產責任事故。
此後,陳雲等人涉及一系列違法犯罪行為,包括非法轉讓土地使用權、施行暴力以逼迫村民配合勐拉小集鎮開發等。從2009年開始,該組織轉向大規模高利放貸業務,並在蒙自地區註冊成立了多家公司以及投資酒店等商業實體。此後,陳雲僱傭新成員並透過公司化管理方式,透過發放工資、提供旅遊、配發車輛、幫助購房等方式來拉攏和控制組織成員。公訴方認為“以被告人陳雲為首的黑社會性質組織長期以來為非作惡、以黑護商、稱霸一方,嚴重破壞蒙自、金平等地區的社會、經濟秩序。”
陳雲等人的家屬在旁聽了數十天的庭審後認為,辦案機關首先用一頂“黑社會”帽子強行扣在22位被告人(包括1名律師)頭上,再東拼西湊羅織罪名加以裝飾。
例如,所謂“非法買賣、運輸、儲存爆炸物罪”,實際情況是當時得到了主管部門的購買、運輸許可證;關於石榴公園“串通投標罪”,實際情況是政府招商引資時早已確定由陳雲的公司負責建設,在已經舉辦過開工儀式、施工建設數月、投入數千萬元后,政府相關部門為了完善手續,要求陳雲的公司走一個招投標流程。
紅河州檢察院。巫英蛟 攝
根據陳雲親屬見證的庭審情況來看,這一涉黑案從一開始就極具黑色幽默。
“公訴方將陳雲的老婆、兒子、侄兒、侄女、親戚均認定為黑社會成員。試問,如果陳雲明知自己是黑社會,會讓老婆從州民政局退休後加入黑社會組織?會讓唯一的寶貝兒子退伍後也加入?會讓侄兒、侄女、親戚都加入?而且各很多成員之間有的甚至根本互不相識,如陳雲根本不認識熊德超、陳裡三等人。”
二號涉黑人物陳老八(陳富國)自己獨立開公司,從未參與陳雲被指控的違法犯罪行為,除了親屬關係之外跟本案其他被告人也沒有交集,徵集線索的時候也沒有他,後來就因為他出面幫自己的六哥陳雲料理公司,竟然當做涉黑的二號人物,難道兄弟血緣關係也是原罪嗎?”
該“黑社會組織”並無紀律、規約,任何人可隨時辭職離開。有員工辭職離開公司六年後,也天降災禍被定為積極參加者。甚至還出現兼職黑社會成員,例如:戴榮彥參與的打架事件已經在另案中按惡勢力犯罪集團處理,在本案中再次作為黑社會組織的骨幹成員被追加起訴。
再有,前文提到的辦案人員陶貴忠曾支開其他警員,單獨對陳雲說他認識公安部副部長:“不如拿1000萬給我,我幫你擺平這件事。”陳雲拒絕其索賄要求,然而,紅河州公安局的調查結論卻是“陳雲對警員拉攏、腐蝕、利誘,欲達到逃避處罰的目的”。
警察寧仁強欺騙陳雲老婆說陳雲在裡面生了重病快死了,並向其索要300多萬元。事發後,元陽縣檢察院指控稱:“被告人寧仁強繫有查禁犯罪活動職責的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多次向犯罪分子通風報信、提供便利,幫助犯罪分子逃避處罰,情節嚴重;其利用職務便利,索取他人財物,數額特別巨大。”
該案之黑色幽默還在於有警察向關押著的嫌疑人求愛。筆者獲得的聊天記錄顯示,一位王姓警察多次向被告人周某某的母親表示自己喜歡周某某。部分內容摘錄如下:
2021522日——“周XX母親你好,我是現在辦理周文紅案子的紅河州公安局的警員,她讓我傳達給你:她現在身體都很好,會積極配合公安機關調查,現在沒有什麼需要的,讓你們別擔心,保重好身體!
202172日——“希望她好,人生就這樣吧,我會等她出來,水平太高了。男人都是騙人的,但我有理想。
202173日——“阿孃,取保候審辦得怎麼樣了,昨天我喝醉了,但我很想她,她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女孩,這一生,我都希望她很好,她跟我說了很多,我也記在心裡了,我等她出來一定會來看你們!
王姓警官是否真心愛周某某不得而知,但周某某母親在20228月向其埋怨到:“她年輕幼稚而單純,你哄她亂七八遭說一些,現在給她安了六個罪……太讓人寒心了,她真的有錯嗎?為了生活,本本份份打點工,拿點工資吃飽肚子,老闆叫幹嘛就幹嘛,結果她的青春就被安排到監獄。”
公訴人指控陳雲多次套取銀行貸款放貸,陳雲辯稱是自有資金,辯護人透過查閱原始資金流水,果然發現同一賬戶上有數千萬元的理財資金隨時可用;指控陳富國2015年後以“軟暴力”索債涉嫌尋釁滋事,但辯護人出示的證據顯示該筆債務在201410月就已經還清;陳雲等人被抓後,部分員工家屬因為經濟困難要求公司支付工資、向公司借款聘請律師,也被指控為涉黑特徵……

紅河州政府。巫英蛟 攝

目前,這一極具黑色幽默的涉黑案仍在庭審過程中。兩個月前,雲南省委書記王寧在全省民營經濟高質量發展大會強調:全力支援民營經濟做大做優做強……營造穩定公平透明、可預期的法治化營商環境,讓企業放心創業、安心經營。
“陳雲作為紅河本地知名企業家,多年來先後向社會捐贈善款上千萬元。被捕前還在響應當地政府號召,積極投資打造‘石榴公園’專案。被指控為聚眾鬥毆罪、非法轉讓土地使用權罪的勐拉小集鎮建設專案,被指控為串通投標罪的石榴公園專案,都是政府專案,如果陳雲是黑社會,難道當地政府會毫不知情?當地政府會和黑社會合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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