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九州監禁殺人案:他洗腦妻子一家六口,令他們互相殘殺,無一生還,案情震驚日本

一個人的“惡”能可怕到什麼程度?
經常看沒藥花園的朋友可能對“惡”已經不陌生。一個人能罔顧人倫、漠視法律去殺害愛人、親人,已經足夠可怕,但還有一類兇手,可以依靠對別人思想的操縱,讓別人去殺害他們自己的愛人、親人,這就更可怕了。製造了駭人聽聞的“北九州監禁殺人案件”的日本殺人犯,就是其中之一。
在一間公寓裡,他囚禁了一名男子和他的女兒,勒索了大量錢財,最後讓十幾歲的女兒親手將父親分屍;沒過多久,他又在這裡監禁了自己妻子的父母、妹妹妹夫、外甥、外甥女,同樣在拿到大量錢款後,他逼迫讓這一家人互相殘害、分屍,他卻完全無需動手。
這個人叫松永太。他到底是什麼人?如何用一個人的力量囚禁七個人?又是如何讓原本和睦的一家人互相殘殺的?他的妻子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這起案件的知名度非常高,大家或許都有所耳聞,因為案件細節流傳出很多的版本,所以本文以裁判文書和《被抹去的一家》為準,並參考了當年的新聞資料。
(字數:12,839)
上文已講過,純子的家中有父母(緒方譽、緒方靜美)、妹妹夫婦(緒方理惠子、緒方主也),以及妹妹的2個孩子。原本身為長女的純子需要管理家中財產事務,但自從1985年她和父母脫離關係後,妹妹理惠子成為順延繼承人。
松永太首先抓住了這家的主心骨緒方譽的弱點——純子本人。他聲稱純子是殺人犯(松永太把愛子和久美雄的死都推在純子身上),多虧自己這些年一直在照顧她、管束她、替她隱瞞。在緒方譽看來,松永太是惹不起的黑社會成員,且萬一被人知道女兒是殺人犯,緒方家的榮譽就完蛋了。因此,除了給松永太錢擺平事情,他也沒什麼辦法。而母親靜美很心疼大女兒,也想幫她。
在“假死事件”發生沒多久,松永太以“簽訂照顧純子的協議”為名,讓緒方譽向農業合作社借款290萬日元(約25萬元)。後來緒方譽又在松永太的要求下向其他人借款,1997年一年共借款約4140萬日元(約349萬元),全部給了松永太。
松永太每隔2、3天就會給緒方譽一家打電話,強迫他們每天從福岡縣久留米市的家中開車前往自己95公里外的住處。有一次靜美因為疲勞駕駛撞車了,松永太還是讓他們繼續過來。
每當緒方譽等人表現出“明天不想來了”的想法時,松永太就會暴跳如雷:“你女兒給我惹了那麼多麻煩!”如果他們來遲了,松永太會連續扇他們耳光。緒方譽等人只能繼續過來,也越來越少去上班了。
理惠子雖然莫名其妙地和父母一起演了一場“假死戲碼”,但她對姐姐殺人的事情不是很清楚,父親緒方譽只對她說:“我得準備好錢”。
之後緒方譽向親戚大量借款,為了籌錢還要把房子賣了。女婿主也問了他好幾次拿這些錢幹什麼。“這是我的事,我不能對你說,會給你們添麻煩的。”緒方譽發著抖回答。
為什麼緒方譽不敢報警,甚至不敢向當過警察的女婿求助?
主要原因是,松永太曾向緒方譽暗示,已經在緒方家裝了監聽,緒方譽要是把事情講出去,自己隨時都能知道,純子就完蛋了。直到1997年夏天,理惠子夫婦才知道“純子殺了一個人”
這時,他們一家人頻繁來到松永太的公寓內,松永太常和主也喝酒聊天,一喝就是深夜。當時松永太對主也採取懷柔政策(畢竟他當過警察)。主也提出,自己一直外出,兩個孩子(9歲、4歲)留在家裡不放心,自己還是別總過來了。
松永太立刻提出,附近有一個兒童夏季節日,讓主也帶孩子來玩。主實在推辭不掉,只能在7月帶兩個小朋友過來,但此後松永太便再也不讓孩子們離開了。主也只能騙小兒子的幼兒園園長說要搬到熊本去住,給孩子辦理了退園。
那麼,松永太是如何抓住主也和理惠子的弱點的呢?
與純子忠於松永太一人不同,理惠子過去的戀愛經歷更為豐富,對財產事務沒有興趣,對婚姻也很抗拒,但還是接受了父母安排的丈夫主也。婚禮前理惠子曾大哭著說:“我對主也一點感情也沒有。
主也比理惠子年長几歲,本來在千葉縣做警察,後來入贅緒方家(名義上是贅養子),以接班人的身份被緒方譽培養。在那個年代、以男權為尊的日本,主也兢兢業業地料理緒方家事,和自己的母親也沒說過緒方家一句壞話,可謂是女婿界的典範。
鄰里街坊都很難看出這家人關係的裂痕,松永太卻在長期喝酒聊天中打聽出來,理惠子婚前墮過胎,婚後出軌過一個男同事。松永太佯裝主也的好兄弟,把這些秘密告訴了主也,並挑撥他和丈人一家的關係。緒方譽答應過,在主也入贅後就將部分土地劃分給他,現在主也和理惠子已結婚快十年,緒方譽仍然沒有兌現承諾,逐漸地,主也信了松永太的話,覺得緒方一大家人都在騙他。
松永太告訴主也,在靜美偷偷救濟女兒純子的那幾年,他和靜美也發生過關係,這給了主也一種“這一家人都不正常,只有自己和松永太是一邊的”錯覺。對於兩人的性關係,松永太說是靜美主動勾引的,純子也知道這件事,她曾寫下“想到和媽媽有血緣關係就感到噁心”。但是純子也只是聽信松永太的一面之辭後才有此感慨。
在多年後的法庭上,純子說:“(就算有過性關係是真的)現在想想應該是松永太誘姦了媽媽,不然他一定會大作文章。”
8月,緒方譽因為十二指腸潰瘍穿孔接受了急診手術,住院時,多個同事來看望他。在數月的緊張心情下,面對老同事們,緒方譽第一次流露出真實情緒——他給他們看外孫和外孫女的照片,感嘆兩個小孩的可愛,還提到女兒欠了錢,自己只能幫她還債,“我這輩子都沒欠過這麼多錢”。
純子久違地給病中的緒方譽打了一個電話,卻沒有安慰父親一句,而是建議他能動就多幹活。
1997年8月14日,主也和親戚聚會,整個過程都惴惴不安,他和親戚說晚上要去拜神,因此提前離場了。10月31日,因為多日曠工引起上司不滿,主也乾脆辭職,拿到約35萬日元的離職金。
1997年9月20日,理惠子不再去上班,並從朋友圈失蹤。她的朋友給她打電話,理惠子氣惱地回答,別再來煩她。
當時這一家六口人已經徹底住到了松永太租下的公寓裡。
在緒方譽等人逐漸脫離原本的社會關係時,他們的親朋好友在試圖拉回他們。
1997年10月,純子的小姨叫了2名警察(分別是緒方譽的侄子、主也的堂弟)尋找這家人的行蹤。警察給主也打電話,被告知住在熊本縣玉名市的一個公寓裡,三人驅車前往卻撲了空,這並不是松永太實際控制他們的公寓。
沒過幾天,純子的小姨又去了緒方譽的辦公室。這天緒方譽不在(他幾乎也不怎麼上班了),小姨問同事們,是否知道緒方譽家裡發生了什麼,是否知道“松永太”,同事們都表示不清楚。
“如果松永太打人,我可以馬上報警把他抓起來,但他不打人,我就沒辦法抓他。他是那種緩緩逼近、循序漸進地指責你的人,就像棉繩慢慢勒緊你的脖子。”純子的小姨後來說。
警察還向靜美求證,是否被人威脅了,靜美否認。之後她馬上向松永太彙報:大家已經被警察盯上。
1997年11月13日,緒方譽參加了單位舉行的土地考察旅行,平時他總是衣裝整潔得體,同事們卻看見他那天衣冠不整,還穿著拖鞋。11月28日,緒方譽最後一次出現在久留米市政府,之後便消失了。
(日本媒體總結的人物關係)
最後我們總結一下,緒方一家為什麼會這麼聽松永太的話,共有以下幾點:
1.他們從松永太那裡得知,純子“殺死”了愛子、久美雄,還把久美雄肢解了。
2.在家庭榮譽感很強的情況下,緒方一家害怕被人知道家裡有個殺人犯。
3.松永太說在訴訟時效到期之前,會照顧並約束可能會再犯罪的純子,並索要鉅額照顧費(其實是封口費),緒方一家很難拒絕。
4.緒方一家後來與純子一起銷燬過犯罪記錄,即認為自己“已經成為了共犯”。
5.純子只服從松永太的指令,在家人面前總是同情和配合松永太,幫助松永太一起脅迫家人。
6.緒方一家相信松永太是黑社會,感到害怕。
7.在公寓裡,緒方一家不被允許說話,想法不互通,最終反目成仇。
緒方一家到底是如何自相殘殺的?最後松永太又是如何落網的?

始於煽動仇恨

在公寓裡,松永太正在持續地分化這個家庭。純子曾經舉過一個例子:
大概在1997年10月,松永太一邊抬高主也的地位,一邊欺負理惠子,然後松永太又找了個時機,慫恿理惠子欺負丈夫主也——他給了理惠子一個竊聽器,讓她成為自己的間諜。
松永太指示理惠子組織討論,慫恿大家說松永太的壞話,而松永太則躲在另一個房間裡竊聽。不過,一家人沒一個說他的壞話。就像是“通過了測試”一樣,松永太突然出面,坦言理惠子其實是自己的間諜。在這之後,大家便想著再也不能相信任何人了,因為連看似最置身事外的理惠子都沒有說實話。
需要補充的是,當時住在一起的不止有這一家六口,還有松永太和純子的兩個孩子,以及久美雄的女兒繪里香。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繪里香是松永太之前殺死的房產中介久美雄的女兒,現在已經13歲。久美雄死後,松永太一直把繪里香留在身邊。
為什麼?
父親去世時,繪里香12歲,處於還不太明白事理、但能打理家務的年紀,松永太又是那種照顧孩子幾分鐘都受不了的人,如果純子不在家,家裡需要一個保姆。這個角色剛好被繪里香頂上。
另一方面,繪里香即使上學出門也沒有報警,這讓松永太對她的信任與日俱增;而純子有過逃跑、跳車的“前科”,讓松永太后來對純子反而沒那麼信任。松永太開始反覆對純子通電、懲罰,讓繪里香的地位上升,甚至暗示讓她取代純子。有時,繪里香也會被安排監視純子。而繪里香想到久美雄在這裡死去,也有一些不願意離開,彷彿留在這裡的話,爸爸就在身邊。
從夏天開始陸續入住的緒方一家,又發生了什麼呢?想來不需要再贅述了,松永太對他們的手段,和對之前的久美雄一樣:毆打、虐待、電擊等等。
1997年6月開始,松永太先電擊了靜美和緒方譽,理由是“純子逃去了湯布院”,“靜美當時幫了純子”。他電擊緒方譽的次數最多,當時緒方譽在這個公寓裡的地位最低。
緒方一家人的食物就只有拉麵、麵包,且被要求在7、8分鐘內以跪姿吃完,一天只有一頓飯,水也只能喝一次。和之前一樣,松永太自己天天吃生魚片,再吃一些豆沙包當酒後甜點。公寓內,家庭成員不能相互說話,如要說話只能由松永太傳話,他不斷誇大家人們之間的各種小事,挑撥離間,煽動他們互相之間的仇恨,最後,這一家人們也變得像陌生人一樣。
榨乾一個人所有能取得的錢財,往往只需要幾個月時間,這點我們從久美雄、愛子、奈奈身上都得以見證。到了1997年11月,緒方譽實在借不到錢了,他便對松永太直說了。
緒方譽應當清楚,自己將面臨什麼樣的後果——其實就是死路一條,但他還是這樣做了。之後,松永太每天都會電擊緒方譽。
1997年12月20日左右,松永太讓理惠子的女兒在冰箱裡拿某個調味品,但小女孩一直沒找到,松永太以此為由將全家人叫來訓話、電擊,尤其針對緒方譽。
這次,松永太電擊的力度更強、時間更長。沒幾分鐘,61歲的緒方譽就倒地不起,默默死去了。之後,幾個家人被松永太指使一起分屍了緒方譽,整個分屍過程持續了十幾天。
(緒方譽 圖源:當時的影片新聞截圖)
從這一天起,松永太加大了對一家人的監管力度:要求一天只能上廁所一次,臀部不能放在馬桶座圈上;必須開著門上廁所,純子在旁邊監督。
緒方譽死亡後,松永太針對的人就是58歲的靜美。1998年新年後,松永太加大對靜美電擊的頻率,多次讓她躺在廚房地板上,給她的陰部通電。電擊很痛,靜美卻沒什麼反應了。這時的靜美已經精神錯亂。
純子、理惠子、主也按照松永太的指示,將靜美鎖在廁所裡,拿給她水和藥,靜美就像是“聾了”一樣,別人對她說話也不應聲,只是從早到晚發出“嗚——”“啊——”的怪叫聲。
松永太總結道,靜美瘋了。
1998年1月23日(一說1月20日),松永太把純子、理惠子、主也叫過來,四個人開了個“內部會議”。
配合著靜美“啊啊嗚嗚——”的背景音,松永太不耐煩地說,如果靜美亂叫的聲音被別人聽到了,他們可能會報警,會給自己和繪里香(他預設他倆是無辜的)帶來麻煩。
主也馬上說,他和理惠子有一間閒置的公寓,可以先把靜美送去那裡,再不濟送到精神病院也行。這兩個主意立刻被松永太駁回:“如果你們把靜美放出去,靜美亂說話怎麼辦?你們能承擔這麼大的責任嗎?這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嗎?有麻煩的是你們,不是我。租房住房要錢,送她去精神病院也要錢。你都負債累累了,哪來那麼多錢?”
然後,松永太讓他們自己討論,一小時後給出一個方案。
純子問理惠子,這個意思是不是,叫大家把媽媽殺了?理惠子微微點頭。
一個小時內,松永太來催了三四次,變得越來越不耐煩,直到倒計時結束,純子對松永太說,感覺只能把她殺了。
“如果你們想這麼做,那做吧。”聽完這句話,純子才確認,松永太一開始就想把靜美殺了,只是他希望這句話從別人的嘴巴中說出來。這時純子補充道,她覺得其實靜美沒那麼嚴重,也可能會好轉,要不然以後再說。
松永太立刻變得非常生氣。他表示,現在靜美還好控制,未來她要是打人了,大家也沒法殺掉她,到時候倒黴的就是純子,因此他建議,“要動手現在就趕快”。 
三個人只能討論怎麼將靜美殺死,最後決定將她勒死,並明確了分工,主也負責勒脖子,理惠子負責抱著靜美的腿,理惠子10歲的女兒小彩在一旁打下手。
主也將一根電線從靜美的脖子上繞一圈,將交叉處橫在脖子前面,並向兩邊拉。在被勒住脖子的瞬間,靜美好像還發出“噗嗤”一聲笑,漸漸,靜美不再動了。
之後,純子、理惠子、主也一起將靜美的屍體處理掉。
純子後來回憶,靜美的屍體是最難處理的一個。“她的屍體很肥,分解很難,我們在鍋裡煮她的肉和內臟,還很臭。松永太教我們放了點生薑和茶葉去味。”根據法庭檔案,靜美的屍體至少煮了20鍋,每鍋燉煮3到3.5小時。
最後,他們將“肉泥”、骨頭、牙齒傾瀉至海,10歲的小彩也被迫參與了分屍外婆的工作。

被迫殺妻

處理靜美屍體的過程實在太漫長,幾個人又要一直在廁所肢解,松永太覺得洗澡不方便;另外,經過這幾個月的“同居生活”,他覺得這麼多人住在一起實在太擠,所以松永太指揮一部分人搬離了這間公寓,他自己也走了。
這間公寓只剩下繪里香、主也、5歲的優貴(理惠子的小兒子),其他人都隨松永太搬到了距離這裡步行15分鐘的另一間公寓。
在原公寓裡,繪里香就是松永太的“眼睛”,負責看管主也,禁止他私自外出。這一階段,主也在家裡的角色是“司機”,他經常在松永太的要求下來新公寓挪車,或開車接送松永太外出。
分隔了主也和理惠子後,理惠子就成了松永太下一個針對目標了。如上文所說,誰被松永太盯上,誰就可能會死去。
理惠子有一個口頭禪,就是“哦,好的”,松永太覺得這句話太煩了,每次理惠子不自覺地說時,他就會電擊理惠子。他還限制理惠子的食物,有時候還強姦她。33歲的理惠子越來越瘦,反應越來越遲鈍,也越來越像靜美死去前的狀態
看到理惠子的樣子,松永太不斷煽動純子:“理惠子瘋了,如果她變得和靜美一樣怎麼辦?”
純子不是聽不懂他的暗示,但一直沒吭聲。其實,這時理惠子已經有一段時間沒來月經了,她很可能已經懷上松永太的孩子。純子後來在法庭上表示,她認為松永太會覺得,一旦理惠子懷孕的事被公開,就會增加不可控性,所以需要提前把她殺掉。
1998年2月9日,理惠子在浴室裡就“松永太的某個指令的含義”,和女兒小彩大聲爭辯,爭吵聲穿破了浴室,傳到松永太的耳朵裡。
松永太以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向純子表示,自己早就知道理惠子也會瘋掉。
理惠子的將死,可能已經不是秘密,在松永太宣佈“我們都要搬回原公寓”時,理惠子應該也聽懂了其中的含義。當時理惠子不斷重複“我們要搬回去了,我們要搬回去了”,併發出“哈”“哈”的聲音。
1998年2月9日午夜,全部人回到原公寓。
松永太把浴室門開啟,向理惠子發出邀請,讓她睡在這裡。理惠子小聲地說了句謝謝,順從地走入浴室。大約在20天前,靜美就死在了這裡,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在場的人都沉默不語,陷入死寂
松永太把浴室門鎖起來,對純子等人說,自己現在要去睡覺了,讓他們討論一下該怎麼辦,在自己睡醒之前把這件事搞定。
這一次甚至沒有討論,只有說服別人、說服自己。純子默默地拿出一根電線,準備一會勒死理惠子用。主也對女兒小彩說,自己真的覺得她的媽媽瘋了,小彩也點點頭。
想到兒子,主也有些躊躇:如果理惠子瘋了,那他必須得把她殺了,但要怎麼和優貴解釋他媽媽去哪裡了?但很快,主也就被純子所謂的“分析”說服了:如果不把理惠子殺了,她活著也只有被折磨,還不如早點給她做個了斷。
1998年2月10日凌晨3時,主也等人走進浴室,本來迷迷糊糊的理惠子醒了,她盯著丈夫手中的電線,小聲說:“主也,我要死了。”
“理惠子,對不起。”主也回答。
主也在妻子的脖子上繞一圈線,小彩抱緊媽媽的雙膝,純子在一旁盯著看。主也拉緊雙手,勒了10分鐘,理惠子沒有反抗。之後三個人默默愣在原地,望向理惠子一動不動的屍體,什麼也沒說。
(主也和理惠子 圖源:網路)
半小時後,松永太醒了,純子向他報告:“理惠子死了。”
這時,松永太卻作出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大吃一驚地看著三人,不敢走入浴室,引得三人面面相覷。松永太怒斥純子為什麼不在做這件事之前來問他?這時繪里香路過浴室,松永太佯裝緊張地將繪里香推開,說:“有人這裡在殺人,趕緊走……”
理惠子的屍體由剩下的人處理,唯一的成年男性主也,自然而然成了分屍妻子的主要人物。主也切開屍體的同時,他的手臂還在被松永太電擊著。
松永太慢慢悠悠地說:“這都是你們做的,和我無關。”
“對不起……”主也道歉。
38歲的主也被松永太留在了最後,因為他“最有用”,他既能當司機,也能賣力氣肢解屍體。但過了不到一個月,主也病了,也逐漸失去了利用價值。
純子後來在法庭上稱,當時主也像“瀑布一樣嘔吐”,每天嘔吐10次以上,且不停腹瀉,被要求穿著紙尿褲。當時他每天吃12片面包,雙頰凹陷,漸漸已經無法站起來。和對待久美雄一樣,松永太為了懲罰主也腹瀉,也強迫他吃沾著糞便的衛生紙,主也軟趴趴地服從。4月13日,松永太惡作劇地給了主也一罐500毫升的啤酒,讓小彩監督主也喝完。
小彩彙報說主也沒有嘔吐,但是“我感覺我爸爸已經死了”。純子拉開浴室門,看到主也側臥在浴室門附近,雙腿朝向窗戶,身體向左側蜷縮著,抱著肚子,一動不動。
主也死去的當天,純子就肢解了他的屍體,據純子回憶,主也屍體皮膚粗糙,鎖骨和肋骨突出,開啟他的肚子後她看到一股粘稠、焦油狀、黑色略帶綠色的液體遍佈整個腹部,還有一股濃重的腐爛氣味。純子已經分屍過這麼多次,主也是唯一齣現這些特徵的人。
在主也快要去世的時候,已經嚴重到喝水都會吐的程度,法庭分析主也是因極度飢餓,導致胃腸道功能紊亂,最終引發腹膜炎死亡。法庭分析,公寓距離最近的醫院步行不過幾分鐘,主也如果能得到醫治,他能活下去的可能性很高。
(這間浴室裡,曾有多人死亡 圖源:《被抹去的一家》)

“帶你去見媽媽”

父母都死了,小彩和優貴還能活下去麼?答案顯而易見。
分屍了主也後,松永太主動問純子,小彩和優貴怎麼辦?
補充說明一下,純子雖然可謂十惡不赦,但她一直很喜歡孩子。在殺人前,純子是一個幼兒園老師,她曾經說過:只有和孩子在一起時,她的內心才能真正得到寧靜。
所以,純子回答松永太,“優貴還什麼都不理解呢,他應該沒問題。”接著,純子建議松永太把小彩和優貴送去爺爺奶奶家。
“優貴是還不懂事,小彩也可能因為是同謀所以不說,那如果爺爺奶奶追問小彩,小彩能解釋清楚?”松永太反過來質疑純子,純子剛想繼續辯解,松永太就暴怒:“都是因為你逃跑去湯布院了,不然能有這麼多破事情嗎!而且小彩和優貴的伙食費,我就問你,誰來付!”
純子說:“我可以付錢。”
“就憑你?你仔細想想,誰還能借給你錢了?”松永太氣沖沖地說。
接著松永太日復一日地對純子說,如果不把小彩和優貴解決掉,未來他們可能會報復自己和純子的兩個兒子。“就比如,我的爸媽、我的爺爺奶奶都被殺了,我肯定也會憤恨,這就叫親情。”松永太說。
松永太居然教起別人“什麼是親情”了,屬實可笑,但純子仔細想了想,覺得松永太說得有些道理。沒有了爸媽的孩子活著很可憐,尤其是小小的優貴,還在上幼兒園的年紀,吃不到想吃的零食,電視也沒得看,還不如去死。
“要不然把優貴殺了算了。”純子腦海裡閃過這樣的念頭。
在純子思考優貴存亡之時,松永太正在和小彩進行一場深度對話,對話的主題同上,即,“死亡對優貴來說,利大於弊”。
松永太先是親切地問小彩:“你想不想回去你奶奶家?”
“想,我想和優貴一起回去。”小彩回答。
“但如果你們回去了,你們的奶奶就會問很多問題,你們該怎麼回答?”
小彩保證自己什麼都不會說的。松永太反問她:“那優貴呢,他會不會亂講?小彩能為此負責麼?”
小彩堅定地回答:“我絕對不會讓優貴說。”松永太馬上像連環炮一樣逼問:如果優貴亂說了什麼,警察採取行動,小彩也會被抓起來的,因為她也犯罪了。小彩陷入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松永太蓋棺定論:所以小彩想活命,最好還是把優貴殺了。優貴已經沒爸沒媽了,就算是活著也很可憐。“我覺得,他還是最好回到他媽媽身邊。”松永太說。
優貴的媽媽,理惠子,已在3個月之前被勒死了。10歲的小彩點了點頭,恐懼地說:“我知道了。”
1998年5月17日下午,就是這場“深度談話”幾天之後,小彩和純子被指示在廚房裡對優貴實施謀殺。那天下午優貴呆坐在浴室裡,小彩將他喚到廚房南側的日式房間門口,按松永太的要求說,“優貴,你想不想去見媽媽?”
優貴高興地回答:“想!”
與優貴的高興截然不同,小彩已經笑不出來了,她只能很無奈地指著一個地方讓弟弟躺下。
優貴順從地躺下,睜著眼睛看純子和小彩蹲到自己身邊。純子將電線的一端遞給小彩,小彩再將電線從優貴的脖子下穿過,“我帶你去找媽媽。”
優貴的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電線拉向兩邊,勒住了優貴的脖子,優貴發出痛苦的“哎”聲,彎曲膝蓋,拍打雙腿。這時,繪里香按住優貴的腳踝。
小彩和純子勒緊優貴的脖子足足有5分鐘,直到他完全不再動。純子將優貴的上衣翻起,把手放在他的胸口,已經沒有跳動了。
優貴只有5歲,他在囚禁中度過短暫的童年,最後在期盼媽媽的心情中被勒死,死狀也是幾人中最慘烈的,實在令人心痛。殺死優貴的過程,就連最惡毒的殺人犯恐怕也羞於回憶:在後來法庭上,純子對殺死每個人的過程都能一一詳述,只有對殺死優貴、小彩的過程無法啟齒。
(小彩和優貴,松永太在法庭上說他想過等小彩長大一些送她去當舞妓,但後來放棄了這個想法 圖源:網路)
“和其他幾個案件相比,我對優貴、小彩死去的記憶真的很模糊,可能當時我的精神比較壓抑,我真的記不太清了。”純子說。最終,這一段事實由繪里香的回憶還原,繪里香也和警察明確承認,她參與謀殺了優貴。
松永太沒有直接參與優貴屍體的肢解,但在肢解過程中,他經常到衛生間檢視“工作進度”,催促他們抓緊時間,最後指示她們將裝滿肉醬的塑膠瓶(優貴的屍體被他們用攪拌機弄碎成肉醬)等丟棄在公園等地。
優貴去世後,被針對的就剩下小彩一人了。
到此刻為止,小彩已經和松永太同住快一年了,她被迫參與分屍外婆靜美、外公緒方譽,還被逼著在母親理惠子被殺時幫忙。在理惠子死去時,小彩簡單機械地完成按住母親膝蓋這個動作,內心壓抑著極大的痛苦。
優貴死去時,純子去購買分屍工具,松永太曾囑咐她:多買一點。暗示家中還會有人死亡。
從1998年5月下旬開始(優貴死亡後),松永太每天都以各種藉口反覆、猛烈地對小彩的手臂和臉電擊通電,還用小彩做延長通電時間的實驗,導致她的手臂大面積燒傷,但松永太只是用舊報紙包住傷口,就不再管她。
據純子說,純子當時想著小彩也許是能回家的,她覺得松永太電擊小彩可能是“在送她回家前嚇唬她一下”,防止她亂說。小彩去世前,松永太每天會和小彩談話一次至三次,每次 30 分鐘,有時超過一個小時,純子並不知道談話的內容,“當時我想,應該是叮囑一些回家事宜”。
直到被捕後,純子才慢慢想清楚——電擊是為了剝奪小彩的思考能力,使她失去求生慾望;談話的主題是將緒方一家所有人的死亡,都歸咎於小彩。
1998年6月7日傍晚,松永太對純子說,“她(小彩)想那麼做。”小彩在一旁點點頭。
小彩主動仰面躺在地板上,純子拿出電線,小彩甚至配合地微微抬起頭,方便純子將電線穿過。繪里香和純子一人拉向一邊,小彩閉上眼睛,無意識地掙扎後便離去了。
當時正值6月,屍體會很快腐爛,分屍過程中氣味會更加難聞,松永太就帶著2個孩子走了,留下純子和繪里香在公寓裡分屍。大約每過半小時,松永太就用手機與純子聯絡一次,催促道:“快點,快點,我一個人照顧孩子太辛苦了!”
小彩去世後,松永太對純子說:“你記住,這一切的原因都是你當時逃去了湯布院,都是你們一家咎由自取。”
之後,松永太和純子搬到新公寓住,把繪里香一個人留在了原公寓,要求她每隔15到30分鐘與他們聯絡一次。每天晚上,松永太把她叫到新公寓,讓她做家務,如打掃衛生和洗碗,有時直到天亮。
2000年3月,繪里香初中畢業,但松永太不允許她升入高中或找工作,2001年8月,他們讓繪里香住進另一間公寓,由她照顧他們的兩個孩子。
不速之客
2002年1月30日,北九州市門司區,虎谷家老夫妻迎來一位“不速之客”——他們的孫女,17歲的虎谷繪里香。
說是不速之客並不準確,因為當天凌晨繪里香給他們打過一次電話。“我是趁叔叔不在的時候給你們打的電話,五點多的時候我過去,等我。”電話裡,繪里香壓低了嗓音,聲音有點發抖,說完就匆匆掛了電話。
從那時起,爺爺奶奶就沒再睡著過。繪里香奶奶想起六七年前,兒子突然開始向他們要錢。最後一次見面,兒子面容枯槁,讓她再拿出70萬日元(約6萬元),但她再也拿不出了,久美雄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麼多年來,兒子杳無音訊,只有孫女繪里香會極偶爾地聯絡他們,要一點生活費。但她一直想知道,兒子到底在幹什麼?
凌晨六點,門鈴響了,奶奶開門一看,是氣喘吁吁的繪里香。接下來的幾天,除了吃飯時間,繪里香幾乎都在睡覺,奶奶想問問兒子的情況也沒機會。在一次繪里香換衣服的間隙,奶奶突然發現繪里香身上有被毆打過的淤青。
“這是誰幹的?”“是爸爸打的。”繪里香怯怯地說。
在爺爺奶奶的印象裡,兒子久美雄還算性格溫和,“打孩子”是他們始料未及的,但多問幾句後,繪里香也不吭聲了。在奶奶家幾周後,繪里香開始找打工的地方,還讓奶奶幫自己辦了國民健康保險(相當於身份證),又託姑姑帶自己去銀行辦一張存摺。
這時,情況突然又發生變化。在姑姑和繪里香從銀行出來後,姑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宮崎先生打來的。
大約在8年前,姑姑和宮崎交往過。當時,宮崎和久美雄正在一起創業,久美雄介紹他是“東京大學的高材生、傑出的電腦工程師,有美國綠卡,還曾經為NASA工作”,姑姑對他一見鍾情,甚至為他離了婚。但因宮崎實在太過忙碌,經常“前幾天在筑波大學授課、後幾天在研究製造火箭”,兩人漸行漸遠。這次他久違地來了電話,讓姑姑很欣喜。
但電話內容卻讓她始料未及。“繪里香偷了我150萬日元(約12.6萬元),久美雄知道後打了她,她就跑了。這個孩子現在不僅偷東西,還吸冰毒,這次跑出來估計就是來買毒品。你務必配合我們把繪里香帶回來。”
2月14日晚上,姑姑來看望繪里香的爺爺奶奶,還帶著宮崎。
面對著繪里香的爺爺奶奶,宮崎跪下懇切地說道,自己是和久美雄多年的合作伙伴,也受他之託,養育繪里香到18歲。繪里香因為做錯了事情逃跑了,希望她能和自己回去。
奶奶將繪里香叫出來,結果繪里香見到宮崎後大驚失色,一邊大哭一邊對宮崎喊著“對不起”。
此情此景,像是繪里香真的做錯了事一樣,奶奶也就相信了宮崎的話,就督促繪里香穿好衣服跟著宮崎走。臨走前,繪里香塞給奶奶一張紙條,叮囑她等自己走了再看。然後宮崎抓住繪里香的手腕,鑽入了計程車。
繪里香的奶奶開啟紙條,上面歪歪扭扭寫著一句話:“叔叔的話都是撒謊的,一定要來接我”。繪里香奶奶接著一直給宮崎留下的號碼打電話,但一直沒有人接。
松永太將繪里香抓回去後,要求她寫了一封宣告:“我於1996年2月26日殺死了我的親生父親”,並大聲朗讀了出來。“如果你再跑回去,我就把這封宣告給你奶奶看。只要我開口,你的姑姑會對我言聽計從,你奶奶家也會天翻地覆。”接著他電擊了繪里香,並逼迫繪里香將自己的腳趾甲蓋一一拔掉。
因為不堪虐待,3月6日凌晨一點,繪里香再次找機會給爺爺奶奶打電話,告訴他們自己會在五點回家。
四點、五點、六點……繪里香一直沒到。這時繪里香又來電話,說她在小倉的國道沿線某停車場裡。爺爺奶奶驅車前往,終於見到了蹲在停車場角落的繪里香,她還穿著上次離家時的衣服,神色慌亂。
繪里香上車後,奶奶試探性地問繪里香,久美雄還好嗎?
繪里香放聲大哭,說爸爸已經被殺死了。接著,她脫掉襪子,露出血肉模糊的腳趾。
爺爺奶奶馬上帶著繪里香去了警局,幾天後,警察以涉嫌監禁、傷害罪的名義將繪里香口中的宮崎和森逮捕,後來才證實“宮崎”的真名是松永太,41歲;“森”的真名是緒方純子,40歲。這兩個人的真名,連和他們共同生活了7年的繪里香也不知道
經過深入調查,警方基本確認了以下事實:
松永太和純子囚禁、殺害多人,按照死亡的順序,分別為:繪里香的父親虎谷久美雄(時年34歲),純子的父親緒方譽(時年61歲)、母親緒方靜美(時年58歲)、妹妹緒方理惠子(時年33歲)、妹夫緒方主也(時年38歲)、外甥緒方優貴(時年5歲)、外甥女緒方彩(時年10歲)。
尾聲
被捕後沒多久,純子就供認了全部事實。綜合繪里香和純子的證言(兩人的證言幾乎相同),還原事實並不困難。
(被捕後的兩人 圖源:網路)
2003年7月,緒方家6名死者的追悼會舉行,由於沒有骨灰,只在空骨灰盒中放上了6個人的照片。
2005年9月28日,福岡地方法院小倉分院判處純子和松永太死刑,繪里香因犯案時不滿14週歲,不予追究。純子的小姨請求對純子從輕處罰,並說:“如果她沒有遇見松永太,就不會發生這些事。”純子對自己的罪行表示誠摯的悔意,向受害者及其家屬深表歉意。
(首次公審時的法庭現場 圖片來源:日本時事通訊社)
松永太不服判決,同日向福岡高等法院提起上訴。純子原本打算接受死刑,但同意了辯護人的勸說,理由是“應該把這件案子再弄清楚,比如其中(松永太的)暴力元素(對純子的精神)的影響,到底佔了多少”。這一次,純子的辯護團隊對她進行了心理評估,向法庭提交了松永太性虐純子時拍攝的裸照,並由性暴力專家出庭作證。
2007年9月26日,福岡高等法院作出判決:維持松永太的死刑判決,改判純子無期徒刑。法院表示考慮到松永太對純子的虐待行為,如電擊、毆打,可能會影響她的人格;且在調查階段,純子表現出悔罪態度,對犯罪細節供認不諱,因此推翻了純子的死刑判決。
松永太立即向辯護律師表示,這是“誤判”、“不公正的判決”,並向最高法院提出上訴。
2011年12月12日,最高法院維持松永太的死刑判決。目前,松永太仍被關押在看守所內,等待死刑到來的那一天。
後來,松永太的某個員工表示,松永太極其會包裝自己(他曾用過的身份有大學講師、NASA工作者、黑社會成員、朝鮮人、小說家等)。他說,當時大家都認為某國領導人到訪福岡時,松永太真的會去和那位領導人一起吃午餐。
據曾和松永太接觸過的犯人所說,松永太平時“溫文爾雅,完全看不出是殺人犯”。而據松永太和純子的大兒子稱,松永太如今已經患上糖尿病、雙目失明,日常生活需要人照料。
松永太的大兒子今年30歲,他開通了影片平臺的賬號,和大家溝通交流。他曾說過:很感謝繪里香逃走,自己才能開啟正常的生活。在警察救出他之前,他沒有上過學(當時9歲),還被父親毆打、電擊過。
案件中的倖存者,繪里香,如今39歲,已經結婚並生了2個孩子。2006年2月,她申請犯罪被害人福利金被駁回,理由是距離父親久美雄被害已經過去了10年。繪里香上訴,法庭宣判當地委員會支付這筆錢。另一位曾被虐待的女士,奈奈,因為重大的精神創傷,失去了獨立面對生活的能力,如今依靠福利金生活。
在所有受害人中,所受傷害相對較小的或許是松永太的前妻。她曾帶著孩子逃到派出所,在警察的幫助下離了婚。“如果我當時沒有逃跑,我可能會像純子一樣,親手殺死我的家人。”她說。
在松永太經營被褥公司時,她和純子見過很多次,她見過純子被松永太毆打,也知道純子是松永太的情婦,但是對純子她反而只有愧疚。“我拋棄了純子,因為我必須保護我的孩子,我也為純子感到難過。”
【Wapi語:】
若不繪里香活著逃了出來,這七個人甚至更多的人可能會不明不白地消失,而永遠沒人知道真相
像北九州監禁殺人案這樣的案子,即便在全世界的犯罪史上都是很少見的,但像松永太這樣的惡魔卻並不少見,甚至可能存在於我們身邊。我們可能會驚訝這些受害人為什麼會被洗腦到這班地步,但松永太這類人就像毒藥一樣,淋過的草地都會枯萎死亡。
一些本來自信、健康、有自己學業事業的人,一旦被他們接近、纏上,就會變得萎靡頹廢,學業荒廢、事業失敗,拱手交出個人自由意志,甚至失去生存意願。而他們總是汙衊受害人心理有病、道德敗壞、無能、是累贅,自己卻扮演最“健康”、“委屈”、“善良”的那個。
他們的手段要是精神控制和精神虐待,並輔以暴力正因為精神先被操控,這些成年人被身體虐待時才不具備逃生和反抗的動力和能
我曾以寄居蟹人格來概括和總結這些人的控制手段:譬如初期會有迷惑期;譬如常靠說謊抬高自己的價值;譬如總把道德掛在嘴上;譬如強調一切傷害都是“為你好”;譬如會挑你的刺進行打壓和貶損,切斷你的社交圈……
閱讀以往的相關案例
希望大家都能儘早識別這類人並遠離,不讓他們有機會對你伸出鉗子。
版權宣告
本文作者:心瞳瞳,編輯:襪皮
文中觀點僅代表作者個人
圖片均來自網際網路,如有侵權請聯絡刪除
文字版權歸沒藥花園和創作者所有
歡迎轉發朋友圈,轉載請聯絡我們
精選案件專輯 
關注後回覆專輯名稱 
連續閱讀專輯文章
國內大案 | 國外迷案 | 親密關係中的謀殺 | 連環殺人案 | 國內外冤案合集 | 漂流瓶人格 | 寄居蟹人格 | 和兒童有關的案件 | 那些我悟出的道理 | 真實講述 | 法律科普 |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