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娘｜莉莉

做公眾號裡的《紐約客》

戳藍字一鍵關注渡十娘

轉發也是一種肯定

文字｜吳丁‍‍

編輯｜渡十娘

作者簡介：吳丁，來自南京。中國科大81級近代物理系本科畢業，美國 UVA弗吉尼亞大學天體物理，Emory艾默裡大學核醫學博士。在醫學，藥學動力學，藥物檢驗工作15年，後轉入銀行業債券證券化和財富管理工作15年。

第一章：兩個莉莉

兩個女孩，都叫莉莉，一個是羅莉，同歲的鄰居，一個大院裡長大，院子裡都喊她莉莉，我們一起同班從小學上到高中。高中時，同班的又來了位王莉莉，每當老師一喊“莉莉”，兩個莉莉就同時站起來，大家笑死了。。。考慮到羅莉只有一個“莉”，人家王莉莉有兩個“莉”，一個鬥不過兩個，於是大家就改稱羅莉叫“蘿蘿”。剛開始，羅莉不答應，時間久了，也就應了。

看上去，問題解決了，但是對於我，這個即是同學，又是鄰居，就犯難了，在居家大院裡，沒有喊她蘿蘿，都是喊她莉莉，我也習慣了喊莉莉，都喊了十幾年了，到了學校，要改口蘿蘿，對於我這樣從來不懂隨機應變的笨人，就不是很習慣。

我和羅莉，在院子裡無所不玩，無所不談，也幾乎天天在一起做作業，但是我們一到學校裡面就不講話，好像不認識似的。不光是因為蘿蘿莉莉難改口，還有就是在學校裡男女生之間說話少，那個男生和女生說了話，就會被其他男生笑話半天。

一天在學校裡打乒乓球，球檯少，要打的人多，男生女生都在爭球檯，結果誰也打不成。不知誰突然出的主意，說男生女生一起做遊戲，男生全都赤腳站在乒乓臺上，女生在臺下圍成一圈，去抓男生的腳，被抓住的男生，就算“死”了。而抓住腳的女生，算贏了。

男生在球檯上狂跑，女孩在臺下狂拽，冷不丁，羅莉把我的一隻腳抱住了，我本能的想蹬掉她，一用力，蹬在她肉鼓鼓的胸脯上，頓時，我突然感覺像是蹬在高壓電上，一股驚攣，從沒有過的快感的強烈刺激，從我的腳底，傳至我的每一個神經末梢。我的性意識，平生第一次被羅莉開啟了。

看著羅莉歡天喜地的慶祝勝利，我的心卻難以平靜，從那個時刻起，我的目光，再落在羅莉的身體上，胸脯上，已經不再純潔，而是充滿了一種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貪婪和慾望。

我們還是像以往那樣的一起做作業，但我的眼睛，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純潔，而是溜溜的打轉；從我眼中丟擲的眼光，已不是坦白的直線，而是拐著彎的勾線，總是落在羅莉的臉上，胸脯上，屁股上。。。每天晚上我都睡不著覺，想的都是羅莉。。。

羅莉在學校是班長，又是校女籃神投，還是校文藝團員，她像女神一樣，她八面玲瓏，四處討巧，雖然回家到院子裡，我和她談笑風生，但是一到了學校，她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第二章：誤會

就要高考了，但是我沒法靜下來學習，腦子裡全都是羅莉，羅莉，羅莉。。。她的笑容，她的聲音，一次，在教室裡做自習，我鬼使神差地在草稿紙上寫莉莉二字，不知不覺地竟然滿紙寫了幾百個莉莉。。。

後來這張紙被不知道哪位同學偷走了，然後又被貼在教室後面的牆報上，還寫上“都來看丁丁的草稿紙！”。我不知不覺的進到教室，還納悶怎麼這麼多人圍著後面黑板報幹什麼呢？也納悶為什麼每個同學都對著我壞笑？

後來是王莉莉同學挺身而出，擠到黑板報前，揭下我的草稿紙，眼裡噙著淚，大聲說，“誰搞的鬼！我要交給老師！” 大家終於鬨笑而散去。

羅莉好像沒事似的，也在笑，其實其他人怎麼看，我也沒在乎，因為我的心都在羅莉上。我寫的“莉莉”是你羅莉啊，你難道不知道嗎？哎，也好，王莉莉把我草稿紙撕走了，總算沒有對羅莉產生傷害。

到了高二，她更是出落的非常吸引男孩子，這時有關她的流言流語也越來越多，有的說，她有好幾個男朋友，有的說，司令員的兒子看上了她，還有的說，有個華僑在追她，那時的華僑，等於現在的土豪。我感覺到與她越來越遠了。有一次，我後腳跟著她出校園，她前腳就鑽進一輛小轎車，絕塵而去。

小轎車駛過濺起的汙水，灑了我一身，但我更是痛在心裡，心如刀絞。。。就這樣，一次又一次，我覺得羅莉正在離我越來越遠。。。。

第三章：失貞

被羅莉勾起的性意識越發不可控制，成天想入非非的，神不守舍的。我這個神態一下子就被班上外號叫 “老杆子” 的同學看破了，他說，放學後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他先帶我去了他家，他家非常小，一家五口只有8平米。他和他哥哥睡在屋子中間隔的木板上，他帶我上了他睡覺的木板閣樓，給我看一隻黑包，開啟黑包，一支手槍，把我嚇了一大跳，另外還有Z彈，避孕藥，避孕套。我問他哪裡來的？他說，是J區總院偷來的，一輛小轎車車窗搖下了，座位上一個黑包，於是就順走了。

他求我，說槍和Z彈是個麻煩，他沒地方放，我住的大院有樹林，想埋在我住的大院樹林裡，黑包裡面還有八十多塊錢，已經被他用完了。剩下的避孕藥，避孕套是好東西，把這兩個帶上，跟他去J區大院。

到了J區大院門口，告訴門衛是總參張參謀長兒子和J區杜政委女兒的客人，於是我們就進去了，參謀長兒子政委女兒在一座帶花園的別墅，屋裡窗簾都拉下，客廳很大，懸掛著暖黃色的燈串，和旋轉的彩燈，音樂震耳欲聾，不少小孩，男男女女的。不少男女小孩居然在親嘴，把我嚇得手足無措。

不一會，政委女兒來了，獎勵了幾個小孩，原因是替她在民間收集黃金，她要求我們四處偵察，向她彙報哪家哪家有黃金。“老杆子”對我說，他發現住在他們巷子裡的邱清泉的小老婆有黃金，已經報告了。我住的大院以前是日本皇軍憲兵部，肯定有人有黃金。

工作談完了，然後居然是性遊戲，一個好像二，三十歲的女孩對我說，一看就知道你是第一次來，沒談過戀愛吧，來，我教教你。。。。。。那天，我毫無準備的失貞了。

第四章：高考

一差二錯，我和羅莉，就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她還是像以前一樣來我家和我一起復習迎考，我看不出她對我到底是有那麼點意思，還是根本沒有什麼意思。而我，失貞後，就更沒有勇氣表白了，但轉念一想，你羅莉，這麼多流言蜚語，那麼多男朋友，社交達人，我失身一次，也不為過吧。

高考，畢業，同學各奔東西。。。羅莉連高考都沒考，她說中學畢業後就去深圳，聽到這，我暗暗叫苦，什麼地方不好，非要去深圳不可，去那裡是要偷渡的，叫我以後怎麼找你？！

我媽也看出我的心思，她說，羅莉，這個女孩子，長的太妖，是個狐狸精。連高考都沒考，就急著去深圳傍大款，你可別陷在羅莉那裡，她可是情場高手，可以把你騙得一愣一愣的！

第五章：婚禮

羅莉媽媽來了，告訴我們羅莉的姐姐結婚了，叫我們全家去參加婚禮。我高興壞了，又可以再見到羅莉一次。

婚禮很熱鬧，最後一個專案是壓床，就是新婚夫妻的沒有睡過的床，在第一次睡之前，要有一個童男子睡上去壓床，主持人喝到：請一位童男子上來。

這時，羅莉大聲喊道，“讓丁丁上”。羅莉對著全場大聲說，“全場只有丁丁是童男子，讓他上！”

我尷尬萬分。

主持人看我面有難色，轉而問我，你是童男子嗎？

天啦，我是童男子嗎？我暗自問自己？

這時大家都在起鬨，“丁丁是院子裡面最老實的，他不是童男子，就沒有童男子了”。

主持人要大家安靜，他又鄭重的對我說，別人別說話，讓當事人自己說。

我的爸爸，媽媽，還有全院子的人，都在，我怎麼辦，我能說自己是童男子還不是童男子呢？我突然想起乒乓球檯捉腿的遊戲，於是硬著頭皮，裝傻問道：無意中一腳踢到女同學的乳房算不算？

於是鬨堂大笑，大家紛紛指著我說，真是個十足的童男。只有羅莉，給我投來會心的，狡猾的，又是甜甜的一笑。

於是，就這樣，我走投無路的去給人家新婚夫妻壓床。

第六章：洞房

大家然後都去鬧洞房，這時，羅莉一把抓住我的手，帶我進她的臥室，而她的右手，拿著一本大眾電影雜誌，封面是《廬山戀》劇照。.

隨著羅莉隨手把門一關，一片紅霞飛上羅莉的臉，與我如此之近，一股衝動噴薄而出，把我的心燒灼，我迫不及待的用自己的嘴捉住她的嘴，這就是我最喜歡吃的東西。我已經憋了很久很久了，今天我實在是憋不住了。我想如果她不高興的話，我嘗一口就走。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愛她，沒有機會和她永遠在一起，我想，就讓她打我兩個耳光，然後，我就狼狽而逃。讓我感到痛，讓我死了心。從此，我就可以再不受那份非分的煎熬。

我可以被打，我可以丟臉，我豁出去了，就是要親一下羅莉，哪怕是輕輕的，匆匆的親一下，我寧願為此失去尊嚴，失去臉面，失去友誼，失去前途。為這一吻，我可以放下過去，也可以放棄未來。她非但沒有推開我，反而緊緊的抱住我，讓我都喘不過氣來，力量之大，我都為之驚訝。我的這一吻，猶如親在萬能膠上，竟然死死的粘在了一起。於是我們就瘋狂的親嘴，從親嘴到親耳朵，親眼睛，親脖子，我一口捉住她胸前噴薄而出的那兩個活蹦亂跳的小兔子，她的呻呤是人世間最動聽的聲音，最強烈的刺激著我。。。突然她痛苦的叫了一聲。

“對不起，這是我的第一次，慢慢來”，她小聲的說著。

天啦，這是她的第一次，我想到她的眾多的追求者，她的男朋友，我想到她的無數的誹聞，難道那些都不是真的? 天啦，這是她，這位“情場高手"的第一次! 我崩潰了。我這個童男子是個假的，而她這個遊刃有餘的情場高手才是真正的處女!

我能做這事嗎?我有權利這麼做嗎? 我應該向她坦白我的所有過去嗎?

情場高手，原來一直守身如玉；而最老實的小男生，卻早已告別童子。

我驚慌失措的問道：“為什麼這樣? 為什麼是第一次?”

“因為這是一輩子的承諾” 她看著我的眼睛說，“你不也是嗎?!”

我這個渣滓！竟對她撒下“童男子”如此惡劣的大謊，這個打擊太大了。。。

我顫抖，我不知道，此時此刻，我究竟要得到什麼？

我的心虛下來，說到：我以為你看不上我。。。

第七章：廬山戀

“你看，我手上是什麼？” 羅莉揚了一下手上的大眾電影雜誌，“我一直等著這一天”。

我疑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