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7日,多家媒體證實,少林寺方丈釋永信,被河南新鄉警方帶走,接受多部門聯合調查。
少林寺官方通報措辭是這樣的:
少林寺住持釋永信涉嫌刑事犯罪,挪用侵佔專案資金寺院資產;嚴重違反佛教戒律,長期與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關係並育有私生子。目前正在接受多部門聯合調查。有關情況將及時向社會公佈。
又違反佛教戒律,又違反人間法律。真是一個禿驢!

據網友考證,上一個少林寺方丈出事還是在北宋年間。當時那個帶頭大哥和葉二孃生了個兒子叫虛竹。不過當時那個方丈只有一個情人,而且只有一個私生子。
釋永信這個“佛門中人”,在級別和影響力上比當年那個“帶頭大哥”要大得多。他主持少林寺寺務長達38年,且至今仍擔任中國佛教協會副會長、河南省佛協會長,當過多屆全國人大代表,是實打實的“紅頂和尚”。
多年來,他屢屢被舉報,但總能涉險過關。直至今日,轟然落馬。
原因很多,靜待慢慢披露吧。不過,有這麼一個說法,姑且看之。

今年60歲的釋永信,從上也的角度看,確實是一位能人。但宗教需要的不僅僅是能人。
從16歲進少林寺,到白手起家建立起一個覆蓋文化、餐飲、醫藥、文創、電商、國際巡演在內的龐大商業帝國,釋永信把“少林”變成了品牌,也把信仰變成了門票。
從1996年推動少林寺建官網,到1998年註冊中國佛教界首個商業公司,再到2003年佈局遊戲授權、醫藥銷售、IP聯名、景區體驗、國際巡演、電商直播、短影片帶貨……他是傳統宗教與現代資本的融合推手,也是一位典型的流量高僧。
資料顯示,釋永信主導下的少林寺,僅2017年遊客接待量就超過420萬人次,旅遊門票與衍生體驗專案總收入超12億元。而他控制或間接參與的相關公司超過10家,橫跨多個行業。
這些數字令人咋舌。但這不是問題的全部。
這些年來,關於釋永信的舉報、爭議、指控,幾乎從未中斷。
早在1988年,臨終的少林寺老方丈釋行正,就曾實名舉報自己的弟子釋永信,貪權、破戒、違佛行徑,佛協曾批准將其“遷單”,即開除出少林寺。
2003年、2015年,兩輪實名舉報先後曝光於公眾輿論場,內容包括私生活混亂、包養情婦、擁有海外資產、干預寺產經營等,曾一度登上熱搜。但官方始終回應模糊,最後不了了之。
直到今天,他才真正倒下。
是因為他突然變壞了嗎?顯然不是。
2015年,當輿論第一次大規模聲討釋永信時,很多人還會困惑,一個方丈,何至於如此?但到了2025年,這樣的問題已經變得多餘。
在中國宗教界,釋永信不是孤例。
2018年,北京龍泉寺住持釋學誠被控性侵女弟子;2022年,南京玄奘寺釋傳真將侵華日軍戰犯奉上靈位,引發輿論風暴。
宗教神聖感的喪失,其實只需要一個變數,那就是權力不受監督。

而釋永信,則是這個變數最極致的體現。
他最擅長打造雙重面孔。
對內,他是精明強幹的管理者,把少林寺當作公司運營;對外,他是“文化苦行僧”,曾拒絕地產商捐資建酒店,也曾高調倡導以文載道,儼然一副守護佛門清淨地的姿態。
於是,一些人真的信了。甚至在釋永信被舉報期間,還有不少人維護他“弘法有功”、“推動少林走向世界”。
但今天,真相終於撕裂了所有的遮羞布。
最荒謬的,其實是他給佛門帶來的商業化幻覺。
當少林寺成了景區,當僧人學會站C位講運營,當法師靠短影片漲粉變現的時候,信仰就已經從精神轉向市場。
而釋永信,不過是這個轉化過程裡,最早、最成功、也最具破壞力的“和尚商人”。
現在他倒下了。或許不是因為哪一項罪名太重,而是因為他所締造的少林帝國太龐大了,錢多就是罪多,尤其大家都缺錢的時候,所以就到了該換個管法的時候了。凡塵世界的秩序,從來講究適時歸位。率土之濱莫非王土,少林寺又豈是化外之地?
這是末法時代嗎?很多人在轉發這則新聞時,都如此感慨。
因為我們看到的,不只是一個方丈的墮落,而是一個信仰的破碎。講因果的人成了最無懼因果的人,講出世的地方成了逐利的生意場。
所謂末法,並非佛法不在,而是人心不信。戒律猶在,廟宇猶在,但佛與魔、僧與商、道與利的界線,早已模糊。
如果宗教失去敬畏,信仰淪為表演,監督缺席,遮羞成慣性,我們活著的,的確就是一個末法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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