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包吃包住,月入三萬,兒童陪伴師正在中產家庭興起。
兒童陪伴師是指陪伴孩子全面成長的專職人員。她們既照顧孩子的日常起居,又規劃和安排孩子的學習任務。用兒童陪伴師機構創始人郭婷的話來講,兒童陪伴師是高階保姆和住家家教的結合。
這一職業從2023年興起,在招聘軟體和社交媒體上,招募兒童陪伴師的家政公司比比皆是。高薪是這份工作最誘人的地方。陪伴師的薪資每個月1萬到3萬不等,高的四五萬。有傳言,最高可達10萬每月。
與高薪相對應地是對兒童陪伴師的高要求。本科學歷、全英文交流、會開車,幾乎是陪伴師市場上的硬通貨,研究生、海歸是加分項。差別體現在薪資待遇上,普通本科學歷的陪伴師工資只有1萬出頭,而海歸碩士能拿到3萬。
僱傭陪伴師的通常是中產以上家庭,孩子父母多為企業高管,或擁有自家公司。他們無暇照顧孩子,又想為孩子提供良好的成長環境,於是選擇僱傭高素質陪伴師提供支援。
因此,兒童陪伴師又被稱為“外包父母”,除了生育與經濟支援,她們幾乎承擔起父母的所有職責。
這些“外包父母”看上去與正職父母一樣,住豪宅開豪車,陪孩子玩和學習。她們以局外人的身份,窺見豪門的無奈。操勞的媽和缺席的爸是這些家庭的常態,父母常陷入功能性癱瘓,試圖用金錢或溺愛填補情感陪伴的空白。
然而她們畢竟不是“父母”。經濟關係維持下,她們寄人籬下,時刻戴著和善的面具生活。高薪的代價是以自由作為交換,當壓力與疲憊襲來,她們意識到,既然做出選擇,就必須接受結果。


清晨5點50,半夏的鬧鐘準時響起。
起床洗漱,收拾自己,6點20,半夏出現在老二房間。他叫瑞瑞,是個7歲小男孩。為了順利叫早,半夏不得不盯著瑞瑞穿上衣服,走進衛生間,洗臉刷牙。
磨蹭是小朋友的天性,如果不全程陪著,瑞瑞至少會晚1小時起床。吃飯也是。6點50左右,半夏與瑞瑞坐在餐桌前,哄著他吃完阿姨準備好的早飯。半小時後,她將步行送瑞瑞上學。
再次回到家約莫8點,半夏開始吃自己的早餐。在普通上班族睡眼惺忪的時刻,忙活了一早上的半夏,也才剛剛迎來屬於她的一天。
半夏是一位全職住家的兒童陪伴師,在浙江僱主的三胎家庭裡,她主要負責照顧老大老二,兩個男孩,一個上五年級;一個上一年級。每個月,她能拿2萬5千塊工資。
所謂兒童陪伴師,用半夏的話講,“就是把高學歷的人才請回家,既當保姆,又當育兒師”。

圖源《凡人歌》
半夏的工作便混合著兩種角色。吃完早飯,她需要先洗做早餐用的空氣炸鍋和烤麵包機,收拾乾淨廚房後,再洗孩子們的衣服,內褲、襪子必須手洗,長袖袖口也得搓乾淨。洗衣機工作的間隙,她會收拾書桌和床鋪。
忙完這些,她和阿姨帶著家裡最小的女寶,去樓下公園遛彎。差不多玩一個小時,她們就去買菜。做飯、吃飯、洗碗,半夏的上午結束在1點15分。
午休過後,她開始備課。哥哥們在學校學到哪,她就學到哪,他們不明白的地方,她能及時講解。除了備課,她還陪著小寶讀兒童繪本,做英語早教。老二瑞瑞放學回家,半夏的注意力再次轉移到他身上。從默寫字詞到背誦古詩,半夏引導他一步步完成作業。
既然選擇成為兒童陪伴師,半夏勢必做出特色。從前瑞瑞讀課文聲音總是糯糯的,張不開嘴。半夏注意到這一問題,特意大聲朗讀示範給瑞瑞看,或者進行角色互換,請瑞瑞教自己怎麼讀,讓他感受到聲音洪亮的魅力。現在瑞瑞朗讀進步得多,家長看到成果,知道沒白請半夏來。
為了跟孩子們互動,調動起小朋友的情緒,半夏隨時保持著亢奮狀態。一整天,她都用高八度聲音喊他們“寶寶”,時刻維持笑容,毫不吝嗇誇獎與鼓勵。如果你對小朋友熱情,他們同樣會回饋笑臉,半夏完全與他們打成一片。
晚上9點30是孩子們睡覺的時間。在此之前,半夏要與他們一起去樓下散步,學習生活常識,比如裝書包、繫鞋帶,做眼保健操等等。
10點後,半夏再次洗漱,躺回床上。

半夏陪孩子畫畫
從去年5月成為兒童陪伴師到現在,半夏的生活日復一日。
2023年,“兒童陪伴師”概念在中產家庭興起。由於發展時間短,覆蓋面窄,市場未對這一職業做出標準定義。總的來說,它指陪伴兒童全面成長的專職人員。儘管概念新穎,但兒童陪伴師並非空穴來風。曾經做過陪伴師,如今承擔中介服務的郭婷告訴我,“它更像高階保姆和住家家教的結合”。
根據僱主需要,陪伴師們有計劃地變換工作重點,有的負責照顧孩子生活起居,有的關注學習與日常習慣,更多是兼顧孩子成長過程中的一切事務。
兒童陪伴師的薪資高於高階保姆和住家家教,月薪在1萬到3萬之間。半夏告訴我,圈子裡的陪伴師最高月薪可達10萬。她們按照每月工作26天計算,根據實際休息時間,工資多退少補。
聘請陪伴師的家庭通常是高淨值家庭,總資產千萬以上。他們大多為企業負責人,或大型公司高管,平日無暇顧及孩子,又想為孩子提供良好的成長環境,於是選擇僱傭高素質陪伴師提供支援。除了陪伴師,這些家庭還配有保姆、司機,或專門的育兒嫂。有時候,家裡的老人也會同住。
如何處理與龐大家庭的關係,幾乎是所有兒童陪伴師都曾遇到的問題。在這樣的家庭裡,他們周旋於家長與孩子之間,同時要跟其他工作人員打好關係,還得照顧每位家庭成員的情感需求。伴學之外,兒童陪伴師也在探索富豪家庭的邊界。

有人說,兒童陪伴師是“外包父母”,除了生育與經濟支援,她們幾乎承擔起父母的所有職責。
這些“外包父母”看上去與正職父母一樣,住豪宅開豪車,陪孩子玩和學習。然而她們畢竟不是“父母”。經濟關係維持下,她們以局外人的身份生活在豪門家庭,窺見其中的無奈。操勞的媽和缺席的爸是這些家庭的常態,父母常陷入功能性癱瘓,試圖用金錢或溺愛填補情感陪伴的空白。
父母職責可以外包,但父母的愛也可以嗎?

圖源《三十而已》
yiki服務的是上海三胎家庭,家裡有5歲哥哥和4歲的雙胞胎妹妹。yiki負責管理他們的學習計劃,每月2萬。
她的僱主是上海一家遊戲中廠的負責人,夫妻共同管理公司業務。生孩子時,他們已經四十多歲,對孩子的感情不一般,再加上平時忙於工作,很少有空陪孩子,出於愧疚心理,對孩子寵愛有加。
送禮物是這個家庭哄孩子最擅長的方式。每寫一次作業,每完成一個任務,孩子們就會得到一份禮物。長此以往,哥哥養成沒有禮物就不能做事的習慣。以寫作業為例,如果開始前不承諾送他玩具,他就會不停地哭,或摔東西。
除了yiki,家裡還有保姆,專門收拾家務和做飯。在她們的陪伴和照顧下,孩子們幾乎是家裡的小皇帝。但離開家庭,其他人不會把他們捧在手心裡。
哥哥不能接受失敗。有次在爸爸朋友的農場裡,他跟朋友的小孩比賽攀爬,看誰用時短。另一位小朋友從小在農場裡玩,輕車熟路,總是更快些。哥哥不服,不停要求重來,直到贏了才肯罷休。無奈之下,爸爸的朋友只能說了個假時間,他才開心起來。
妹妹們也有類似情況。吃飯時,如果二姐吃到不喜歡的東西,就會讓人倒掉。最後還不滿意,需要把東西從垃圾桶裡再撿出來。妹妹會因為媽媽先給姐姐穿衣服而鬧一早上,不停地穿、脫,到處找茬。
媽媽關注到這些,曾主動找yiki商量。她建議yiki再嚴厲點,不要放縱他們耍小脾氣。但通常情況是,媽媽會先縱容。即使妹妹大哭大鬧,媽媽也不生氣,除非時間來不及,否則她可能一直順著妹妹,不停給她換衣服。
相比之下,爸爸嚴厲得多。如果孩子們在車上哭起來,他會停下車開啟車門,佯裝把他們扔下去,直到孩子停止哭泣,才再出發。
yiki對這個家庭的印象是媽媽無限包容,爸爸很少出現。儘管工作再忙,只要在家,媽媽都會哄睡三個孩子,但爸爸幾乎沒有過。家裡的司機曾對yiki說,“媽媽就像個男人一樣,撐起家裡大事小事”。除了工作和管孩子,大到維護家裡各項關係,小到家庭採購,她全部關照著。
這不是所有家長都能做到。yiki曾聽到上一位僱主對孩子說,“不要再喊媽媽了,每天都媽媽媽媽,我真煩死了”。不過比起“討厭”孩子的媽媽,爸爸們在家庭裡似乎是隱身的。

yiki和哥哥
“他們太清楚帶孩子不容易,所以才找兒童陪伴師,錢無所謂”,這是乾宇總結出來的經驗。他總共待過三個家庭,都不讓人省心。
其中一個是單親家庭,10歲男孩跟媽媽生活在一起。媽媽是上市公司高管,工作忙,總是出差。由於對孩子的陪伴少,她會滿足孩子的一切要求。去的第一天,司機就提醒乾宇,“這個小孩不好弄”。
家長對乾宇的要求是幫孩子戒掉電子遊戲。頭一天接孩子放學時,孩子一定要邊玩遊戲邊回家,乾宇堅決拒絕。等來的是小朋友的執拗,不給玩他就不肯走。下午4點20放學,他們一直僵持到晚上7點半才回家。持續一週的時間裡,他們經歷幾次拉扯,乾宇使勁把他往別的事情上引,小孩才不再想電子遊戲。
一開始小朋友不能接受乾宇立的規矩,跟姥姥提過幾次“讓乾宇老師走”。為了跟他處好關係,乾宇帶他運動,學歷史知識,跟他聊天談心,他才慢慢適應。有天他告訴乾宇:“乾宇老師,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媽媽整天出差,姥姥身體不舒服,都管不了我,你不管我誰管我?”
正如小朋友所言,家長總是處於陪伴缺位狀態。有次媽媽答應陪他玩,結果等他寫完作業出來一看,媽媽已經不見了,他的眼淚瞬間嘩嘩流下來。
乾宇坦言,“缺乏陪伴只是家庭問題的一種,還有更嚴重的”。他曾親眼見過父母在孩子面前爭吵,孩子嚇得話都不敢說的情況。大部分家長沒有耐心,一點就炸。在上一家服務時,他跟僱主家庭開車出門。孩子在車上玩電話手錶,家長說了幾次不聽。最後家長急得不行,把車停在路邊,甩門就走了。

圖源《凡人歌》
乾宇認同兒童陪伴師是“外包父母”的說法。富豪家長由於工作繁忙而缺乏對孩子的陪伴,出於愧疚心理,他們往往會想補償。提供以金錢為代價的補償是最常見的方式,請兒童陪伴師也是其中一種。他們把照顧孩子外包給陌生人,只出錢不出力。
然而,以經濟關係維持的陪伴始終不能替代父母的陪伴。有個孩子曾質問乾宇,“為啥要聽你的?”在乾宇看來,他在宣洩不滿,家長本就不管自己,還找個老師來,更不會陪他了。對孩子來說,請陪伴師反而意味著父母的疏離,沒有人能代償父母的愛。

不是所有陪伴師都能拿到高薪。
這與學歷和技能掛鉤。本科生的市場價約為月薪1萬,碩士生是2萬至2萬5,海歸或英語水平高的陪伴師月薪在3萬左右。會開車、有特長是陪伴師的加分項。如果同時掌握多種技能,工資仍有提升空間。
高薪背後,兒童陪伴師付出的努力不亞於普通人。
英語是最關鍵的。乾宇所在的陪伴師中介群裡,幾乎每家僱主都強調了英文水平。這些家庭早早為孩子規劃好國際升學路線,全英文交流是最基礎的應聘條件。
但這並非意味著其他技能不重要。兒童陪伴師培訓機構的創始人郭婷告訴我,除了學歷和語言外,陪伴師還需掌握兒童心理學、早教知識、趣味遊戲等各項技能。尤其是針對6歲以下兒童的陪伴,她們需要精心設計早教活動,對孩子的鍛鍊精細到手指靈活度。

兒童陪伴師的每日安排表
yiki和乾宇不約而同提到,男性陪伴師很少。從yiki的視角看來,男性從事家政服務不常見,何況兒童陪伴師是新興職業,男性陪伴師少之又少。作為男性陪伴師的乾宇見解不同。比起男性,他發現家長更青睞女性陪伴師。女老師通常體貼溫柔,相當於媽媽的角色。但家長們沒有意識到,爸爸的職責也得有人承擔,男性也能帶孩子。
學歷高,英語好,六邊形戰士,僅僅是兒童陪伴師的入行門檻。進入這行,她們才發現,高薪的代價是犧牲自由和情緒。
一週下來,除了幼兒園課程外,yiki帶的三個孩子需要上15節課外興趣班。通常,周內下午4點放學後,哥哥留下上籃球課,妹妹們去學游泳。上完興趣班,yiki陪哥哥寫完作業再回家。週末孩子們的時間幾乎被課外班填滿,yiki必須跟著連軸轉。
她發現,自己成為陪伴師後,幾乎沒有任何社交,連漂亮衣服也很少穿了。她平常全天無休,跟孩子待在家裡,或去家長的公司打雜,偶爾放假,就去看看本地的演唱會。四五月份氣候宜人,她卻只能窩在家裡做“全職媽媽”。有天和本科同學影片聊天,對方說她“好像沒有靈魂了”。
在父母面前,她是任性的孩子。由於跟父母的觀念差異,他們總是吵架。但來到僱主家裡,她卻像變了個人。儘管老人們跟父母秉性相似,她卻從未反抗過他們,反而把關係處得很好。她時刻戴著面具,表演一位讓所有人滿意的角色。當yiki告訴大家她也會脾氣不好時,不論僱主家庭還是其他同事,都不相信。
乾宇也曾遇到過跟僱主家庭相處的問題,不過對他來說,最讓人頭大的是雙方教育理念不合。
他花費幾個月培養孩子的好習慣,幫他戒掉電子遊戲,但跟家長單獨旅遊過後,孩子就變了。孩子告訴他,以後只管學習,其他任何都不要插手。無論乾宇怎麼提醒他,學習成績提高建立在好習慣的基礎上,他都不聽。最終無奈之下,乾宇只能選擇辭職。
“做陪伴師最重要的是責任心,我就是太犟”,乾宇說。於他而言,既然做了,就一定得做出成果。他想幫孩子進步,培養長期發展效果。可陪伴師在孩子成長過程中只能起引導作用,不可能百分百奏效,“太糾結這個問題,不僅對孩子成長不利,自己壓力也很大”。

對很多高學歷的人來說,成為兒童陪伴師似乎並不光鮮體面,但他們大多沒有選擇。
半夏是北京211高校的碩士,讀計算機與材料的交叉學科。畢業時,她接到上海一家外企的offer,公司承諾她一年能掙30多萬。但入職後她才知道,每月到手只有1萬左右,30萬是兩年後的薪資水平。半夏選擇從外企辭職,無縫銜接到現在的僱主家裡。
儘管現在回想起來,她覺得辭職“像腦子有病”,但在當時看來,做兒童陪伴師是她能找到最好的工作。
至於未來,半夏認為,“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不如先賺錢。

圖源《小夫妻》
為了高薪辭去工作的還有yiki。yiki是藝術生,本科讀的服裝設計,後來保研到美術學讀碩士。畢業後,她回到老家,做新媒體工作,稅後月薪5千多,在當地屬於中等水平。
工作半年後,她被“宇宙盡頭是編制”的論調打動,決定備考事業單位。她瞞著父母辭職,5個月的時間裡,考了十四五家單位。直到花完所有積蓄,她再也考不動了。
“是不是生存更重要”,yiki反覆想這個問題。有天看社交媒體時,她偶然刷到一條招聘兒童陪伴師的帖子,心想上面的要求她都符合,錢又多,為什麼不能做?沒有猶豫,她立即給帖主發了私信。幾經輾轉,yiki來到現在的僱主家。
對yiki來說,賺更多錢意味著更多自主權。yiki的父母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她只告訴父母在上海從事教育行業。她認為父母不會接受她像保姆一樣的工作,或許公務員才是他們青睞的。
她是不婚主義,也不想生孩子,理想的生活是一個人獨居。料想到以後可能與父母產生的爭吵,yiki決定先攢點錢,賺夠“生存資料”,這樣她才更有底氣和決心。
做陪伴師兩年來,yiki攢了些錢,正準備辭職。她跟孩子媽媽提起離職的事,對方勸她裸辭不行,出去幹啥都沒經驗。媽媽讓她去自家遊戲公司試崗,找個適合自己的。嘗試過3D原畫、採購、hr後,yiki還未拿定主意。
不過不管怎麼說,進入遊戲中廠試崗都是意外之喜,yiki覺得自己成為兒童陪伴師沒白選。

yiki陪孩子去日本參加夏令營
在中國地質大學讀教育體育學的乾宇,研究生沒畢業就成為了兒童陪伴師。那是2023年,他在招聘會上了解到這一行業,來招聘的家政公司,掛出的崗位月薪高達3至5萬,引來同學圍觀。
人力告訴他,這是為高淨值家庭服務的住家教師,需要英語好、學歷高的人才。
乾宇接到第一份工作,僱主是位明星,對孩子學習要求不高,只要陪著孩子鍛鍊,保護他的健康就好。乾宇以明星助理身份出現在家裡,負責開車和陪玩,每月工資2萬。他的工作進展得順利,但2個月後,僱主全家移民海外,乾宇的第一段陪伴師經歷宣告結束。
英語水平是兒童陪伴師市場的硬通貨。由於英語不好,乾宇想再找一份工作並非易事。後來乾宇又做過兩家,一家是四胞胎家庭;一家是單親家庭。兩份工作的月薪均在2萬上下。
高薪讓乾宇看到賺錢的希望,研究生畢業時,他沒再嘗試新的工作。按照他的說法:“到社會上找什麼樣的工作,一個月能管吃管住,到手2萬?”歸根結底是現實壓力。
對乾宇來說,趁年輕多掙點錢是他的信念,畢竟“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有錢才好做事。更進一步說,他希望透過做兒童陪伴師積累經驗,結識人脈。這是個新鮮職業,各類市場等待開拓,如果有可能,他想到上游看看,做陪伴師培訓或統籌。
長期以來的心理壓力讓他喘不過氣,想清這個問題後,乾宇決定暫時放棄做兒童陪伴師。他打算加盟中介機構,做陪伴師培訓業務。
作為新興職業,兒童陪伴師的市場還不規範,陪伴師質量參差不齊。中產家庭日益重視教育,兒童陪伴師的需求隨之增多。如果培養一批高質量的陪伴師進入市場,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
注:文中受訪者均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