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引出連環強姦犯,我穿上了受害者的黑絲

大家好,我是田靜。
趙楚喬曾是一名女刑警,她抓過很多真正的兇徒:殺人犯、搶劫犯甚至黑社會。
但直到2010年這一天,她才第一次面對真正的連環強姦犯——代號“黑山老妖”的男人。
這個男人會半夜潛入女孩家裡,強姦、拍裸照、虐打。
然而,一開始,警隊裡沒有人相信這個連環強姦犯的存在。

甚至有警察認為受害者報假警,是在偷情,而非遭遇強姦。

趙楚喬也不例外,但隨著越來越多線索浮出水面,她動搖了。
昨天,我講了這樁“帝都連環強姦案”的開始:
今天,我將繼續更新這個真實故事。
作為一名女性,趙楚喬也對“黑山老妖”感到恐懼。
因為,她發現“黑山老妖”的作案路線正在接近自己家的位置。
她家裡還有一個9歲大的女兒,她是一個單身媽媽。
但她非常想破這個案子,太想了,既為了受害者,也為了自己——
作為警隊裡少有的女性,她被輕視、不被信任。
就像那些受害者遭遇的那樣。

當嫌疑人出現,她立刻決定獨自上門,去試探這個男人。

醒來後,一群男人圍著裸體的她
趙楚喬把整個城市裡兩年內所有類似的強姦案件都整理了出來,列印成厚厚一沓。
很多案件就像張懷萱案最初一樣,記錄非常模糊,她不得不四處打電話去問。
最後趙楚喬找出了四起類似的案件。她聯絡了這四名受害人,當她們得知是女民警後,全部同意和她見面。
有一個年輕少婦,在複述案情的間隙不斷提起她的丈夫。
她丈夫其實已經在和她鬧離婚,因為他忘不了自己妻子被強姦過。
他忘不了那天他回家,看到她趴在床上,光著兩條腿,屋裡一群穿著制服的男警察在她身邊走來走去。
嫌疑人對她比對張懷萱等人更殘忍,他臨走時沒有給她解開繩子,還故意搶走了她的手機。
女人的丈夫當時正因為嚴重腸胃炎住院,她必須自救。
她赤身裸體,倒退著走進廚房,用煤氣灶燒掉了手上的繩子,然後去找鄰居借了電話報警。
所以丈夫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大群男人圍著赤裸的暈過去的她。
女人說,丈夫從前對她很好,只是有些優柔寡斷。
但是在案發兩天後,素來文弱的他突然拎著一瓶酒去派出所大鬧,怒斥警察不作為。
他們最終離婚了,女人搬出了婚房,那間屋子一直空著,用來存放她的恐懼。
這些強姦之後的事,對受害者而言好像和強姦同樣恐怖。

遭遇性侵後,丈夫又強行和她發生關係
趙楚喬記得其中有一位特別勇敢的女孩,她絲毫不避諱,主動在一張餐巾紙上畫了個小火柴人,代表她自己,又畫了個大一點的,壓在小火柴人身上。
她就用這張紙詳細描述了強姦全過程。
這位女孩跟趙楚喬說自己曾經想過當警察,後來路過派出所,發現裡面好多腦滿腸肥的民警,桌上全是茶葉和報紙。她就不想幹了。
而這個沒有做警察的女孩,後來在幾個大城市裡流浪,曾經差一點被騙到妓院。
再後來後來,她帶著丈夫來到了京城。
她一來就愛上了這座城市,但丈夫因為失去了工作,對這裡充滿了怨憤。
為了顧及丈夫的敏感,她答應兩人先生個孩子。
然後,那天晚上,戴著面具的陌生男人突然出現在她屋裡,只穿著上衣。
事情結束後,女孩沒有第一時間報警,她自己的解釋是,她更擔心懷孕或者得上性病。
她下樓買了避孕藥,去醫院做了檢測,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艾滋,梅毒,甚至懷上一個孩子。
但她沒有想到還有一種更壞的可能——她的下體一直在出血,而出差回來的丈夫不知情,堅持要跟她性生活。
“我不知道該咋說,就覺得他特別用力,我的血都被抽乾了,肚子破了個洞似的,他啥也不知道。”
她說,第一回那個強姦犯,她已經夠疼了。但她老公這次,讓她比第一回還疼。
她第二天就跟老公說了實話,然後來報了警。
而報警有時候成了這些女孩的第三次被強姦。
還有的女孩會面對一些可怕的詢問:“你是自願分開大腿的還是他逼迫你的?”
甚至有一個女民警,上來就勸,說你不就是睡錯人了嗎?哭什麼,有什麼大不了的。
趙楚喬覺得自己的追查像是在替所有警察道歉。
他們都沒有相信,真的存在一個這樣詭異而完美的強姦犯。

“他已經預備開始殺人了”
有個受害女孩說,強姦犯穿著黑色的衣服,喜怒無常,“有點像倩女幽魂裡的黑山老妖”。
於是趙楚喬把這個嫌疑人命名為“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熟悉受害人的所有生活細節,會算好她們的伴侶不在的時候潛入房間,等到三四點鐘再行作案。
他熱衷於用某種類似小剪子一樣的工具,剪開受害者的內褲。
但同時只要受害者聽由擺佈,他不會使用過多的暴力,會自帶避孕套和潤滑油。
他甚至會和女孩聊天,彷彿兩人是真正的愛侶。
他曾經和一個女孩透露過,自己有女朋友。
受害女孩反問,你有女朋友還來強姦?
男人瞬間憤怒,這不是強姦,是順奸,“我沒打你也沒罵你。”
而這成了很多女孩後來自責的原因。她們確實沒有激烈反抗,並且任由他清理了所有證據。
但她們在事情過去很久後,還是不約而同地指認出了黑山老妖所戴的面具——
那是電影《V字仇殺隊》裡,復仇者V的面具。
這是一起毫無疑問的連環強姦案。
把所有案件聯絡在一起,會發現一些規律。
老妖犯案的頻率在不斷升高,最開始四個月、半年做一起,後來半年內犯下四起。
同樣在升高的是他在案件中的暴力程度。
2008年犯案的時候,他只是中途開啟冰箱,吃光了一隻烤雞。
而在2010年一次強姦的中場休息中,他把玻璃杯、盤子放在受害人後背上,告訴她:“只要聽到杯子響,就殺了你。”

他已經開始預備殺人了。
有個老刑警說,很多連環強暴犯最後都會走上殺人的道路。趙楚喬問什麼理由?老刑警笑著說,他總會找到理由的。
比如,某個受害人激烈反抗,讓他受傷。某次他的面具不慎掉落,讓他暴露。他如果憤怒或恐懼,都可能會殺人。
下一個受害者在哪裡,沒有人知道,但是趙楚喬會忍不住沿著他的犯罪軌跡去推測。
老妖的第一次作案在郊區,接著逐步靠向內環,從東南向西。
他的犯罪路線猶如一個未畫完的月亮,肉眼可見,這個月亮的尖角已經指向了女警長趙楚喬的家。
趙楚喬忍不住想,會不會哪天,自己也被捆綁手腳,身旁疊著她愛穿的旗袍。
她回家把警服掛在了臥室牆上最顯眼的地方。
她想跟母親說說那種恐懼,但她也猜到了對方的答案:“誰讓你不找個男人呢?”
也許她是該找個男人。
趙楚喬在工位上自言自語,她覺得她該向曾經離開的刑警隊求援了。

她被前男友趕出警隊
派出所找刑警隊求援需要上會議彙報,那天,排在她前面彙報工作的是系列偷油案件和買賣駕照分數的非法經營案件。
前面兩起案件聽起來都很嚴重,只有趙楚喬說得乾巴巴的。
她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羞愧,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準備不夠充分,還是因為強姦案本身就是最不被重視、最讓人看不起的。
刑警隊副隊長楚鵬開口了,他說到張懷萱那起案子,強調張懷萱和不同男人開房很多次。
“總體來說,這個女人水性楊花,和身邊很多男性都走得很近。她那起案件,應該還需要再斟酌一下。”
說到水性楊花和隨便時,他盯著趙楚喬看,直到兩人對上視線才把目光轉開。
同事們都在偷偷觀察趙楚喬。
他們都知道,這兩人曾經是一對。
趙楚喬說不出話,但在場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在發火。
她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了張懷萱的感受,被批評、被懷疑,因為你的性別,甚至是情感史,即使那是你曾付出真心的東西。
趙楚喬和楚鵬的那一段結束得並不算體面。
她在刑警隊裡早有豔名,因為她長相好,又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愛穿旗袍。
這對她來說,就像想當警察一樣是很自然的事。
她總穿旗袍去上班,到班後再換上警服,雖然只有幾分鐘的露面,但足夠驚呆同事了。
在刑警隊的時候,追她的男生很多,支隊政委公開說,趙楚喬必須消化在咱們刑警隊內部。
但她原本一點也不想找個警察,覺得這群人多疑又偏執。
在這群人當中,只有大她三歲的楚鵬看起來和別人不太一樣。
他感覺像個無依無靠的大學生,工作賣力,但不得其法,經常鬍子拉碴,還只有一件襯衫,下雨才會洗。
平時人前,楚鵬表現得對她不假辭色。私下裡,他寫的情書最肉麻。
相識一年以後,他才透過別人傳話,說從沒有這麼認真過,希望和她交往。
趙楚喬同意了。
但很多真正的問題,她到後來才發現。
比如越是無微不至地照顧一個男人,他越容易陷入持久的抑鬱當中。
還有一條規律就是,特別有責任心的男人通常是小心眼。
楚鵬的這些特質最終在一件事上爆發了出來:他私下找了政委,提出要把趙楚喬調出刑警隊。
趙楚喬不明白他怎麼就能替自己做決定了,而楚鵬則認為他已經忍她很久了。
有一回他們抓一個放黃片的網咖,趙楚喬就主動請纓去臥底,穿著旗袍坐在男人中間打遊戲,看黃片,玩得興高采烈。
據說那天其他同事笑得很開心,而楚鵬火冒三丈。
趙楚喬認為他不尊重自己的職業,她決心分手。
而楚鵬似乎覺得她是在和他開玩笑,仍然噓寒問暖,並且在趙楚喬開始新戀情後惱羞成怒,工作上給她使絆子,私下打電話侮辱她。
這場爭鬥最終以趙楚喬離開刑警隊告終。
兩人有意識地避免任何工作上的碰面,直到張懷萱案使趙楚喬主動找上了刑警隊。
就像之前一樣,楚鵬覺得她弄不了這個,想用諷刺和打壓把她趕出專案組。
但趙楚喬這次偏偏要管。

她獨自去了嫌疑人家,發現一具白骨
刑警隊已經幫趙楚喬鎖定了一名名叫馬林的快遞員。
黑山老妖最後一次行動的那個月,警方曾經接到關於他的報案:有幾名女孩逛街時稱,有個年輕的送快遞的一直跟著她們,眼神還有點不太對。
刑警隊發現,此人有猥褻的前科。4年前,他把小學女同學灌醉,在深夜的馬路上,脫下對方的內褲猥褻了一番。
而且,他送快遞的路線會經過兩名黑山老妖案受害人所在的小區,有充分的條件觀察這些女孩。
刑警們想要收集到馬林的掌紋再行動,因為這是僅有的關於黑山老妖的切實證據。
但是怎麼能夠弄到馬林的掌紋,趙楚喬不想等其他同事動手了。
她決定親自會一會馬林。
趙楚喬使用了身為派出所民警的便利,挑了一個只有馬林休息的日子,專門到他的宿舍裡去了一趟,以查房的名義。
她按了很久的門鈴,手指一鬆不松,終於屋裡傳出聲音:他媽的誰啊?
她說:“他媽的警察。開門。”
“請把你的警官證放在貓眼前面。”
她沒掏出警官證,只是把制服的警徽對準了貓眼。
門開了,男人光著腳丫,圍著褪色的黑毛巾浴袍。
趙楚喬一眼就看出他不對勁,但說不上來。
她問馬林要身份證,馬林自己進了房間,趙楚喬跟了進去。
那是一間不大的出租屋,房間的牆面上掛著一幅巨型油畫,一幅耶穌受難像。但湊近一看,畫裡綁在十字架上的是一個美豔的裸體女人。
接著趙楚喬的餘光好像看見了一具白骨,趙楚喬嚇了一跳,定睛一才發現是一具骨骼模型,模型的脖子上掛著紅色圍巾,銬著手銬。
這場景太像那些被捆住被強姦的女孩了。
趙楚喬覺得一陣噁心,甚至想吐。
馬林回來了,把身份證遞到她手裡,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一縮。
馬林看了她一眼,眼神里似乎別有深意。
趙楚喬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她得離開這裡。
趙楚喬安全撤離了嗎?
在此之後,又一名男性嫌犯出現。為了引蛇出洞,趙楚喬穿上受害人的黑絲,在一個晚上,進入約定好的小樹林。
警方几乎都要結案了,但趙楚喬卻找出了疑點。此時,一個神秘女人出現,她不僅讓受害者唾棄趙楚喬,讓她差點被警隊除名,甚至讓她陷入生命危險……
在偵破“帝都連環強姦案”的過程中,趙楚喬徹底顛覆了之前的經驗。她走進了受害者的世界,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這個真實故事,總長3萬字,到此更新了三分之一。
作者趙趕鵝,是帝都刑偵支隊重案民警,而趙楚喬是他的同事。
為了記錄這個值得引人深思的故事,他翻閱了許多案件卷宗,和趙楚喬進行了多次採訪。
這個故事精彩而有價值,所以我們決定把剩下三分之二設定成“付費”,嘗試一次新的賺錢模式,為了生存,也為了創作更多類似優質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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