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北京的泰康之家•燕園 三期）
從醫養融合的養老社群到滿足人們多層次養老需求的“養聯體”，一以貫之的戰略輔以堅定執行的戰術，外加投身於醫養民生事業的人文情懷，共同塑造了泰康18年的養老探索。
文 | 辛曉彤
編輯 | 餘樂
在北京昌平的養老社群泰康之家·燕園裡，展示著兩張很有故事的照片。
第一張拍攝於2010年，在美國一家養老社群，53歲的泰康保險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陳東昇緊緊握著一位老奶奶的手。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百歲老人。老奶奶才思敏捷、活潑開朗，手剛健有力，給陳東昇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
這不是陳東昇第一次見到美國養老社群，但再次帶著公司董事會參訪，陳東昇仍然被它的生活環境所震撼。這裡的老年人並不以身體衰老而悲傷萎靡，而是抱著積極的心態享受生活，安度晚年。
這樣的健康體魄和精神狀態離不開養老社群的滋養和塑造，泰康團隊下定決心要將這種商業模式帶回中國。
第二張拍攝於2025年初，在泰康之家·燕園拍攝。照片中的潘奶奶102歲，正是燕園的居民。15年過去，此時的陳東昇已經68歲，頭髮花白。
2007年泰康第一次提出進入養老產業，迄今已有18年。從2015年第一家養老社群正式營業，十年的時間，泰康之家已經在全國36城佈局了44個專案，開業了25個養老社群。截至目前，社群在住居民已經超過1.7萬人。
這18年來，中國社會的老齡化程度不斷加深。根據國家統計局釋出的資料，2007年全國60歲及以上老人為1.53億，佔全國人口的11.6%；2024年，這一年齡段人口數量增長到3.1億，佔全國人口的22%。
老齡化水平不斷提升的同時，養老問題逐漸成為社會痛點。2025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中，“養老”相關內容被九次提及，再度成為社會各界關切的焦點。
泰康從人壽保險業踏入養老事業的最初契機，是2007年的一場員工婚禮。
彼時正值如家連鎖酒店在美國上市，風頭正盛，“如家模式”也成為席間熱議的話題。婚禮結束後，陳東昇把團隊成員留了下來，討論泰康是否能借鑑如家的方式，託管一些經營不善的養老院，成為養老的實體服務方。
在陳東昇撰寫的《長壽時代》中，他提到自己一直關注著中國人口變化趨勢，對長壽時代的到來很敏感。人壽保險關乎生老病死，“除了個人年金、養老金這些支付端的產品，保險公司還有沒有其他方式參與到養老這個大民生工程當中？”
於是泰康內部成立了“創業小分隊”，開始了養老探索。但是，在調研市場、跑了北京一百多家養老院之後，團隊認為託管改造這條路走不通。當時人們普遍不願意花錢去養老，而經營不善的養老院也基本不具備改造條件。
“有些（養老院）讓人看完之後很心酸。”泰康保險集團管委會成員、泰康之家執行長邱建偉回憶道，這也讓團隊反思什麼樣的方式才能稱得上“高品質養老”。
2005年，上海率先提出了“9073”養老服務格局的目標，即90%的老年人在社會化服務協助下透過家庭照料養老、7%的老年人透過購買社群照顧服務養老、3%的老年人入住養老服務機構集中養老。
“我們一直有一個方法論，叫做‘創新就是率先模仿’。要找最好的葫蘆，畫最好的瓢，實際上就是要研究世界上在這個產業中間最佳的實踐。”陳東昇表示。
日本的居家養老護理事業發達，軟硬體齊備，2007年團隊首站選擇來鄰國“取經”。回國之後，泰康在望京建立了“泰康之家老年會所”，輸出居家護理服務。
但這次實踐也以失敗告終。最現實的問題就在於護理人員難以集中管理，培訓之後，很多保姆脫離會所，直接跟戶主簽約。邱建偉認為，從長遠看，居家護理模式並不能真正改變社會養老系統。改變人們的養老觀念，還是應該從機構入手。
2008年春節剛過，陳東昇和團隊成員來到美國探訪，第一次接觸到CCRC（持續照護退休社群）這個概念。一家五六百人的養老社群配有餐廳、活動中心、健身中心等，設施完備，95歲的老先生在跑步機上鍛鍊，一群老奶奶在練站姿、跳芭蕾，“他們穿得非常整潔，西裝革履，彷彿去赴一場盛宴。”邱建偉記得當時整個團隊都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這可能就是我們追求的、希望帶到中國來的、改變中國老年人生活方式的一個樣板。”
2008年4月，泰康人壽正式決定對養老社群進行長期戰略性投資。
此時擺在泰康面前的有兩個潛在的挑戰。第一個來自監管層面：那個時候監管部門還沒有放開保險資金投資不動產，而養老社群又屬於房地產的範疇（“保險資金可以投資不動產”首次提出是在2008年8月29日，十一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四次會議對《中華人民共和國保險法修訂（草案）》進行了初次審議）。
“我們的核心理由是，這種現代化的養老社群一定能夠顛覆中國傳統的養老院，共享使用權的模式能夠降低成本，讓更多的人負擔得起。最重要的是，養老社群這種長期資產不受經濟週期波動的影響，長期收益穩定，是人壽保險資金最佳的投資方向。”陳東昇在《長壽時代》中寫道。
2008年底，國務院《關於當前金融促進經濟發展的若干意見》明確提出“支援相關保險機構投資醫療機構和養老實體”。2009年11月，泰康成為中國保險業第一家獲得養老社群投資試點資格的企業。
第二個潛在挑戰則來自董事會層面。建設養老社群需要大量資金投入，需經董事會同意，更重要的是，這筆投資短期內不可能實現高回報。
陳東昇決定將董事會直接搬到波士頓召開，順便參觀美國的養老社群。“我認為還沒參觀完，股東們就已經達成共識了。”泰康保險集團董事任道德說。
監管部門批准試點，董事會也通過了決議，泰康之家的養老社群正式進入佈局建設階段。
2013年寒冬，在當時頗為荒涼的北京昌平，泰康之家·燕園正式動工。
幾乎沒有人知道一家養老社群底層設計是怎樣的。美國的經驗可以借鑑，但無法完全照搬。
吳偉華是燕園專案的工程經理，他做好了大量試錯的準備，但工作量仍超乎想象：“（燕園）一期的設計圖變更了1860版，平均一天兩版，籤圖紙最多的一天，我用掉了三個筆芯。”
更嚴峻的任務還在建設階段，尤其是建好的區域因各種問題拆掉重建，“最多的拆改是泳池，拆了三遍，我都要拆瘋了。”吳偉華說。
劉葆鍇、孟繁敏是燕園的第一戶居民。夫妻倆剛搬進來的時候，燕園團隊為他們舉辦了一個小型的歡迎會，劉葆鍇注意到吳偉華當時趴在視窗向外看，回過頭來已經淚流滿面。
燕園一期在2015年6月26日正式開業，當時只有康復醫院（三號樓）以及旁邊的獨立生活（二號樓）。居住、餐飲及娛樂休閒都在二號樓進行。經過十年的建設，燕園已經有了17棟樓（包括居民生活樓、活力中心、康復醫院等功能樓棟），還有部分樓棟正在籌建。居民人數從第一年的300人左右增長到超過3500人，入住率約92%。
這裡的居民平均年齡83歲，其中80歲以上居民佔七成，85歲以上佔半數。居民的年齡跨度從55歲到103歲。
園區裡的很多細節能反映當年建設時花費的心思。整個園區的路面都是平緩的，沒有臺階，從室外進入樓內的玻璃門均是自動門；房間採用防眩光燈光系統，入戶門處的總控開關，一鍵可開啟或關閉所有照明燈具；茶几邊緣處微微升高，防止藥片滾落；洗衣機整體墊高，避免居民彎腰拿取衣物……
現下，泰康之家正在進行智慧養老升級，在人工智慧體系下重塑養老社群的資訊化系統。
泰康保險集團科技中心副總經理兼泰康之家首席科技創新官常城舉例表示，房間內設定的感測裝置可以在不增加老年人負擔、保護老年人隱私的基礎上，儘量獲取其健康資訊。例如，智慧床墊可以即時監控老年人睡眠時的心率、呼吸狀態、血壓等。
在燕園隨處可見牆上的拉繩報警裝置，居民發生不測時可以第一時間得到救助。居民還可以選擇在房間裡安裝小泰智慧音箱，如果突發意外，在長輩夠不到拉繩的情況下，可以喊“小泰小泰，幫幫我/救救我”，直接透過語音報警，會有醫護人員火速前往。
（在燕園開業兩週年紀念版上，可以看到居民最樸素的願望，例如“祝我們的身體越來越棒”“住得好，吃得好，清潔好，服務好”等等。攝影/辛曉彤）
80歲以上的老人過著怎樣的生活？周軼君在紀錄片《學會老》中提到，看見過周圍的老人，不再被社會需要，又害怕被別人嫌棄，之後一再地把自己縮小，直到消失。
燕園的居民則相反，他們參加瑜伽、游泳、舞蹈、手工活動，加入足球隊、模特隊、古典樂隊，上宋詞課、數獨課、甚至在課上了解深空探測、蛟龍號載人潛水器、ChatGPT，聽普契尼的音樂、看奧斯卡前衛電影，開辦個人字展、畫展、出版個人著作……
年齡沒能給精神世界設定高門檻，大量的時間被熱愛充滿，反而收穫一份老年人特有的純真。
這些居民並非沒有歷經傷痛。鄭洞天導演入住泰康之家·燕園之前曾突發大面積心梗，植入7個支架，每20分鐘必須休息一次，如今他是燕園電影俱樂部的組織者，定期組織大家欣賞電影，交流心得。“精神交流是我覺得最有意思的事兒，你重新遇到了世界上的另外一群人，好像又進了一次大學。”
金和增因女兒在馬航370事件中失聯，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如今她的一天中有十幾個小時被歌劇佔滿，或授課，或訓練，“要有尊嚴的活著，活著就要開開心心地活。要面對，生活還要繼續，太陽照常升起。”
這正是十幾年前泰康團隊在美國參觀時所希望的老年社群真正的樣子——提供給老年人舒適的生活環境，重塑老年人的精神狀態，最終改變老年人對生命的態度和生活方式。
泰康之家·燕園總經理葛明介紹，燕園剛開業時，居民的平均入住年齡是83歲，到了2023年，平均入住年齡下降到了80歲。從第一到第一千名住戶，燕園用了四年時間，此後每千名住戶的達成時間都在縮短，這還要算上疫情期間封閉的一年半。
如何讓人們有尊嚴地老去？在泰康的調研中，老年人最關心的問題是能否得到無縫銜接的醫養照護。
作家龔玉曾在《北京文學》雜誌連載過紀實文章《當你老了——我陪老伴的求醫經歷》，提到她為了摔傷的丈夫，奔波於各個養老院、康復院、醫院，找護工、找保姆，碎片化的醫療服務讓她遭受了“種種磨難、無助、痛苦和不堪”，最終她對丈夫所遭受的痛苦深感內疚。
泰康之家養老社群在創立初期就將康復醫院納入建設規劃，探索醫養結合的創新道路。
這方面沒有歐美模式可借鑑。美國的養老社群不設醫院，因為居民一般依靠私人醫生。中美醫療制度並不一樣，要考慮醫保、公費醫療等情況。另外，養老醫院需設定什麼科室，配備什麼器材，也需要從零開始。此外，醫療資源如何分配，也是一個難題。
泰康之家配建的康復醫院主要以老年醫學、康復醫學、健康管理為主要學科，關注疾病預防、健康管理、急救，打造康復的一站式、全方位健康保障體系。
此外，康復醫院也設定了安寧療護特色科室。
安寧療護早期稱“臨終關懷”，為疾病終末期患提供身體、心理、精神等方面的照護和人文關懷等服務，控制痛苦和不適症狀，提高生命質量，幫助患者安詳、有尊嚴地離世。
2018年11月，北大教授、燕園居民錢理群教授的妻子——前中國兒童中心研究院的研究員崔可忻被診斷出胰腺癌，她決定不做手術、不做化療，選擇在泰康燕園康復醫院接受疼痛治療，在生命最後的八個月裡，崔奶奶把自己的家從裡到外徹底清掃一遍，在燕園辦了一場小型演唱會，並完成了自傳《我的深情為你守候》。
崔奶奶”最好的告別“給了泰康之家很多啟發。她走後不久，基於錢理群教授提出的《關於推動燕園康復醫院“臨終關懷”事業的幾點想法》，泰康的生命關懷板塊，從2021年的泰康燕園安寧療護起步，到今天已落地9個城市。在泰康安寧療護中心,生命處於終末期的老人在靜謐、溫馨的環境中, 有尊嚴地走完人生最後一段時光。
“我覺得現代安寧療護不僅是醫療護理的技術，更重要的是社會大眾的生死教育。”中國生命關懷協會調研部常務副主任、最早一批接觸安寧療護的學者施永興提到。
在燕園的佈告欄上，寫著養老社群的願景：為居民提供五位一體的生活方式——溫馨的家、開放的大學、優雅的活力中心、高品質醫療保健中心以及長輩心靈和精神的家園。
如何將虛擬的金融產品與實體的養老服務結合起來？
2012年，泰康推出了“幸福有約”產品，由一份保險合同（經過多輪討論後定為分紅型年金險）和一份《泰康人壽保險客戶人住養老社群確認函》共同組成。這份《確認函》就是虛擬保險產品與現實醫養服務之間的紐帶。客戶可透過年金險這一金融工具實現跨生命週期養老籌資，同時透過入住養老社群確認函，確定泰康之家養老社群入住權益，解決傳統保險產品“有錢無服務”的困境。
這是全球保險業的一次創新。
傳統的壽險模式均是二維結構——負債端與投資端。居民購買保險，保險公司提供理賠或收益。不同產品的區別僅在於給付次數、賠付比例等等。
泰康打破了傳統的二元結構，加入了醫養康寧服務端，形成“支付+服務+投資”三位一體的新壽險模式。客戶在購買保險的同時，也購買了泰康的養老服務。
泰康的“老師”日本和美國均未將保險與實體養老服務做連結。儘管日本政府提供的老齡化服務非常完善，但缺乏資本運作，政府負擔的醫保開支越來越大；而美國的老年社區則是以“刺激消費”為主，同樣沒有輔以金融手段，無法覆蓋更廣大的人群。
“幸福有約”倡導的是一種最樸素的價值觀：“即使你有足夠的養老金，即使你有足夠的收入，但是誰來照護你呢？我想泰康這款產品最重要的是滿足了這樣一個深層次需求。”2012年，“幸福有約”首單客戶曹遠征在致辭中提到。
產品早期推行並不順利。2012年推出首年，“幸福有約”全年僅銷售300餘件。當時市面上的養老機構仍以公有機關、社會福利機構為主。在多數人眼中，只有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且沒人照顧的老人才會住養老機構。而且，那些年房地產市場蒸蒸日上，相比於養老保險投資，人們更熱衷於將這筆錢投入房地產。
單靠銷售人員的話術難以打動消費者，更有效的方式是讓客戶親身感受，就像當年在美國開辦的董事會那樣。2011年，在燕園尚未落成之前，公司就把泰康金融大廈38層改造為泰康之家體驗館。2013年，體驗模式進一步升級，在泰康之家.燕園養老社群建設的“燕園體驗館”正式開業。
此後，超級體驗式營銷的場景不斷拓展。現在，客戶可以參觀泰康之家養老社群50餘個實體或體驗館，也包含5個紀念園實體、5個綜合醫院與1家診所、近130多家齒科門店與10家戰略文化類場館，如泰康集團大廈，泰康研修院等。泰康也開發了線上VR模式，客戶可以遠端瀏覽實體園區。
搭上“體驗式營銷”的快車，“幸福有約”的購買人數也在逐年增加。到2024年末，幸福有約客戶總量已經超過23萬人。
產品本身也在不斷升級。2018年，“幸福有約”推出2.0版本，從簡單的“保險+社群”模式，延伸出“活力養老、高階醫療、卓越理財、生命關懷”四位一體的整體發展戰略和品牌理念。2019年和2020年，幸福有約又推出“青少版”和“青年版”，形成產品矩陣，面向不同年齡層人群的養老需求。2022年，“幸福有約”升級為由“長壽有約、健康有約、財富有約、善壽有約”四大產品體系構成的泰康方案，併發布了“長壽有約（城市版）”、“長壽有約（護理版）”兩款產品。2023年，泰康正式釋出了由“標準版”、“年齡版”、“城市版”、“家庭家族版”和“護理版”五大版本構成的長壽有約產品體系。
從最初觀察到老齡化趨勢，到如今保險與醫養康寧全覆蓋的商業模式，泰康每一步都在摸著石頭過河，並非一蹴而就。企業一直在辯證地看待對與錯，務實地審視和調整自己。“即便到了今天，我們也不覺得產品體系‘大功告成’，我們仍然在創新探索和持續完善中。”泰康集團市場產品部產品管理處經理周書正提到。
從機構養老到“養聯體”
工作日上午10點，泰康之家·和平府一樓的活動室裡，傳出了悠揚的薩克斯樂隊演奏聲。這裡是老年大學的“活動基地”。
（泰康之家·和平府的“音樂課”。攝影/辛曉彤）
泰康之家·和平府坐落在北二環邊的和平里街道。這裡從三層到八層是護理公寓，主要面向行動不便、需要照護的老人，共103個房間，155張床位。
一樓和二樓則面向周邊社群的居民開放。一層主要是智慧養老服務平臺、餐廳、老年大學。周邊居民不但可以來學習，也可以來享用健康餐。二層設定了康復大廳和醫務室、認知症日託區、懷舊長廊和樣板間等區域。
86歲的吳奶奶表示，“無聊”是和平府的稀缺品，她每天上午進行康復鍛鍊，下午則參與手工活動，一日三餐都定時送到房間，藥品也有專人打理。“每天一睜眼，生活就被安排得滿滿的。”
這棟社群養老中心便是泰康“養聯體”的探索實踐之一。所謂“養聯體“，就是結合機構養老、社群養老、居家養老三位一體的養老新模式。這其中，CCRC養老機構又起到了“旗艦”的作用。泰康依託運營醫養融合連鎖養老社群的經驗和專業能力，以機構養老為核心，藉助網路化的社群康養中心，打造三位一體的“養聯體”，以此滿足周邊居民多層次的養老服務需求。
2025年1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關於深化養老服務改革發展的意見》印發，重點提出要貫通協調居家、社群、機構三類養老服務形態，滿足人們多層次的養老服務需求。
在北京，泰康之家已經落地了泰康之家·燕園、東城和平里街道養老服務中心（泰康之家·和平府）、海淀區西北旺鎮養老服務中心、泰康之家·北清府四個養老專案，逐步形成了“旗艦CCRC社群-城心機構-社群+居家業務”的多層次養老服務組合。
很多老年人並不願意離開自己熟悉的區域。住進養老機構，意味著離開原本的生活，很多人更希望和兒女、朋友距離近一些。
從市場化養老的角度來看，機構、社群、居家三者為競爭關係，如何將老年人的各種需求統一在一個商業模式之下呢？
以泰康之家在北京的佈局為例。燕園是城市養聯體的核心，承擔著人才梯隊建設、醫療服務輸出、工作人員管理等頂層職責。和平府的醫生和護理人員大多由燕園輸送，燕園的康復專家定期也會到和平府查房。“機構和社群有點像銀行的‘總行’與‘分行’的概念。”泰康之家副總裁兼養老社群事業部總經理徐曉歡提到。
燕園總經理葛明提起人才管理的難點。燕園生活著3500多位居民，平均年齡83歲，還有1200多位服務人員（不計康復醫院的200多位員工），平均年齡35歲。從年齡跨度上看，園區裡相當於有四代人朝夕相處。“先不說服務的專業程度、必備的職業素質，如何把四代人統一到一個語境，聽懂彼此到底想表達什麼，這本身就很難。”
“倘若沒有大型養老機構做支撐，一間社群養老中心難談組建梯隊建設，中心的醫務室想要招聘到長期、穩定、合適的醫護人員並不容易，護理人員的素質也必然參差不齊。”徐曉歡表示。
依託社群養老中心，周邊地區的居家服務也更容易實現。區別於住家保姆的模式，居家養老從服務本身出發，老人需要什麼服務，社群就會派遣相應人員上門，例如送飯、做飯、保潔、洗浴、陪診等等。餐廳、老年大學等社群養老中心原本配備的服務，也可以對外開放，照顧到周邊更多居民。
從機構到社群，從服務輸出到服務覆蓋，看似順理成章的模式，其中也存在很多痛點。
徐曉歡總結道，相比之下，機構是效率最高、管理最為簡單的。“所有人都在有限的空間裡，載體相對固定，透過一些數字化和體系化的管理手段，可以使服務質量得到相應保證。”
從機構到社群，服務人員有了流動性，管理難度就上升一個層級。從社群到居家，服務人員完全打散，公司對人員的管控能力也會進一步下降。換言之，機構原有的被證實可行的管理體系，需要重新梳理。
再就是效率問題。為了讓護理人員少走路，更快達到目的地，護理樓層的設計圖需要提前充分規劃好動線，但這在居家養老層面是很難實現的。居家養老對護理人員的專業水平和職業素養要求更高，但服務效率相對更低，如何降低這方面的成本，當下尚沒有完美的解決方案。
目前泰康之家養聯體正在從兩個方向進行嘗試。其一是引入科技手段，其二是養老生態建設。例如調動和整合社群周圍資源，建立資訊平臺，讓老人更方便的獲取想要的服務，讓一些小機構更方便的找到客戶，讓社群養老中心從服務中心升級為統籌、排程中心。
“從機構到社群再到居家，整個鏈條裡的核心是什麼，可複製的模式有哪些，我們仍在探索，因為這也是全社會在共同探索的方向。”徐曉歡表示。
結尾
“有壓力的時候，我們要看到希望光明；有成就的時候，必須要居安思危。多做雪中送炭的事，少做錦上添花的事。”葛明總結他的工作心得。
自燕園落成日起，葛明就在泰康之家的養老機構擔任“園長”，如今已經十個年頭，他也已經過了60歲退休年齡。現在的他仍然每天工作12小時以上，全年在社群工作至少350天，這裡的居民長輩都親切地稱呼他為社群“大管家”。記者在一個週日來到燕園，看到他還奔走在園區裡，與居民寒暄，傾聽他們的訴求，順便把保潔遺漏的“小尾巴”收歸原處。
在泰康，十幾年如一日投身養老事業的人，還有很多。
不止一位受訪物件對我們表示，泰康的養老事業能走到今天，離不開戰略的堅定實行。正因為陳東昇一直以來堅持這項事業，從公司的戰略制定到治理結構都對養老產業給予最大的支援和幫助，才使得泰康之家有了今天的規模。
一以貫之的戰略輔以堅定執行的戰術，外加投身於醫養民生事業的理想情懷，共同塑造了泰康18年的養老探索。
當下越來越多的企業投身於養老領域，地產業、保險業都在加碼，競爭日漸激烈的同時，養老生態也在逐步形成，養老市場教育也在逐步擴大。
對泰康來說，未來的養老之路或許還有許多個18年需要探索，希望公司能堅定目標，不忘初心，讓每一個18年都成能為推動行業進步、提升老年生活品質的堅實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