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郭儒逸
來源/商業人物
再過一週，41歲的宿華就不再是快手董事長了。
20日晚上，據快手釋出的公告，自10月29日起，宿華將卸任董事長，由另一名創始人程一笑接任。程一笑同時還擔任快手的CEO。
不過宿華並非完全從快手出局，他還繼續擔任執行董事和薪酬委員會成員，更關鍵的是，其不同投票權不會發生變化。
這是兩年前宿華辭去CEO一職後，快手最高領導權力的又一次交接。一週之後，程一笑將在公司管理上成為沒有爭議的一號人物。
港股上市的快手實行同股不同權的安排，每份A類股可投十票，每份B類股可投一票。目前宿華的持股比例近10%，比程一笑稍高，是快手的最大個人股東。在投票權上，宿華也多於程一笑。
快手公告裡特意強調了二人的投票權沒有變化，依然延續了當前的股東權利格局。但即使這樣，在內部治理上，宿華的影響無疑會進一步淡化。按照快手官方的口徑，他“要去專注其他事務了”。
十年前，在創業和大廠之間反覆輾轉的宿華，經由快手投資人的介紹，結識了程一笑。當時的快手剛剛起步，還是一個供使用者製作和分享GIF動圖的產品。兩人的初次會面觸動了程一笑，他決定引進宿華，為此不惜讓出了手中相當的股份。
自此宿華擔任CEO，程一笑擔任首席產品官，快手開始朝著短影片巨頭的方向一路狂奔。
快手演繹的創業神話，是過去多年網際網路黃金時代最惹眼的案例之一。2021年2月，快手登陸港交所，成為“短影片第一股”。現在，它的活躍使用者已經達到數億。
宿華也憑此賺到了億萬身家。據《2023胡潤全球富豪榜》顯示，其持有的財富達310億元，排在第668位。從名不見經傳到成為商界風雲人物，只用了這十年時間。
今年一月份，宿華減持快手套現約38億港元，當時公告稱將“投向慈善公益捐贈、前沿科技探索以及基礎設施投資等”。如今的網際網路圈大佬，引退或套現的理由都有了固定模板，那就是慈善和前沿科技。宿華也用了這招，不過市場似乎不吃這一套，第二天快手股價一度暴跌6%。
宿華這次辭去董事長，是快手近年來頻繁人事調整的最新動作。從2021年下半年開始，快手的內部架構多次調整，高管許可權變動和去留見多不怪。也是在今年一月，快手CTO陳定佳辭職，理由是“要投入更多時間給家人以及個人事務。”
在快手的公司治理上，一度有著非常鮮明的特色，那就是比較少見的雙核治理。與之類似的是房地產行業的富力地產，長期由李思廉和張力共同執掌，坊間稱為雙老闆制。而在快手內部，兩個平行山頭就是宿華和程一笑。
快手的前身是由程一笑帶隊推出，宿華則在壯大為短影片社交平臺的過程中作用顯著。這是一個微妙的創業組合，兩人股權和投票權接近，理想狀態下各管一攤，尤其在早期階段可能相安無事。事實上，這種模式的確有過幾年蜜月期，大體上宿華負責投融資、商業化、國際化以及職能部門等，程一笑則側重產品和技術業務。但若處理欠妥，雙核治理也容易招致內耗。
在快手衝擊上市之前，宿程兩人在職權上就有部分重疊。綜合媒體的報道，快手內部選邊和劃分派系的現象一度常見。這成了外界詬病快手的一個主要問題。直到宿華卸任CEO，從管理一線後退到董事長的位置上，這種雙核治理的格局才有所改變。
過去兩年，成為快手CEO的程一笑逐漸習慣了這個角色，此前他一向被認為不善言辭，不善對外，而在宿華越來越少在公眾場合露面的情況下，他承擔起了更多這方面的職權。也更像一個全面的CEO了。
業績上，程一笑在這兩年的帶隊表現也獲得了認可。快手國內業務連續四個季度盈利，今年一季度首次實現集團層面的整體盈利。當然也面臨著挑戰，比如增長的壓力和股價的壓力——快手剛上市時風光無限、市值高漲，但現在總市值已經縮水了將近八成。
就是在這種局面下，快手的“關鍵人”從兩個變成了一個，事權終於統一到程一笑的手裡。
接下來等待宿華的，可能是更加閒雲野鶴般的生活。財務自由的網際網路大佬在引退之後，通常行蹤就少為外界所知。馬老闆是個例外。今年4月，宿華註冊成立了一家軟體資訊公司，也許後續會有其他的動作。大佬們都格外推崇的前沿科技，不知道宿華會不會有實質進展。
屬於他的快手激盪歲月，很多要變成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