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婭姝漸進的鋒芒

張婭姝的選擇
看起來總是帶著冒險的屬性。
在水下,在冰上,
她不斷地拓寬著舞蹈的可能性。
“我不是為了冒險而去做那些事情,
我只是害怕自己沒有生命力。
人應該去做有趣的事情,
讓自己始終是生動的。”
她想以一種緩慢的、循序漸進的、
厚積薄發的方式,
呈現出生命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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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悠長假期,張婭姝過得生動有趣。每年八月,世界歷史最悠久、規模最大的國際藝術節之一——愛丁堡國際藝術節,就在這座蘇格蘭東海岸的城市拉開帷幕。舞劇、戲劇、音樂劇、脫口秀,遍佈街巷。張婭姝會在這裡待十天,走走看看,給自己充電。今年,愛丁堡國際藝術節有上千部作品展映。
早晨七點,張婭姝在這座城市落地,去酒店簡單收拾了一下就一頭鑽進了劇場裡,在一天的時間裡緊密地看完了三臺戲。翌日,依然有三臺戲的行程等待著她。日常,她從不將自己侷限於舞劇之中,話劇、戲劇、國外流行的肢體戲劇,她都喜歡,“明天還會看一場歌劇”,她分享道。戲劇的生動會為戲外的人賦能。臺下,張婭姝會變成一個全然投入的觀眾,她總是能感受到感官所帶來的最直接的資訊,臺上的人笑,她笑,臺上的人哭,她也哭,“我會把自己放入到一個非常感性的角度,純粹地感受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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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結束後,張婭姝又要回到舞臺上。今年,她有《紅樓夢》和《詠春》兩部舞劇巡演。“做最美的女人,打最狠的拳”—舞臺上,張婭姝呈現著另一種生動,那是來自女性複雜面貌的生命力。
2021年,她進入舞劇《紅樓夢》劇團,扮演秦可卿;2022年,她開始為舞劇《詠春》訓練,扮演導演和八卦掌掌門。這是兩次與不同女性交手與交往的難得經歷。
《紅樓夢》舞劇的導演黎星找到張婭姝,邀請她飾演十二金釵中的秦可卿時,張婭姝曾問黎星:你確定嗎?在《紅樓夢》的紙本之中,秦可卿纖巧嫋娜,與性格爽快的張婭姝並不相似。黎星說,相信他,他不會看走眼。拿到角色,張婭姝先從文學的角度切入,理解過後,再從人性和女性的不同角度去理解,之後再回歸到舞劇本身,層層遞進的創作過程中,她越來越理解秦可卿。她媚而不自知,與生俱來的風情在一個特定的時代成為了一種禍根;她充滿爭議的結局,也給了張婭姝更多探索的可能性。“《紅樓夢》是一部女性群像的故事。對她們的共情無論過往還是當下,都會存在。我會很容易就進入角色,並在表演時一次次推動自己心裡的共情點。”
《詠春》中,觀眾很容易被張婭姝以肢體演繹的女掌門的戲打動,幾分鐘之內,武術讓舞臺的氛圍瞬間頂滿,呈現出一段直接的暴力美學。張婭姝覺得,在這個年紀,遇見舞劇中女導演的戲,更是一種幸運。“演繹女導演這個角色的時候,我一直在變化,所以她也一直在變化。這種變化是出於我不斷認識自己,也不斷看到身邊的女性如何獨當一面,如何扛起風浪。”一開始,張婭姝對於女導演的印象是刻板的,想象中,她有稜角、冰冷、剛強。慢慢地,她讓角色變得柔軟,有溫度,如圓潤的珍珠一般,閃爍著柔和的光輝,賦予角色內在的光芒與立體的魅力。“女性之所以能夠扛起風浪,是因為她能夠承載風浪。這是時間與閱歷帶給我在演藝角色上的觸動與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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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六月,這兩部作品的演出場次分別達到200場與190場。重複並不會令張婭姝感到無味,她總能從中找到別樣的生命力。《詠春》,她跳了九十多場,就在心裡給自己定下一個目標,要跳到 200 場。“每一場,我都覺得離我的目標更近了。離目標越近的時候,反而又能觸發自己一些新的想法。設立一個目標,並不完全意味著設立一個終點。到達這個地方前,你也要接受過程中一切有趣的變化。”
舞臺上,張婭姝在角色中釋放天性,以肢體翩然呈現著女性的生命力;舞臺下,張婭姝天性喜歡探索,她的選擇看起來總是帶著冒險的屬性。
為了創作水下舞,張婭姝考取了潛水證,在水下起舞四百多次;在長白山深處的火山湖泊,她在冰封的河床下舞蹈,呈現了《青女司霜》的故事。她不斷地拓寬著舞蹈的可能性。別人不知道的是,張婭姝在此之前不會游泳,她一直是旱鴨子。學完潛水後,她才發現,自己會游泳了。她發現以前自己不會游泳是因為怕水,面對水中的未知,人會恐懼,完全不能支配自己的身體。學會了潛水,她也學會了如何與水和平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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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女司霜》的劇本找到張婭姝時,她就知道,這個故事要在寒冷的長白山裡拍攝。她沒有半點猶豫,“沒覺得是個什麼事兒”,直到完成了這個專案,身邊的人講到這件事,她才後知後覺,“原來這件事情在你們看來這麼難以置信”。張婭姝始終保持著冷靜,她想,潛水既然一直有冰潛這一項,那就說明它是一個相對成熟的專案,自己也不算是在挑戰什麼。
訓練時,張婭姝一直在一個八米深、溫度正常的水池中練習。第一天到達目的地長白山時,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往前走,雪埋住小腿,沒過了膝蓋,“去看那個場地的時候還挺嚇人的”。第二天在做好一切準備之後,在最低溫零下20攝氏度的環境中,張婭姝從冰面躍進水中。她仍能回憶起那一刻的感受:入水那一下,人是蒙的,手腳也變得不像是自己的。她心裡唸叨,沒第二次了,就這一下了。後來的一切,“完全是靠意志力,它是對抗恐懼的一個過程”。從水中起身,張婭姝身上像被刀割一樣痛,她第一次感覺到,“噢,原來被急速凍過後,皮膚是這樣的感覺”。“反正也蠻奇特”,從回憶里拉回來,張婭姝又變回了那個鈍感的、勇猛的、不懼一切的樣子,“要不是因為這樣的一個拍攝經歷,我永遠不會知道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冰雪裡皮膚的感受是這樣的。這不就挺有趣的嗎?”
想事情,張婭姝選擇用簡單的方式。面對每一次看似冒險的旅程,張婭姝都不曾踟躕。“我不是為了冒險而去做那些事情,我只是害怕自己沒有生命力。人應該去做有趣的事情,讓自己始終是生動的。我不接受溫吞,但我選擇的挑戰又不見得是非常鋒利的。它是緩慢的、循序漸進的、厚積薄發的。我一直懷著這樣的心情在做很多事情。”
張婭姝如今36歲。她仍在期待更多生動的、冒險的旅程。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上,她寫下,“36歲這個階段對一個女人來說,是最好的。” 她仍然可以大聲說出自己是多麼熱愛舞蹈,仍然可以非常純粹地為自己去跳舞,仍然可以嘗試一切新的東西,在生活裡,在舞蹈裡。這像是詩人艾略特寫下的,那種時刻燃燒的生命。這樣的生命體驗,是一種珍貴。她說自己會想起舞劇《紅樓夢》劇組裡,第一批定檔的十二釵,都是有著豐富舞臺經驗的女性舞者。其中有一幕,十二釵從舞臺後方,一步,一步,走到舞臺前,沒有肢體的動作,就這樣靜靜地走。導演黎星說,若是年輕舞者,走不出那樣的步履。女性的經歷、閱歷、知識,在那一刻交織在一起,才支撐起那樣的步伐,“對自己、對生活有理解,才能站在舞臺上,走出一種角色的命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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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形狀不規則的珍珠,非特指珍珠種類。
張婭姝在臺上一次次起舞,她覺得自己是在一次次剖析人物,也在一次次認識自己。她覺得此刻美好,皆是因為此刻比任何一個過往,她都更瞭解自己。“可能到我 46 歲的時候,我會覺得 46 歲也是最好的。那個時候我又更瞭解自己了。對每一個人、每一個女性來說,愛自己和了解自己是遞增的過程。在女性的每一個人生階段,我們對於愛自己這件事的理解都會呈現出新的視角。學會用愛與理解去打造自己人生的豐盈與美麗,就像珍珠那樣,恰恰是它的獨特和不規則展現了其獨特的魅力和價值,一切都不會到此為止。”
策劃、統籌/dooli    
攝影/BO ZHANG
撰文/愛麗絲
造型/劉夢 CassieLiu 
妝發/張揚陽
造型助理/X、劉白
助理/王泳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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