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飄直接即自由

釋放天性讓張子飄在生命體驗上更貼近自我,
她性情通透,
講話坦誠,
保持著一種難得的天真。
釋放天性也讓她在創作上
更加尊重自己的想法,

這樣“繪畫會比較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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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一個工作日,早八點,張子飄走進位於北京798的工作室,如同每一個早晨那樣。長久以來,她維持著相似的生活模式:早晨六點起床,八點抵達工作室,下午會去運動,晚上十點睡覺。從小學起,她就是個從來不熬夜、從來不睡懶覺的人。成為藝術家之後,她的生活也以一種穩定的、規律的方式鋪陳開來,每週來工作室五天,週末休息兩天。

工作室是一個標準的藝術家工作室的樣子:長方形,180 平米,擺著一些她從街邊小攤販那裡買來的二十多塊錢的盆栽。她對於工作室要求簡單,符合“挑高高一點兒,採光好一點兒”的需求就好。空間自在,人也自在。偶爾有一天不想工作就休息,“不能跟自己較勁,不想畫就別畫了”。張子飄的世界,充滿了簡單直接的答案。

張子飄能量高,聲音大,表達中自帶一股不被規訓的爽朗與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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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起成長的過程,她周圍環境單純,同學簡單,父母包容。父母是知識分子,小時候的張子飄幾乎沒見過父母週末在家看電視。醫生身份的媽媽會在家裡讀醫書,偶爾也看哲學類的書籍和小說。藝術家身份的爸爸也喜歡讀書,哲學是他喜歡探索和閱讀的領域。張子飄就在這樣的環境裡“守規矩”地長大。從小到大,她所在的學校都算是課業嚴格,學校重視學習成績,同學們就專注於日常的學習。“我從小就很乖。我父母應該很高興,他們其實不操心,因為我從小不愛調皮搗蛋,學校讓幹嗎就幹嗎。” 身邊的人覺得張子飄自由,她身上沒有被父母規訓的束縛感。張子飄說,她所面對的規訓是相對抽象的一種。“我知道什麼不能做,什麼一定要去做。大方向我一定是有譜的,但小細節我可能就沒那麼在乎,會讓人覺得我特別自由。”線條橫溢飛舞,自由無束,正如她的作品所表現出來的一般。離開學校,張子飄也還算是一個勤奮的人,“因為你改不過來了,這就是教育的魅力”。她相信,努力是一種習慣,不努力也是一種習慣,也認為做藝術,像每一種職業或工作一樣,需要長久地、習慣性地投入固定時間。
2015年,22歲的張子飄從美國芝加哥藝術學院畢業,辦了自己的第一個個展“性感的歇斯底里症”。算起來,截至明年,她工作十年了。“這十年我並沒有跟社會真正產生接觸。” 張子飄說道。日常,她在工作室裡獨自創作,偶爾會和畫廊的同事溝通工作。“現在想想,我其實生活在一個泡泡裡,導致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包括到現在,我都還是一個非常青澀的狀態。”
在美國的幾年,她暫且脫離了國內熟悉的生活氛圍和環境,但仍然像是進入了另一種“真空”裡。“周圍的一切都跟你沒有關係。你當然可以享受那裡的陽光和空氣,但在那個環境裡你不是主體,也不會想那麼多。其實還是一種孤立狀態。”
“一直到現在,我也是在一種很孤立的狀態中,”張子飄說,“但是我覺得這種孤立是藝術家需要的。”
孤立是空無一人的房屋,讓張子飄於其中更加清醒地思考。孤立,也像是黑塞筆下,“是一條小徑的悄然召喚”,讓張子飄的一切選擇只與自己有關,恪守自我,不會輕易被外界左右。張子飄喜歡那種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那是一種安全感,“人生活在這世界上很難與社會產生距離。這麼多年,我習慣了距離,失去它我反而特別害怕”。
“脫節”,讓張子飄身上少了一種被打磨的過程,增添了更貼近自己的生命體驗。她性情通透,講話坦誠直接。以前她喜歡自己的性格,雖然前行之時,周遭的複雜會讓她的“簡單”受到挫敗,也會讓她意識到自己的性格並不很適合生存,但迴歸本身來講,她仍然相信,人可以保持一定程度的天真,一定程度的純真。“我之所以現在還是相對簡單的一個人,就是因為我還是堅信我的價值觀。我是受到了傷害,也給自己帶來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但原始的東西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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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飄以往的藝術作品,色彩賞心悅目,細看又有暴力、殘酷、脆弱的暗湧。
如果時間往前推移一兩年,張子飄會跟你分享,她喜歡暴力美學的創作作品,比如昆汀·塔倫蒂諾或是大衛·芬奇鏡頭下的畫面,昆汀·塔倫蒂諾所有的作品她都看。現在,她不再想看這樣殘忍的東西。“年輕的時候,你總是尋求一種刺激。現在我也不是說自己特老,但生活已經夠煩了,不想再去看爆頭的畫面了。以前你去看看這種血腥的東西,會覺得過癮,但是現在反而會有一種恐懼,以及會有敬畏心。你就不會只看浮於表面的爆頭和情緒的發洩。”
創作者的心境會以一種隱秘的方式展現於創作之中。張子飄覺得,隨著自我的改變,自己的作品也在發生變化。回顧自己以往的作品,張子飄覺得那是一種更加隨性,或是相對而言不加修飾的手法。如今,她讓自己的畫變得更有細節,更加耐看。“我還是在保留我簡單直接的直覺性,但是在此之上,我肯定會加入更多的細節,以及我自己對畫面更深入的一些思考。”
釋放天性讓張子飄在生命體驗上更貼近自我,也讓她在創作上更加尊重自己的想法。
水果、肉、人體和花朵,在繪畫的主題上,張子飄從來不刻意為之。一切都源自於“本能”二字。她不會過多限制自己,或是追溯作品的源頭,“說不上來為什麼,我想畫啥就畫啥”。畫了三四年,別人於她的作品中看到一種相似的表達——女性的絕望、慾望、誘惑、張揚。“我認為我的繪畫很多都來源於一種潛意識,”她回應,“這種共性存在於每一個人身上,只是我將它們呈現了出來。”
“尊重自身的想法,繪畫會比較真誠。”張子飄說。藝術作品進入大眾視野,意味著他人具備了評價的權力。張子飄對此並不在意,“到現在我都可以特別坦率地說,我一點都不在乎別人的想法。” 她解釋,這種不在乎,意味著在面對他人的誇獎時,她是同等程度的不在意—如果一個人面對他人的誇讚,就變得高興,那自己也無法不受影響地面對他人的負面點評。“也許是因為我也從來沒有把自己看得那麼重,別人對我的評價我都不是特別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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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飄在意的是,是否在每個階段裡,發揮到自己這個階段最好的狀態。她說,繪畫是隨著時間不斷遞進的過程,“我現在看十年前的畫,有些地方是值得再推敲的。但在那個時候,那是我能拿出手的最好的作品。而且那個時候的很多繪畫痕跡,我現在再也找不回來了。所以說,我要在每個階段把自己能做到最好的作品呈現出來就行了。”
自我退居繪畫之後,是張子飄沒把自己看得太重的另一重表現。比起自我表達,她更在意繪畫語言本身。問及原因,張子飄給出了一貫簡單直接的答案:“因為我更加熱愛繪畫,肯定會把繪畫本身放在第一位。我作為中間的媒介,第二位就是我自己嘛。”生活與創作拋給她的問題,她總是直言不諱地回應。她順其自然,任由自己的天性自由流露,這未嘗不是一種難得的自在與自由。
策劃、統籌/dooli 
   攝影/謝天
撰文/愛麗絲
造型/劉夢 CassieLiu 
化妝/盧品伊Zoey
髮型/Rocky肖維澤
造型助理/王泳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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