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主義”大回潮

上週文章《“民粹主義”是“愛國主義”最大的敵人》,這個標題的思路,類似於《毛澤東一生最大的敵人》中“官僚主義是社會主義最大的敵人”“走資派是共產黨人最大的敵人”的邏輯——最大的敵人出在內部。
要說可恨程度而言,“外部”的敵人比如帝國主義、叛徒漢奸,那肯定是“可恨”得多。但毛主席說得好,“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就比如假如不是蘇共變修、變帝、變腐敗,那怎麼會被美國“和平演變”呢?那就得它去“和平演變”美國了。
所以接著上一篇文章的討論,我們把目光從“內部”逐漸轉向“歷史趨勢”,看看這一股“民粹主義思潮”背後的經濟基礎、理論基礎、社會基礎究竟是什麼。這就必須要明確兩個概念:(進步的)左翼民族主義,(保守的)右翼民粹主義。

(一)根本區別
左翼民族主義的立場是反對一切剝削、一切壓迫、一切帝國主義和法西斯主義。
簡述一下:左翼反對美國是因為美國就是當前最大的剝削者、壓迫者;左翼反對日本是因為日本沒有清算自己內部軍國主義路線,沒有償還戰爭罪行,還在不斷危害世界;左翼揭露猶太跨國資本的罪惡,是因為他們透過金融工具一次次地收割全世界勞動人民創造的財富;左翼反對烏克蘭是因為二毛一直在為納粹招魂,同理,如果大毛軍閥化了,甚至法西斯化了,左翼也會反對大毛。
而右翼民粹主義分子反對美國日本,是因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右翼民粹的邏輯就很簡單了:盎撒,邪惡種族,屠屠;猶太人,自古以來的邪惡種族,屠屠;鬼子,活該,屠屠;韓國,喜歡偷的棒子,屠屠;東南亞,沒進化的猴子,屠屠;印度,骯髒的阿三,屠屠;黑人,劣等種族,屠屠;俄國,有血債的毛子,屠屠;日耳曼人,發明屠屠的父親,理應屠屠;蒙古人,發明屠屠的爺爺,更應屠屠;中東,全是綠綠,都要屠屠;土耳其,突厥餘孽,必須屠屠;老墨,毒窩,一起屠屠;拉美,有點遠,不知道因為什麼,總之屠屠就對了。
是不是很生動形象?這就是我們當前網際網路輿論生態的真實寫照。這些人主打一個鍵盤上的慷慨激昂,反正除了我天朝上國,國家全世界其他都是劣等種族,都不配活了。這些傢伙主打一個激進且沒文化,甚至連盎撒屬於日耳曼人、斯拉夫人和高加索人的區別、猶太人現在經濟屬性和宗教屬性遠大於民族屬性這些基本知識都不知道,反正都屠屠就對了。
如果以為右翼民粹主義僅僅“排外”,那就太天真了。因為我們見過的右翼民粹最多的樣子,是美國的紅脖子,天天嚷嚷驅逐穆斯林、在美墨邊境修牆的那種。但是右翼民粹“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矛頭一定會對準我們內部。
首先是對少數民族的敵意,更典型的是基於階級的歧視:一線城市土著瞧不起外地打工人,東南沿海地區瞧不起內陸省份,城市人瞧不起農村人,腦力勞動者瞧不起體力勞動者……
這個趨勢已經越來越明顯了,我今年連續寫了幾篇文章《輿論對窮人越來越苛刻了》《是誰在汙名化“人民群眾”?》《誰來替窮人發聲?》,就是關注這個問題。
因為在反美、反漢奸、反買辦的大旗之下,左翼和極右有很大的共性表現,往往會混為一談。但是隨著經濟下行,新自由主義瓦解,左翼和極右必須要予以區分,最典型的就是——對窮人、對階級地位比自己低的群體的態度。
我勸大家不要太天真,不要覺得跟極右混為一談喊打喊殺很爽,他們就再嚷嚷著屠光美國、日本、猶太人,也沒一毛錢的能力;但是把矛頭對準自己人、去歧視踐踏低階層群體的膽子,不但有,而且很大。

極右翼保守主義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在性別領域,就表現為“極端男權”和“極端女權”的對立。這些人的立場很明確:只要是男的/女的,就一定是壞東西,甚至連自己的“生物爹”“生物娘”都不例外。不僅僅是對立性別的,只要跟別的性別有點好關係,一律支援為本性別叛徒——男的叫做“龜男”,女的叫做“婚驢”。
又是“龜”又是“驢”,這是把人當人嗎?我把這些立場命名為——性別法西斯主義。
那麼左翼共產主義女權的立場是什麼:在經濟上,要男女平等同工共酬,要消滅工作歧視;在政治上,女性要與男性同等的投票權;在思想文化上,反對一切重男輕女的思想;同時,女性要求家務勞動、尤其是生育撫養的勞動,受到社會的認可,按照社會標準勞動力計價。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廣大無產階級男人與女人之間,並沒有根本性的利益分歧,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資本主義父權制。
這件事情投射到國際領域,也能看出左翼和極右之間的根本區別。很簡單的一個問題:是否團結不同國家、不同民族、不同種族的無產階級同志。
比如對於黑人的問題上,現在網路輿論可以說是極端不友好。在這個領域中種族法西斯和性別法西斯還合二為一了,比如認為“黑人都是倪哥,而小仙女最喜歡跪舔倪哥”。
而左翼的立場則是:黑人的落後來源於白人的奴役和壓迫,他們只能生活在貧民窟、缺乏教育和基本的體面生活,曾經黑人的抗爭(如黑豹黨),招來的是美國統治階級慘烈的屠殺。於是黑人的覺醒現代化程序被屠殺打斷了,有種的、有見識的黑人都被殺光了,只留下倖存者在貧民窟的泥潭中一點點爛掉,變成人見人嫌的“倪哥”。

再比如對日本的問題上,是否認同日本人民中有我們可團結的物件?比如我在上一篇文章中說了:所以國家現在的策略是對的,我們停止進口日本的海產品,就是在分化其內部,讓日本的農民意識到:日本政府和東電財團的不負責任,使他們承擔了巨大成本,讓日本的民意去倒逼日本的官僚-財閥集團。
真要我們宣傳的好,策略得當,與同樣對排放核汙水深受其害的日本人民建立統一戰線,再出幾個日服槍男也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左翼和極右的差別,大概跟樂觀悲觀主義者那半瓶水一樣。右翼:日本竟然有多達50%多的民眾支援排放核廢水,果然是邪惡的大和民族,必須東風洗地。左翼:日本依然有接近50%的民眾反對排放核廢水,這些都是我們可以團結可以爭取的物件,發動他們一起去反對日本政府和東電財團,讓日本的統治階級付出代價。

進一步的,這就衍伸出了一個話題:是否支援中國變成“帝國主義列強”。在網路上以愛國者身份標榜自己的群體中,經常可以看到這些話語“列強竟是我自己”“看到我兔這麼流氓,我就放心了”。
真正的左翼面對“中國成為帝國主義”的假設應該持什麼態度呢,這就要引用一段偉大領袖毛澤東主席親筆寫下,讓傳聲筒在聯合國大會上代講的的發言稿:
如果中國有朝一日變了顏色,變成一個超級大國,也在世界上稱王稱霸,到處欺負人家,侵略人家,剝削人家,那麼,世界人民就應當給中國戴上一頂社會帝國主義的帽子,就應當揭露它,反對它,並且同中國人民一道,打倒它。
還有一個很根本的區別:左翼反對一切剝削與壓迫者,必然包括本國家、本民族、本種群在內。而極右翼的目標,則是成為壓迫者本身,要主宰其他一切“非我族類”的命運。
所以在反壓迫、反剝削、反帝國主義的時候,左翼豎起了左翼民族主義的大旗;在團結其他國家和民族的被壓迫者的時候,左翼豎起了國際主義的大旗。
舉兩個最具代表性的例子,一個是維克多·雨果的名言:“有一天,兩個來自歐洲的強盜闖進了圓明園……一個叫法蘭西,另一個叫英吉利。”偉大的雨果站在正義和人文關懷的立場,直接為自己的祖國法蘭西冠以“強盜”之名。
另一個例子,是被裹挾到侵華戰場上的日本共產黨員伊田助男,他在自殺後留下了一封遺書:
親愛的中國游擊隊同志們:我看到你們撒在山溝裡的宣傳品,知道你們是共產黨領導的游擊隊。你們是愛國主義者,也是國際主義者。我很想和你們會面,但我被法西斯野獸包圍走投無路,我決定自殺。我把我運來的10萬發子彈贈給貴軍。請你們瞄準日本法西斯軍射擊。祝神聖的共產主義事業早日成功!
(二)共同敵人
為什麼在之前,(進步的)左翼民族主義和(保守的)極右民粹主義容易混淆呢?因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新自由主義。
我們現在所處的版本,是新自由主義的版本,主流是自由主義右,以及LGBT政治正確偽左翼(本質還是右翼)。至於法西斯右、無政府主義右、封建主義右,以及共產主義左,在這個版本被自由主義右壓制的死死的。
資本主義為什麼在大蕭條和第二次世界大戰——這種滅世級的大危機後成功續命了?因為迭代出了新自由主義這個版本,成功的運用時間修復和空間修復去緩解了資本主義的本質矛盾。
用最簡單的話來解釋:時間修復就是金融工具——靠無限借未來的前來轉移現在的矛盾;空間修復就是全球化——把血汗工廠建到第三世界,把汙染和危機也轉嫁到第三世界,透過剪刀差價來維護資本主義主體世界的繁榮。關於這個問題我在這篇文章中詳細講解過:
因為這個理論非常非常重要,它涉及到新自由主義最根本的構建,想要講明白需要一篇長長長長長的文章,所以建議大家先收藏上面兩篇文章,然後讀完本文,再去閱讀那兩篇背景知識。
那麼資本主義透過空間修復把工廠建到了第三世界,成功地節省了巨量的人力成本那麼本國的工人怎麼辦呢?當然是作為失業者、流浪漢被人嫌棄啦。
比如說,英國著名吸塵器(和吹風機)生產商戴森公司在2002年關閉了它所有位於英國本土的工廠和車間,並把生產地遷入了馬來西亞。這很明顯是出於更低生產成本的考慮,雖然英國政府對於戴森遷廠一事提出了明確的反對,但無濟於事。政府只能對戴森廠大量的失業工人進行失業補助和再培訓,這就相當於用英國納稅人的錢,為跨國企業追逐更高利潤而擦屁股。

時間修復就是金融化,空間修復就是全球化,在這段程序中誰發財了呢?國際壟斷資本和金融資本?那麼誰是代價呢?

簡而言之,在特定的一段時間內,左翼民族主義者和右翼民粹主義分子是合流的,因為他們都是全球化中的“失語者”,都是被國際資本的“驅離者”。
這就是為什麼,特朗普當年的基本盤,包括了大量“鐵鏽帶”的工人階級——因為產業都被轉移出去了,他們的訴求也非常“共產主義特色”。比如當年特朗普競選時的一個宣傳影片:“全世界可憐蟲,聯合起來(Deplorables Unite)”。用的是《悲慘世界》中那首著名的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做背景音樂,在YouTube上的點選量已經超過三十萬。可以一窺川普基本盤的政治立場:
反全球化
反大銀行
反克林頓
反索羅斯

反體制
“全世界可憐蟲們,聯合起來”
從這個角度,也可以理解為什麼左翼和極右都是“反體制”的——因為現在的“體制”是新自由主義。如果現在是我們心心念所要建立的科學社會主義,左翼為什麼要反對它呢?
我用兩個經典的電影形象給大家講解一下。在諾蘭版《蝙蝠俠》中,安妮·海瑟薇直斥布魯斯的虛偽,她認為哥譚的困境是貧富差距導致的:
貓女就是典型的左翼立場,她的觀點是哥譚富人和權貴“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她的舉動是劫富濟貧。
而在電影《小丑》中,小丑則是標準的右翼民粹分子——

所以貓女和小丑都反對現在哥譚的“體制”,但他們本質上是不同的。
歸根結底,左翼和極右的共同性僅僅是表象,是在新自由主義大前提下的短暫性相似。隨著經濟持續下行,全球化式微,新自由主義半條腿已經踏進棺材裡了;隨之而來的是族群矛盾、地緣矛盾、貧富分化進一步加劇,那麼左和極右短暫的粘合必將分開,他們天然的敵對屬性就會成為矛盾的主要方面。

(三)群魔亂舞
要了解“右翼極端民粹”這個敵人,就必須瞭解“自由主義右”和“法西斯右”的區別,也就是我習慣稱之為的“藍黨”和“黑黨”。這個差異還是非常明顯的,稍微有些政治常識的朋友都能區分,並不像左翼民族主義與右翼民粹主義那麼容易混淆。
網上有個梗都說左翼是無限可分的,其實右翼一樣無限可分,任何政治立場都是無限可分的,就像細分的經濟種類一樣多元化。最早關於“無限可分”的梗就嘲諷宗教的,“異端比異教徒更邪惡”本來就是從宗教中來的:
一個人走過海旁,看見另一個人想跳海自殺。他走上前去勸說「先生,不要跳下去!」 那人問道:「為什麼?」 他說:「生命是美好的嘛!你是無神論者還是有宗教信仰?」 那人答:「我有宗教信仰。」 「好極了,是佛教、道教、回教還是基督教?」
「基督教」「太棒了,神愛世人、那麼你是羅馬天主教還是新教?」 「新教」 「真好!我也是新教呢!聖公會還是浸信會?」 「浸信會」 「太好!我也是浸信會,你是Baptist Church of God還是Baptist Church of the
Lord? 」 「Baptist Church of God. 」 「真是太奇妙啦!我也是,那你是原教旨的Baptist Church of God還是改革派的?」 「改革派」 「我也是,那我們一定是同志了,不過你是1879年的改革派還是1915年的?」 「1915年改革派。」 那人朝他屁股一腳把他踢進海里:「異端!去死吧!」
宗教就是標準的右翼嘛,後來這個段子改了改,也諷刺左翼了。
左翼無限可分的根源,在於經濟發展異常繁榮、經濟種類異常多元化。不像工業時代,大工廠是絕對的主流,現在不同的無產階級的經濟基礎都不一樣了,比如出入豪華寫字樓光鮮亮麗的白領,大機率不會覺得自己跟中午為他送外賣的外賣員是一個行業。
而右翼無限可分的根源,在於保守主義本身就是分裂的——每個人就保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不可能統一的。
以美國為例,特朗普打開了保守右翼民粹主義的潘多拉魔盒,現在美國政壇是群魔亂舞。現在不管是共和黨還是民主黨,一群人都在吃右翼保守勢力這碗飯,一個一個的位元朗普都極端。本來那群政客們可能還估點臉面,結果看特朗普這樣能玩,都甩開膀子下場了,什麼極端排外民粹、新3k黨、原教旨摩門教、美式納粹、封建田園男權、反LGBT同盟……各種“無限可分”的物種都出來了。
結果呢,特朗普這個先行者的基本盤,正在被更極端保守派紛紛瓜分,要不然拜登豎子,怎配與川寶相提並論?為眾抱薪者,竟斃於風雪!川寶,他真的,我哭死。
因為極右本身就是靠族群、種群、社群維繫的,所以無限可分程度比左派高多了。比如納粹,現在就分為了白納、黑納和黃納。
別笑,真的有黑納(粹)這個物種,就是美國病態政治正確+邪教氛圍製造出來的怪胎。大概的政治立場是:以賽亞其實是黑人;摩西也是黑人——本身就是從非洲來的嘛。所以黑人其實是上帝選中的子民。只不過歷史的真相被撒旦控制的“白皮膚的惡魔”們掩蓋了:他們屠殺黑人、奴役黑人,並且篡改了那一段真實的歷史。所以我們現在要以上帝真正的子民之命,屠屠光白人。
黃納我們在網路上見識的應該也不少了,就如本文開頭所說,除了瞧不起盎撒強盜、日本鬼子、韓國棒子、印度阿三、越南猴子、黑人倪哥、中東綠綠之外,還歧視窮人、農村人、工人。
極右翼大本營貼吧和知乎的深處,就藏著一群地域“黃納”,他們的籍貫主要集中在江蘇、浙江、福建的沿海地區,以“吳越人”而自稱。因為這個地方是“先富起來”的核心區域,所以突出一個瞧不起其他地方的人。
這些人主要以江浙滬閩的富裕第二代為主,年齡大概在00年後,最大特點就是家境殷實,父母大機率做生意或者有個小廠子,自己一輩子基本衣食無憂,但也基本觸及天花板了,不可能到達壟斷資本家那種富豪級別。所以他們也不需要工作,突出一個閒得蛋疼,天天在網上搞極端意識形態。這個群體的經濟基礎,跟當年德國的容克貴族們非常相似。
這些人以“吳越人”自稱,因為有錢嘛,所以膨脹,覺得全國其他地方的人拖了江浙滬閩後腿。還有理論基礎:五代十國錢鏐建立的吳越國,在亂世中生存的很好,發展商貿建設水利開墾農桑,成為了戰亂時代的一片淨土。所以我們“吳越”獨立是好的,不帶全國別的地方玩了。
那群傻缺們的鄙視鏈也很明確:少數民族地區最低檔;其次是東北人和河南人,要與這些人建立生殖隔離;山河四省的做題家也很low,只能來我們這裡貢獻廉價勞動力;陝川渝湘鄂地區的妹子不錯,可以來我們這裡通婚,男人就算了,有多遠滾多遠;廣東地區雖然富庶,但是沒有文化底蘊,終究只能算蠻夷;至於蘇北、安徽、江西,又窮又不要臉,天天想貼貼我們,不過畢竟離得近,我們也可以收留他們作為奴僕,表現好還可以成為大管家。

前一陣澎湃新聞的記者,就被爆出私下組建“吳越國”社群,搞笑得一逼:

就如我第一部分所分析的:瞧不起其他國家、地區的人,也會瞧不起窮人。這群貨色們借用了歷史上一個很惡毒的詞彙——“無穀人”——凡是外地來我們這裡打工,但是買不起房的,包括本地沒有自己獨立房產的人,都屬於下賤的“無穀人”。這些人堪稱是江浙滬閩地區的“寄生蟲”,都應該被屠屠掉。
還有跟知乎貼吧映象的網際網路垃圾場——豆瓣,這裡存在著“女納粹”的神奇物種。當年有一個極端女權小組,裡面一些組員在暗暗聯絡要像韓國人一樣“殺男嬰”。然後有一個人發帖,自稱是產科護士,叫囂要“親手處決男寶”。
所幸有人性的人還是佔大多數,網友看到之後立刻報警,結果那貨瞬間慫了,發帖說自己只是口嗨,職業並不是產科護士,而且僅僅17歲,還是未成年人,求大家高抬貴手放過。
希特勒要來貼吧豆瓣逛一逛,都得感慨一句:你們是不是太極端了?
(四)“左”與“右”的歷史週期律
其實極左和極右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會把政治觀點和恐怖襲擊相結合。在上世紀武德充沛的年代裡,左翼武裝鬥爭的正途是搞城市游擊戰——這個黑豹黨和日本赤軍都幹過;但是這些年輕人們軍事素養與武器裝備,被正規軍隊碾壓,於是乎誕生出了一條邪路,開始搞無差別的恐怖襲擊了。更詳細的內容我在《日本共產主義陣營的四次大分裂》中寫過。
現在左翼式微,武德迴歸到鍵政嘴炮的階段,恐怖襲擊基本都是極右翼的代名詞了——極端宗教勢力、極端分裂勢力、極端種族主義者。除了911這些我們所熟知的,3K黨針對黑人的屠殺和私刑,基本沒有人會算到恐怖襲擊中,但按照嚴格的意義,這就是恐怖襲擊。

所以現在不是“左”(進步主義)的版本了,當年左翼四面進步大旗:民主,民族解放,女權主義,環保主義,全部被自由主義所解構。
關於民主的理念,被剝奪了最重要的“經濟民主”的內涵,矮化為了投票權。而左翼的立場本來是——只要資本主義體制、貧富差距、剩餘價值剝削存在,那麼窮人的投票權是沒有意義的,他們只能選擇這個剝削者,或者那個剝削者。
民族解放的本質是反帝國主義、反殖民、反壓迫,被矮化為了庸俗的種族主義“政治正確”,黑人覺得只要好萊塢電影用黑人做主角,那麼我們黑人就太厲害辣!
最早打起女權大旗的是共產主義戰士們——共產主義的理想是解放全人類,理應也必須包括佔全人類人口二分之一的女同胞們。同工同酬,婦女能頂半邊天,都是那個年代響亮的口號。
所以說這一代“共產主義接班人”實屬費拉不堪,別說好的東西都被人搶走了,就連“恐怖主義”現在也都成了極右翼的標籤了(當然,恐怖主義也是當年左翼主動割席的,吐槽一下,別認真),主打一個毫無存在感。
所以在這個歷史轉折的當口,我寫了《毛澤東的“大民主”思想》這篇文章,就是要從六十年代那一場群眾運動中吸取歷史的經驗與教訓。那個火紅的年代其實都是“左”的版本,別看現在網路左小鬼一口一個“老保”的叫,但是“老保”也是左啊,老保們要擱現在,高低也得被帶一個“極左”和“文革餘孽”的帽子。
現在的形勢是反過來了——只有右,最大的主流是自由主義右,蠢蠢欲動的潛力股是民粹主義右、法西斯右。甚至自由主義右還好呢,藍黨只是想賺你dollar,黑黨可是實打實要屠屠你的哦。
當然,我們也不能過於消極,要認識到:歷史的發展是螺旋式上升的,只不過我們現在正好要面臨歷史週期律中的下行週期了。

不過一切毀滅的結局就意味著新生,祝大家健康長壽,平時多鍛鍊身體,佛系養生,拒絕內卷和消費主義生活,熬過歷史週期律中的保守下行週期。
人類發展在一段時間的倒退之後,終究是會繼續前進的。只要活得夠久,就一定可以聽到英特納雄耐爾再次響起的那一天,就一定可以看到赤旗再次飄揚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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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播報一個重要訊息,我微博在禁言二百餘天之後,至今還沒有解封:
所以這是一個很危險的訊號,大家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微博上有些“非物質文化遺產”也需要搶救一下了,微博上絕大多數內容跟公眾號上都一樣,唯獨有一個獨創的系列是《讓子彈飛》同人文系列。
目前還能檢視,大家趕緊去搶救性閱讀一下吧——關鍵詞可搜尋“老二之死”“廬山”等,且看且珍惜。
還有一些微博文章的備份,請搜尋日文:
第二本新書正式連載完畢:《資本囚籠》全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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