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之美的最後一塊拼圖,「真實」

音樂之美,包含著作曲家的心血創造,演奏家的藝術演繹,和製作人的精心錄製。但在透過播放裝置進入聽眾的耳朵之前,這一切都還沒有被最終呈現。
華為悅彰聲學團隊與中央音樂學院首席調音團的精誠合作,致力於打造一款「可移動的音樂廳」,楊戈芳、靳海音等音樂家們為補足音樂之美的最後一塊拼圖添磚加瓦。現場音樂的獨特魅力,不再侷限於音樂廳內,無論何時何地,當你帶上悅彰耳機,交響樂團彷彿就在面前。各個樂器的聲音,從舞臺對應的方位精準傳來。絃樂弓弦的摩擦、管樂器鍵的碰撞——在日常生活中隨時隨地體驗如臨現場的音樂演繹,也多了一份可能。
文|阿招
編輯|楚明
圖|受訪者提供
走下金字塔尖,走進大眾
對於不常走入音樂廳的普通人而言,提起現場樂團演奏,可能很多人的第一印象會來自音樂競技綜藝《我是歌手》。看過這檔節目的觀眾,除了關注歌手們的比拼,也無一不對臺上的現場樂隊印象深刻。管樂、絃樂、打擊樂,這個舞臺上的樂隊配置,不亞於一個小型的交響樂團。交相起落的聲部,帶給這個舞臺更恢弘飽滿的聲音表現力,以及錄製伴奏無法取代的「現場感」。
舞臺上戴著黑框眼鏡,把長髮梳在腦後的首席小提琴手靳海音,和他帶領的絃樂團,就是從這個節目開始被大家所熟知。節目組對絃樂負責人的要求是,必須具備100場以上的首席小提琴演奏經驗,經歷過古典音樂舞臺最高標準的檢驗。在節目第一季剛剛開播的2013年,用一支專業的古典樂團來為流行舞臺演奏,在國內音綜市場上還是非常罕見的「超高配置」。
對於一個古典樂團來說,在一個綜藝舞臺上演奏流行,許多挑戰都是始料未及的:每場錄製7-10首歌,沒有過多的提前排練機會,靳海音在彩排現場拿到的譜子常常還是燙手的,剛剛才從印表機裡吐出來。如何統一演奏方法、選擇表現方式,都必須立刻做決定。有時歌手臨時調整,升或降半個音,來不及重新改譜,樂手們必須靠著紮實的基本功在現場轉調。這都是他們在古典樂演奏舞臺上不可能遇到的情況。
樂隊帶給這些耳熟能詳的老歌以全新的生命力。原本單一的旋律線條,僅在絃樂部分就被賦予了高聲部一提琴、二提琴,中聲部的中提琴、低聲部的大提琴諸多色彩,再加上其他的樂器,「層次感和豐富度是完全不一樣」。
《我是歌手》的音樂總監,資深音樂人梁翹柏認為,選擇現場樂隊,為的是「真實音樂的還原」——「錄音是在錄音棚把音樂錄好,然後歌手一遍一遍去唱,這沒法調整,但是現場可以互相影響,樂手會影響歌手的情緒,歌手會影響樂手的情緒。」「我們所有人都要真的共同呼吸,才能這麼多人都對得上(音樂整體)。」梁翹柏說,這種現場的感染,永遠比錄音棚裡出來的東西更能打動人心。
節目播出之後風靡全國,他們的努力得到認可。靳海音後來常常聽人說起:大家去ktv唱歌,總是傾向於選擇《我是歌手》現場錄製的版本。或許普通聽眾也說不清它與專輯版具體的區別,只是下意識地覺得,「現場演奏的版本總是更過癮、更好聽」。
自此之後,現場樂隊演奏的形式在國內流行音樂舞臺中被逐漸推廣開來,靳海音和他的絃樂團的身影出現在《經典詠流傳》《幻樂之城》《蒙面歌王》《聲入人心》等多個音綜舞臺上。
因為自身的古典樂背景,人們常常稱呼靳海音為「跨界音樂人」,但他自己卻不這麼認為,「我認為音樂裡沒有界限,它只是在不同的時代和不同的環境、不同的文化下產生出了不同種類風格的音樂」。如果說靳海音的前半生,一直致力於登上古典樂殿堂的「金字塔尖」的話,現在的他,更看重的是,如何把這些音樂的魅力,傳遞給更多的人。
用音樂總監梁翹柏的話來說,「現場只有一次,觀眾也都知道,聽到的是隻有這一次發生的(音樂)」。
高質量的音樂表達,經由多元化舞臺的傳播,讓越來越多的觀眾開始關注到現場演奏的魅力,甚至產生了對現場音樂的興趣。隨著各個現場演奏的音綜播出,開始有更多的講學、講座、公益課程邀請靳海音。北京大學邀請靳海音和梁翹柏開辦了《音樂與流行》課程,也有更多孩子和家長找到他,說自己對小提琴、對古典音樂產生了興趣。
「那時候我真的意識到了這個事兒,我應該把它移植到一個更廣闊的領域裡,他們(普通觀眾)只是剛剛看見、知道了有這種音樂形式。我告訴他們,音樂還有很多的可能性。」靳海音說。
他的手機播放列表裡,既有四重奏、交響曲,也有林俊傑、楊千嬅的歌。對他來說,音樂本沒有什麼界限,「好聽」就是唯一的標準,但音樂的品質確有高低。在這個音樂越來越隨處可得、越來越速食化的當下,無論是古典、流行,還是爵士、搖滾,靳海音希望,人們能更多的去體會音樂現場的美,去享受更多元的音樂。
某種意義上,旋律永遠不是單一的線條,而是弓毛輕輕劃過琴絃的摩擦,是演奏者的呼吸、不同聲場環境的立體場景,以及演奏者與觀眾此時此刻的心情交融在前一起的產物。
靳海音與梁翹柏
美的音樂,必須是真實的
一個初冬的傍晚,在中央音樂學院室內樂排練廳,《漁舟唱晚》的樂聲傳來,婉轉的揉弦、清透的泛音,與斜陽的餘暉一起照亮了整個房間。演奏它的是小提琴家、世界級室內樂大師楊戈芳,和他那把已有300餘年歷史的小提琴。
坐在房間裡,楊戈芳向我們介紹起這把愛琴。它產於1707年,拿在手裡比普通的小提琴要輕不少,時間讓它的木板脫水乾燥,賦予它更加飽滿的音色。音樂家的日常修行,除了音樂訓練,也包含呵護他精緻的樂器。楊戈芳隨身帶著兩塊全棉的手絹,一塊用來抹去琴身落下的松香灰,一塊用來防止汗水滴到琴身上破壞油漆。
或許你對楊戈芳這個名字不太熟悉,但如果你看過電影《殺死比爾2》《加勒比海盜3》,就一定聽過他參與演奏的音樂。從藝50餘年,他涉足古典樂的演奏、錄音製作再到音樂教育。早在上個世紀90年代,他就曾經被任命為世界著名的亞歷山大絃樂團四重奏團第一小提琴手,並在具有里程碑意義的《貝多芬四重奏全集》中擔任領先演奏及責任制作。後在好萊塢工作時,他又參與了近百部電影的配樂演奏及錄製工作。回國後,他擔任中央音樂學院小提琴教授、博士生導師,又開拓了國內室內樂領域的發展。
面對這樣一位在諸多領域達到世界級水準的音樂家,我們問起他,要成為頂尖的古典樂演奏者,是不是有許多複雜的法門?他對這個問題的回答簡單得出乎我們的意料:「我到現在練琴,還在做三件事:把音拉準,把拍子拉對,把聲音拉好聽。這三件事情從第一天拿起小提琴開始學,到上完學工作了,甚至做了老師、辦了演出的時候,你的老師還會對你說,『音準差了一點』。這三件事情是無止境的。」
在小提琴上拉響一個音看似簡單,但音樂家的耳朵會分辨,只有一切的「動」都被精密地調合到最佳位置時,提琴才能發出最優質的聲音,而無數個完美和飽滿的音符加在一起,才能組合為一場高質量的演奏。
楊戈芳
同樣,對他來說,一段播放出來的音樂好不好聽,不只是「樂感」層面的事,他必須要搞清楚,它為什麼「好聽」,而這種品質,在很多時候是可以被量化的。很多時候僅憑聽一段錄音,他就能分辨出,它是用的哪一款裝置錄製。「聲音無外乎,一個是它的力量,一個是它的頻。力量很大,頻率很糟,出來就是一團糟;頻率很細,力量不夠,出來就是一點力氣都沒有。比如一個耳機,雖然只有一個推動器,它的製造是不是對的?它的頻響調得是不是對的?它能還原多少?這是我關心的事情。」
最近,在中央音樂學院的課堂上,楊戈芳在與他的學生們討論《再論席勒的美》。這篇文章認為,「真實之美」包含了三個方面,一是「自己的律」,比如一朵玫瑰花就是它本來的樣子,千百年前的玫瑰長成什麼樣,現在還長什麼樣;二是這種規律不因外界評判而改變;最後,也是對所有追求美的藝術工作者來說最重要的一點是,這種律,是可以被探尋和模仿的。
在音樂領域,美的規律,就是對聲音真實準確的呈現。楊戈芳始終認為,藝術的真,就如同科學一樣「可循」。一次,他翻開一本微積分的書,書的扉頁中寫著,「最好的方程式應該是最優雅的」——他覺得,好的藝術也應如此。小提琴A弦的音高,還原到頻率上就是440赫茲-445赫茲之間。如果偏差太多,就不算準了。因為頻率牽扯到和聲,和聲又牽扯到泛音,差之毫釐,謬之千里,而音樂之美恰在於準確。
在錄音製作領域,真實原則也應被遵循。頻響如何設定,頻段如何協調——種種複雜的技術手段背後,無外乎是為了最簡單的追求:將真實的音樂,傳遞到聽眾的耳朵裡去。
用技術還原好聲音
在大型音樂廳中,7到10排的中央座椅,處於全場最好的共振段,能享受到最佳的音響效果,因此素有「皇帝位」的說法。華為耳機帶來的聆聽體驗,就有如坐在音樂廳「皇帝位」中。當人閉上眼睛,彷彿整個交響樂團就呈現在面前,各個樂器的聲音,也從舞臺所對應的方位精準傳來。絃樂弓弦的摩擦、管樂器鍵的碰撞——在日常生活中體驗如臨現場的古典音樂,也多了一份可能。
無論是演奏,還是錄製,楊戈芳在自己的職業生涯中,都可謂做到了極致。但還有一點,他無法控制——當這些被高水平演奏、高標準錄製的音樂,被傳遞到聽眾那裡的時候,將是以什麼樣的裝置播放?如果這些被精心製作的音訊,到最後一步播放階段,卻損失了現場感,就像一部視效大片沒能在電影院中播放一樣可惜。無論是演奏家還是製作人,都無法控制聽眾將以什麼樣的裝置來播放他們的作品。
但現在,已經有志同道合的同行人,想要跟他一起,補上這最後的一塊拼圖。去年,華為悅彰耳機團隊,找到了靳海音。他們希望能與中央音樂學院大師們一起,打造一款儘可能原汁原味還原音樂廳現場效果的耳機。
靳海音回憶,在當時的電話裡,華為團隊對他說:「我們想讓更多沒能真正走進音樂廳裡的人,能夠從耳機當中聽到古典音樂的魅力。將中國頂尖的技術,和中央音樂學院頂尖的藝術結合到一起。」他被這樣的目標打動。他知道能走進音樂廳的人還是少數,而一款專為好聲音打造的耳機,可以將古典音樂更多地帶入普通人的生活。
中央音樂學院的專業調音團隊,前往上海的華為實驗室。從硬體層面而言,華為悅彰耳機已經能夠實現2.3Mbps的無損傳輸能力,但具體到古典音樂的表現來說,如何透過軟體調音,讓耳機實現原汁原味的音樂廳現場還原效果,則還需要中央音樂學院團隊專業的藝術指導。
中央音樂學院首席調音團選擇了最具代表性的5首高品質音樂原聲作為調音基礎。坐在調音臺前,楊戈芳需要對耳機中傳來的音質,作出各種細微的判斷,小到一支小提琴的音色:當它拉出440Hz的音節,自然會激起880Hz、1760Hz,以至於更寬頻段上成倍提高或衰減的泛音,而無數不同頻段上的泛音才共同組成這一個飽滿的音符。普通人的耳朵,大概能聽到60-13000Hz區間內的聲音,楊戈芳作為音樂家的耳朵,可以聽到15000Hz左右。30多個均衡器控制著各個頻段上的音質,而如何讓各頻段上的聲音飽滿而均衡,需要被他們不斷嘗試,直到實現耳機中的聲音能還原出人耳直接聽到小提琴在面前演奏時經由空氣傳來的質感。
當「整個舞臺」上的樂器交織在一起,他們則需要調節各個聲部之間的均衡。有時高音訊段的音色過亮,顯得過於突出,而簡單地將它壓下去,又會造成細節的損傷。楊戈芳和華為的技術團隊討論後想出辦法:將低音訊段整體地提上來,才實現了最均衡的還原效果。除此之外,音樂廳真實的空間感、具有顆粒感的聲音細節,甚至人耳與機器在處理音樂衰減過程上細微的差別,也都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調音工作結束後,靳海音組織中央音樂學院專家團隊,為耳機舉辦了一場「盲聽」測試會。經過除錯的悅彰耳機,與其他耳機混在一起。20多位來自中央音樂學院各個專業的專家教授們,戴上眼罩、手套,再分別帶上兩款耳機聽測。他們既無法看到外觀,也無法摸出形狀,唯一的區別就是耳朵裡的音樂質量。
靳海音打了個比方:一款耳機就像打開了「過度磨皮」的濾鏡,透過均衡器的調節,抹除了「瑕疵」的同時,也損傷了音樂裡的細節;而另一款耳機就像是高解析度的原圖直出,讓人可以看清圖片中的所有細節,彷彿身臨其境。而古典音樂的魅力,正在於無數個細節所帶來的真實感。
靳海音
為了「大多數」的欣賞
前幾年,因為現場錄製受限等因素,靳海音一直沒有機會再回到音綜舞臺上。上個月,闊別四年後,他又回到《下一站歌手》的錄製現場,和熟悉的團隊一起,坐在熟悉的座位上,他的內心感慨萬千,感覺一切都又回來了。
當琴弓再次搭上琴絃,音樂聲再次響起,靳海音突然間覺得很感動。在這四年裡,他從來沒有遠離過音樂。講學、出席各種音樂會、為各種音樂比賽做評委也都是他的工作,但只有回到演奏現場,把音樂帶到觀眾面前的時候,靳海音才覺得,自己再次實現了作為音樂人的最高價值。一個音樂人,永遠不應該離開音樂現場,就像音樂從不離開我們的生活。
在這個層面上,楊戈芳對中國音樂的未來非常期待。很多時候,提到古典樂,人們腦海中最先浮現出來的是歐洲國家的那些音樂。但實際上,音樂的語言是無界的,它的美被所有人共享。「比如中國有一首歌叫《茉莉花》,普契尼將它寫入歌劇《圖蘭朵》之後,全世界都知道這段旋律。」楊戈芳說,他非常期待,在自己所關注的室內樂領域,未來會有更多的中國作品出現,「代表我們的來處,然後走向世界」。
楊戈芳想起在自己求學那個年代,「音樂」還經常被認為是一個小眾的專業。但在今天,無論專業還是非專業,學習音樂、熱愛音樂的人,將越來越成為大多數。楊戈芳因此而感受到一種責任感:作為職業的音樂人,我們所影響的不是隻有少數的專業學子,而是在生活中與音樂為伴的「大多數」。只有金字塔的塔身足夠寬廣,它的塔尖才能越攀越高。
音樂廳有邊界,而音樂無界。華為悅彰耳機攜手中央音樂學院首席調音團,希望能以還原音樂廳現場的原聲美學,將音樂廳現場的感染力帶入到每個人的日常生活中去,期待每一個熱愛音樂的人,無論身在何處,都能隨時聽到真正的好聲音。
生活在繼續,音樂永遠在場。

楊戈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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