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 Oran 機場,邊檢女警察拿著我的護照翻來翻去,不知道在找什麼資訊。我有旅遊簽證,護照在有效期,又這麼人畜無害的面善,她在找什麼呢?
她問我:你來幹啥?我答:旅遊。
她問:你是幹啥的?我說:賣電腦的。我還指了指她的臺式電腦。
我知道,回答全世界各國邊檢的問題,越簡單越好,而且一定不要面帶笑容,表情越呆滯越好,最好還帶著疑惑的面容。
她還問:你在這裡有生意嗎?有本地朋友嗎?我說:沒有,我就是來旅遊的。
她仍然不信服,還去外面找了個警察制服上肩章貌似比她高階的警察一通阿拉伯語叨叨,然後把我晾在那裡。
我本來覺得自己做了一輩子良民,心裡很坦蕩。這時我也禁不住懷疑人生:是不是我當年在幼兒園做的哪件壞事終於在這裡要被揭發了?
過了感覺很漫長的幾十分鐘,機場人基本都走光了,女警察終於拿起了那個紅色的印章,咔咔在我護照上敲了一下,我被放行了。她沒解釋為何我等了這麼久,我也沒問。
北非的阿爾及利亞,我就這麼和平進入了。第一站,Oran. 中文名稱是奧蘭,但當地人發音是奧寒,R 的發音在法語裡發音是 H (喝)的音。

到了酒店放下行李,稍事休息我就出門閒逛。週五是穆斯林的主麻日(Juma), 也就是做禮拜的日子,街上大部分店家都關了門。
街上迎面走來的人,很多對我說:Nihao! 他們是如何判斷出我說中文的,我無從得知。我微笑用阿拉伯語回答:Schukran,habib(謝謝,朋友)!他們大部分都很驚訝又開心地回答:F one! (不客氣)。我的阿拉伯語水平也就到此為止了,但很夠用了。
街上的建築妥妥地都是法國風格,這不奇怪。1960 年代阿爾及利亞從法國獨立之前,從今天的摩洛哥到阿爾及利亞到突尼西亞,都是法國殖民地。上了年紀的法國人對阿爾及利亞,尤其有特殊感情,可能類似於當年日本帝國對滿洲國那片土地的感情一樣。








法國並不想讓這塊地中海南面幾乎佔第四法蘭西共和國國土一半面積的地區獨立。而本地的主要信奉天主教來自法國、葡萄牙、西班牙、塞普勒斯的歐洲裔移民(被稱為黑腳),以及信奉伊斯蘭教的膚色較白的阿拉伯人以及被阿拉伯人同化或逼迫阿拉伯化、膚色較黑的非洲本地巴貝爾人(Barber) ,都想爭奪獨立以及獨立後的主導權。
一場異常殘酷、三方互相殘忍屠殺的戰爭,在這片土地上延續了幾十年,恐怖襲擊和暗殺還擴充套件到了法國本土。最終戴高樂決定放手和放棄所有曾經為法國在二戰效力、為法國在阿爾及利亞殖民做警察的阿爾及利亞黑腳們和阿爾及利亞穆斯林們。
1969 年阿爾及利亞獨立成為一個世俗的穆斯林國家,歐洲裔阿爾及利亞人大批逃亡到法國,留下的基本被殺光。這和英國放手巴勒斯坦地區,祖祖輩輩居住在此的阿拉伯人或被殺光或者逃離或者進入人間活地獄的集中營,外來戶猶太人建立以色列,正好相反。
具體歷史,可參看下面這本獲獎歷史。

我不是來考察歷史的,我是來旅行的。於是我去了菜場,看看菜籃子。






去了 Ahmed Zabana 國家藝術、自然、歷史博物館。











街邊有老頭子們玩一種每人六張牌的非洲麻將牌遊戲。我在旁邊看了幾盤,基本比大小。塑膠牌大小和中國麻將一樣,類似從一餅到九餅比大小,但不賭錢,只用紙筆記錄,衛生麻將,很好。


街上的女性不少,大部分穿五彩斑斕的長袍,不蒙面。看到過一些完全西式穿牛仔褲或牛仔裙的,但不能完全判斷是不是本地人還是遊客。餐飲店裡的女服務員,沒有一個穿長袍的。那玩意兒,幹活不方便還容易髒。有沒有全身黑袍還蒙面的?有。很少很少。








阿爾及利亞人很愛足球。法國足球明星齊達內是阿爾及利亞裔,是阿爾及利亞人的驕傲。咖啡館裡電視機上和顧客手機上放的,都是足球賽轉播。如果進了一個球,大家都拍手歡呼。足球,是這個國家男性的春藥,沒有之一。相比之下,中國男足對中國男性而言,就是一份幾十年如一日分量十足藥力全無的偽春藥。




















該上一些景點的照片了:
Fort Santa Cruz 坐纜車去山頂的堡壘,俯瞰海景和市容









以前是聖心天主教教堂,現在是奧蘭市圖書館和旁邊的書店








非洲音樂界有影響的迪斯科俱樂部

17 歲參加革命,扔手雷暗殺法國殖民者未遂被捕,在醫院裡為了保護革命同志而自殺身亡的革命先烈紀念碑














阿拉伯咖啡很香,但放了很多糖,還是很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