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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巴馬在發言中呼籲,各類機構、律師事務所、大學、兩黨成員乃至司法部官員都應作出“難以承受”的犧牲,以捍衛他所認為正在遭受川普第二總統任期威脅的民主制度。他雖然未直呼川普之名,但暗示美國正“危險地接近”一種更為專制的政體。
根據奧巴馬辦公室提供的講話記錄,奧巴馬錶示:“現在的情況是,我們所有人都將面臨某種形式的考驗,我們必須決定自己的承諾究竟是什麼。”
“這會令人不舒服,但正因為不容易才是真正的承諾——你是在困難時選擇去做,而不是在輕鬆、流行或看起來很酷的時候。”
奧巴馬特別提到,那些不向川普屈服的律師事務所可能需要接受賬單金額減少的現實——“這意味著你今年夏天無法翻新你在漢普頓的廚房”;而那些對抗政府脅迫的企業可能會面臨政治報復,例如受到有政治動機的調查或併購交易被拖延。
他甚至兩度提及在川普領導下的司法部人員,稱他們是在總統威脅面前捍衛憲法的重要屏障。
這番言論無疑是這位21世紀最具影響力、最受歡迎的民主黨人物發出的全面抵制川普的號召。而這也恰逢關鍵時刻:基層民眾的抗議正在如同川普首個任期初期那樣重新高漲,而民主黨內部卻仍面臨明顯的領導真空。
不過,奧巴馬此次亮相的時機也顯得有些不合適。
如果人們很少聽到奧巴馬這番言論的報道,其實是有原因的——他選擇在一場禁止錄製音訊和影片的活動上發表這些講話。如果他的本意是向更廣泛的公眾傳遞這一號召,那麼這一場合的選擇可謂頗為奇怪。
在整場演講中,奧巴馬從未提到“川普”這個名字。儘管他的言辭中清楚地表明瞭他在談論什麼,但他選擇以寬泛的措辭來表達,而非具體指出是誰或是什麼在威脅民主。
當然,他也進行了一些暗示,讓聽眾都能明白他所指為何。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經常關注目前聯邦政府掌權者的言論,你就會發現,他們對自由民主制度應如何運作的理解缺乏信心。”奧巴馬說道。
他還警告稱,政府正“被那些對民主缺乏信心的人所控制”。
在現場一陣掌聲和歡呼之後,奧巴馬接著說:“我甚至不認為這在當下是個有爭議的說法……這曾是個有爭議的說法;但現在,這種看法已經是自我承認的了。”
CNN委託SSRS上個月進行的一項民調顯示,大約一半美國人(49%)認為美國民主“正受到攻擊”。但是,這一資料甚至低於近10年來大多數同類民調的結果。
民主黨人已經逐漸接受了“民主正受到威脅”這一論點,而川普在2024年再次當選,也讓共和黨人更傾向於認為美國的民主狀況良好。有七成民主黨人將此視為“迫切威脅”。至於獨立選民,相關觀點的變化則幾乎沒有起伏。
奧巴馬這次的公開露面,整體仍符合卸任總統應有的行事規範。按慣例,卸任總統應避免公開批評繼任者,並置身於日常的政治紛爭之外。奧巴馬大體遵循了這一傳統,除非是在為反對川普的競選活動站臺時。
但作為第44任總統,他此刻談論的卻是一個歷史性的時刻——他認為,美國民主的根基正面臨攻擊。他呼籲所有人都在這個歷史時刻做出犧牲,但顯然,他在運用自己的平臺時仍保持了剋制——至少目前如此。他仍然“堅守”著總統卸任後的規範性角色,用他的話說,是對“規範”的堅守。
這種做法讓人想起川普任內的那些退役將領。他們中不少人用了數年時間才開始逐漸公開發聲警告川普“危險”,甚至稱其構成“法西斯威脅”。這些將領們處理問題時顯得尤為謹慎,因為軍人本不應捲入黨派政治。
這些將領的評論之所以迅速從競選輿論中消失,部分原因是他們本身就希望如此。許多批評意見是間接地透過回憶錄等書籍形式浮現出來的。這些將領並未站在電視鏡頭前接受採訪,或召開新聞釋出會直接表達立場。而他們沒有真正全力推進這一立場,也削弱了他們所傳達的“川普是威脅”的警告力度。
奧巴馬如今選擇以更隱晦的方式表達批評,正值民主黨幾乎在“苦苦呼喚”一個權威聲音來持續發出這樣的訊息之際。黨內正面臨著少有的領導真空,使得民主黨在應對川普源源不斷的挑釁言論時處於明顯劣勢。
而在這種空缺中,有一個人物似乎可以立刻填補這一位置。一項蓋洛普(Gallup)在今年稍早進行的民調顯示,奧巴馬依然是最受歡迎的在世總統,六成美國人對他持正面評價,甚至有五分之一的共和黨人也對他持有好感。
當然,他保持相對剋制也是有其考量的——包括希望給下一代民主黨領袖留出成長與發聲的空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