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離異女高管,忍不住又再婚了,找了個叫老何的男人!

本文作者:劉小念
公眾號:寫故事的劉小念(ID:xgsdlxn)

撼天易,但撼動一個離婚女人的心,有點難。
拿到離婚證那天,我下定決心,這輩子都不要再結婚了。
五年婚姻,我幾乎將其中的雷踩了個遍。
媽寶男、婆媳大戰、產後抑鬱、喪偶式育兒……
最終,前夫用出軌給這段婚姻劃上了句號。
我心裡一片狼藉,彷彿遭遇了一場天災。
曾經的柔軟和天真都泯滅了,只剩下冷硬和現實。
我將媽媽從老家接到廣州,幫我照看兒子。
媽媽又是心傷,又是唏噓。
我十歲時,爸爸去世,她獨自將我拉扯大。
她時常愣怔:“老天爺可不能讓你走我的老路啊,單身女人太難了。”
我卻沒時間想這些,家裡一老一小,我是他們唯一的依靠。
我得為這個家撐起一片天。
此後幾年,我心無旁騖,一心拼事業,做到了高管位置。
那長在身上的本事,和賬戶裡不斷增加的數字,可以給我足夠的安全感。
日子越來越好,媽媽的嘆息卻越來越多。
“你轉眼都36了,不能總一個人啊。”
有天晚上,她喊我幫她在背上貼膏藥。
“白天就疼的要命,想自己貼怎麼也夠不著。”
媽媽說:“茵子,我就是前車之鑑,年輕時一心只想著把你拉扯大,沒考慮自己,現在老了,連個貼膏藥的人都沒有。”
我笑道:“怎麼沒有,這不是有我嗎?”
媽媽沒好氣地說:“是還有你,那你呢?等將來老了,讓軒軒給你貼?”
軒軒是我兒子,今年6歲。
不得不說,媽媽的膏藥論很有煽動性。
我開始第一次認真思考未來的生活。
老何是閨蜜給我介紹的。
在這之前,她已經介紹了不下5個物件,但都不了了之。
我總能從他們身上發現破綻,以及潛在的風險。
自學心理學的閨蜜給我做出診斷:“你啊,根本問題在於缺少信任,害怕和人建立深度關係。”
她建議我卸下防備,試著去信任別人。
她說,活得銅牆鐵壁,是對人生的辜負。
這話,我有點聽進去了。
老何開了一家小工程公司,離異,有個兒子跟著前妻。
跟我之前見過的那些男人不同,他是退伍軍人,沒上過大學,常年泡在工地裡,說話做事都帶著幾分江湖氣。
雖比我大不了幾歲,卻已經有了肚腩,滿臉飽經風霜的模樣。
我們一起吃過幾次飯。
意外的是,他既沒問我月收入,也沒問前夫給了多少撫養費等現實問題。
談及上一段婚姻,他只說當初年輕氣盛,不懂得包容忍讓。
他說:“當然,那些臭毛病我現在都改得差不多了,男人總要經歷一些事才能成熟。”
老何給我的印象還不錯,但我們似乎少了一些共同語言。
他談的大多是自己的生意經,我偶爾想聊聊電影或音樂,他便插不上話了。
人們常用乾柴烈火形容戀人間的化學反應。
可惜,我是一堆溼柴,而老何只是一簇小火苗,燃不起我內心的激情。
他大概感覺到了我的漫不經心,漸漸的,也淡了下來。
如果不是閨蜜不死心,又替我們約局,很可能淡著淡著就散了。
那晚吃完火鍋,老何開車送我回家。
出門時,下起了雨。
不過十多分鐘,已是電閃雷鳴、暴雨如注,簡直像有人將整個珠江倒扣在廣州城。
在一條必經的涵洞前,老何靠邊停下,說:“水太深了,不敢冒險啊。”
“那怎麼辦?”我心裡也有些發慌。
“下車,這裡沒法掉頭,水會越積越深,”老何果斷地說,“先保證人的安全。”
接著,他去後備箱拿傘,又趟著齊膝深的水來接我。
那天,我穿了條長裙和一雙細高跟鞋。
老何看了一眼,說:“你這不行,我揹你過去吧。”
說著,他將傘遞到我手裡,將背對著我。
我猶豫了一下,到底依他所言。
走了幾分鐘,前方居然有急流,老何說:“可能有井蓋被衝開了。”
趴在他背上,我忍不住道:“你還挺有經驗的。”
“我當兵時參加過抗洪救災,還立了三等功呢。”
我心裡一動。
有的人像一本書,或許需要多些耐心,才能看到精彩處。
我們在街邊找到一家麥當勞落腳。
老何卷著褲管,像插秧的老農。
他買了兩杯熱可可,將其中一杯遞給我。
外面是翻江倒海的雨,手裡捧著溫暖的可可,我突然心裡熱熱的。
一個人堅強了太久,還是被這份突如其來的呵護穩穩擊中了。
若不是情非得已,誰願意活得那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那天,我和老何之間的談話慢慢變成了談心。
我問他:“離婚這麼久,怎麼還沒找到合適的人?”
他笑:“條件合適的不少,難的是相愛,一輩子這麼長,要是沒有愛,太難熬了。”
我很驚訝,忍不住說:“真沒想到,你還會相信愛情。”
他哈哈大笑:“人不可貌相,要不是這場大雨,我也沒想到,平時又冷又硬的你,也有柔弱的時候。”
我們相視一笑。
成年人大多有幾副臉孔,就看他會向你出示哪一面。
是這場大雨讓我與老何變成了“患難之交”,我們開始正兒八經的約會。
半年後,我帶他見了家人。
媽媽和兒子對他印象極好。
媽媽喜歡他的實在和勤快,兒子對他當兵的歷史很崇拜。
有一次,老何帶著我們和他兒子壯壯,一起去美食街吃小吃。
我以前很愛吃路邊攤,但有了軒軒後,更喜歡自己下廚。
美食街上人頭攢動,老何、壯壯和我都如魚得水,只有軒軒悶悶不樂。
問他,他也不肯說。
美食街上的座位一般靠搶。
壯壯眼疾手快幫我們搶到一個桌子,軒軒卻死活不肯坐下來。
問半天,他才氣惱地說:“這裡又吵又髒,肯定沒有我媽媽做的東西好吃。”
說著,他居然委屈得眼淚都下來了。
我很尷尬,剛想發火,老何笑呵呵地開了口:“小夥子,在這裡要自己動手,才能吃到好吃的!”
說著,他麻利地收拾桌子,壯壯則幫忙丟垃圾。
我也加入進來,用溼紙巾將桌面和椅子都擦了一遍。
軒軒終於肯坐下。
等美食上桌,他的注意力放在美食上,便不再抱怨亂糟糟的環境了。
中途,老何安排兩個孩子去幫我們買飲料。
美食城裡錯綜複雜,我擔心孩子們會迷路,老何用眼神安撫我。
壯壯比軒軒大三歲,很有哥哥的樣子,拉著他的手就興沖沖地出發了。
老何等兩個孩子動身後,也起身偷偷跟著。
大約七八分鐘,老何提前回來了,衝我笑了一下,我扭頭看去,兩個孩子正興高采烈地拎著飲料有說有笑。
軒軒興奮地說:“媽媽媽媽,我們剛才繞了好幾圈,幸虧壯壯哥哥記得招牌。”
這趟買飲料之旅,在兒子看來,成了一次冒險。
看著他興奮的小臉,我由衷感到欣慰。
有時,養育孩子也會出現盲點,在我無微不至的呵護下,軒軒幾乎成了溫室裡的花朵。
是老何與壯壯的加入,讓我及時發現了這個BUG。

老何很喜歡帶孩子們一起玩。
不同於我帶軒軒去各種遊樂園、科技館,他走的是野路子。
只要週末有空,他便邀我們去野營。
他和兩個孩子一起選營地、扎帳篷、下河捉魚、挖灶、野炊,在河灘上打伏機戰,我只負責當觀眾。
有一次,我們決定在湖邊紮營,走近才發現,那裡有牛馬糞便。
我下意識地退避三舍。
軒軒這回沒學我,反而說:“女人就是怕髒,等我們清理乾淨了,你再過來!”
老何哈哈大笑,拍著他的肩膀說:“小夥子不錯,是個男子漢!”
軒軒聽到表揚更起勁了,跟壯壯一起,很快將營地清理得乾乾淨淨。
這樣的場景讓我既意外又感動。
前夫離婚不久,就再婚了,對孩子鮮少問津。
因為成長過程中缺少父愛,導致軒軒很沒有安全感。
現在有了老何的陪伴,軒軒少了拘束和怯弱,變得越來越勇敢,越來越獨立。
因此,我開始認真考慮,和老何長久走下去的可能。
然而,老何的現實條件讓我一直拿不定主意。
我曾認為,如果再婚,對方最好有穩定工作,有一定經濟基礎,這樣,生活才不會有那麼多雞毛蒜皮的問題。
說到底,半路夫妻只有把錢的事情整明白了,日子才能過明白。
所以,從一開始,雖沒明說,但我和老何一直採取AA制。
一起出去吃飯,他付這頓,我必定會付下一頓。
他給我兒子買一套玩具,我必定帶他兒子去遊樂園玩個痛快。
這樣的避嫌,老何顯然看在眼裡。
做工程最難過的是年關。
一邊求爺爺告奶奶地要賬,一邊是工人催著要錢回家過年。
看得出,到了年底,一向沉穩的老何有些焦頭爛額。
我聽到他跟朋友打電話,盤算進賬出賬,說要是某某公司的錢能要回來,就沒問題,要是要不回來,就有十幾萬的窟窿要填。
那段時間,我經常看他一根接一根地抽菸,嘴角都起了燎泡。
這事對他而言,是巨大的壓力,於我也是一種折磨。
因為我有餘錢,完全可以解他燃眉之急。
但最終,我們誰都沒有開口。
這件事讓我心生愧疚。
但我安慰自己,本就是半路夫妻,不給彼此添麻煩是本分,再說我們的關係還沒到那一步。
誰知,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那天,我在外地出差。
物業突然打電話,說我媽心臟病犯了,倒在小區裡,“我們已經打了120,你趕緊去三醫院吧。”
我一時天旋地轉,恨不能插翅膀飛回去。
下意識的,我第一時間撥通了老何的電話。
“別急,我現在就過去,隨時電話告訴你情況。”老何的聲音平穩有力,讓我的心安穩了幾分。
當我趕到醫院時,媽媽已經醒了過來。
軒軒正站在床頭給外婆喂水。
得知病情沒有危險後,我這才想起問:“老何呢?”
“叔叔買飯去了,”軒軒搶著說,“今天是叔叔接我放的學。”
正說著,老何推門進來,手裡拎著我愛吃的雲吞麵。
我望了他一眼,心裡百感交集。
我一直覺得,半路夫妻只能錦上添花,但卻忘了,每個人都有需要雪中送炭的時候。
出院後,媽媽越發頻繁地在我面前嘮叨,說如果兩人都有意,就早點結婚,踏實過日子。
老何也認真地提議,要不選個吉日,把證領了。
但我總下不了決心,心裡慌慌的。
我給自己找各種不是理由的理由。
比如,他工作不穩定,沒多少存款;是不是有很多毛病,我還沒看到;結婚後會不會變心等等。
閨蜜知道我的想法後,和我深談了一次。
她一針見血地問:“你到底是害怕跟他結婚,還是根本就害怕結婚?”
“你覺得他事業不穩定,但換一個人,就算事業可靠,是不是又覺得對方會出軌?人不可能一輩子生活在保險箱裡,你要勇敢的走出來。”
最後,她拍拍我的肩,鄭重地說:“親愛的,幸福其實不光是你贏得了,還包含了你輸得起。”
當局者迷。
我紅了眼圈。
生活曾予我暴擊,但也給了我無私的母親,懂事的兒子,還有永遠支援我的閨蜜。
有他們,我還怕什麼呢?
第二天,我主動約老何看電影。
散場後,又去附近廣場散步。
高跟鞋磨得腳有些疼,若在從前,我可能就忍了,或者打道回府。
但那天,我對老何撒嬌:“我腳都要磨破了。”
老何開玩笑地說:“要不我再揹你一次?”
我笑著回應:“就是這個意思。”
在老何面前,我從來都以獨立堅強的大女人形象出現。
現在,我想讓他知道,我也有小女人的一面。
那些被上一段婚姻掐滅的溫柔和天真,我想讓它們重新生長出來。
在那之後,我對老何越來越依賴。
但最終,我還是問了那個糾結於心的問題:“資金週轉困難時,有沒有想過讓我幫你?”
老何一下笑了:“你不提,我真沒想到。要掙這個錢,就得受這份罪,這是我正常工作的一部分啊,難道沒有你,這個關就不過了?再說,我從來就沒有找女人借錢的習慣。”
或許,這是我們第一次真正走進彼此的內心世界。
有人說,更高水平的自我表露,能讓伴侶之間的滿意度更高。
事實上,找到一個能聊得來,願意讓你坦承自己的人,本身就是堪稱幸運幸福的事。
半年後,我和老何結婚了。
領證前,他主動提出做財產公證,並要求,婚後財務由我打理。
關於子女,我們也達成一致,不再生小孩,將彼此的孩子視為親生。
想想當時的畫面,我們像是在籤一個大合同。
現如今,我們已經結婚3年了,婚姻這個合同,牢固又瓷實。
老何這個糙漢子,始終待我如初,用他的一片柔情,治癒了我在上一段婚姻裡的暗傷。
正如有位心理學家所言,成年人最大的治癒,是擁有一段深度的親密關係。
我知道,受害者最大的傷口不是被傷害,而是不肯放下受害者的角色,寧願浸淫在痛苦和自憐的心理惰性中。
好在,我勇敢地邁出了那一步。
選擇相信與嘗試。
事實證明,擁有一份彼此信賴的深度關係,真的很美。
一段好的婚姻於我們,不只是肌膚之親,也不止是一蔬一飯。
它是一種不死的慾望,是疲憊生活的英雄夢想。
它恢復與栽培的,是我們對人生的信心與雄心。
-經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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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劉小念,一個寫故事的手藝人,也是一個二胎媽媽,專寫婚姻內外那些事兒,著有作品《二胎時代》《煮婦煉愛記》《創業情侶》等,開設公眾號:寫故事的劉小念(ID:xgsdlxn),回覆“目錄”,可閱讀所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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