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鮮活的主人公有意無意的展現或演繹了自己的當下,現實與夢想不斷征戰彼此又和解前行。事無鉅細的現實瑣碎與衝突如潮水襲來,無暇顧及又難以分離的情感漩渦。面對相同又多義的面容,直面的影像可否見證真心?”
-《夫妻一場》入圍的評審推薦語
2019年,秦瀟越導演和攝影師黃山第一次到宜興見到了樸原博和李欣冉,樸原博滔滔不絕的傾吐和臨行前李欣冉的一句“啊,我好想跟你們回上海”讓秦瀟越決定將鏡頭對向他們。她走進他們的生活,用鏡頭參與他們的天馬行空、雞飛狗跳,透過一對夫妻,觀察著年輕的婚姻,觀察著無數種不確定性。
2025年,他們終於將在大熒幕上與觀眾們相見。這段極致的婚姻關係,是否會產生很大的爭議,或能使觀眾產生反思和共鳴,同樣也充滿了不確定性。
而對於秦瀟越到說,走進電影節,只是一個影片旅程的第一步,野生的紀錄片們為此而高興,但如何透過宣發獲得走向市場、走向大眾的機會,逆水行舟,孤蓬萬里,她希望去挑戰這些不確定性。

《夫妻一場》,他們在彈簧的兩端極限拉扯
採訪、整理:段昕彤
影片播客攝影師:張涵賽
編輯:張先聲
凹凸鏡DOC:《夫妻一場》的簡介是一個曾經身患抑鬱症的女演員和還俗了的和尚的婚姻故事,但其實他們的“馬甲”更加複雜,可以給我們介紹一下你認識的這對夫妻嗎?
秦瀟越:這個完整的介紹可能得由他們自己來,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層面的標籤。大家在看的時候,可能會覺得男主人公樸原博有一點表演型人格。他在鏡頭面前非常願意表達自己,希望被傾聽。
我第一次見他,他就把過去幾年的經歷全都告訴了我,比如他做過行為藝術,曾在雪山、沙漠撿垃圾,撿香菸屁股,影片最後有一個場景就是他把收集了很多年撿的香菸屁股鋪滿了一地,做了一個裝置藝術;他還曾經經營過民宿,當過主持人,出過書。
原博有一些關於藝術、行為方面的思考,他嚮往成為一名藝術家,也曾學過一段時間畫畫,但覺得自己不是擅長搞創作的人,他的興趣慢慢轉為收集畫作。可以看到他們家裡的牆上有很多朋友的畫。他比較重要的標籤是以前跟一個師傅修行了兩年,但我不確定是否需要經過某種認證或者儀式才能稱作和尚。
總之,他不是我們想象中那種剃髮在一個寺廟裡修行的和尚,而是跟著師傅在茶山修行,學習經文止觀等。他說他學了止觀後,狀態和心態都發生了很多變化,在慢慢變得平靜和開闊,即使離開了茶山,他也還保持著打坐的這種習慣。我們在拍攝時就經常看到他隨時打坐,不是必須在特定情境下,比如在車裡紅綠燈時,他就閉上眼睛打坐;他等水開時也打坐。
凹凸鏡DOC:打坐是必須要坐下來嗎?
秦瀟越:不是的,這其實是一種冥想的方式,它有很多種型別,走路、睡覺都可以打坐,“觀呼吸”嘛,是透過閉眼調整呼吸節奏,釋放當下情緒、壓力,這個是我自己的理解。同時他讀了大量佛經講義,至於說他還俗的原因,是他和師傅在某些事情上觀念分歧。他覺得師傅不能再教他了,這時他正好看到佛經上的一句話,大致意思是不要全部相信教義裡我所說的話。他覺得這是某種啟示,於是決定還俗下山,不再當和尚,我覺得他更多的是把當和尚看做是一種生活體驗,並不是一件那麼嚴肅的事情。
他所有行為都追隨當下想法,同時他從來不給自己設限制,他在茶山呆了兩年,但這兩年他也一直上山下山,做藝術搞樂隊,他的生活方式灑脫又無所顧忌,可能也是這種狀態吸引了我們的女主人公。

凹凸鏡DOC: 感覺原博是不斷向外放的,但似乎作為演員本應該也外放的欣冉,我們在影片中卻看到她不停往回收,且有一些無法控制的崩潰時刻。
秦瀟越:她之前演過很多電視劇,我還搜了一些她的演出片段,因為想剪輯時是否要放些以前素材,或做一下穿插剪輯之類的,讓觀眾對她之前生活狀態有大致的瞭解。片子裡面,原博跟他的朋友們介紹欣冉的時候,有提到過,其實欣冉當時已經接觸到了非常一線的資源,比如王力宏、成龍等等。但她一直沒簽經紀公司,所以到了某個階段,突然就沒戲拍了。
不知道非一線的女演員到了30歲是不是都會面臨沒戲拍的情況,也可能現在市面上影視作品給這個年齡段女演員的選擇機會不多,再加上那時她情感、身體都出問題,一下就擊垮了她。
欣冉雖然有過迷茫和無助,也產生過一些極端的想法,回老家因為家人對抑鬱症缺乏清晰的認知,也沒能給予她及時的精神支援;但她一直在嘗試自救,看醫生,找修行的人、師傅等等,當然這些都是在我們拍攝之前發生的了,我們拍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有了第一個孩子,生活看似已經走上正軌。
其實他們兩人的相遇也是非常具有戲劇性的。原博決定還俗後,他在朱家角的一些玩藝術的朋友們給他舉辦了一個還俗派對。就在這個還俗派對上,欣冉作為主持人,和原博就這麼相識了,聽起來就像劇情片裡的情節,他們很快就在一起了,然後相處了沒多久就因為孩子而結婚了。
他們坦誠地說,如果沒有孩子,他們可能不會結婚。

凹凸鏡DOC: 欣冉在預告片裡說自己喜歡操持家庭,這句話是真的嗎?她似乎沒有太多像原博那樣的其他愛好或外向的表現。
秦瀟越:我覺得是因為她進入家庭生活後,開始被極度需要。她曾向我表達過,在抑鬱症那段時間,不知道日子是怎麼度過的,也找不到自己存在的價值意義,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地虛度掉。然而有了孩子後,她無時無刻不被需要,而且兩個孩子都很小,需要她照顧,所以她沒空再胡思亂想,每天面對的是具體要解決的問題。
在後期剪輯的時候,我就意識到,我之前可能理解錯了。我以為她可能是透過這個男人走出了抑鬱情緒,或者說是因為原博給她灌輸的關於佛教對生命的解讀讓她開始釋懷。但後來我意識到,是養育孩子帶來的各種瑣碎的細節讓自己原本空虛的個體被強烈需求了,但其實抑鬱症也並沒有因此而被完全治癒。只是人的精神和身體都被現實侵佔了。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個漫長的自我調整的過程。在一段關係裡,不管是夫妻關係還是其他家庭關係,人都需要那種被需要的感覺。生完孩子後,這種感覺被放大了,這可能也幫助了她。
凹凸鏡DOC:紀錄片的拍攝有沒有為欣冉的好轉帶來幫助?
秦瀟越:我們進入拍攝時,她的抑鬱症狀態其實已經在好轉。當時她同時正在經歷很多事情,比如孩子才一歲多,非常需要她照顧,而且她還懷著二胎,身體因為懷孕有各種各樣的不舒適,精力被消耗了很多;另外她還面臨著要去新的地方生活,原博要創業等等,特別多事情。我們的記錄相對來說並不是十分要緊的事情,也不是一個需要應對的大問題。
最開始拍攝時,我們基本都是找原博溝通拍攝事宜。比如我們什麼時候來,你們今天有什麼安排之類的,因為我覺得她在對抗各種不適,抑鬱症加上孕期激素的影響,情緒也確實不穩定。現在回想起來,我當時甚至有點害怕直接跟她接觸。
凹凸鏡DOC: 說實話,影片後半段欣冉坐在馬桶上看驗孕棒,鏡頭一開始是個遠景,沒有直接對上驗孕棒;我看到那幕時,心裡跳了一下。您在拍這個時刻得時候會有一點緊張嗎?
秦瀟越:當時覺得這事太刺激了。其實前一天晚上他們心裡就打鼓了,因為她一直很想吐,反應很強烈,所以懷疑是不是又懷了。當天晚上他們還產生了很大爭執,又哭又抱在一起,吵完了又跳舞,情緒波動特別大。
我當時就感覺到,天吶,拍紀錄片是這樣一種體驗,你無法想象他們在經歷的人生,我們僅僅只是在記錄而已。
人生的尺度若比作彈簧,普通人的尺度只是在有限的範圍內安全的回彈,而他們好像兩個人在彈簧的兩端極限拉扯。兩人對懷第三個孩子的態度也是有分歧的,當晚他們就此事進行了諸多討論,若真懷上第三個孩子該怎麼辦,所以第二天早上驗的時候大家都很緊張。
因為透過影片其實可以看到這對青年男女並非規劃性極強的人,他們更自由一些、更隨性一些。對於這件事情也可以從兩方面來看,從負面看,他們確實有一點不負責任,比如帶孩子去酒吧,被人指責孩子十點半要睡覺之類的;但也不能說他們完全不對,每個人都首先在對抗自己的不適,顧及不到他人。你可以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而孩子讓兩個原本天馬行空、口若懸河的人重新完全地回到生活中,去考慮賺錢維持家庭,考慮孩子上學、誰帶孩子接送孩子等等的問題。
所以其實生活會教育他們,做對了也會獎賞他們,每個人有自己的路要走。

凹凸鏡DOC:片子不可控因素非常多,包括男人、女人和很小的孩子。拍攝時有做一些預想嗎?還是說不管了,先拍?
秦瀟越:先拍,拍了之後再在剪輯上找控制的方法。我一開始留下了很多孩子的視角,包括當時也設想了父母性格張揚,個性鮮明,處在各種矛盾中,自我並未和解的情況下,他們的孩子,要如何面對這樣的局面。
有好幾次他們吵架的時候,我看著他們老大,一個兩歲還不怎麼會說話的小男孩,很無助地在旁邊,甚至想勸爸爸媽媽和好,這很容易讓我聯想到小時候爸媽吵架時我的心情,所以拍攝時我非常共情那兩個小孩,甚至大人忙或吵架時,我會帶妹妹睡覺,其實也已經一定程度的參與到了他們的家庭生活裡了。
但剪輯時發現我把太多情感投射在孩子身上了,這個方向不對,更應該關注夫妻兩人的情感走向。包括他們生第二個寶寶後兩人情緒的變化,在早期的版本佔據了更多的篇幅。我覺得片子裡他們有很多層次豐富的情感表現,我需要找到一根清晰的主線而非過多地去關注孩子們。因此,我刪掉了部分孩子的鏡頭。感覺蠻微妙的,紀錄片的很多故事和情緒,整個節奏都是在後期慢慢定下來的。

凹凸鏡DOC: 關於紀錄片創作中“參與式拍攝”和“冷靜式拍攝”的問題會反覆被大家談論。您的紀錄片總是感情充沛,創作的共情能力很強,但也會有爭議說您太主觀地在進行創作,這種主觀的情感反哺會不會給自己帶來傷害?
秦瀟越:我覺得紀錄片最難處理的就是與拍攝物件的關係。作為創作者,你肯定想創作自己真正在乎、感興趣、有探索欲的人物或主題,完全做到客觀冷靜地拍攝,我好像做不到;從拍攝物件的立場講,他們也需要一個真正在乎自己的人去記錄,否則他如此無私地展現個人隱私和生活細碎,面對你和鏡頭,他的訴求又是什麼?我覺得拍攝物件有被看見的需求,創作者有探索的需求,在這個過程中,很難讓兩方完全隔絕地創作,肯定會有互動,但呈現多少對話和互動是後期可以把控的。
凹凸鏡DOC:看過預告片的觀眾都覺得很“抓馬”,預告片能很好地代表你希望影片傳達給觀眾的東西。剪預告片時是怎麼想的?
秦瀟越:我看預告片下面有些留言,說“還好沒結婚”。但我其實並不想傳遞這樣的想法。我想呈現的是生活的不可控性。我覺得愛情是人生最大的理想。兩個都帶著原生家庭的傷痛的人走到了一起,以為是彼此的救贖,兩個人碰撞出新的生活的希望。想在人世間這個遊樂場,按自己的想法過一生。只是遺憾的是,現實層面,最終並沒如他們期待的那樣。但這個預告片並不是我最滿意的版本,我之前剪了一個更平和的版本。只是這一次我希望能用更具吸引力的方式來尋找觀眾。
我現在也在研究電影的發行、營銷和宣傳,探索紀錄片的受眾和市場,希望紀錄片能進入院線,與更多觀眾對話。因此,我在想是否可以在營銷宣發上多下功夫,比如第一波宣傳時以何種姿態展示作品,觀眾產生興趣後再如何引導第二波觀眾,形成口碑後再進行後續宣傳。
因為這兩個人物其實是有非常多層次,看預告片可能會覺得很“抓馬”,但看到後面會發現這個片子非常打動人。我自己也從拍攝初期吃瓜的心態,到做後期時被他們深深打動。我們之間一定產生了某種聯絡,我要將這種聯絡擴大、擴散,傳遞到觀眾,這樣片子的宣傳才算到位。
人性本就具有窺探欲,用戲劇性吸引觀眾來看這個片子後,我需要想的是,我們接下來要給觀眾什麼?我希望影片配套的這些東西能為它加分,能讓觀眾反思到自己的情感經歷、家庭關係,甚至與孩子、父母教育等方面的關係,讓更多值得被探討的部分出現並延續下去。

凹凸鏡DOC:後面宣傳會不會也涉及二胎的部分。因為其實最近二胎題材的電視劇特別多,很多是好結局;也有很多人在自媒體上分享自己的兩孩育兒的經歷,很多是一地雞毛有的人覺得是在製造生育焦慮,有的人說這是在打破對生孩子的美好粉飾,您怎麼看?
秦瀟越:首先,我不認為看完這部片子會讓人恐婚恐育。我親自參與影片從頭到尾的流程,並沒有因為片子內容而恐婚。我甚至覺得這是件挺刺激的事情。他們雖然經常吵架,但吵架中充滿生命力。
我跟原博聊過,我說我覺得你們很有勇氣,認識時間很短就決定結婚生子,而且還做了很多非同尋常的決定,比如到山裡生活,比如欣冉完全離開演藝圈,比如孩子接受新型教育。
他們的想法很獨特,與大部分普通人對於婚姻生活的規劃不同,他們不能作為當代年輕人婚戀關係的代表來探討。但因為他們的婚姻狀態足夠極致,可以成為一面鏡子,映射出觀眾內心的情感需求,也可以成為承載更多關於婚姻和情感話題討論的載體。
這是一個成年人看的情感故事,如果用特別道德規訓的眼光去看,這兩個人肯定會有爭議的地方。但沒有人是完美的,不能期待紀錄片的主人公是完美的。他們能接受拍攝,把自己放在大眾面前展示生活,這是非常了不起、有勇氣的事情,畢竟任何人都經不起被用鏡頭審視。

凹凸鏡DOC:前不久許慧晶導演的《沙海月明》是講一對夫妻帶著兩個兒子在沙漠創業的事情,《夫妻一場》後半段是一對夫妻帶著一雙兒女到大山創業的事情,真讓人覺得普通人的生活就是這麼異曲同工但是又獨特。
秦瀟越:是的,我的朋友們當時也和我說,看《沙海月明》就像在看《夫妻一場》一樣。我不知道一段關係本身是否就有一定規律可循,它一開始肯定是熱烈的,然後慢慢走向某種平淡或矛盾的狀態,我不知道該怎麼去總結,《夫妻一場》裡有一句關於婚姻的“提煉”,是是原博創業夥伴說的:一頓爭吵、各種幹架後,發現日子還得過,再回頭一看,時間都已經過去了,人生就是這個樣子。
在整個片子裡,有個細節是非常打動我的。欣冉生完第二個孩子在醫院裡面,大兒子來看她們,欣冉眼睛一刻不離地看著老大,我覺得她心裡非常害怕因為生了妹妹,哥哥會感受到失落的情緒。大兒子被爸爸帶走的時候,一直在喊欣冉,她一邊安撫著妹妹,一邊聽著老大叫,看著他們慢慢走遠。這個鏡頭非常打動我,我覺得在身份轉變來得太快的階段,她也在努力適應新角色,做好兩個孩子的母親。
對原博來說,一切也來得很快。忽然成為了兩個孩子的父親,忽然破產,真的“壓力山大”,但是他總是在鏡頭前很坦然,無所謂的狀態。在後期他們經濟已經出現比較大的問題的時候,他仍舊在鏡頭前表現得很有風度,反而讓我會擔心他的心理狀況,害怕很外向的人其實是在表演一種樂觀。
凹凸鏡DOC:這是否也對應到我們的英文標題《For Better Or Worse》?
秦瀟越:是的,這是我朋友幫我起的名字,我很喜歡。結婚的誓詞說不管疾病或者健康,"for better or worse",也在告訴著所有人婚姻未來始終是具有很多不確定性的,這才是本質,我們不能評判他們的生活有多麼糟糕,說不定他們自己覺得這樣肆意的人生很爽呢?他們自己才能決定自己的人生和活著的態度。
凹凸鏡DOC:全程看《夫妻一場》時,我全程有“哇哦”的感覺,無法用具體的詞來形容,但從始至終都沒有想要可憐和同情誰的感覺,我可能會想罵他們兩句,卻又很想和他們說,你們太瘋了,你們太牛了。
秦瀟越:是的,他們從來沒有把自己放在一種困境裡面,我剪到最後,甚至對他們之間的情感連結有些羨慕,因為他們能完全接納對方的負面情緒,吵完架後還能擁抱,這種情感很珍貴。
我覺得不把拍攝物件放在需要被同情的位置太重要了。因為很多時候紀錄片被框定在需要同情的角色裡,好像很長時間大家對紀錄片的印象都是社會需要關注的邊緣人群、遊民、弱勢群體,有時我們進電影院看紀錄片,甚至覺得是在為社會做貢獻,有心理優越感。
其實我希望我的片子能突破大家對紀錄片的這種既有認知,因為真實故事的力量非常強大,能潛移默化地影響你,讓你在看別人故事的同時反思自己的人生,這是紀錄片給社會帶來的更加深遠的意義。

凹凸鏡DOC:入圍本屆FIRST青年電影展,兩位主人公有什麼反應嗎?
秦瀟越:欣冉在我的工作室看的片子,她看完後痛哭流涕,那一刻她釋懷了,她說她透過影片跳出情緒重新審視自己,現在開始接納完整的自己了,開始愛自己了。我覺得她講得特別好,那一刻我也釋放了。
對於這次入圍,我覺得原博一直有點回避,也可能不在意,我無法判斷。
總之,就是他到現在還沒看過完整的影片,他說隨便怎麼剪這個故事都無所謂;欣冉很開心,因為我之前跟她承諾,如果入圍了FIRST,我就帶她走紅地毯,這可能是她離開演藝圈後離大熒幕最近的一次機會。
我也在想,對於紀錄片的人物而言,一個片子做完了,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被大家認識。可能會有新的故事發生,我也在期待著欣冉的人生在後面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雖然這個難度可能有點兒大,因為她現在已經有兩個孩子,也很難從她的日常生活中抽離出來再去接戲。但誰知道呢,萬一有一個什麼樣的機遇,有一個適合她的角色,或者一個特別聊得來的朋友。這一次FIRST他們一家四口都會去,和我一起去參與映後,和觀眾們聊聊,這個也蠻刺激的。
凹凸鏡DOC:太好了。作為導演,您想跟這對夫妻分別說些什麼嗎?
秦瀟越:謝謝。謝謝他們倆,無論是影片、海報還是預告片,對於他們來說都會產生不小的壓力,甚至可以說是打擊,如果我們不能擺正心態面對,真的會受影響。不過這兩天我們交流下來,他們接受度還可以;希望到時候面對觀眾,我們也能經受住另一輪考驗。
到時候看看情況吧,我希望這個電影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地被推向觀眾。
凹凸鏡DOC:感謝秦瀟越導演,也感謝樸原博,李欣冉能帶來這麼好、劇本無法寫出來的真實故事。我們也希望能在西寧收穫好結果,也希望除了西寧電影節之外,能有更多觀眾看到這部好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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