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狼被複活還是現代狼被改造?基因編輯再次引發倫理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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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4月7日,Colossal,也就是之前宣稱要復活猛獁象的公司,宣佈全球首批滅絕動物恐狼“復活”成功。這個訊息一齣,大家覺得哇塞,好厲害。
所以《時代週刊》也把封面給了它,還對所謂的“復活”的來龍去脈進行了深入細緻地報道。
我先在這裡說一句,很多自媒體都有誤解,這並不是像《侏羅紀公園》裡面演的、用琥珀裡面蚊子口器裡的恐龍血液直接來複活,當然那個也是做不到的。
那他們是怎麼做的呢?還是透過基因測序測了一些恐狼、測了一些現代狼,找出差異,再用基因編輯技術來實現的。
這有沒有讓你想起什麼?是不是2018年的“基因編輯嬰兒”的事件?當時的始作俑者就因為違反了倫理和法律而入獄了。
那好了,編輯人不行,編輯狼就行?這個邊界到底在哪裡,目前還沒有定論,但也是倫理界吵得不可開交的一個點。  
回到這個文章。科研團隊是從13000年前與72000年前的古DNA的殘片當中,來拼湊這個恐狼的基因組。然後再跟現代灰狼的基因組進行比對,找到了23000個差異位點。再用2020年的諾貝爾化學獎——基因編輯技術,在灰狼胚胎的14個基因上完成了20次的精準“切割”。
這算是在實驗室裡重新創造了一種基於灰狼的模板,改出來的“恐狼”。所以這個一出來,把它解釋成說恐狼“完全復活”了,肯定是不嚴謹的。
古DNA一般都損害嚴重,不可能說完整的留到今天。所以還是類似於我們找不同,透過比較基因組的方式找出差異,再透過基因編輯,把它改成近似的這樣的一個物種,並不是說我們原樣地讓它復活了。
目前三隻小狼分別被命名為羅慕路斯、雷穆斯和卡麗熙,它白色皮毛下湧動的依然還是灰狼的血液。儘管5處毛色相關的甲基化修飾,確實看起來很像冰原狼了,但是跟體型相關的、目前已知的15處基因編輯,應該說只是模擬了恐狼大概的骨骼的樣子。
從分子鐘算,恐狼和灰狼的祖先600萬年前就分道揚鑣了,兩者之間的遺傳差異,超過了現代的犬科動物的任何兩個物種。
所以Colossal公司用灰狼做基因模板,有點類似於把黑猩猩的基因組來重構人類。儘管黑猩猩和人類基因也就差個2%~4%,但我們可以看到,人和黑猩猩是完全不一樣的。
而系統發育分析顯示,恐狼和非洲野狗的親源性更高。所以你用灰狼去做,這個路徑更像是一種商業的考量,而不是我們科學上的、最嚴謹的求解。
還有一些自媒體說,恐狼都復活成功了,恐龍是不是不會遠了?
不得不說,這個做不到。
兩者滅絕的年代,不是一個量級的。恐狼滅絕也就是萬年之前,恐龍已經滅絕了600萬年之久。
DNA到底能存多久?根據我們經典的測量,DNA的半衰期就是521年,即使在理想的狀態下,儲存條件非常好,DNA完整的理論壽命就是680萬年。但實際上我們能解讀的DNA,大概150萬年就是上限了。如果是蛋白質的組成體——氨基酸可能會更久一點。
簡單理解,你想從化石當中拿古DNA出來直接復活恐龍,這個做不到,但確實可以寄希望於合成生物學。有了底層的模組,搞清楚了構建規則,也知道了差異,就可以像拼樂高這樣去做了。
能不能做是一回事,該不該做是另一回事。
如果想看恐龍?換個角度,今天所有的鳥都是恐龍的後裔,而我們說的鱷、龜、鱉,包括科莫多龍都是恐龍的近親。
假如你還是天天琢磨著吃穿山甲、吃蝙蝠,同時還執念於復活恐龍,這就特別像我們一方面費勁巴拉地在救助罕見病患者,另一方面太多健全的人卻在同室操戈、發動戰爭。
還是那句話:“滿目山河空念遠,何不憐取眼前人”
或許這個復活計劃的真正啟示,揭示了一個殘酷的真相:地球不需要人類扮演造物主,而是期待我們應該成為謙遜的修復者。
我們在思考人工智慧會不會替代我們的時候,同樣要思考,到底是要復活已經逝去的(物種),還是要全力阻止今天更多的已經存在的物種離我們而去。
固然科技的演進不可阻擋,但科技前進的方向,我們又該怎麼選擇呢?您是怎麼想的,不妨留言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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