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將爺
這會是國慶假期，我正在貴州陪家人玩，有的地方擠死人，有的地方冷死人。今晚回酒店快十一點，本來想說說出行感受，但看到個有點感覺的新聞，就來隨便扯幾句。
先來看一下這個截圖，我就不劃重點了，大家看得仔細點：
我簡單複述一下，就是在10月1號晚上7點，清華大學那邊發個通知，第二天上午要開個會，邱成桐教授要親自和博轉研的學生們交流。
這個時間的卡了，絕對讓人蒙圈。國慶第一天晚下通知，十來個小時後就開會，用腳想想都知道，很多人根本趕不回來。要麼在遠遊，要麼在陪家人，要麼有其他安排。畢竟，國慶長假是一年中最稀缺的長假，誰都要做做時間管理大師。
所以，清華這通知讓學生炸鍋了。留言中，學生普遍是不滿，大家都在吐槽，覺得這事搞得很扯淡。
比如，學生們是這樣說的：
“書院預設我們國慶不離京不返鄉，那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今天突然說明天要開會，這誰受得了？”
“不可能要求一個在廣東的同學明天出現在會議室，這不是搞笑嗎？”
說白了，這樣的不滿，就是真情流露。這一回，錯肯定不是學生。我原本也以為，這事可能是清華太傲嬌，折騰學生已經習慣成自然了。但，看了邱成桐的回覆，我先是沉默，後是不解，繼而，一聲長嘆。
對學生不滿情緒，邱成桐教授的回覆，看似理性，但壓抑不住反感和鄙視。
他先說：“不願意接受指導的同學不用來參加，你們不會受到任何處分。”
接著，話鋒一轉說：“假如研究生還是保持本科生的態度，我們的教育的確有問題。”
很顯然，這個回覆，不講道理，不講邏輯，沒有人性，而且，有種居高凌下的歧視感。
還好，清華學生不是水貨，對邱成桐也直接開噴：“這什麼邏輯？不來開會就是態度有問題？就是教育有問題？這筐也太大了，什麼都能往裡裝！”
這件事讓我最感動的，就是還有“一個人”這樣的網友。說句良心話，看到“一個人”這樣的長文怒懟，我覺得這才是清華的希望。儘管，他可能已經被清華視為“刺頭”。
這樣的學生，才是這個時代最需要的。說白了，他的言論拆解下來，也就是在捍衛人性，追求真相，守護倫理，挑戰權威。
當然， 今天我不是想來表揚這個清華“失意學生”的，而是說說邱成桐。
邱成桐，22歲就在美國加州大學博士畢業，後來在紐約州立大學、斯坦福大學、哈佛大學任職，早在1982年就拿了國際數學界最高榮譽的菲爾茲獎，對，相當於數學界的諾貝爾獎，2018年還榮獲馬塞爾·格羅斯曼獎。
總之，這是真正的學術大牛，而且，是美國華裔數學家，能願意全職回清華大學，當丘成桐數學科學中心主任，這樣的人當然應該致敬。我相信，考上清華都了不起，但，能上丘班的，肯定最有自豪感。
所以，哪怕是邱成桐前陣子說“中國現今數學還沒有達到美國20世紀40年代的水平”，引起太多批駁，我也在想，這是他恨鐵不成鋼，是想把中國數學帶上去。從某種意義講，數學真是強國的依靠。
很多年前，我看過邱成桐的很多公共表達，覺得這個數學家也是很有人文精神的，是很講人性倫理的，是很講平等規則的，是有傳道傳統的。
但，我真沒想到，邱成桐現在的思維竟然變成這樣了。我算了算，邱成桐回到中國已經十幾年了，現在的種種表現，讓我忍不住在想，是不是這個人已經“學閥化”了。
我見過一些所謂的頂級教授，確實是前呼後擁的，博士生碩士生跟在後面，就像奴才一樣，貼身服務，有的甚至還要照看這些學術大佬的家人，甚至有的還以身相許，這些案例太多，今天趕時間，我不例舉。
這種教授也很野蠻，說一不二的，閻王要你三更來，誰敢拖到五更來？隨叫隨到，這種做法，不尊重別人的健康權、人權法、休假權，公然違反勞動法，突破公序良俗，太多太多了。
當然，這種現象更多還是出現在機關單位。領導想幾點開會，就幾點開會。白天瞎混，晚上開會，週末加班，當下中國有太多這樣的權力病人。只要你反對，就是違法職場潛規則，就被視為挑戰權威，就是會被穿小鞋。
這種現象傳染到到學界，就是高校衙門化，教授學閥化。
本來，這種教授出現在二三線城市院校，出現在二三流大學，我都能接受。但，出現在清華，出現在邱成桐教授身上，而且，已經成為一種集體無意識，說實話，看了上面聊天記錄，當時我就震驚了。
邱成桐是在紐約州立大學、斯坦福大學、哈佛大學等國外高校呆過的，西式的契約精神和文明觀念，是不是也蕩然無存了。
國慶節，是中國最能體現公共精神和國家情懷的節日，邱教授真的因為自己是個美籍華人，就淡漠了對這個節日符號背合深層內涵的理解了嗎？
我不知道，邱成桐在美國任教的時候，會不會也選擇在聖誕節開始的第二天，就把學生弄到自己跟前開會，如果真是如此，這種行為雖不能稱為自由之精神和獨立之人格，倒也是學界大神的一種癖好。
不得不說，類似這樣的行為，邱成桐是沒有的。曾幾何時，他是謙謙君子，他對學生是有愛的，是懂得平視的，是保持平權思維的。
活到老，這一切，真的都丟了嗎？真的應該丟了嗎？丟了真的好嗎？
中國數學真可能像邱成桐說得那樣，落後美國好幾十年。學術研究的事，或許也急不來。但學術人格和師者品格，卻是可以加速趕上的，至少，不應下滑如同泥石流一般。
從這個意義講，邱成桐這次的表現，確實令人寒心。
因為，他真的值得被懷疑已經“學閥化”了。
如果真是如此，這十幾年，清華和邱成桐，到底誰在改變誰？
PS：全文完。凡2097字：假日隨感，祝各位節日快樂，不用被突然通知開會。歡迎加我微信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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