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丨鄧新華
川普的移民折騰,暫時消停了。以後會不會還鬧起來,不知道。
我想起押沙龍一篇文章中,說到黃宗羲論太監的事。
中國不少朝代都有宦官之禍,明朝尤烈。明末清初,儒生討論怎麼抑制宦官之禍,其他人都在傳統思維範圍內討論,只有黃宗羲語出驚人。
黃宗羲說,乾脆取消太監製度,不就行了?
其他人說,那不行啊。皇宮裡總得有男人,但皇帝那麼多老婆,不搞太監製度,妃嬪們跟其他男人瞎搞怎麼辦?
黃宗羲說,那,皇帝不娶那麼多老婆不就行了?
其他人說,那不行了,皇帝不娶那麼多老婆,怎麼保證有子嗣來繼承皇位?
黃宗羲說,為啥要保證皇帝有子嗣來繼承皇位?選賢能的人當皇帝不就行了?
你看,其他人都是把皇帝世襲當成天然之事,然後在此基礎上,推匯出太監製度的必要性。2000年的皇帝世襲的歷史,使人們形成了思維慣性,不敢去質疑。
黃宗羲思維上的勇敢之處在於,他敢於突破常規,對皇帝世襲這個“天然”之事發出質疑:皇帝世襲,真的就應該天然如此嗎?
你可能會說:“這算啥?我比黃宗羲更進一步,我會想到:帝制的存在難道是天然的嗎?”
確實,在這個問題上,今天絕大部分人已經不認可帝制,似乎黃宗羲的思維上的勇敢並不那麼亮眼。
實際上,黃宗羲在那個年代,能質疑皇帝世襲,就已經是思維上極度的勇敢。不要以為你作為後人比黃宗羲強,其實,大部分人也有著自己這個年代的思維慣性,根本沒那個勇敢去突破那些思維慣性。
比如移民問題。
我曾在很多群裡說:“當外地人去京滬深謀生,你們說這是老百姓的權利,但,當其他國家的人偷渡到美國謀生,你們卻說那是‘非法移民’,不是權利,為什麼?對於整個地球來說,美國不就是一個大的一線城市嗎?”
他們會說:“國內遷徙是一回事,國與國之間遷徙是另一回事。你憑啥去其他國家享受人家的公共設施?”
可是,外地人去京滬深,不也要享受京滬深的公共設施嗎?這能有什麼區別呢?你為啥認為外地人去京滬深謀生是權利,去美國謀生就不是權利呢?
“一國之間,法律是一樣的,當然不應該阻止移民。但國與國法律體系不一樣,當然有權阻止移民。”
可是,人家移民過來,就是承認、接受你這個法律體系,國與國法律體系不一樣,不構成阻止的理由啊。
很多人以為,“非法移民”是對本國經濟有害的。
我說:“你既然相信,外地人去京滬深謀生,是促進京滬深繁榮,那你為何又相信,‘非法移民’阻礙美國的繁榮呢?難道因為國境線的存在,經濟規律也改變了?”
我又說:“舉個例子,現在美國人遷往加州,你認為是促進繁榮的,對吧?假設加州從美國獨立了,難道那時候,美國人再遷往加州,就變成阻礙繁榮了?另外,你現在覺得墨西哥人遷往美國是阻礙繁榮的,假設墨西哥某天併入了美國,墨西哥人再遷往美國其他州,就變成促進繁榮了?難道國境線的變動,能夠使得人們的行為產生不同的後果?”
類似的問答很多,我就不一一詳述了。
你看這些人的思維,把美國阻止“非法移民”當成“天然”之事,根本就沒想過這個“天然”之事其實是不那麼天然的。他們就像古人把皇帝世襲當成“天然”之事,思維上給自己設了限定,不敢去突破這個限定。
真的,不要以為突破思維慣性很容易,實際上,在經濟、社會領域,絕大多數人處在非常明顯的思維慣性之中,但是自己沒有任何察覺。
實際上,在一戰之前,自由移民才是常態。當黃興、宋教仁、魯迅去日本留學時,你聽說過他們辦簽證嗎?當孫中山和他哥哥去美國謀生時,你聽說過他們辦簽證嗎?任何人,買張船票就過去了。
一戰前,國家主義思潮興起,這導致兩個後果,一是一戰、二戰,二是自由移民制度終結。
有人說:“時代不同了。一戰前,船票貴,船票起了篩選作用。現在當然”
這又是想當然。把“篩選”移民當成了“天然”之事。
你知道美國什麼時候才有簽證制度的嗎?1920年!
在那之前,無論富人、窮人,都可以移民去美國。
小李子的電影《紐約黑幫》,開頭就是一船一船的衣衫襤褸的愛爾蘭窮鬼來到美國,走下舷梯。沒有任何移民局官員守在船邊檢視他們的簽證。那時候根本就沒有簽證制度。

短短一百年時間,限制“非法移民”竟然在很多人思維中成了“天然”之事。可嘆!
古老闆最近有篇文章,講了奧派內部對移民問題的一些討論(土奧打起來了,兩人被踢,多人互道傻逼)。實話說,奧派對這個問題的討論,比某些“芝派”的水平高太多了。至少,他們在嚴肅地討論理據,而不是想當然地把限制“非法移民”當成“天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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