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憑《英雄》獲最佳音效大獎,卻說技術不“值錢”

世界上有兩種方式讓人類進步——
第一種是合作。第二種是衝突。
我在創作上,我是贊成“衝突”產生的光芒,並不是跟人吵架。你的做法或者你原劇本的一些展示的行為上的提示,我有質疑。我只有有了這樣的質疑,可能會發出這種光芒。
我質疑你的聲音,十萬支箭一塊發出的聲音,是不是太一般?太普通了?因為你在做創作,你不是在做義烏小商品。
你的作品要引領觀眾而不是討好觀眾。
電影《英雄》片段,“箭雨”聲音設計
除非你要拍一個商業電影,可以有這樣的考慮,你只要讓這個電影拍出來以後能夠留下來,能夠傳下來,能夠幾年以後大家還能議論你這個電影,你一定要做引領。
中國電影美學批評家鍾殿飛老師的《電影美學》第一章就寫了:提高觀眾的鑑賞能力,是每一個電影工作者必要的任務。
《奧本海默》裡面的剪輯方式、聲音方式,當原子彈真正爆炸的時候是沒有聲的。當然這個新意在於鏡頭組接的時候出現了那樣一種形態,而且抽掉了很多聲音。保留的痕跡是什麼?是一種新的語言,往往這樣的東西給人一個強烈的印象,提高了電影的質感。
我們是創作者,我們不是看電影,我們以後要做電影,那你要做出這樣的理念。
藝術作品的創作者基因
YIQIYINGCHUANG
電影要像一個人的作品。
這種表現力獨特的標記感,在藝術作品裡面呈現是相當重要的。像梵高、畢加索,哲學家馬基雅維利、叔本華、尼采他們有一個標誌性的東西,有極強的生命力的種子,和一直你能夠欣賞的藝術作品。
我一直在追問自己,做藝術作品的時候,這個東西是不是別人提出過,是不是別人已經做過?
你比方說《十面埋伏》《英雄》在國際上能拿聲音的獎項,從來沒有一個技術獎項是因為技術做的好,沒有,都是創作力。你做出來《十面埋伏》章子怡擊鼓和《英雄》紅樹林那一段是好的。《英雄》裡面詩意的聲音,九寨溝的打鬥、殺秦王宮等橋段都是(當時)世界上沒有的。
超越技術
人性與獨創性才是硬通貨
YIQIYINGCHUANG
技術在創作上面是“不值錢”的!不管你做攝影、美術、導演,技術是“不值錢”的。
只有你的創造力和獨一無二是值錢的,包括我們當今AI呈現的一些東西。有關於技術要保證必須要有的一個純度,你做攝影連曝光、畫素、焦距都達不到你談何這個東西好?這些都是最基本的東西。
而那個創作力的光芒不在於技術本身,就跟AI一樣。2024年出來的Owen,已經是開始。最大的作用並不是說比ChapGPT-4好,是在Owen可以自己寫程式碼,你給ta一個任務,完了以後ta感覺完不成,這麼樣吧,ta自己寫一個程式碼,把你的問題解決。這是Owen獨一無二的東西。
所以在技術高階發展的時候光芒不是技術本身,而是技術迸發出來的一種獨一無二的光彩。
我們要傳達給老百姓,你們要看一個電影不要看演員多苦,劇本多長,花了多少多少錢,然後覺得那就是好電影。那不一定是一個好電影,好電影要在裡面能看出它獨一無二的光芒,而且是人性的光芒。
藝術的內容一定是跟人性有關係的討論,最起碼是討論。更別說我發現了人性當中的一種問題,一種醜惡,一種力量,一種持之以恆的別人達不到的東西。
像北京人一見面打招呼:吃了嗎?你看的是文化現象但卻是人性,ta的一種關照、善意。你從這裡面會發現很多:假如你沒吃,我這有一口飯,我是可以給你的,我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可以跟你分享。
比如面前擺了23個劇本,我首先會區分哪些只是在敘述事件,哪些真正觸及了人性深度。像《肖申克的救贖》《美國往事》《霸王別姬》《活著》這類經典,核心都在於藝術化的人性探討
人性的重要表徵之一,是那種近乎極致的精神力量——正因普通人難以做到,作品才透過這種超越性的表現給予觀眾美學慰藉
比如:《霸王別姬》裡"說一輩子就是一輩子,差一天、一個時辰都不叫一輩子"的執念;
科恩兄弟《大地驚雷》中,小女孩為父報仇的決絕,哪怕面對土匪和體制也毫不妥協;
張藝謀《秋菊打官司》裡"我只要一個說法"的樸素堅持——即使村長後來多次幫她,但"踢了我男人下身"這件事必須討個公道。
這種精神力量之所以動人,恰恰因為它呼應了大眾內心未被言說的期待。《秋菊打官司》能拿下威尼斯大獎,正是因為戳中了最普世的人性訴求。
(本文節選自2024·一起重塑影像季·陶經公開課

整理、排版丨馬東西
運營統籌丨馬東西
「注:本文部分圖片來源於豆瓣及網路,
若有侵權請主動聯絡我們。」
如果你還想學習更多電影聲音觀念的思考與突破,陶經老師將在5月24日-5月25日在北京開設《電影聲音與AI大師班,歡迎您來。
課程大綱如下:

益 起 推 薦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