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猛到讓人窒息,這部“最佳影片”少兒不宜,成人必看

本文作者:雙木讀書
首發公號:雙木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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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年的北影節上,有一部小語種電影意外成為最大黑馬。
它包攬了最佳影片、導演、編劇、女主角四項天壇獎,打破北歐電影在國際 A 類電影節的歷史最佳成績的紀錄。
評委會盛讚其 “用日常細節剖開情感真相,讓不同文化背景的觀眾都能找到共鳴”,挪威媒體稱其為 “繼《讓子彈飛》後姜文最推崇的情感電影”。
今天,就讓@雙木讀書 來聊聊它。 

愛的暫停鍵

Elskling

導演: 莉莉婭·英戈爾夫斯多蒂爾
編劇: 莉莉婭·英戈爾夫斯多蒂爾
主演: 赫爾加·古蓮 / 奧德蓋爾·圖內 / 凱瑞·豪根·西德尼斯 
Maja Tothammer-Hruza / 莫娜·格倫 / 更多…
型別: 劇情 / 愛情
上映日期:2024-10-11(挪威)
片長: 101分鐘

這部電影在挪威本土僅收穫 225 萬美元票房,雖未大規模引進中國,卻在豆瓣、IMDb 等平臺收穫不錯的口碑。
導演莉莉婭・英戈爾夫斯多蒂爾將故事鎖定在挪威小城的秋冬,用漫長的極夜、窗上的冰花、永不停歇的雪,構建出婚姻危機的視覺隱喻。
沒有狗血衝突,只有晨起時的沉默早餐、深夜裡的行李箱拉鍊聲、諮商室裡的哽咽獨白,用 “生活流” 敘事讓觀眾在熟悉場景中心驚。
原來愛情的消逝,早藏在無數個未被接住的瞬間裡。
*本文有劇透
影片從碎片化回憶展開。
聚會上,瑪利亞主動走向高大沉默的西格蒙德,指尖顫抖著遞出電話號碼。
這段 “女追男” 的初見被鏡頭賦予柔光濾鏡,她眼中的星光與兩個孩子的笑聲,為這段迅速組建的重組家庭鍍上理想主義金邊。
但導演刻意埋下伏筆 —— 西格蒙德始終被動的態度、瑪利亞過度用力的 “完美妻子” 表演,早已為七年後的 “我不愛了” 埋下裂痕。
當西格蒙德突然提出離婚,瑪利亞的世界開始傾斜。
諮商室成為情感解剖臺:她顫抖著回憶凌晨獨自照顧嬰兒的深夜、家庭聚會中被忽視的座位、為孩子放棄的插畫事業。
最刺痛的場景是她發現丈夫偷偷整理行李箱,卻仍要假裝平靜煎蛋,油鍋裡的滋滋聲與心跳同頻,婚姻的崩塌在無聲處掀起海嘯。
導演拒絕戲劇化衝突,反而用 “整理衣櫃時發現對方偷偷拿走的襯衫”“孩子問‘爸爸為什麼不回家’” 等細節,讓觀眾喘不過氣。
諮商過程成為瑪利亞的 “精神重生”:她逐漸意識到,對婚姻的執著源於童年被忽視的創傷,試圖用 “完美家庭” 填補內心缺口。
當她在鏡前練習 “我值得被愛” 時崩潰痛哭,當她第一次對西格蒙德說 “我需要時間想想”。
鏡頭從仰拍轉為平視,暗示她終於從 “妻子”“母親” 的角色外殼中剝離,看見真實的自己。
片尾她翻開塵封的插畫本,筆尖落下的瞬間,婚姻暫停鍵成為自我重啟鍵。
不同於《婚姻故事》的法庭對峙、《消失的愛人》的懸疑反轉,《愛的暫停鍵》選擇 “溫和的真實”。
婚姻失敗不是某一方的錯,而是兩個帶著原生家庭傷痕的人,在愛中迷失了自我。
瑪利亞的經歷讓無數觀眾驚醒。
我們是否在關係中過度犧牲,用 “付出” 掩蓋對孤獨的恐懼?
影片沒有給出答案,卻用細膩的情感流動告訴我們:健康的愛,始於學會與自己的陰影握手言和。
對比好萊塢的浪漫幻想、東亞家庭劇的倫理負重,挪威電影擅長用極簡美學承載複雜情感。
影片中,瑪利亞與閨蜜在咖啡館的閒聊、孩子無意識的擁抱、甚至街角麵包店的熱氣,都在極冷色調中注入 “hygge” 式溫暖 —— 承認生活的寒冷,但依然相信微小確幸的力量。
這種 “不煽情的治癒”,成為北歐電影征服全球的情感密碼。
莉莉婭・英戈爾夫斯多蒂爾將自身經歷融入劇本。
瑪利亞的插畫師職業、重組家庭結構、甚至諮商室的佈置,都帶有強烈自傳色彩。
這種 “私人化敘事” 讓細節充滿生命力。
瑪利亞崩潰時反覆擦拭已經乾淨的餐桌,精準捕捉焦慮者用機械勞動對抗情緒的心理;
西格蒙德沉默時摩挲婚戒的動作,暗示其內心的掙扎而非冷漠。
女主角赫爾加・古蓮的演技被稱為 “微表情教科書”。
聽到 “離婚” 時喉結滾動卻強裝鎮定,回憶創傷時手指絞紙巾直至變形,眼淚在眼眶打轉卻始終不落。
這種 “剋制的爆發” 比嚎啕大哭更讓人心碎。
攝影採用大量手持跟拍,鏡頭隨瑪利亞在廚房、臥室、諮商室走動時輕微晃動,營造 “沉浸式疼痛”;
配樂以鋼琴單音為主,留白處讓觀眾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從另一個角度看,影片過度聚焦瑪利亞的內心世界,對西格蒙德的心理挖掘稍顯單薄。
他 “突然不愛” 的動機僅用 “累了”“沒感覺了” 帶過,原生家庭創傷的鋪墊不足,導致部分觀眾認為角色 “工具化”。
這種 “女性中心” 敘事雖強化了共情力度,卻也讓婚姻危機顯得單方面失衡,引發 “是否忽視男性情感困境” 的爭議。
導演刻意摒棄戲劇衝突,前半段大量堆砌日常片段(如準備早餐、接送孩子、整理房間),雖極致真實,卻讓習慣強劇情的觀眾感到拖沓。
例如重複三次 “瑪利亞在廚房發呆” 的場景,雖暗示內心變化,卻被批評 “節奏像挪威的冬天一樣漫長”。
這種 “反高潮” 處理,是文藝片的堅持,也是商業接受度的壁壘。
愛是一場沒有答案的自我練習。
當瑪利亞在片尾目送西格蒙德離開,沒有擁抱或爭吵,只有一句輕輕的 “照顧好自己”。
鏡頭定格在她的插畫本上:空白頁中央,一個小人正在給自己畫翅膀。
這部電影沒有教我們如何維持婚姻,卻教會我們如何面對關係中的失去。
不是抓住對方不放,而是在暫停的時刻,重新聽見自己內心的聲音。
或許,最好的愛的練習,從來不是學會留住誰,而是學會在愛別人的同時,依然記得為自己留一盞燈。
每一縷穿透窗簾的光、每一幀不肯老去的膠片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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