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北大考古女孩”鍾芳蓉的近況,我懂了復旦教授的兒子為什麼自殺

還記得被“全國考古團寵的女孩”鍾芳蓉嗎?
她又上熱搜了。
講述她的近況之前,我們先把時針撥回4年前——
4年前高考放榜後,作為長期和打工父母分居兩地的“留守孩子”,鍾芳蓉一舉考了湖南省第四名、676分的好成績。
令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報考志願時,鍾芳蓉避開她可以任意挑選的所有熱門專業,頂著眾人匪夷所思的目光,堅定地向北大考古遞交了“投名狀”。
一時間,輿論譁然。
有人認為窮人家的小孩果然沒有見過世面,放著“大把能撿錢”的好專業不讀,非要讀坐冷板凳又沒錢途的考古,腦子難道瓦特了?
也有人認為,不是所有考古都叫“北大考古”,有夢想誰都了不起,鍾芳蓉有權利去追求自己所愛。
面對洶湧輿情,彼時才剛滿18歲的鐘芳蓉,異常沉靜地解釋:
她一小的偶像就是被譽為“敦煌女兒”的樊錦詩先生。
她要像樊先生那樣,投身到孤獨又厚重的考古中,為煌煌歷史和悠悠文化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我從小就喜歡,報專業只用了幾分鐘,但我會為此堅持很久。”2020年的鐘芳蓉說。
“北大考古女孩”鍾芳蓉就此爆火。
全國考古圈都跟著揚眉吐氣了一把,還爭先恐後地給鍾芳蓉寄去共計50斤的禮物。
這些禮物中,最具有紀念意義的,當屬時任敦煌研究院名譽院長樊錦詩先生,送給鍾芳蓉的口述自傳《我心歸處是敦煌:樊錦詩自述》。
在扉頁上,樊先生給鍾芳蓉寫下寄語:
“不忘初心,堅守自己的理想,靜下心來好好唸書。”
當年,這個交織著寒門和貴子、現實和夢想、爭議與厚愛的溫暖故事中,最打動我的部分,是鍾芳蓉和父母的關係。
作為留守兒童,鍾芳蓉和長年在外務工的父母並不親近,甚至有什麼心事也不和父母說,而是寫到日記裡,或說給同學聽。
但她從父母沉默操勞的背影裡,讀出了“可憐天下父母心”的深情,還有“人間實苦,底層更苦”的艱難。
她留守住校,寒來暑往,刻苦自律,成績輝煌,是她以好好讀書反哺父母,實現自我。
在努力學習逐夢的過程中,逐漸長大的女孩,也從更高維度上理解了父母:
不得不輾轉漂泊打工的父母,為她和弟弟的成長,已使出了能力範圍內的全部力量。
她沒有抱怨,只是感念,還有這感念之下的奮發圖強,以及這奮發圖強之下超越不得已的父母,去牢牢掌控自我命運的自主權。
她沒有讀過什麼書,沒有什麼文化,也沒法陪在她身邊的父母,對鍾芳蓉懷著深深的虧欠與內疚。
這種愧疚心理的驅動下,他們對女兒無限寬容和接納:
“爸爸媽媽對不住你,你盡力就好了。”
鍾芳蓉報考北大考古備受爭議後,父母是她最堅定的支持者:
“你喜歡什麼,就去做什麼,不要管別人怎麼說。”
我至今記得,鍾芳蓉媽媽2020年接受央視採訪時,說的話:
“我們沒什麼文化,孩子喜歡什麼我們就支援什麼。
我最大的心願,是她以後再也不會像我這樣,讓她的孩子成為留守兒童,他們一家人能開開心心在一起。我們沒有。”
這段話,讓我看到了最好的底層養育:
若父母沒有條件和資源,甚至無法陪在孩子身邊,那就對孩子無限接納和理解就好了。
不苛責,不控制,不遙控指揮;只支援,只肯定,只遙遙相愛。
這種樸素深情,在這兩天曝光的鐘芳蓉近況裡,再次流淌——

這個畢業季,鍾芳蓉兩次登上熱搜。
一次是,她作為北大考古畢業生代表,發言演講。
關注她的人,從她日益美麗自信的臉龐上,看到北大求學四年,她從內到外蝶變。
那是考入大學的寒門之子,超越底層與閉塞後,長出的香氣和遼闊。
一次是,她以面試92.4分的成績,位列她報考的甘肅省文物局直屬事業單位——敦煌研究院石窟考古崗位第一名。
這個崗位,全國只招聘一人。
北大的名氣,鍾芳蓉的優秀,還有她和敦煌的量子糾纏,讓她成為不二人選。
知情人透露,敦煌研究院有編制,收入在甘肅省事業單位中堪稱最高,鍾芳蓉作為本科生能入職這裡,聚集了天時地利人和的好運氣。
而我,想到的是這麼一句話:
唯有熱愛,可抵歲月漫長。
武大選調生因不滿分配嘉峪關滿腹牢騷,北大女生鍾芳蓉因熱愛考古奔赴敦煌。
除卻中間的是是非非,最明顯的區別是:
逃離與奔赴之間,橫亙著嫌棄或熱愛。
在這個浮躁的時代,寒門出身的鐘芳蓉,疏於父母家庭的引領,卻得益自由生長的熱望。
她沒有被世俗功名利祿牽著走,父母也沒有對她的人生指手畫腳,她完全而自由主持著自己的人生。
並在“當你真心渴望某樣東西,整個宇宙都會合力幫你實現”的預言裡,抵達一切如願的夢想。
鍾芳蓉敦煌面試考第一後,她父親說:
“她做什麼我們都支援,她開心就好啦。”
“她開心就好啦。”
“她盡力就好啦。”
“她喜歡就好啦。”
這些簡單清晰的話裡,藏著天底下最好父母的模樣:
愛是如你所是,而非如我所願。
最好的父母,就是讓孩子迴歸到自我的主體,找到“我本具足,我愛萬物”的自信。
而不合格的父母,是不停操控孩子的人生,讓孩子陷入“我不能,我想死”的毀滅——

心理學者賀嶺峰,有個影片爆火,也刺痛了很多人。
影片的故事是這樣的:
有對父母,都在復旦大學當教授。
父母都是學霸,給孩子提供了很好的資源,自然對孩子學習有更高的要求。
但他們13歲的兒子曾透過跳樓、割腕的方式,自殺過很多次,幸虧被家人及時發現。
他們帶孩子來找賀老師做心理諮詢。
諮詢中,這個13歲的孩子問賀老師:“你說人是不是早晚都得死啊?”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少年侃侃而談:
“我已經13歲了,我爸媽都是大學教授。
從小該吃的該玩的該去的,我都經歷過了。
我覺得人生沒有什麼遺憾了,接下來如果我繼續活下去,還要參加中考高考。
中考我不一定能考上覆旦附中,我就算能考上好高中,也不一定能像我爸媽這樣,考上清北復交這麼好的學校。
就算考上一個好大學,我也不一定能讀到博士,就算我讀了博士,也不一定能留下來當教授啊。
我就算當了教授,有什麼用啊,你看我爸我媽說起來是大學教授,活得不和社畜一個樣嗎?
天天上班,天天加班。
而且你看他們倆的關係,天天吵成那個鬼樣子,結婚有啥意思啊。
我將來也不會結婚,我也不想生孩子,如果生出一個像我這樣的孩子,還要天天操心。
像我這種性格,如果出去到社會上打工,我還要遭受社會的毒打。
人生沒意思,中考,高考,考試、結婚、生孩子、被老闆PUA,最後到頭還是得死。
我幹嘛要被社會全部折磨一遍後再死呢。
現在死了不挺好嗎?活著沒啥意思啊。”
賀老師說,聽完少年的話後,他這個大人都被說服,都想去死了。
但他很快發現了這個孩子看似邏輯清晰的表述背後,最致命的問題:
對父母無望,和父母關係僵化,對自己失望,對人生絕望,覺得人生無意義。
簡單說:
他沒有什麼熱愛的。
他在絕望無趣中,失去了探索生命意義的熱忱。
於是,賀老師問少年:
“生活中,有沒有哪件事兒,讓你覺得有意思?”
少年想了想說:
“我每個週末,會去一家貓咖啡館做兩個小時的義工,幫他們清理貓砂、換水、餵食,每次幹兩個小時左右,我覺得這件事兒挺有意思。”
賀老師聽完,心裡有數了:
人不一定能救得了這個孩子,但貓大概可以。
所以,他和孩子的父母說,給孩子養只貓吧。
賀老師為什麼要讓父母給這個孩子養只貓呢?
不會說話只會陪伴的貓,其實是一種隱喻。
隱喻那種只有守護沒有控制的愛,隱喻那些願意接納孩子且從不干涉的父母。
養了貓的孩子,會在和小貓的朝夕相處中,產生愛與牽絆、情與溫柔,會在一個生命與另一個生命的靠近中,得到治癒,並從心底對這個糟糕的世界,產生那麼一點兒“還不太壞”的熱愛。
熱愛,才是生命唯一的能源,也是持久活著的燃料。

人間實苦。
活著艱難。
熱愛的火種,
卻是捱過漫漫長夜的那團火。
也是撐起悠悠歲月的那盞燈。
總有很多朋友問我,怎麼養育孩子,怎麼養育一個好孩子。
沒有什麼現成快捷的路,讓我們瞬間收穫一個懂事優秀的孩子。
但,哪怕我們沒有文化,哪怕我們活在底層,我們也能像鍾芳蓉父母那樣:
不控制,不裹挾,不干涉,不越界。
去接納,去守望,去支撐,去深愛。
安安靜靜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從從容容接納孩子真實的想法,一家人各司其職、各盡其責,在各自的軌道上努力向前。
大人迴歸自己的邊界和職責,孩子找到自己的熱望和夢想。
這,就是最好的陪伴和養育。
陪孩子找到熱氣騰騰的種子。
而不是讓孩子活成死氣沉沉的樣子。
共勉。
本文系授權釋出by 劉娜,From 閒時花開,微訊號:xsha369歡迎分享到朋友圈,未經許可不得轉載,INSIGHT視界 誠意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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