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任命“反華先鋒”盧比奧為國務卿賣力表演背後掩藏怎樣的野心

早於德桑蒂斯之前,佛州就出過共和黨的初代“金童”,那就是古巴裔的馬可·盧比奧(Marco A. Rubio)。他不僅曾是特朗普2016年總統競選時的黨內對手,還曾對特朗普本人大放厥詞。但如今,盧比奧即將成為首位擔任美國最高外交官的拉丁裔美國人。
特朗普於本週三(11月13日)宣佈,提名佛羅里達州聯邦參議員馬可·盧比奧出任國務卿。特朗普在宣告中說盧比奧是一位“永不向對手退縮的無畏戰士”。這一任命被認為代表了本屆美國政府的新外交走向,及美國開始正式邁入MAGA保守主義。
53歲的他被視為美國政壇的“對華鷹派”要角,這一最高外交政策角色不僅將對特朗普政府帶來深遠影響,同時也是對盧比奧本人仕途的一次大考,而全球各國領導人也將迎接四年中不可預測的外交政策和“美國優先”保護主義。
從移民之子到佛州參議員
盧比奧是古巴移民之子,1971年出生於佛羅里達州邁阿密。其父母在1950年代逃離古巴來到美國。盧比奧從小在一個工人階級的古巴裔社群長大,父母曾在邁阿密及洛杉磯的酒店擔任酒保和房務清潔人員。
14歲時,盧比奧全家從加州搬回邁阿密。自幼聰明好學的盧比奧,以出色的成績進入佛羅里達大學,並獲得政治科學學士學位,並在邁阿密大學法學院獲得法律學位。完成學業後,他成為一名律師。
1998 年,盧比奧開始在政壇上嶄露頭角,同年他與邁阿密海豚隊啦啦隊員、哥倫比亞移民之女珍妮特·杜斯德貝斯 (Jeanette Dousdebes) 結婚。26歲的他當選為西邁阿密市五個席位的市委員會委員。盧比奧談吐流利、長相孩子氣、講西班牙語,讓他很快贏得了社群選民的支援,在2000年當選州議員。
之後盧比奧猶如火箭般迅速晉升,成為第一位古巴裔的佛羅里達州眾議院議長(2006年至2008年)。在此期間,他在共和黨佛州保守派中建立了自己的名聲。2010年,在當時美國右翼茶黨運動的助力下,年輕的他挑戰時任共和黨州長查理·克里斯特成功,當選佛州參議員,而他的勝利被視為共和黨保守派的一次重大勝利。
《華盛頓郵報》2011年的一篇報道披露,儘管官方入籍檔案等材料顯示,盧比奧的父母早在1956年就抵達美國,但他過去一直宣稱父母是卡斯特羅掌權後逃離古巴的那批人,從而將自己塑造成“流亡者之子”。盧比奧後來回應稱,他的敘述都是“基於家族傳說”,“我是根據家人的口述歷史敘述的。所有檔案和護照都不是我隨身攜帶的東西。”
他多次提到,親眼目睹移民為追求更好生活所付出的努力與犧牲。但在2010年,當他首次競選參議員時,他將自己定位為強硬的移民鷹派。而如今在特朗普政府中,他也將成為反移民的最有力聲音。
從罵特朗普到副總統候選人
2015年4月,帶著“共和黨金童”光環的盧比奧放棄參議員連任,決定競選總統,而他的競選對手就包括當時“初入政壇”的特朗普。
二人之間進行了一場“Ugly Fight(醜陋的鬥爭)”,雙方都對對手進行了人身攻擊。盧比奧說特朗普“不出汗,因為他使用的噴霧曬黑劑堵塞了他的毛孔,讓他的皮膚顏色看起來非常古怪。他身高6英尺2英寸(188cm),所以我不明白為什麼他的手和身高5英尺2英寸(158cm)的人一樣大,你看到他的手了嗎?你知道人們怎麼說手小的男人嗎,你不能相信他們!”
特朗普同樣以牙還牙,說盧比奧“又窮又矮”,調戲他稱是“小馬可”,並笑話他情緒不穩定且容崩潰。這場嘴仗最終以特朗普獲勝才平息。
輸給特朗普後,盧比奧迅速放棄自己“里根式”共和黨保守派價值的堅定守衛者身份,投誠MAGA,異常努力的彌補他此前與特朗普造成的分歧。最終在特朗普的首個任期內,贏得了特朗普本人的信任。
在2024年的競選期間,盧比奧擔任特朗普的幕後外交政策顧問,並精心的幫助特朗普準備和拜登的電視辯論。當時特朗普一度非常傾向選擇盧比奧作為副總統候選,但經過和盧比奧的聊天后,發現他在搬離佛羅里達這件事上猶豫不決(按照美國法律,總統和副總統的居住地不能在一個州),於是認定盧比奧並沒有下定決心和他同進退,最終選擇了萬斯。
不過即使在副總統候選人提名被否決後,盧比奧本人依然盡心盡力,成為了特朗普-萬斯競選團隊中堅定的代理人,而他的努力也最終得到了特朗普的嘉獎。
特朗普在此次美國大選中獲勝的部分原因是贏得了大量拉美裔選民的支援,透過選擇盧比奧擔任一個關鍵政策職務,也有助於特朗普鞏固其在拉美裔選民中取得的成果,表明拉美裔在其政府高層中佔有一席之地。而國務卿在國際事務上的實權,很多時候甚至高於副總統。
主張迅速結束俄烏戰爭 支援以色列
2022年2月俄烏戰爭開打時,作為參議員情報委員會二號人物的盧比奧對向烏克蘭緊急提供武器、協助和情報的做法表示了讚賞。表示支援盡全力幫助澤連斯基把俄羅斯軍隊趕出去。
但是隨著拜登政府對於烏克蘭政府的不斷大力度支援,盧比奧轉變政治立場,直接投票反對最新的大規模援烏計劃。為了解釋自己的這種新立場,盧比奧宣稱,在非法移民正從南部邊境湧入之際,美國已經無力為烏克蘭的自由而戰。
他說:“我們確實希望看到這場衝突結束,但這需要一些非常艱難的選擇。”盧比奧曾認為烏克蘭人會徹底擊潰俄軍是一種誇張的說法。他今年早些時候帶頭投票反對為烏克蘭提供60億美元的軍事援助方案。
除了衝突本身,盧比奧也擔心俄烏戰爭分散掉對其他全球問題的注意力。最近他公開表示21世紀的未來“將在很大程度上由印太地區的局勢決定。我認為,中國會希望我們被困在歐洲的衝突中,而無法專注於印太地區發生的事情。”
但是換到巴以衝突時,盧比奧又完全換了一副嘴臉:他表示堅決反對加沙地區停戰。他公開表態:“我希望他們(以色列)摧毀所有能夠掌握的哈馬斯成員。這些人是殘忍的野獸,犯下了可怕的罪行。”盧比奧指出,以色列的戰鬥意圖是“摧毀這個恐怖組織,以便它再也無法威脅以色列人民”。
反華急先鋒
自2011年就任聯邦參議員以來,盧比奧長期任職於國會及行政當局中國委員會和參議院情報委員會,他在外交政策和國家安全問題上頻頻表態,常以古巴移民的背景批評。但是盧比奧很快發現,古巴和委內瑞拉等小國的話題度實在有限,於是他成為了第一批找到政治流量“密碼”的“反華政客”。
在美國政治架構中,國務卿的地位舉足輕重,相當於其他國家的外交部長,是處理國際事務的核心人物。在當前中美戰略競爭日益白熱化的背景下,國務卿的人選直接關乎兩國關係的走向。
盧比奧的反華記錄可謂是“劣跡斑斑”:從提議封禁中國社交平臺,到叫囂禁止受制裁中國企業進入美國市場;從聯合提出全面禁止向中國出口石油的法案,到提議大幅提高關稅以阻擋中國汽車進入美國。同時在臺灣和香港問題,對中國不斷指手劃腳,最終也遭到中國的制裁。
經濟政策優於意識形態?
政壇上有句經典法則:不要看他說了什麼,而是做了什麼。盧比奧雖然支援對中國採取更強硬的經濟政策。儘管特朗普目前尚未任命的財政部長、商務部長和貿易代表將在制定關稅和貿易政策方面發揮更大作用,但盧比奧和新任命的國家安全顧問沃爾茲可能會發揮影響力。
兩人都支援取消與中國的永久正常貿易關係——此舉將導致對來自中國的產品徵收更高的關稅——並禁止美國投資流向某些中國公司。沃爾茲以及盧比奧都是曾被共和黨人稱為“新保守主義”(neocons)的外交政策鷹派。
不過,雖然曾經是新保守派,盧比奧卻不是一個“政治大於政策”的政客,他會根據自身利益在過去幾年不斷的轉換立場。今天的盧比奧給出了一種不同的、更務實、更特朗普主義的主張:不要讓美國避免捲入戰爭,需要積攢自己的實力,投資關鍵技術以及關鍵材料的本土供應鏈,用關稅來阻擋構成威脅的進口。
很顯然盧比奧以及沃爾茲不會像前副總統迪克·切尼或特朗普的第三任國家安全顧問約翰·博爾頓,不再談論外國干預或政權更迭的可能性。現在他們用上了“美國優先”運動的言辭,與特朗普那時顯怪誕的言論更完美地契合在一起,在這個世界裡,做交易要比意識形態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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