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一則“大衣哥朱之文15年納稅1.18億”的話題持續刷屏,引發熱議。3月7日,記者就此向朱之文家鄉所在的山東省菏澤市稅務部門求證,工作人員回應稱,從未公佈過此類資料,因涉及個人隱私,也不會主動對外發布。

朱之文納稅破億訊息在網上流傳開來↓↓


多位網民稱該訊息源於稅務局稽查報告↓↓

該工作人員稱,他們也已關注到了網傳訊息,尚不清楚資料來源於何處,“這種資訊還是以官方資訊為準吧。”該工作人員說道。
延伸閱讀
被造謠四年,“大衣哥”反擊了
“我不認識我起訴的這個人,也從來沒見過她,她為什麼要在網上胡說八道?”“她要是窮,發幾次我的影片賺錢也就算了,但她P圖罵我,在網上發了整整四年。”2月11日,山東省菏澤市單縣朱樓村,“大衣哥”朱之文難掩心中的憤怒與苦悶,向海報新聞講述了他遇到的糟心事。
被網暴四年後,農民歌手“大衣哥”朱之文決定拿起法律武器,以侮辱誹謗為自訴案由,將網暴者起訴至法院。朱之文告訴記者,2月18日,該案在徐州經開區人民法院開庭。開庭前,海報新聞記者獨家專訪了這位因一首《滾滾長江東逝水》而火遍大江南北的農民歌手。

鄰居直播朱之文唱歌。

為躲避圍觀者,朱之文只能爬梯子去兒子家。
網暴
這不是朱之文第一次起訴網暴者,此前已有三次,其中有一次對方被判刑四年。
朱之文說,有些人為了直播打賞掙點錢才釋出幾條他的影片蹭熱度,他可以理解。但此次起訴的物件,連續四年只發布他的影片,每條影片內容都進行了P圖,造謠物件包括朱之文、朱之文的兒子與兒媳,甚至不滿週歲的孩子。

接受採訪中的“大衣哥”朱之文。
“有的把我的腦袋P到別人的身體上,有的把我P成一個孩子躺在別人的懷裡,還有的直接在標題上對我進行辱罵和造謠。”朱之文說,他是一個只有小學文憑的農民,不太上網,走紅後更是要求家裡人不可以在網路平臺釋出相關內容。許多造謠者的影片是朱之文的朋友轉發給他的,他看了以後既憤怒又不解:我又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我,為什麼要在網上胡說八道?
朱之文說,自己現在的手機已經用了七八年,上一個手機還是諾基亞,用了15年。
大門外面,不時有人舉著手機拍攝。為了分辨對方是來蹭熱度的還是自己的親朋好友,朱之文在大門外安裝了監控,每次有人敲門,他都要先去看監控再選擇是否開門。
他回憶起來,前幾年有個殘疾人在門外敲門,他於心不忍去開了門,對方張口就是要50萬:“你火了,跟我有關係,所以你得給我錢。”朱之文報了警,對方躺在地上撒潑打滾,最終被帶走。朱之文說,類似情況有很多,之前也有村民或者網友找他借錢,理由是想做生意或者想給兒子娶媳婦:“我是借還是不借?借了他們也不會還我。”
透過朋友介紹,朱之文找到一位律師,打算起訴網暴者。2024年5月,律師團隊前往公證處將所有帶有侮辱、誹謗內容的影片進行證據固定,並向北京網際網路法院起訴,要求官方平臺披露自媒體號主個人資訊,發現自媒體號主從2020年4月就開始陸續釋出類似影片。朱之文透露,他們公證了290條左右涉案影片,其中29條左右播放量超過5000次。代理律師楊安明說:“根據法律規定,釋出帶有侮辱、誹謗內容的影片播放量超過5000次,就可能涉嫌犯罪。該案被告發布了大量類似影片,最高或可判3年。”
反擊
“這不僅是不道德的,更是涉嫌犯罪的。”代理律師楊安明告訴海報新聞記者,他們先後透過留言、舉報、打電話等各種渠道聯絡該自媒體號主,希望能以柔性的方式解決問題,但被告至今沒有出現,也沒有任何表態,只有其丈夫曾經聯絡過他們表達歉意,並願意賠償。
“在朱之文的授權下我們正式啟動訴訟程式,以侮辱誹謗為自訴案由,管轄法院是徐州市經開區人民法院,開庭時間暫定於2月18日。”楊安明介紹,本案的焦點集中在對方釋出的影片是否明確指向朱之文;影片內容是否能夠被定性為侮辱或誹謗;以及對方釋出影片的初衷,即事情動因是什麼。
“法律該怎麼判怎麼判,我原不原諒他是我自己的事情。”當記者問起朱之文有什麼訴求,他這樣回答。“就算對方生活不順利,也不該在網上這樣謾罵一個陌生人。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已經公證過了,我不接受任何調解。”

朱之文在院子裡練歌。
作為律師,楊安明接手過不少類似的案件,網路上類似的事情有很多,但由於沒有明確的制度確定“網暴”的界限,所以“口水仗”時有發生,“在我看來這個案子不僅僅侷限於朱之文一個人,更能推及到當今社會的所有人中。網路不是法外之地,任何人都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楊安明告訴記者,前期他們已經克服了很多困難,比如案件的管轄問題(戶籍所在地在近兩年被劃分到另一個法院的管轄範圍,總共換了三個法院,最終才選擇在被告人所在地徐州立案)、刑事自訴案件的立案難的問題(裁定不予受理,上訴後與二審法院多次溝通才受理),“我相信接下來的開庭在我們克服這些之後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願望
除了網暴者等人帶來的煩惱,朱之文熱愛他目前的生活。
小院裡養了雞、鵝、鴿子,屋裡的沙發上蜷著一隻黃色花紋的貓,跟在朱之文身後的還有一隻養了14年的狗。他常常把家裡的這些動物和菜園掛在嘴邊唸叨,“有人喊我去唱歌,我就唱唱歌,不唱歌的話我家有幾畝地,我可以種種地,還有鵝有雞有小菜園,我喂喂雞種種菜,不去做直播掙網上的錢,因為言多必有失。”

朱之文在家中院子裡劈柴。
朱之文說,自己也不是沒直播過,但都是公益性的,也不是用的自己的賬號,多是為了推廣家鄉的土特產被當地政府邀請去直播,“咱為家鄉服務,為大家服務,這種事我當然要參加。”
採訪當天下午,他要趕往內蒙古進行演出,在此之前的幾天,他在家劈柴,前院裡碼好的木頭夠家裡用兩三個月。他說,之前過完年他還愛去熱鬧的地方溜達著轉轉,但後來圍觀他的人太多,他索性哪裡都不去了。
“我五十多歲了,故土難離,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個村子裡,我又不欠別人的,為什麼要躲起來呢?我不想躲。”儘管有各種來自外界的困擾,朱之文說,他還是不想搬離家鄉。
“我是喜歡唱歌的農民朱之文,不是什麼歌唱家,趕上一個開放的好時代,大家給了我一個平臺讓我可以唱歌。”朱之文這樣定義如今的自己,他覺得別人叫他網紅也行,但那是別人的事。
談及自己的兒女,他希望兒子能做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姑娘能找一個好的婆家。相比於辱罵自己,朱之文更討厭這些人影響到自己的孩子,“現在我倆孩子也都在村裡不敢出門,出去就會被人懟著直播或者拍影片‘這是朱之文的兒子或者女兒’。”
“我希望女兒嫁出去,這些圍觀的人就不要再打擾她,讓她可以過正常的生活。”朱之文自己唸叨著:“我也不想火了,不想出名了,就這樣。”
來源:大皖新聞、海報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