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圖中的藍色曲線是美國的零售銷售額(類似中國的社會商品零售總額),橙色線是美國的通脹率。可以看到,從2022年初開始,美國的零售銷售額的增速,已經低於通脹率了。這個指標並不太好,疫情前,美國的零售銷售額的同比增速,一直是高於通脹率的。

上圖是中國的數字,橙色線是CPI,藍色線是社會商品零售總額中的商品零售。可以看到,除了疫情導致的幾個異常值外,商品社零總額增速是穩定高於CPI的。但從14年到疫情前,商品零售總額增速和CPI之間的差距在逐漸縮小。到2019年底,商品社零總額減去CPI只剩下3.5%左右。
疫情後,24年1-11月商品社零總額同比增長3.2%,CPI預計0.3%,商品社零總額和CPI的差估計在2.9%左右。
扣除通脹後中國零售增速下滑,並不是疫情之後才發生的,從14年開始,就一直是下滑的趨勢,到19年,扣除通脹後的社零總額的增速,並不比2024年高太多。大家現在都忘記了,其實疫情前18-19年的經濟也不咋地,企業界同樣是一片哀嚎。

前文說到從2022年初開始,美國的零售銷售額的增速,已經低於通脹率了。扣除通脹後的零售銷售額的增速是負的。但這一點並不能說明美國的消費不好。零售銷售額是商品銷售額,而通脹是商品和服務的加權平均。從23年開始,隨著中國疫情放開,生產能力恢復,從上圖中可以看出美國的通脹基本是服務驅動,扣除食品和能源後的商品同行,已經基本上是零甚至是負值。
如果僅僅扣除商品通脹,美國社零總額的實際增速還是過得去的。

從上圖中可以看出,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扣除食品和能源後,美國的商品通脹,除了疫情期間,幾乎就是零。中國龐大的產能,以及全球化貿易,使美國人及其他發達國家的居民,能以更低的成本獲得工業商品。讓這些發達國家享受了二十多年的商品零通脹。

如果我們看個人消費支出(PCE)口徑的價格指數。可以看到,美國的商品價格(不含食品和能源)從1995年之後,一直是下跌的,直到這次疫情,才重新開始抬頭,但還沒有恢復到95年的水平。而包括服務業在內的全部PCE價格指數,從95年開始,上漲了差不多 80%。如果單獨看服務業,價格水平漲了130%。
95年之前,從1965-1995年,商品價格和服務價格差不多齊頭並進,服務價格只是漲得快一點(包括服務在內的總價格30年漲了差不多3.5倍,商品價格漲了接近3倍)。95年之後,服務價格繼續上漲,而商品價格卻不漲反跌。
服務業是本地化的,商品是全球化的。美國大多數人從事服務業,他們的報酬與服務業價格指數的關係更大。從整體看,全球化讓美國人能獲得更好的本地服務的報酬,同時以更低的價格購買全球化商品。
中美兩國都是全球化的獲益者,因為有了全球化,中國才得以建立起全世界最大的工業產能,成為世界工廠。中國佔全球製造業的比例,只有二戰後的美國能與之媲美。美國也獲得了大量低價的商品供應,實現了30年服務價格翻倍都不止,而商品價格不增反減的奇蹟。
過去三十年的這場全球化誰獲益更大?也許只有幾十年後,中美真的脫鉤斷鏈了,才能有一個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