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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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第一財經 劉佳
一個人、花兩天時間，能不能做一款AI原生組織用的“飛書”？
6月25日，出門問問創始人李志飛向記者透露了他在今年端午假期裡一次AI產品的開發嘗試：兩天時間裡，獨自一人，完全依靠AI程式設計工具Cursor，嘗試開發一個他構想中的產品原型。
這個想法源於他對未來工作形態的思考：現在的飛書、釘釘、企業微信等辦公協作工具，資訊流動的邏輯建立在 “人是生產力主體” 的基礎上。但在未來，當企業組織內部大部分“工種”由AI承擔，只有少數員工是人類時，現有的協作工具為人設計的模式或將不再適用。他想要一個專為AI原生組織打造的溝通協作平臺。
這個想法聽起來龐大且複雜，涉及前端、後端、資料庫、AI演算法等。按照傳統開發模式，估算需要產品經理、設計師、前後端工程師、測試、演算法工程師等至少20人團隊，耗費一個月才能做出原型。這在快速迭代的AI時代，顯然太慢了。
李志飛決定一個人試試，依靠AI程式設計。儘管他自稱是“十年前的程式設計師”，且對前端技術並不熟悉，甚至需要“戴著老花眼鏡操作”，在假期開始了沒有會議和工作打擾的“沉浸式”開發。
李志飛的想法很酷，但過程並不一帆風順。做到一半，李志飛差點兒放棄，說自己“恨不得砸了電腦”。例如， 前端Bug層出不窮，其中有個Bug怎麼也過不去，搞了兩三個小時消耗了十幾美元token，AI有時還會“偷工減料”，或是不斷重複錯誤反覆折騰。
但透過不斷與AI深入交流，甚至指導它開啟偵錯程式分析錯誤根源，他最終克服困難，用兩天時間，構建一套AI原生組織協作平臺，讓虛擬員工可以像人類一樣收發資訊、處理文件、動態調整角色技能。
產品原型完成後，李志飛沒有停下，而是繼續探索AI如何重塑整個產品生命週期。
接下來，他用AI生成了該產品的推廣網站，花了約5分鐘，這取代了傳統5、6人團隊需要耗時一週的工作。之後AI又花了大約5分鐘的時間做好網站的營銷位。然後，他讓AI自動編寫指令碼、配音，生成了一個完整的產品功能演示影片。雖然音畫同步有些問題，但整個過程由AI完成，他只需“坐在那看”。
李志飛把程式碼上傳到了Github，有同事下載了程式碼並評估，這個專案傳統上需要20人團隊花費一個月。而事實上，李志飛付出了兩天時間，成本是每天消耗50美元token。AI每天的程式碼量巨大，約在4萬行，遠超李志飛過去在Google時一天300行復雜程式碼的產出。有人看到後評價說，this is absolutely insane！（這簡直太瘋狂了！）
未來的企業協作方式是否真的如李志飛用AI設想的那樣？如今還沒有定論。但這次實驗證明了AI的高效開發能力，更令李志飛感慨：如果AGI（通用人工智慧）的定義是解放80%的人類工作，至少在軟體行業，AGI其實已經實現了。
“過去計算機和網際網路的基石已經崩塌，一切都會重構。”李志飛說，AI正在改變工作流，一個人可以是一家公司，一個人的效率可以是以前團隊的100倍。
他用一句聽起來有點繞口的話總結自己這次實驗性嘗試：“實現AGI的方式，是用AI的AI做AI。”
這一理念也落地在出門問問的實踐中，運用類似的AI原生開發方式，出門問問推出了一款對標海外爆款Plaud的AI卡片式錄音裝置——TicNote。這款產品內建了出門問問的Agent“Shadow AI”。
過去，在智慧硬體上，出門問問曾有過爆款智慧手錶TicWatch，但也走過不少彎路。例如，它很早就推出了智慧耳機TicPod，但因為TWS晶片極不穩定，一個藍牙連線問題就導致較高的退貨率；它也曾推出智慧音箱，但很快遭遇了小米音箱價格戰的嚴重衝擊。李志飛對記者調侃，“不敢給朋友介紹我們的硬體，最後都變成了客服。”
現在，他的AGI信仰回來了，但做硬體的思路更加務實和保守了。出門問問傾向於找市場上驗證過的、相對成熟的硬體形態。此前，一款來自深圳的、接入大模型並可以貼在iPhone背面卡片式錄音機Plaud在海外火了，有資料稱全網銷售額超1000萬美元，全球出貨近70萬臺。
李志飛對第一財經記者算了一筆賬：過去做原創硬體研發，需要幾千萬元的投入，賣10萬臺產品才能回本。現在，他削減了部分硬體工程師，把重心放在AI軟體的深度開發上，用AI本身提升產品開發效率，也用AI核心在硬體市場展開差異化競爭。
不過，挑戰依然嚴峻。在錄音轉寫這一領域，科大訊飛、阿里、百度等AI企業都已展開佈局，360也躍躍欲試。如果說，李志飛個人充滿想象力的“AI原生組織協作系統”實驗，展現的是未來的可能性；那麼眼下，搭載著Agent“ Shadow AI”的TicNote能否在激烈的競爭中成功突圍，才是AI產品真正面對市場考驗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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