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對人類是如此之重要,以至於我們根本不必去探討它的重要性。
然而,在今天,人類卻與書漸行漸遠。人工智慧、短影片、知識付費節目、社交媒體,在治癒了我們資訊焦慮的同時,似乎也讓讀書變成了一件不再必要的事情。
在知識快餐化的今天,我們還要不要讀書?
為什麼還要讀書?
要讀什麼樣的書?
要怎麼讀書?
借商務印書館和活字文化的新書《牛津全球書籍史》首發會的機會,先知書店特邀電影《中國合夥人》原型、真格基金聯合創始人、新東方三巨頭之一王強,北京大學中國古代史研究中心副研究館員史睿,以及本次活動的主持人、活字文化總編輯李學軍,在先知書店的文華空間舉辦題為“書,人類最後的避難所”的研討會,暢談關於書、關於讀書人的過去現在與未來。
由於與會嘉賓的崇高聲望,本次活動吸引了愈百名書友參與,線上更是吸引了萬餘名觀眾參與,盛況空前。

◎書的故事,就是人類的故事
在會議一開始,王強老師便用自己和書的故事,讓整個會場陷入了沉默:
70年代末,十幾歲的王強非常渴望書籍,尤其是英語相關的書。此時,恰逢第一版《英漢辭典》出版。然而,當時書是一種稀缺資源,在他所在的內蒙古包頭根本沒有。為了滿足兒子學習的渴望,老父親坐了一夜火車,站在北京王府井書店門口一天一夜,終於買到了這本辭典,興奮得連飯都沒來得及吃,第一時間返回了包頭,讓兒子擁有了人生第一本英文學習書籍。這本書伴隨著他一路走來,更成為了他創辦新東方的最初契機。

半個世紀過去了,老父親早已離開人世,但這本書卻一直伴在他的身旁,這本書是他的老師,也是父親留給他的最寶貴記憶。每當翻開這本已經泛黃的辭典,那個慈祥的老人,彷彿就坐在書桌旁,聽他講每天的新鮮見聞。
李學軍和史睿老師也回憶了自己記憶最為深刻的一本書,這些書已經成為了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書的故事,其實就是人的故事。

◎書的歷史,就是文明的歷史
在講述完自己和書的故事後,三位老師進入了正題。
提到《牛津全球書籍史》,就不得不回答一個問題:
為什麼要為書寫一部歷史?
這樣的歷史,會不會誤入為創造知識而創造知識的歧途當中?
王強老師同樣用一個故事回答了這個問題:
在若干年以前,中國的食品安全問題成為了人們關注的焦點,那時,他想看一看,歷史上其他國家是否也曾有過類似的問題,他們是如何做的。於是,他查閱了18世紀出版的《大英百科全書(第一版)》,結果大吃一驚。書中竟然用50多頁來記載當時層出不窮的造假手段……而英國最偉大的作家莎士比亞,卻只佔了半頁。而二十世紀的《大英百科全書(第十五版)》中,造假這個詞條就已經從書中消失了,而莎士比亞則佔據了十幾頁的內容。
這說明了,在20世紀的英國,造假已經不再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史睿老師補充道,這個故事,其實就是現在史學界流行的新文化史。像造假頻發這類問題,是不會出現在以帝王將相這樣大人物為主線的史書中的。而這種隱藏在歷史最深處的細節,恰恰是我們瞭解真實歷史,瞭解人類文明最重要的視窗。
所以,書的歷史,其實就是文明的歷史。
◎收藏書籍,就是收藏文明
正因書籍的歷史如此之重要,藏書也必然是見證歷史的重要手段。然而,見證歷史,存留人類文明對普通人而言實在太遙遠。藏書對我們個人有何意義?如何藏書才是有價值的呢?
作為一點陣圖書收藏家,王強老師談了自己藏書的感悟,他認為:
首先,藏書的過程,是一種修行。
藏書需要在市場上準確找到有價值的珍本,這種行為,既是狩獵,也是採集。而狩獵和採集是人類最古老的生產生活方式,這兩種能力的訓練,會讓人觸類旁通,而書籍帶來的寶貴營養,更讓人能看懂很多現實問題。他自己是做投資的,但從來不看投資類的書籍,因為投資的道理,往往就在書裡,就在獲得書的過程裡。

其次,藏書首先要有對書籍的敬意。
很多人將藏書視為投資,為了保護書籍將其束之高閣,不僅僅讓書失去了靈魂,也是人類文明的損失。所以王強老師藏書絕不僅僅是收藏,他更喜歡隨時閱讀。當他翻閱藏書的時候,看著那些巨匠的親筆簽名,他會覺得,這些偉大的靈魂從未離去,他們正在與自己促膝談心。他希望,有一天,當他無力再欣賞把玩這些書時,他絕不會去拍賣,而是希望找到一個真正愛書、懂書的人,讓這個人接盤自己的全部藏品,從而完成一次文明的薪火相傳。
◎書的價值,就是知識的載體
今天,電子書、音訊課程已經成為了人們獲取知識的最主要手段。甚至,很多自稱愛書之人,一年也買不上一本書,這是否意味著,書即將成為一個消亡的歷史名詞呢?
2020年出版的《牛津全球書籍史》,顯然不這樣認為。書中不但將我們習慣的紙製書算作是書,連上古時代的石碑,後來的竹簡、羊皮卷,也被認為是書。而更具當代意義的是,書中將現在流行的電子書也算作是書的一種。
三位老師非常認可這種觀點,他們認為,對書的定義不該侷限於紙製書這種狹義的定義當中,而應該認識到,書是知識的載體,隨著發展不斷變化。每一代人談到書的時候,就像談到錢一樣,貝幣,布幣、銅錢、金銀、絲絹、紙幣、數字貨幣,儘管形式千變萬化,內涵卻始終沒有如一。

王強老師的一個故事,更引發了大家對如何定義書的思考:
美國作家布萊伯利曾寫過一部小說《華氏451度》。華氏451度是紙張的燃點。這部小說中,描述了這樣的一個時代:每一本書都會被強行焚燬,當局試圖以這樣的方式消滅知識和思想。但這個時代的人們,每個人挑選了一本自己喜歡的書,一字不落的進行背誦,在曠野中,人們透過背誦書的內容,彼此傳播知識。
王強老師提出了一個引人深思的問題: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那麼人是不是書?書是不是可以擺脫物質載體的侷限,植根於人的靈魂當中?
◎讀圖時代,就是想象力的凋零
書是知識的載體,然而,這就引出了另一個問題:什麼是知識?知識是不是隻能或者只應以文字一種形態呈現?幾十年前我們就說,現在是一個讀圖時代,這樣的時代是好是壞?

針對這個問題,王強老師提出了一對概念:“真圖文”與“假圖文”。他舉例說,就拿這本《牛津全球書籍史》來說,他曾嘗試過,不讀文章,只看插圖去體會作者想表達的內容,竟然也看懂了。這就是所謂的真圖文。相反,為了插圖而插圖,就是假圖文,是一種純粹的浪費。
作為本書的出版人,李學軍老師對王強的評價非常欣慰,但她也毫不客氣的指出,讀圖是獲取知識的重要手段,但讀圖時代卻是人類的退化。文字本身蘊含了通感,讀文字的過程中,想把文字的內容轉化成聲音、影像,需要靠想象力來補充。而視覺、聽覺則缺少了這種留白,折斷了想象的翅膀。閱讀文字,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林黛玉,而影像則只會給你一個陳曉旭。長期不接觸文字,人的想象能力,尤其是抽象想象能力就會退化。
影片媒體的問題則更為嚴重,影片傳達的資訊是有固定順序的,既不能預知,也不能回看,人在看影片的過程中,失去了選擇的資訊和整理資訊的自由,這就等於剝奪了人思考的權利。
◎全靠AI,就是人類的退化
討論很快進行到了一個繞不開的話題:
在AI時代,我們還需要讀書麼?
我們有什麼理由去把已經能夠透過AI儲存的知識塞進自己的大腦?
三位老師認為,在AI時代,讀書依然不可替代。一方面是AI的原因,一方面是人的原因。

首先,AI有其缺陷。AI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時候,可以讓最無恥的人都感到汗顏。而且,AI提供的知識是碎片化的,乾貨式的,雖然有知識,卻脫離了知識所依賴的結構與過程,這甚至不能稱之為知識,而只能稱之為資訊。
其次,AI從來沒有解決人類的缺陷,只是掩蓋了人類的缺陷,依賴AI,會讓人喪失智慧。王強老師曾經研究過《世界空難史》的記載,他發現,60年代自動駕駛普及後的發生的空難,很少是由於AI的錯誤,而是在遇到特殊天氣等情況後,由人類接管駕駛權時,飛行員用慣了自動駕駛,措手不及,才導致大量空難。
因而,AI的普及,會讓很少數人越發聰明,但卻會讓多數人變得愚蠢。多數人只會依靠AI來整理現存的知識,卻無法創造新的知識;多數人只會依靠AI來獲得答案,卻無法透過思考提出正確的問題。
要想獲得正確提問和思考的能力,必須透過讀書,這種能力遠比知識本身更有意義,這就是為什麼在人工智慧的時代,我們依然需要讀書。
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會議也迎來了尾聲。

在最後的互動環節中,現場和線上的一萬多名觀眾紛紛搶著向老師們提問,然後滿意而歸。三位老師的精彩論述,讓這次會議不僅講清了《牛津全球書籍史》一書的重要價值,更破解了關於讀書的諸多困惑。
讀好書,與讀好書的人同行,將是收穫智慧,看清未來方向的不二法門。店長薦書誠摯推薦這本商務印書館“2024年十大好書”之一的《牛津全球書籍史》,以及王強老師的作品《讀書毀了我》,數量有限,感興趣的書友不要錯過。長按下圖,識別圖中的二維碼,即可一鍵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