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源:江南太史公

法國議員格魯克斯曼3月16日提出,要求滅國把自由女神像歸還法國,因為“現在的美國不符合其價值觀”
《紐約時報》3月18日發文《美國的信譽已徹底破產》,字裡行間充斥著對川普政府的失望、厭惡和憎恨。
以下為文章全文:
許多年前,我問過一名曾被聘為外交政策高階官員的朋友,為政府工作讓他學到了什麼以前不知道的東西。
他答道:“我以前認為政策制定的75%與國家之間的關係有關。我現在認識到,95%與關係有關。”
單幹難做大事。所以,有能力的領導人和國家都依賴於建立在共同價值觀、共同歷史和共同信任基礎上的關係。
他們建立聯盟,以應對這個時代的重大挑戰,包括最大挑戰:21世紀是中國世紀,還是又一個美國世紀。
雖然中國人在這場競爭中有很多優勢,但直到最近,美國曾擁有決定性的優勢——我們在世界各地有更多的朋友。
不幸的是,在過去的一個半月裡,美國把許多這樣的關係砸得粉碎。
特朗普總統似乎沒有意識到或者不在乎,如果你背棄別人或者隨意擺佈他們,他們就會由衷地討厭你。在過去幾周裡,歐洲人已從震驚變為困惑,繼而厭惡。
這段時間對他們來說有與9·11事件對我們來說一樣的意義——幻想被徹底剝除,生存威脅暴露無遺。
歐洲人已經意識到,他們原以為是朋友的美國,實際上是一個流氓超級大國。
在加拿大和墨西哥,政客們現在把美國視為敵人就能贏得支援。
我預測在未來幾年,特朗普將與中國達成協議,對臺灣做一些類似於他對烏克蘭所做的事情——背棄小哥們,討好大哥們。
亞洲各國也會得出與歐洲人相同的結論:美國出賣朋友。
這不只是特朗普的問題;美國的所有聲譽都已喪盡丟絕。
我才不管亞伯拉罕·林肯本人是不是會在2029年入主白宮呢,因為任何外國領導人都無法放心地信任一個,每隔四年就有可能選出另外一個專制虛無主義者的國家。
那麼,會發生什麼呢?
一、北約結束。
拜登花了四年時間捍衛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自由秩序。
這個秩序產生於一段特定的歷史經歷:第一次世界大戰後的美國孤立主義導致了“二戰”的可怕經歷;“二戰”後的國際主義帶來了80年的超級大國和平。
你把這段歷史講給年輕一代聽,他們中有許多人會用奇怪的眼光看你,好像你講的是14世紀。
雖然“二戰”後的秩序是一個歷史性的成就,但它也是時代的產物,我們不會再回到那個時代。
讓迪安·艾奇遜的幽靈復活沒有好處;我們需要設想一個新的全球架構。
二、西方(暫時)結束。
我們所說的“西方”是一場始於西元前的對話——蘇格拉底追尋真理,倫勃朗體現慈悲,洛克發展啟蒙自由主義,弗朗西斯·培根開創科學方法。
這是我們的遺產。在我們的整個歷史中,美國曾把自己理解為偉大西方事業的頂點。西方的概念在歐洲與北美的所有聯盟和交流中被具體化。
但特朗普的腦子裡似乎沒有“西方”這個概念。特朗普正在切斷美國與它的精神和知識根源的聯絡。
他完成了傑西·傑克遜1987年開啟的事業,那年,傑克遜曾和斯坦福大學的一群進步活動人士高呼“嘿,嘿,嗬,嗬,西方文明必須走。”
三、新的文明鬥爭是硬與軟的鬥爭。
不要過度思考。特朗普不是在下四維象棋,試圖將俄羅斯從它與中國的聯盟中分離出來。
美國外交政策現在是以能讓特朗普的荷爾蒙激增的事情為導向的。他一生都熱衷於雄勁的男子氣概。
在MAGA(讓美國恢復偉大榮光)大腦裡:
普京代表硬,西歐代表軟。埃隆·馬斯克代表硬,美國國際開發署代表軟。世界摔跤娛樂代表硬,大學代表軟。爭取支配地位的鬥爭代表硬,聯盟代表軟。
四、歐洲或將復興,或將淪為博物館。
歐洲有可能成為低生育率、低創新、慢增長的世界旅遊地。但歐洲人知道,現在是他們切斷與美國的安全臍帶、重振自身威力的時刻。
德國正在為製造武器增加借貸能力。義大利前總理馬里奧·德拉吉關於市場分裂正在扼殺科技創新的言論震驚了整個歐洲大陸。
許多保守派人士深信歐洲太過世俗和腐朽,無法恢復元氣。
也許吧。但德國是個認真嚴肅的國家。法國有無與倫比的公務員體系。歷史已表明,英國人民在艱難時刻是值得信賴的。
五、核擴散的新時代。
隨著美國撤走安全保護傘,世界各國——從波蘭到甚至日本,都將得出結論,它們需要核武器。這會有什麼問題呢?
六、中國將填補空白。
隨著美國背棄朋友,中國將努力交朋友。
中國駐歐盟的歐洲事務特別代表最近表示,特朗普政府對待歐洲的做法讓他“感到有點心寒”。
他接下來說:
“我希望歐洲朋友能夠在當前的形勢下能夠有所思考,並將特朗普政府的政策與中國政府的政策進行比較。透過這樣做,他們會發現中國的外交方式強調和平、友好、善意和合作共贏。”
雖然這種呼籲將受到懷疑,但現實是,當面對中國和美國這兩個超級大國時,歐洲、亞洲、非洲的國家都將不得不兩面下注,左右逢源。
七、一場全球文化戰。
多年來,世界價值觀調查的結果一直顯示,西歐和美國偏民主黨地區正朝著一種超個人主義的後現代文化發展,這種文化與世界其他地區更傳統的集體文化越來越遠。
這最終必將導致政治上的分歧。MAGA保守派欽佩普京的原因之一是,他們將普京視為對抗他們終極敵人——哥倫比亞大學民族研究專案的盟友。
八、返回國家的偉大光榮。
歷史尚未結束。
如歷史學家羅伯特·卡根指出的那樣,美國在孤立主義時期與干涉主義時期之間擺動。
我們也在個人主義與社群主義、犬儒主義與理想主義、世俗主義與篤信宗教、非理性悲觀主義與非理性樂觀主義之間擺動。
我們現在正處於每一種對立體的前一種的最極端狀態。
特朗普的無能將激起一個逆向反應,那將被證明是一個機會和重生。
這個反應發生時,人民將準備好接受一個特朗普永遠不會理解的事實:
當你把美國變成一個巨大的敲詐機器後,你會得到一些短期的勝利,因為弱國會在你的強盜行徑下屈服,但你也將毀掉國內外的關係,而這些關係實際上才是美國長遠力量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