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變態高分!全網叫好!這場必輸的強姦案,為什麼要打?

一個人,演足109分鐘。
1.6萬人在豆瓣上給它打出9.6分,一向嚴苛的IMDb評分也高達9.1。
真沒想到,我們竟有機會在中國內地院線看到它:
《初步舉證》
凌晨6點,瓢潑大雨。
泰莎,身穿連衣裙和涼鞋,幾乎要凍僵了。
她已經在雨中走了三個小時,快要走不動了…
她遇到一輛計程車,迅速鑽進去,告訴司機,去火車站。
此時此刻,她只想迅速離開這座城市,回老家去,用毯子把自己包裹起來,靠著母親,坐在老舊的沙發上,只有母親可以給她溫暖…
但最終,她冷靜下來,對司機說:請送我去最近的警察局。
三個小時前,她被強姦了。
就在泰莎自己的寓所。
那個男人叫朱利安,是她的同事。
前兩天,兩人曾在酒後發生過一夜情,但還沒有確定戀愛關係。
泰莎對他頗有好感,想要跟他進一步發展,所以他們再次約會,一起吃飯聊天喝酒…
那天晚上,她把他帶回了家。
他們打開了音樂,點上了蠟燭,脫掉了衣服,擁抱親吻…
但泰莎突然胃裡翻江倒海,一定是剛才吃得太多太雜了…
她推開朱利安,衝進廁所,抱著馬桶瘋狂嘔吐…
但隨後,事情的發展,完全偏離了泰莎的預期——
朱利安把她扶回了床上,泰莎想要好好休息,但對方突然壓在她身上,任憑她如何反抗拒絕,他還是按住了她的手腳,捂住了她的嘴,強行和她發生了關係。
男人在她身邊沉沉睡去,泰莎搖搖晃晃地走到廁所,嘔吐、擦洗身體…
然後,她才恢復了一點理智,開始思考:
餐廳的賬單顯示我們喝了很多酒;
餐廳裡有我們共同認識的朋友,他們看到我們開心地談笑;
計程車司機看到我們在後座接吻;
是我主動帶他回家的,甚至主動脫了衣服;
我告訴過朋友,我們曾經發生過一夜情…
事實上,泰莎是一名優秀的律師。
以上她思考的,都是“法律真相”,如果要控告朱利安,這些都是會擺上法庭的證據。
法律直覺告訴她,這個案子會輸…
《初步舉證》是一部以獨角戲形式呈現的舞臺劇,曾在英國國家劇院上演。
2022年,舞臺劇被拍成紀錄電影,搬上大銀幕。
首先必須說,劇場舞臺效果和影院大銀幕有著非常大的區別,現場的震撼幾乎必然會被削弱…
但影版《初步舉證》憑藉紮實的劇本和女主角朱迪·科默精湛的演技,依然收穫了大量好評。
前兩年,這部紀錄電影已經上線流媒體,但它依然具有在大銀幕觀賞的價值。
全片109分鐘由朱迪·科默一人獨挑大樑。
她要獨自在舞臺上換衣服、搬道具,同時輸出大量臺詞,一人分飾多角:泰莎、同事、家人、法官、警察、司機…甚至還有旁白。
這首先是個超負荷體力活,正如一位網友所說:看了十分鐘以為是馬拉松,看到半小時發現是鐵人三項…
如果你是共情能力強的觀眾,看的過程應該會一直很揪心,時不時要喘口氣。
而對核心人物泰莎的刻畫,不僅考驗臺詞功底、情感爆發力,更要求演員透過肢體語言和微表情,傳遞出角色複雜的內心世界。
朱迪·科默以驚人的掌控力,深刻詮釋了泰莎從精英律師到性侵受害者的身份撕裂,既充滿力量又飽含脆弱,成就了一場堪稱教科書級的震撼表演。
泰莎是個“小鎮做題家”,憑藉個人奮鬥躋身律師界。
在英國,這個行業幾乎被貴族和中產壟斷,她的大學同學都畢業於知名私立高中。
為了融入精英階層,泰莎接受了遊戲規則,也成為了法律忠實的捍衛者。
作為律師的泰莎自信甚至傲慢,朱迪·科默透過昂首挺胸的姿態、略帶譏諷的語調,展現其作為法律“規則制定者”的優越感。
而當她成為性侵受害者,發現現有的法律沒有辦法保護自己,她的信仰崩塌了,眼神逐漸失焦、聲音變得顫抖…
在法庭自述性侵經歷時,朱迪·科默的表演從壓抑的低語逐漸轉向嘶吼,配合面部肌肉的抽動和淚水,將創傷從個體經驗昇華為對制度不公的控訴。
有網友評價:彷彿目睹了一樁真實事件,親歷了泰莎的每一秒煎熬。
除了強烈的情緒表達,這個故事有著非常深刻的,關於司法和社會文化層面的思考。
它用一個推到極致的個案,撕開司法體系的虛偽面紗。
在這個故事裡,泰莎似乎已經是一個最有力的抗爭者,她有豐富的法律知識和辯護經驗,她夠堅強,不怕惹事。
但同時,在事事講證據的法庭上,她沒有一點勝算。
“強姦”的定義看似很簡單,就是一方違背另一方的意志,強行發生性關係。
但是,如何證明“不願意”呢?
此時的泰莎發現,自己被要求以近乎“完美”的標準自證清白。
比如,要證明自己曾經有過大聲、清晰的語言拒絕,以及激烈的行為反抗。
但事實是,面對突如其來的侵害,女性通常會感到恐懼,說不出話,身體僵住,無法反抗。
而由於性侵總是發生在私密空間,就算女性明確表達了拒絕,若沒有反抗留下的傷痕,也無從證明。
離譜的是,人們卻可以輕易從別的事情上斷定她“肯定是自願的”。
泰莎和被告的關係,就令她備受爭議:他們彼此有好感,發生過一夜情,當天他們本來就打算度過浪漫的一晚,甚至是她主動脫了衣服…還不足以證明她是自願的嗎?
但大家都忽視了一個關鍵:即便如此,在最後一刻的拒絕,也是拒絕。
這讓烏鴉想起,伊藤詩織曾經提過的一項匿名調查。
在日本,有11%的人認為,喝醉酒就代表對性行為的許可,63%的人認為,親吻代表對性行為的許可。
更不用說,依然有很多人覺得,女人說的“no”意味著“yes”。
大眾對“性同意”的認知,彷彿還停留在封建社會…
再比如,法庭通常要求性侵案有無懈可擊的證據鏈。
泰莎試圖描述案發當晚的情況,但辯方律師能夠輕易挑出其中的漏洞。
她這才意識到,法律要求她的證言簡潔而富有邏輯,這是多麼的苛刻。
此前她打過不少性侵官司,但只有親身經歷這場噩夢,她才明白,性侵受害者的記憶就是會不清晰、不連貫,缺乏條理…
如果因此認為她們的證言“不可信”,是多麼不公平。
泰莎說:性侵不同於交通事故或入室搶劫,這是針對人本身的犯罪。當一個女性遭到侵犯,那是一種腐蝕性的創傷,開始是身體深處的恐懼和痛苦,接下來會蔓延到思想和靈魂。
她大聲急呼:有關性侵的法律根基是錯誤的,因為女性的受害經歷與由男性主導制定的法律系統不符!
法律是由人定的,它基於人的經驗。
但目前,人類的法律是由一代又一代的男性主宰制定的,這些人類經驗並不包括女性的經驗…
法律的天平不會向女性傾斜,幾乎是必然的。
畢竟不久之前,婚內強姦還都不是犯罪,家暴還只是家務事…
我們當然知道,司法制度中有“疑罪從無”的考量,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不冤枉一個好人。
司法無法做到100%正確,它永遠在修正之中,永遠需要在“放走壞人”和“冤枉好人”之間尋找最合理的平衡。
《初步舉證》給了我們一個契機,去深入探討相關問題的界限,重新釐清那些分歧,找到更有共識的解決方案。
它提醒我們:
現實中女性在性侵案件中的真實困境,可以被細緻地講述,被放進公共領域來討論。
男權社會中,男女之間存在著天然的權力不對等,性侵案的舉證責任全部要求女性承擔,是不是不公平?
法庭上,女性需要以“完美受害者”的姿態才能獲得憐憫,而施暴者只需說“她沒說不”就能全身而退,這是否合理?
周軼君《第一人稱複數》
在社會文化層面,我們不僅僅要普及“性同意”中的“no means no”,更進一步要科普“only yes means yes”,讓“積極同意”被更多人接受。
正如《好東西》的臺詞:氣氛不會被禮貌破壞,氣氛只會被不禮貌破壞。
更多人應該知道,酒醉不是性同意,沒有拒絕也不代表性同意。
事實上,這不是《初步舉證》首次與中國觀眾見面,2023年,它曾被改編為中文版話劇,由辛芷蕾出演。
辛芷蕾說,演出結束後,一個女孩顫抖著忍著淚,握著她的手說:感謝你能演這樣一部話劇讓我看到。
也有很多女孩跑到她的微博底下留言,分享自己或身邊人的遭遇。
原來有這麼多女性曾經歷過性侵、性騷擾,施害者甚至包括親生父親、爺爺、外公…
她們把一切都埋藏在心底,多年之後,已經結婚生子了,才敢把一切說出來。
圖源微博@辛芷蕾
圖源:一條
烏鴉從來不認為,一部以女性視角出發的影視作品,就會帶來性別對立。
恰恰相反,它讓更多的人能勇敢表達,參與討論。
有些事情需要改變。
而發聲是改變的第一步,哪怕聲音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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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聲是改變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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