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美學子】第347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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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屹視線】教育·人文·名家文摘
于鳳至
一生深情，只為一個等不到的回眸
一
風華正茂，命定良緣
1900年，正值亂世之初，遼寧一戶富商之家迎來了一個女嬰——于鳳至。她自幼聰慧，家學淵源，書法娟秀，通曉琴棋書畫，且精通理財之道。
15歲那年，她憑藉一口流利的英語，為父親翻譯商務談判，贏得了宋子文的賞識，甚至被宋美齡之母認作義女。
她的才華與識見，讓她原本可以擁有更廣闊的天地，但命運卻早早地將她與一個男人的名字緊緊綁在了一起——張學良。
1917年，17歲的于鳳至嫁給了19歲的張學良。那時的她，正值青春年華，懷揣著對婚姻的憧憬，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少帥府的生活中。
她操持家務，體貼丈夫，為張家開枝散葉，生下一女三子。她以為這是一場白頭偕老的盟約，卻未曾料到，她傾盡一生深情的男人，最終卻未能回以一瞥真心。
二
西安事變，生死不離
1936年，西安事變爆發之際，她正帶著四個孩子在英國求學。聽聞丈夫被軟禁，她毫不猶豫地將年幼的孩子託付給朋友，毅然決然地踏上歸途。
朋友苦勸她：“你就不要趟這趟渾水，趁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卻堅定地回答：“漢卿是我的丈夫，我死也要跟他待在一起。”
她四處奔走，試圖為丈夫爭取自由，卻終究無力迴天。她選擇陪伴，甘願隨他輾轉囚室，黃山、奉化、萍鄉、郴州……她跟著他走遍軟禁之地，在動盪的歲月裡相依為命。可困境壓垮了她的身體，她患上乳腺癌。
張學良心疼她，勸她去美國治療。起初，她死活不肯離開，生怕自己一走，便再也無法相見。然而，張學良卻說了一句話，讓她最終鬆口：“為張家保留骨肉和人脈，你出去活動了，我才有機會。”
她忍痛離去，臨別時，她以為不過是短暫的分開，然而她沒有想到，這一別，竟是此生訣別。
三
異國求生，白手起家
她拖著病弱的身軀，孤身一人來到美國，靠著微薄的積蓄治療疾病。當醫生告訴她，想要活下去，必須切除乳房時，她猶如遭受晴天霹靂。她不願接受這樣的自己，甚至一度絕望。
然而，她咬緊牙關，告訴自己：“如果我死了，誰來救漢卿？誰來找回在戰火中生死未卜的孩子？”
她熬過了手術，熬過了化療，忍受了無盡的痛苦。
她憑藉曾經學到的金融知識，決定搏一把命運。
她走進紐約證券交易所，以500美元起家，靠著冷靜與敏銳的眼光，在股市中屢屢獲勝。她購置房產，將荒地改造成高爾夫度假區，轉手獲利十倍。她買下好萊塢的豪宅，其中一座曾是瑪麗蓮·夢露的舊居。
她成了“華爾街女股神”，在那個對女性極不友善的時代裡，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
她拼命賺錢，只為一個目標——有朝一日，能用這筆財富為丈夫鋪平自由之路。
她從未想過自己，她的世界裡，只有張學良。
四
遲來的訣別，空餘嘆息
她等了一年又一年，盼了一封信又一封信，可那個她日夜思念的男人，早已與趙四小姐比肩相伴。
她終於等來了張學良的自由，卻沒有等來一句溫暖的話語。1967年，她被迫簽下離婚協議，成全了丈夫的“曠世之戀”。
可是，即便被拋棄，她依舊不改初衷。
1990年，93歲的于鳳至在洛杉磯悄然離世。她的遺囑上寫道：“財產全部贈予張學良先生，不設任何附加條件。”
當張學良得知她的資產總額時，他大吃一驚——6億美元。
她可以選擇瀟灑轉身，可以選擇追尋自己的幸福，可她最終還是把一切都留給了那個早已不屬於她的男人。
她生前最後的心願，是希望百年之後，能與張學良同穴而眠。她的墓碑上刻著“張鳳至”三個字，旁邊留有一個空穴，等待那個她深愛一生的男人。可張學良最終選擇了趙四小姐，他的墓碑旁，沒有她的位置。
五
痴情終負，滄海無聲
她這一生，何嘗不是有人珍惜？美國前外交官詹森一直守在她身旁，滿懷深情地說：“他已經有了別的女人，陪伴了他二十多年，而你呢？你現在雖然還掛著太太的名義，可又有什麼意義？”
可她冷然回答：“我于鳳至，永遠都是張漢卿的合法妻子。就算做了鬼，我也是張家的鬼。”
張學良晚年回憶往昔，說：“我不喜歡我的太太，我們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跟她說，她嫁錯了人。她是賢妻良母，可張學良不要賢妻良母。”
她的一生，傾盡所有，卻換來一句“你嫁錯了人”。令世人感慨。
可她的愛，至死未悔。她用一生詮釋了什麼是深情，卻也用一生，成就了最蒼涼的遺憾。
她等了一輩子，可那個她想感動的人，從未回頭看她一眼。
後記
于鳳至（中）
1988年12月，張學良原配于鳳至在美國洛杉磯豪宅裡拍下一張合影，她已經91歲高齡，滿頭白髮，面露悲傷。
張學良和于鳳至
1990年3月20日，于鳳至在美國病逝，享年93歲。
很遺憾，就在於鳳至病逝3個月後，張學良在被幽禁半個多世紀後終於獲得了自由身。
于鳳至病逝前早已就財產進行了分配，除了部分交給子女外，剩餘的全部交給張學良處理。
于鳳至去世後，葬在洛杉磯玫瑰園公墓裡，她的墓地旁邊留著一處空墓穴，那是她生前為張學良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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