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在年末盛典就是來給cp粉放飯的吧!
先是豹豹貓貓發糖,虞書欣丁禹兮,兩人麥出一種不顧唯粉死活的美。

而另一邊,孟子義和李昀銳,紅毯走成婚禮現場,歲月靜好但甜度拉滿,難得一種細水長流的家屬感。

CP粉們也早已為這對CP靈性賜名,小姨小姨夫。
真的,第一個建設孟子義李昀銳小姨小姨夫文學的人是天才。
我那離經叛道的漂亮小姨和脾氣很好的小姨夫,終於有了臉。

來源|微博@空殼谷
寥寥幾語,既有落地的煙火氣,又不失引人暢想的夢幻感。
而漂亮小姨這個人設,讓我對孟子義有了更為清晰的認知。不是“迪冪孟扎”裡的尷尬抬咖,也不是過於簡化的笨蛋美人,小姨感讓她的漂亮第一次有了更多的內容。
明豔自信,不是溫室裡的花朵,旁人的期待、生活的歷練都不會成為她的束縛,愛情、事業都能信手拈來;但又有親近感,什麼事都能和你嘮嘮,還會帶著你逛街,願意把她眼中那個美好的世界分享給你。
飄發現了,不止是孟子義,小姨文學現在成了女明星出圈的一大新殺器。

今年靠小姨賽道闖出一片天的姜妍。
第一次在內娛綜藝看到如此落地又完美的女人。
什麼事都能面面俱到,別人出國行李只顧自己,她早有規劃,準備好了各種甜點食材;幹活還靠譜,為了不打擾大家休息,輕手輕腳熬夜起來和麵,只為保證烙餅的質量;眼裡永遠有活,什麼問題都能化身人間哆啦A夢輕鬆解決,從早忙到晚都不帶停的。

但她不邀功,更不會把自己放在奉獻者的位置,而是積極享受這次經歷。
永遠笑容滿面,隨時隨地都能提供滿滿情緒價值。

那個漂亮溫柔,熱愛生活,會給大家做好吃的網際網路小姨一下子具象化了,引得大家紛紛“認親”,找到了我素未謀面的小姨!
小姨感的風也是吹到了小花身上。
鄭合惠子這蓬鬆的捲髮,港風十足的穿搭,明媚又耀眼,像極了我記憶中的美貌小姨。

而張婧怡,是一款會帶著我逃離父母的嘮叨與責備、永遠會給我帶當下流行的禮物,還告訴我縣城之外世界模樣的溫柔小姨。

小姨感成了一種特定濾鏡,哪種型別的小花都能鍍上一層“故事感”的金。
而小姨感當然不是各家粉絲都會爭奪的標籤,能成為大家想象中的小姨,無非擁有這樣一些共性。
首先是臉,“小姨長相”的開山鼻祖姜妍和殷桃,都是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五官細看精緻,但更偏鈍感,眉眼彎彎,笑起來還有梨渦,身上的溫柔氣質一下子稀釋掉不少美貌帶來的距離感。

明豔是明豔,但這份美,不是去名利場上爭奇鬥豔的,而是撫慰人心,讓人如沐春風。
濃顏掛的孟子義,雖然美得張揚,但由於孟姐本人不太具備攻擊性,大氣冷豔的長相反而呈現出一種反差的鄰家感。

所以與其說是明豔,漂亮小姨更多的是明媚。和地母系美女有相似之處,有氣場卻不具攻擊性,明媚但不過於張揚,只是相較而言沒那麼莊重,還保留著一絲少女的活潑感。
其次是富足感,簡單來說就是氣血很足,過得很好。
鄭合惠子雖然是甜妹臉,但是臉頰飽滿,笑起來更是生氣十足,除了青春可愛,她身上還有能安放力量感與故事感的位置。
五官較為纖細的李純,更多的是優雅,是面對什麼都雲淡風輕,但會給我編辮子,關心我內心小世界的細膩小姨了。

她們富有生命力,但你絕對夠得著她們。小姨的溫柔永遠是直給的,給你的愛不少於父母,但沒有附加條件。
還有給人娓娓道來感的袁泉和秦嵐,總是會在你需要的時候參與你的生活,像和煦春風那樣觸手可及。

說到這裡,由女明星勾勒出的新時代小姨形象已經呼之欲出。
獨立瀟灑,從容不迫,精神富足。
她是你可以依靠的親人,卻又沒有原生家庭附帶的壓制屬性。既能毫無保留地關切你,又不是讓你生畏的長輩,簡直是人際關係中最美好的距離。
最重要的是,她們的瀟灑人生對你好像觸手可及,不像電影中遙不可及的女主角,而是我們生活中那個憧憬已久的偶像。
有關這些女明星的小姨文學,無一不表達著一種聲音——
我好像也能成為她,我好想成為她那樣的人。

女明星紛紛湧入的小姨文學到底有何魅力?
ins和tiktok更是掀起一股Auntie Era(小姨時代)的潮流,她們更酷,更獨立,能更加自由地探索自我的邊界。
相較於酷小姨文化,東亞的小姨文學顯然不可避免地攜帶著東亞基因。
網際網路上最初能掀起大範圍“小姨熱”,正是因為一則影片擊中了大家對於理想東亞女性,隱秘但充滿共性的想象——
我那過年才回家的小姨。

一身時髦的紅色大衣,化著精緻的妝容,舉止得體,出手闊綽,手上一疊鈔票,給排著隊拜年的侄子侄女們分發新年大紅包。
是我想象中我回家的樣子了,也難怪這則影片能被瘋狂轉發。
這些年,過年回家家如戰場早已成為大家的共識,面對親戚更是要過五關斬六將,儼然大型人情世故考核現場。
但這新時代小姨文學妙就妙在,小姨既沒有被七大姑八大姨的窒息年味所同化,更沒有把自己放在世俗標準下接受審視。
又有美貌又有事業,還有足夠的經濟實力。一種完美長大成人的理想女性範本輕鬆地將東亞家庭那些不和諧的音符拂去。
而這種理想為何偏偏寄託在小姨身上?
回看影視劇中的小姨們,從一開始,小姨就充當著一個家庭裡更有生命力與主體性的角色。
小姨總會承擔更多關於美的想象,哪怕是在相對保守的年代劇。
《風車》中,宋佳飾演的何爽,穿著時髦愛打扮,有無限慾望表達自己的美,和周圍死氣沉沉的世界格格不入。

雖然和大家一樣待在小世界,但不甘於小世界,也呈現出一種並不生在小世界的自由感。喜歡聽古典樂,大家只操心吃飽穿暖的時候,她已經率先追求起了精神生活。
正是如此,侄子梁辰從小就最愛小姨,因為小姨會幫他出氣,會告訴他世界還很大呢。
小姨往往作為一種母愛的補充,只是剝離了望兒成龍望女成鳳的沉重期待。會給你像媽媽一樣的愛,但不會像媽媽一樣要求你。
《煙火人家》中的孟以安就是這樣一種新時代獨立女性。
自己很“強”——
有自己的事業,婚姻出現問題後果斷離婚,也不為此消耗自己,獨自帶著孩子也能過得很好。

但不會要求任何人哪怕是自己時時刻刻都“強”,反而更能共情別人。
不雌競,離婚後還能和前夫的女朋友變成朋友;侄女李衣錦不被家裡理解,孟以安收留她,鼓勵她,毫無保留地給她人生的建議;雖然關心家族裡每一個人,也幫扶家裡,但不會因此而失去自我。
《鈴芽之旅》比較特別,小姨是一個替代母親的角色。
鈴芽的母親去世後,小姨承擔起撫養鈴芽的責任,一直努力地扮演好母親的角色。

雖然愛是毋庸置疑的,但她內心也有著自己的無奈和遺憾,無法不將鈴芽作為自己生活的重心。

這裡一個重要的前提是,相比於母親,小姨被預設為是有自己的生活的。
她們有著獨自生活的優越資本。
《流金歲月》中的小姨戴茜就是如此,人格獨立、經濟獨立,能力出眾,不需要依附於婚姻就能憑自己過上高質量的生活,因此面對前夫反悔不想離婚,也有拒絕的底氣。
還能給人生活上的指引。

不是那種打著“為你好”旗號,實則滿足自我權威的臃腫而窒息的愛,而是平等地分享自己的經驗,自己過去一路如何走來,走過哪些錯路,但絕不是指正你,因為她們清醒地明白每個人的路必須自己去摸索。

小姨們往往人間清醒,但這種清醒不是空喊口號,而有一種閱盡千帆的沉穩。
尤其是婚育問題,可貴的是小姨們總能保持自洽的狀態。
面對社會結構製造出的兩難境地,她們有的並沒有選擇走進那條結婚生子的死衚衕,而是提供了一種不結婚也可以幸福的模板。
相信很多人第一個印象深刻的小姨形象是在楊紅櫻那本《假小子戴安》中。
戴安的小姨,“我叫戴小竹。你們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也可以跟著戴安叫我小姨。”
年過三十的女博士,事業足夠成功,能自行打碎那些刻板偏見——不結婚就是被挑剩下的存在。
在坦然接受單身的同時還能相信愛情,“上帝會在一個人出生時安排這個人的伴侶,可是很多人等不到那個。”
獨身主義的,經濟獨立的,不被世俗左右的,生命力旺盛的,有親和力的,小姨可以說是這一類新時代獨立女性的統稱,而小姨文學的流行,意味著我們期待這種女性的出現,希望藉由她的眼睛看外面的世界。

但小姨文學流行的背面,依然是那些被困的女性。
當我們把目光投向姑姑、大姨,那層外衣就不再光鮮亮麗,而是呈現出我們慣常看到的女性生活的那一面。
囿於廚房一隅,困在家務勞動,更為日常的形態是在家庭生活與自我中難以平衡;又或是過早地承擔了那份結構性的不公,直到現在也沒喊出那聲疼。

你當然會憧憬過年才能看到的會給你發紅包的小姨,但廚房裡還有一直弓著背勞動的其他女性親屬們。
沒辦法的,總有人要負重前行。不是你,就是她。

戳破那層靠經濟實力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堵住社會聲音的假象,小姨形象又變成了一場變強變富才能拯救女性的俗套消費主義口號。

《姨媽的後現代生活》
陳舊的社會結構又如幽靈一般襲來,那個依然存在的家繼續告訴我們,小姨文學除了個人姿態的實現,還有更大的前提。
她們在成長路上,沒有長姐對家庭的重擔,家庭又不是那麼強力的障礙,還能提供足夠的舉託,她才可以走她自己的路。

更多的姨媽、表姐、堂姐、姑姑,要麼從未遇到出走的概念,要麼呈現出出走失敗的另一面——
做出了出走的動作,但並沒有指向出走的結局。
七大姑八大姨的那些刻板行徑,說不定年輕時她們也有出走過,只是不那麼徹底,或者只是動作變了形。
畢竟,我們也沒貼近過她們的生活,不是嗎?

《我的姐姐》中打動無數人的姑媽,考上大學,原本可以出國發展,但因重男輕女,只能放棄;後來她想去莫斯科做生意,又被奶奶強迫叫回來照顧剛出生的安然。

追溯這些女性長輩的人生,你會發現苦難是永恆的底色。而這些苦難早已化作疤痕,也讓她們變成印象中難纏的不被年輕人理解的“舊”人。

而小姨的出走敘事更多有一種新時代啟蒙下的本能。
她們能看見陳舊家庭的頑疾,看見社會環境中對女性的結構性壓迫,看見自我價值實現的巨大潛力。
更關鍵的是,現在脫離家庭不再是叛逆口號,經濟實力成為底氣,讓我們可以以反抗者的姿態出現,對一切世俗的束縛宣戰。
但有了足夠的底氣就能獲得新敘事嗎?

《逃避雖可恥但有用》
當下的大女主表示有話說。
誰不向往拋開束縛、勇敢直前、主導一切的大女主?
只不過這戲演多了發現還是獨角戲,配的還是一套過去的班底,導致大女主敘事無限扭曲,徹底成為一種時尚單品。
而小姨文學代表著一種更加切實的東亞女性幻想。
被家束縛,但又不能沒有家;想表達個性,但又不想完全偏離主流道路。

要的是一種有限的反叛,不願意丟掉那些傳統關係中溫暖的一面,又想衝破這些擁有自我實現的新可能。
現在的小姨文學,介於已結婚女性和尚未成熟的女孩之間,所以不同於媽味,必須面對傳統家庭帶來的陣痛,又不同於“姐就是女王”的懸浮大女主,既有新時代大家最憧憬的女性品質,又攜帶著一種不會影響自我的家庭想象。
與其在原生家庭裡苦苦掙扎,不如直接讓家不要影響我。
相比出走的媽和大女主的姐,小姨才是當下年輕女性想象自己的理想範本。
雖然現實依舊殘酷。
若非有甄嬛一生的步步為營、浣碧半世的忍辱負重,怎能養出如此瀟灑脫俗,甚至不把大胖橘放眼裡的么妹甄玉嬈?

但要承認,她確實能解救我們被新舊世界兩面夾擊的焦慮感,至少在複製貼上母親的人生之外,“小姨文學”已為我們指出了一條可能存在的新路徑。
不管這條路是何結局,總能撫慰我們,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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