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精英的美高：4名學生，2名校友和1名家長相繼自殺！為何生命變得如此脆弱？

10月17日，加州頂尖私立美高Harvard-Westlake School（簡稱HWL）的家長們收到了一則訊息，該校一名九年級學生當天早上在家中去世。學校在郵件中寫道：“我們必須告知各位，這名學生是自殺身亡。”

年僅15歲的少年不幸離世，這樣的悲劇，無論發生在哪所學校都令人震驚和痛心。而在以好萊塢名流子女雲集而著稱的HWL，這已經是自2023年3月以來發生的第四起學生自殺事件。除此以外，過去的兩年時間內，一位學生家長（同樣也是HWL校友）以及另外兩位校友同樣自殺離世。

一位資深的教育界人士表示：“學生自殺幾乎是精英學校這種商業模式下不可避免的產物。你的同學中，有的父母是億萬富翁，有的才貌雙全，每個人都非常聰明，每個人都雄心勃勃。在這樣的環境中，任何脆弱和痛苦都會被放大。”

對於許多家庭來說，HWL每年近5萬美元的學費是一筆非常划算的投資。HWL2024屆畢業生中約有17%進入了常春藤盟校，35%的學生能進入全美Top10名校。但是，這樣傲人的成績背後隱藏著沉重的代價。

HWL內部人士將學校的學習風氣描述為“病態的嚴苛”。“在這種風氣中，學生的健康被置於次要位置，一切都要為履歷、競爭以及最終的大學錄取讓路。”2019年HWL校報進行的一項調查發現，在317名受訪學生中，有111人曾有過自殺的念頭，182人曾經歷過抑鬱。

在HWL，大學申請的競爭異常殘酷，甚至出現過學生偷竊競爭對手學習筆記的惡性事件。HWL校報還會公開刊登一份學生及其錄取大學的名單。一位校友回憶說：“當時大家的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做什麼才能進入頂尖大學？”

在接連發生學生自殺事件後，HWL曾推出一項旨在緩解學生創傷和壓力的特別措施：學生們仍需按時完成作業和參加考試，但他們的成績只會提升，不會下降。校方表示：“我們希望這項舉措能幫助學生放下對期末考試成績的擔憂，繼續保持學習的狀態。”

2023年8月1日，HWL釋出了一份長達八頁的“健康計劃”，包括設立一個健康中心；聘請一名健康主管（工作內容包括預防自殺培訓）；為教職員工和學生提供心理培訓和諮詢；為家長提供預防自殺培訓；以及重新審視並調整HWL現有的學術政策。此外，學校還將為每位學生配備一名專屬輔導員。

然而，學校一方面倡導學生要保證充足的睡眠時間、保持身心健康，另一方面又佈置大量作業導致學生不得不熬夜趕工，這就傳遞出極其矛盾的資訊。斯坦福大學臨床心理學家海倫·許（Helen Hsu）表示：“我曾在一些高中工作過，他們一方面傳遞著‘我們關心你的健康’之類的資訊，但同時也在學校簡報中大肆宣傳‘看看我們學校又有哪些學生獲得了大獎’。”

HWL一位學生在校報上表達了類似的觀點。她認為這些健康倡議反而給學生帶來了更大的壓力。“我們每天都被考試、家庭作業和課外活動排得滿滿當當，學校這些出於好意但略顯矯枉過正的措施讓我們感到很困擾。這些措施對緩解壓力幾乎毫無作用，甚至適得其反。”

好在近一年來，校園維持了平靜。新的健康主管於2024年6月到任，新學年也開始了。今年9月29日，HWL的學生們參加了一場五公里徒步活動，以紀念不幸離世的同學。一位高年級學生在接受校報採訪時表示：“這是最好的紀念方式。學校為了預防自殺付出了這麼多，我覺得未來會好起來的。”

然而，不到三週後，一名九年級學生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打破了這份脆弱的平靜。據同學和老師的描述，這名九年級學生是一個獨特且受人喜愛的孩子。他時常以別具一格的裝扮示人：蘇格蘭短裙、迷彩服、紅色披肩。他是營地的傳奇人物，領導著HWL的飛行俱樂部，在那裡他帶著護目鏡操縱著無人機。

HWL再次面臨著改革。近日，HWL宣佈將取消AP課程，理由是學生的學習壓力過大。雖然也有其他私立學校採取了類似的舉措，但部分學生仍對這一決定可能對大學申請造成的影響表示擔憂。

在HWL負責青少年自殺預防工作的凱蒂·赫爾利（Katie Hurley）表示，相關的善後工作將持續兩年：“善後需要時間。即使只有一起自殺事件，對社群而言都是巨大的創傷，何況HWL連續發生了多起自殺事件，這會給社群造成極大的衝擊和恐慌。”

“我們需要對導致這些自殺事件的各種因素進行深入的分析和研究，制定一套全面和系統的方案，以應對和預防未來的自殺事件，幫助社群成員撫平傷痛，以積極的態度面對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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