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俗地》:人生本不完美,活著就是勝利

文 | 有書君 · 主播 | 楊槍槍

腹有詩書氣自華。
各位親愛的書友,大家好,我是楊槍槍,歡迎來到本期的精華版解讀。
今天我們要講的書,是馬來西亞華人作家黎紫書的作品《流俗地》。
自20世紀90年代起,黎紫書便活躍於華文文學界,先後獲得南洋華文文學獎、馬來西亞優秀青年作家獎等多項榮譽,出版了十餘部作品,包括長篇小說、短篇小說集與散文集。
《流俗地》是她嘔心瀝血創作的最新長篇,入選了《亞洲週刊》“2020年十大小說”。
這是一部寫給“無聲之人”的作品。
黎紫書以馬來西亞的怡保——也就是曾經因錫礦而繁榮的“錫都”為背景,以盲女銀霞的人生軌跡為主線,講述了一群生活在社會邊緣的南洋華人,如何在時代的夾縫中默默掙扎,緩慢前行。
小說聚焦於馬來西亞第三代華人移民,他們的祖輩在十九世紀中後期從中國南方漂洋過海,下南洋謀生,落腳於錫礦區。
父輩生活於二十世紀上半葉,親歷日本佔領時期的暴力統治,也捲入馬來西亞獨立前後的政治動盪與種族矛盾,在不安和恐懼中艱難紮根。
而第三代則出生於馬來西亞獨立之後,成長於一個以馬來語為官方語言、族群隔閡明顯的多民族社會中。
他們一方面被期待融入國家主流,一方面又始終難以擺脫被邊緣化的困境。
在身份認同上,他們既不是中國人,也難以被視作真正的馬來西亞人,只能在夾縫中尋找歸屬。
黎紫書出生於20世紀70年代初,對這種夾縫中生長的壓抑感有切膚之痛,她所講述的,是屬於一代人的命運與傷痕。
她在《流俗地》的後記中說:
“吾若不寫,無人能寫。”
這種書寫不僅關乎文學,更是一種深切的責任感——將沉默之人帶入歷史視野,將被遮蔽的過往留存在紙上。
接下來,就讓我們一起走進這本書,去聽聽那些沉默者的聲音,看看他們如何在坎坷中挺起脊樑,活出生命的尊嚴。
彼此攙扶的童年時光
銀霞剛出生時,就被剝奪了看世界的權利。
母親梁金妹見她眼睛不正常,懷著僥倖心理,以為她像小貓一樣,要等幾天才能睜開眼。
可惜梁金妹的希望落了空,銀霞先天失明,一輩子都只能當個盲人。
銀霞幼年時,和父母居住在錫都文東新村的一間木屋裡,廁所和浴室則修在木屋後面。
房子隔音差,外面的雞鳴狗叫都能清楚地傳進來,偶爾有蛇鑽進屋裡,梁金妹被嚇得尖叫,也要硬著頭皮拿木棍將蛇趕走。
木屋前有一片荒地,梁金妹將其開墾出來,種上了莧菜和番薯,還養了幾隻雞鴨。
銀霞的父親老古是個計程車司機,勉強能夠養家餬口。
在文東新村住了七年後,銀霞和妹妹銀鈴,跟隨父母搬到了一棟名為“樓上樓”的高層公寓。
這棟樓共有二十層,是當時錫都最高的住宅,由政府出資興建,屬於廉價住宅計劃的一部分,類似於公租房,主要用來安置低收入工人群體,以華人居多。
房屋面積不大,通常幾代人住在一起,一棟樓裡有三百多戶人家。
底層是密集的小商鋪,有賣菜的、理髮的、縫紉的、修摩托的,基本生活所需幾乎都能在樓裡解決。
在樓上樓,銀霞結識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朋友——細輝和拉祖。
細輝是華人,患有哮喘病,自小體弱,常常受到街坊鄰居的關照;拉祖是印度人,成績好、品行佳,是這個社群的模範生。
銀霞十分聰慧,記性極佳,雖然沒有上過學,卻透過收音機聽了許多經典名著,把《西遊記》《水滸傳》的故事都爛熟於心。
細輝、拉祖一起在拉祖家的理髮店裡學習時,銀霞時常坐在一旁,跟著他們讀課文,只要重複兩三遍,就能毫不費勁地背下來。
銀霞還透過旁聽,學會了下象棋,在她的指導下,屢戰屢敗的細輝甚至戰勝了拉祖。
聰慧之外,銀霞還有一種難得的樂觀。
她不為自己的缺陷自憐自艾,反而總能笑著看待生活,並用幽默感染他人。
那些年裡,樓上樓自殺的人很多,因此時常出現鬧鬼的傳聞,銀霞印象最深的,是那個“有眼無珠的女鬼”。
傳說她是個風塵女子,恨自己看人不清,一再錯愛負心漢,絕望中從十四樓一躍而下。
後來有人說,在樓裡碰見過一個神情詭異的女人,逢人便問:
“你看見我的眼睛了嗎?
我把眼珠弄丟了。”
據說遇到她的人,往往會莫名其妙地生病。
銀霞小時候還幻想過自己會不會遇上這個女鬼。
細輝問她如果真碰上了怎麼辦?
她笑著說:
“她要問我有沒有看到她的眼珠,我會說,大姐,我連自己的眼珠都還沒找到呢!”
兩人哈哈大笑,前俯後仰,細輝甚至笑倒在了地上。
不過對細輝來說,銀霞帶來的不只是快樂,更是一種踏實的陪伴與安慰。
細輝從小患有哮喘病,每次發病時都氣喘如牛,咳嗽不止。
母親何門方氏守在旁邊,總擔心他會突然斷了氣。
細輝快滿十二歲時,何門方氏十分著急,到處為他找偏方治病。
這是因為錫都有個民間傳聞,哮喘病不在十二歲之前治好,就一輩子都治不好了。
因此,她病急亂投醫,讓細輝喝過符水、童子尿,都不見效,最終決定採用一個退休老師的方子,讓細輝喝羊糞水。
何門方氏找來一小罐羊糞便,熬了三個小時,在長子大輝的幫助下,將那烏黑的糞水灌進了細輝口中。
細輝掙扎不休,糞水灑了一身,導致他身上都是糞臭味,洗了澡也除不去,以至於在家裡躲了三天,他才敢到樓下去玩。
結果開鐘錶店的關二哥一見到他就關切地問,喝了羊糞水,病有沒有好些。
細輝聞言如遭雷劈,他轉眼一看,理髮店、涼茶鋪和雜貨鋪的老闆,都從店裡探出身子,一臉壞笑地打量他。
他羞愧不已,落荒而逃。
有個年輕的小夥子還不放過他,跟關二哥說細輝吃了屎之類的話,細輝終於忍不住,猛地轉身,對著他們吼道:
“你才吃屎!
你全家都吃屎!”
細輝喊破了音,銀霞在樓上聽到這聲音,覺得他就像在喊“救命”。
銀霞知道細輝難過時,愛躲在樓梯間偷偷哭,因此先他一步走到了樓梯間,不一會兒,細輝果然開啟防火門,趴在九樓和十樓之間的轉角處小聲哭泣。
銀霞怕他尷尬,沒有現身,只是躲在十樓的防火門後,打算等他哭完再出來。
哪知銀霞蹲得久了,一時沒有忍住,放了一連串的屁。
細輝本來哭得投入,聽到聲音,就抬頭尋找來源。
銀霞無奈,悶悶地說:“是我,我放屁了。”
細輝沉默了,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仍然把臉埋在膝蓋上。
結果,樓上又傳來噗噗兩聲,接著是銀霞鬱悶的聲音,跟細輝說對不起。
細輝本想憋笑,卻再也忍不住,咧嘴大笑起來,銀霞雖然覺得尷尬,卻也禁不住笑出聲來。
兩人的笑聲,迴盪在幽暗的樓梯間,細輝鬱悶的心情也一掃而空。
最後,真正讓細輝病情好轉的是拉祖。
何門方氏拿到一個新方子,需要用翠鳥入藥,她找了好幾條街,卻沒有人出售。
拉祖兒時住在湖邊,見過人們捕捉翠鳥,聽說了細輝的難關後,當天下午就去河邊捉到了兩隻翠鳥。
何門方氏用一隻翠鳥入藥,細輝喝了第一次,就覺得胸口舒服多了。
因此,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拉祖常常去捕捉翠鳥,細輝喝了十副藥,竟然奇蹟般地康復了。
自此,何門方氏視拉祖為福星,每次過節都要把他請到家裡當貴客招待。
在成長過程中,銀霞、細輝和拉祖彼此陪伴、彼此扶持。
他們不是命運的寵兒,卻在貧瘠的世界裡,用一點一滴的溫情點亮了灰暗的生活。
她們歷盡風雨,依然選擇為人撐傘
銀霞個性沉靜,容易滿足,很少強求什麼,唯獨對上學始終懷著深深的渴望。
細輝和拉祖上小學時,銀霞下棋贏了拉祖,她趁機提出要求,讓他們帶自己去學校走一圈。
那是銀霞第一次進入學校,聽到教室裡老師講課的聲音,她感到十分快樂,卻又因為自己終究無法成為其中的一員而失落起來。
細輝的姑姑蓮珠,當時在錫都做工,寄住在細輝家裡。
她十七歲時從小漁村來到錫都,為謀生吃過不少苦頭,也磨練出一身見識。
她欣賞銀霞的天分,希望能幫她獲得讀書的機會。
經過打聽,蓮珠得知壩羅古廟有一所為殘疾人設立的義校,便帶著銀霞去詢問情況。
但是,義校的負責人拒絕了銀霞,因為他們不收盲人學生。
那天跟隨蓮珠出門時,銀霞滿懷希望,雀躍不已,回家的路上,她心中難過,卻依然強顏歡笑。
她知道,蓮珠已經盡力了,自己不能讓她為難。
銀霞的乾媽馬票嫂,是個熱心豪爽的婦人。她成長於單親家庭,學習成績優異,卻因為家境貧寒中斷了學業。
每次看到銀霞,她就像是看到年輕時的自己,忍不住為她籌謀。
早年時,馬票嫂介紹銀霞給水果商販編網兜,讓她在家待著也不無聊,還能有一份收入。
後來她得知密山新村有一所專門為盲人開辦的學校,便立刻告訴了銀霞。
銀霞知道,父母並不支援她上學。
上次去壩羅古廟報名失敗,父親笑她不自量力,母親也覺得她太不安分。
可她實在無法抵擋讀書的誘惑,掙扎了幾天後,還是向母親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銀霞知道,母親必定會有許多顧慮,還想好了種種應對之策,結果母親乾脆利落地打斷了她的話:
“不要說了,你父親不會答應的。”
這毫無轉圜餘地的拒絕,讓銀霞一下子崩潰了。
她呆呆地坐著,眼淚潸然而下,打溼了衣襟。
她向母親哭訴,自己什麼也沒有,只能孤單地待在黑暗的世界裡。
馬票嫂到銀霞家裡時,看見母女倆相對流淚,嘆了口氣,拉著梁金妹談了一下午。
她提醒梁金妹:
“你們老了以後怎麼辦?
讓銀霞多學點本事,總不會錯。”
梁金妹從小幫父母做糕點,長大些到街上擺攤,到了年紀就嫁人,沒有讀過什麼書,也並不認為眼盲的女兒讀書有什麼用。
但是,她畢竟還是愛女兒的,因此終於被馬票嫂說動,同意讓銀霞去讀書。
銀霞進入了盲人院學習,由父親開著計程車每天接送。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獨自待在陌生的地方,還能學到新知識,交到新朋友,彷彿換了一種活法,感到世界正在她面前徐徐展開。
在盲人院的課程中,銀霞最感興趣的是閱讀和寫作。
她學會了閱讀盲文,還能用為盲人設計的點字機寫文章。
她情感細膩,文筆優美,寫出的作品常常被老師拿到課堂上當範文朗讀。
在盲人院的學習,為銀霞打開了一條新的職業路徑。
她掌握了英語和馬來語,表達清晰流暢,因此被父親老古介紹到他所在的計程車公司擔任接線員。
工作幾年後,銀霞憑藉絕佳的記憶力,把錫都大街小巷的名字都熟記於心,連街道的更名沿革也瞭如指掌。
計程車司機們引以為傲,紛紛講述她的故事,引起了媒體關注。
銀霞還因此上過報紙和電視,被稱為“盲人之光”。
銀霞逐漸站穩腳跟,過上了安穩的生活。
與此同時,梁金妹也在悄悄改變。
她原本將丈夫老古當成依靠,對他言聽計從,卻發現他時常在外拈花惹草。
梁金妹意識到,只有自己能做主的東西才是可靠的,因此下定決心要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
梁金妹起早貪黑地幹活,一點一點地攢錢,最後和銀霞一起出資,在城郊的美麗園買下了一套房子。
房子放在銀霞名下,後來梁金妹去世,銀霞也能安心地住在屬於自己的家中。
銀霞身邊的女性長輩,幾乎都出身貧寒,在成長過程中經受了無數風雨。因此,她們對銀霞總是滿懷溫柔與愛,為她撐起了一把堅固的傘。
漫長歲月中的悲欣流轉
隨著年歲漸長,銀霞、細輝和拉祖走上各自的人生道路,再也不像兒時那樣親密無間了。
拉祖先一步離開錫都,遠赴都城求學,大學畢業後成為一名前途光明的律師。
細輝進入職業學校學習電路設計,早早成家立業,搬離了樓上樓,日復一日為生計奔波。
銀霞一家搬到了美麗園的新房子,她專注於計程車公司的工作,日子平靜而忙碌。
曾經的“鐵三角”,如今只有在婚喪嫁娶等重大場合才能聚首。
即使相見,也總是匆匆忙忙,難得說上幾句話。
直到拉祖三十六歲那年,一場意外降臨,他們再也無法聚齊了。
拉祖在都城執業多年,成了知名律師,專門為窮人打官司,戰勝過不少黑社會組織,卻也給他自己惹來了禍端。
拉祖曾兩次收到裝在信封裡的子彈,還有人將一頭半死不活的水牛丟在他家門前。
他沒有因為這些警告而退縮,依然堅持自己的原則。
沒想到,黑社會組織無法無天,直接派出殺手,趁拉祖下班回家時,將他殺死在了家門口。
由於拉祖是印度人,有關他遇害的新聞在華文報紙上只佔了極小的篇幅。
細輝在上廁所時閒得無聊,讀完了整張報紙,才發現拉祖的死訊。
細輝立刻給銀霞打電話,兩人去了樓上樓,卻沒有見到拉祖的父母,也就無法知道具體情況。
第二天一早,他們趕到都城拉祖的家,看到房子周邊還圍著黃色的警戒線,而裡面已是人去樓空。
銀霞和細輝幾經輾轉,終於聯絡上了拉祖的父母。
那個時候,拉祖的遺體已經被火化,骨灰撒進了河水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銀霞覺得,拉祖的死如此突兀,顯得很不真實。
她甚至希望這只是一個惡作劇,拉祖藏得不耐煩了,終有一天會突然現身。可是許多年過去,拉祖再也沒有回來。
歲月流逝,銀霞漸漸習慣了疾病和死亡。
母親梁金妹患上了直腸癌,受盡折磨後過世。
細輝的母親突發疾病離世,被發現時身體已經僵硬。
就連精明強幹的馬票嫂,也患上了阿爾茲海默症,她初期症狀不嚴重,只是常常弄混時間,去看銀霞時,會把她當成許多年前的女孩,冷不丁地問:
“你媽帶你去找那個醫生了吧?”
什麼醫生呢?
銀霞有些恍惚,記憶一下子被拉回幾十年前。
當時,她去盲人院讀書,學到了不少謀生的本領,卻也遭遇了人生的重大打擊。
那是一個下雨天,放學後,銀霞獨自待在放點字機的房間裡練習打字,被一個陌生男人強暴了。
銀霞的父母曾到盲人院討公道,但身為馬來人的院長態度冷淡,並沒有將一對普通華人夫妻的訴求放在心上,事情最終不了了之。
更糟糕的是,銀霞因此而懷孕,不得不在十六歲時接受流產手術。
當時那個醫生,就是馬票嫂介紹的。
在那之後,銀霞痛苦不堪,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好幾年,連細輝和拉祖的面也不願見。
直到她進入計程車公司當接線員,才走出了鬱結的狀態。
梁金妹去世後,父親老古過得十分自由,習慣深夜去開出租車,順便談戀愛。
銀霞下班回家後,幾乎都是獨自待著,直到顧老師出現,她才有人作伴。
顧老師已經退了休,滿頭白髮,溫文儒雅。
他搬進了銀霞家對面的小區,時常與銀霞聊天、分享美食。
銀霞沒有談過戀愛,卻在與顧老師相處時,感受到了少女時期那種心動的感覺。
在某次下棋時,顧老師告訴銀霞,自己早就認得她。
原來,顧老師年輕時曾在壩羅華小教過一年書,是拉祖和細輝的象棋老師。
經他提醒,銀霞才想起:
那次他們到學校遊覽,拉祖被校長叫走,她和細輝去盪鞦韆,結果不慎摔了下來,傷得不輕。
正是拉祖叫來象棋老師幫忙,才將她送回家。
顧老師搬過來時,一眼就認出了銀霞,因此對她格外親近。
不久後,銀霞與顧老師去參加一位老作家的追悼會,被困在出了故障的電梯裡,四周一片漆黑。
顧老師很焦慮,銀霞卻淡定地說:
“現在你知道我的世界長什麼樣子了。”
銀霞坐在黑暗裡,將自己在盲人院被強暴的事告訴了顧老師。
除了父母和馬票嫂,銀霞沒有跟任何人講過。
年少時,母親覺得那是恥辱,嚴禁她提起,這麼多年過去,她已經明白那不是自己的錯,卻難以找到傾訴的物件。
銀霞覺得,那些遙遠而醜惡的往事一經講出來,彷彿就離自己遠去了。
在回家路上,她感到一種重見天日的喜悅,忍不住在車上哼起歌來。
知道銀霞的遭遇後,顧老師並沒有看輕她,反而因心疼她而更加體貼。
銀霞因此打開了心房,接受了他的求婚。
走過漫長的孤獨歲月之後,銀霞終於不必再獨自前行。
作家黎紫書在談及《流俗地》的創作初衷時說,自己想要“借作家的眼睛,讓大家看到平常人的生活”。
書名中的“流俗”,在她眼中並不帶貶義,它既指風土人情、生活場景,也指那些被俗世困擾、無法超脫的命運常態。
她坦言:
“小說裡沒有超脫的人和事,大家都為世俗所纏,升不了天,最終落入泥淖成為俗人。”
這種落入凡塵的普遍命運,不應被貶斥,而應被理解與注視。
正因如此,《流俗地》中沒有喧囂的戲劇性,也沒有救世的奇蹟。
天才少女銀霞雖一度成名,卻終究無法逆天改命。
拉祖為理想獻身,卻因為少數族裔的身份,死得悄無聲息。
至於梁金妹、馬票嫂這些上一輩的華人女性,更是生於苦難、滿身傷痛。
世界雖然充滿缺憾,個體的力量也似乎難以對抗命運,但是在人生這場永不停歇的冒險中,只要堅持活下去,就是一種偉大的勝利。
好了,今天的內容到這裡就結束了,從明天開始,我們將開啟《流俗地》為期一週的深度共讀。
我是楊槍槍,下週我們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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