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變態”導演!捅破禁忌話題,也就她能撐起來…

眾所周知,作為普通觀眾,對於某些電影,天然有牴觸。
這些電影的普遍特點是:情節不知所云、佈景的視覺衝擊強;
臺詞對白文學性優先於口語化,晦澀艱深,簡言之:不說人話;
角色行為邏輯,不太遵循現實世界的規則…
這類電影通常會在外國電影節上喜獲滿堂彩,導演也會獲不少獎項,而頒獎詞通常圍繞幾個詞撰寫:藝術性、哲學性、生命的永恆性、視覺的顛覆性…等等…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烏鴉對這類影片欣賞無能…
但最近有一部,專門由藝術家導演拍攝的類似影片,卻讓我一改之前的看法:
《隔壁房間》
美國,曼哈頓。
商場的咖啡館裡,瑪莎正等待電影開場。
坐在窗邊,靜靜地觀賞著城市的流動…
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看過街道和天空,也已經很久沒有化過一個完整的妝。
好友英格麗提醒她進場,瑪莎看著對方的眼睛,提出了一個請求:我決定了,接下來,我不會再接受治療,我要安樂死;
我從暗網找來了安樂死的藥,打算這個月之內完成自殺。
英格麗有點不知所措…
但她心裡明白,對於瑪莎來說,這看似瘋狂的舉動,是解脫。
年輕時,英格麗和瑪莎,兩人和所有年輕女孩一樣,也曾形影不離、無話不談,共同分享和締造過世界的精彩。
雖然是好友,但她們對世界的看法和人生的價值觀,卻大相徑庭:
作家英格麗認為,活著是一件美好精彩的事,而死亡卻是一件需要人類和其做對抗的事;
但從事戰地記者工作的瑪莎,早已在戰場上見識過炮火和死亡,她不懼怕更不排斥死神的到來。
前陣子,瑪莎被確診子宮頸癌3期,發現時已經無法手術。
經過藥物治療和化療,情況也不容樂觀。
被疾病折磨得身心俱疲的瑪莎,不再對康復心存幻想…
她對英格麗提出了“臨終陪伴請求”:我不害怕死亡,但很希望死的時候有人陪伴在我的旁邊,不需要為我做什麼,只要有人在隔壁的房間…
雖然英格麗對死亡充滿恐懼,但不忍心看到好友備受痛苦的煎熬,答應了一同前往郊區的房子,陪伴她走最後一程。
瑪莎告訴她:我會一直開著房門,如果你看到門關上,就是我離開世界的那天。
她們利用這一個月的時間,在房子裡閱讀、看電影、度假…
英格麗表現得十分冷靜和輕鬆,她還有一絲希望:瑪莎能回心轉意,繼續抗癌。
但當這天到來,事情卻似乎比她想象得更復雜,更無力迴天…
去年九月,佩德羅·阿莫多瓦導演的《隔壁房間》在威尼斯電影節上放映,獲得主競賽單元金獅獎,也在金球獎、歐洲電影獎、西班牙戈雅獎上獲得多項提名。
兩位女主角,朱利安·摩爾和蒂爾達·斯文頓,兩大影后同臺飆戲…
一位飾演善解人意、細心善良的好友,一位是絕望虛弱又不肯妥協的癌症病人;
你來我往之間,駕輕就熟地演繹出獨立女性的知性氣質,也顯現出細膩幽微的複雜人性,在演技上不分伯仲、互相承託。
尤其是“古一法師”蒂爾達,在片中她一人分飾兩角——女主角瑪莎和她的女兒。
既是理性冷峻的記者、叩問命運的絕症病人,也是冷漠、遊離的古典樂經紀人,眼神和氣質的轉換,幾乎看不到痕跡…
插一句題外話:兩位影后已經65歲,卻仍然能夠拍攝一部,以女性為絕對敘事中心,主題也不限於家長裡短的電影…
這對於地球另一邊的某些市場而言,實在是有趣的對照。
導演阿莫多瓦,各大電影節和影展上,備受評委和影迷歡迎的座上賓;
強烈的視覺風格、大膽主題探索和複雜的情感表達,是他作品中最鮮明的特點。
比如,把性侵女兒的罪犯,變性後囚禁在家迫使他成為奴隸的《吾棲之膚》
《吾棲之膚》
比如,女人發現舊情人已經變性成為女人,看到現女友懷孕後,女人悉心照顧直到新生兒誕生的故事《關於我母親的一切》
阿莫多瓦的鏡頭下,以黑色幽默和平視的視角,展現對非傳統慾望的探索。
又在看似荒誕不經、“狗血”的情節中,看見兜轉的人生和深刻的人性:科學理性和人性慾望衝突、親情的不可信、愛情的崩塌、文化和政治的隱喻、自由的邊界、女性的互助…
《關於我母親的一切》
在《隔壁房間》裡,也能看到前衛大膽的色彩運用造就的視覺衝擊:
曼哈頓飄雪的街景;
豔麗、繽紛的佈景、用色;
多為近景和特寫的人物“懟臉拍”…
神秘中又帶有一絲驚悚的配樂…
讓整部電影呈現出一種熱烈又冷冽,詭秘又矛盾的氣息…
曾有人批評阿莫多瓦的電影,為人物設計的對白過於哲學性和詩意,情節象徵性太強,沒有真實感。
說白了就是:不接地氣。
然而,配合著導演嚴肅的命題和高階的審美,那些曾經被人詬病的“不接地氣”,仔細端詳後,會品味出一種詩意和神性…
某程度上,恰恰是導演堅持個性的表達,才保持了作品的藝術性。
比如,瑪莎女兒的生父,年輕時參軍上戰場,回來後卻因為戰爭的經歷,有了嚴重的創傷後遺症。
他無法擔當起父親的責任,和瑪莎母女斷絕了聯絡,這無奈也是不負責任的行為,讓年幼的女兒缺失了親緣的可能。
一次意外,父親闖進了路邊失火的房子,聲稱“聽到了有人在屋內呼救”,繼而慘死在大火之中…實際上,屋內根本沒人。
從現實的角度看來,父親是出現了幻聽;
但從電影文字更深層次的解讀看來,父親所看見的“失火”,是作為士兵參與戰爭後,揮之不去的噩夢,深藏於身體的內疚和自責;
他聽到的“呼救”,也許是潛意識裡,對女兒不管不顧的愧疚,更可能是戰爭中被屠戮的生命,向他發出的譴責…
和死神打了多次照面的瑪莎,不斷複述著電影《死者》的結尾:
下雪了,飄落在孤獨的墓地,在宇宙中微微飄落,彷彿進入最終尾聲…
戰爭對人的暴力侵入,對普通個體的破壞和異化,正等同於疾病對人體的侵入和摧殘,後者在遭遇外力巨大的襲擊時,失去了自由和意志,只能束手就擒…
而決定安樂死的瑪莎,正是不想看到這一切的發生:我值得更好的死法。
和老情人被命運引向死亡不同,她選擇躺在後院裡,在午後穿戴整齊、妝容精緻地主動離開,不願讓死神爭取最後的話語權。
表面上看,《隔壁房間》裡所討論的主題,是安樂死。
實際上,它只是借這個殼兒,討論和思考了一個更深遠的主題:
當命運的不可抗力襲來,個體是應該接受未知的、也許有一絲僥倖的指引,還是應該獨行其道,守住尊嚴的底牌?
阿莫多瓦給了我們一個可能的答案:當你知道為何而留下,又清楚為何而離開時…
你就擁有了不需向別人解釋的自由和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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