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唱歌的女演員不是好歌手。
又聽到郝蕾唱歌了。
在最新的綜藝節目裡，郝蕾又唱了一次曾經驚豔很多人的《氧氣》。
這是郝蕾曾出演的話劇《戀愛的犀牛》中的主題歌。
聽見她的發聲、表演，看見她的舞臺，只會深深懂得編劇廖一梅講她的那句，郝蕾身上有任性的勁兒，控制不了身體裡的能量，“對世界的企圖要從身體裡噴出來的感覺”。
幾句歌詞恰是郝蕾本人的寫照。女主角“明明”和這首歌真的像註解了郝蕾，她的真和烈，以及奔湧深邃的情緒能量場。
享用我吧，現在
人生如此漂忽不定
想起我吧，將來
在你變老的那一年
底下有人評論說唱技不論，但這首歌只有她能唱。讓人想到了這些年的一個流行詞叫“唱商”。再流行點說就是“唱張力”。
唱商大概就是一種用音樂溝通的能力，超越了咄咄逼人的技法，先感同身受，然後給出最誠實的表達。
中國女演員裡，郝蕾絕對屬於此類。
01
唱歌是郝蕾“逸出”的一項才華，也是很多人可惜的才華。
郝蕾臺詞功底很好，在考上上戲之前，她去北京認真學過配音。有基礎，有共感的天賦，自然有完全的表達。
《氧氣》裡，她唱得慵懶，但有全部的投注，她就是明明本人；
還有一首她翻唱的《再回首》，很放鬆很自由，活到極致了就是無有二份的自由。
以及《親愛的》裡，她和佟大為合唱《親愛的小孩》。
郝蕾會唱，也愛唱，記得在《十三邀》裡，她路過唱片店，說自己想翻唱陳淑樺，要翻唱一整張專輯，連名字都想好了，叫《我想我是陳淑樺》。
只是這麼多年，郝蕾仍然專注在演員事業上，沒發過單曲，也沒發過專輯。
02
華語內地女演員裡，其實有不少唱商很高的人，“不會唱歌的女演員不是好歌手”。
和郝蕾常常被提及的另一位是袁泉。同樣是文藝片常駐，同樣是把每首歌都唱得盡屬於己。
2005 年，袁泉演了《琥珀》，其中她唱了一首主題曲叫《那件瘋狂的小事叫愛情》，有種讓人難忘的空靈憂傷之美。
荒誕殘酷的生活中之後愛情噼啪作響。
這首歌改編自香港才女歌手王菀之的《畫意》，歲月留住多少人的文藝心，和《氧氣》一起振盪在青春。
袁泉的好歌不少，後來她又發了一張個人專輯叫《孤獨的花朵》其中收錄了很多大牌音樂人寫的作品：姚謙、李偉菘、姚若龍、李劍青……
讓人最印象深刻的，就是主打歌《孤獨的花朵》，清冷的聲線帶著一點愴然，彷彿就是袁泉本體。
還有一首叫《暗戀》的歌，是袁泉參演的話劇《暗戀桃花源》的主題曲。
據說姚謙寫這首詞的靈感，就是看了袁泉在劇中的扮相，像一朵白色山茶花那樣。
後來袁泉在 2008 年到 2009 年，又連發了三張專輯《臺北》、《沖繩》和《北京》。後來吳青峰也給她寫過歌，叫《等》。
袁泉無疑也是有唱商的歌者，像說話像講故事，絮語紛至沓來。
不得不提的還有周迅。有人愛她低沉的嗓子，有人覺得濁然，但的確是一道如此獨特風景。
周迅的故事很多人都聽過，從浙江酒吧的駐唱歌手到華語內地影后，她愛搖滾，愛唱歌，音樂也是她個人表達的一部分。
她有她自己的搖滾時代，比如在《蘇州河》裡她在“世紀經典”口白後哼唱的歌，是愛過的人竇鵬寫的：“恍惚的一片，朦朧的夜晚。沒有星星，沒有燈”…….
幾個鮮明閃亮的印記和中國搖滾史的那些名字緊密關聯，不過周迅的歌也可以只跟她自己有關。
比如《橘子紅了》的主題曲《春去春又回來》：“春去春又回來，花落花又開，冥冥之中誰安排……”；
沙啞的歌聲像一個預言，唱周迅也唱人人心中情事遷移；還有周迅代表作的一首歌《飄搖》，濃烈的情緒化開散在了風裡。
讓人想到搖滾的還有宋佳。她和李宇春合作了一首歌叫《莫失莫怕》，走心耐聽，有種歲月靜好之感。
宋佳其實本身就是學音樂出身的，8 歲的時候她被送去學習彈柳琴，卻因為耐不住性子，後來不安心上課，再後來學了表演，直到成為今天的演員宋佳。
最近她也給《人生若只如初見》唱了片尾曲，比起前面幾位女歌手略帶時代感的氣息，宋佳的表達有種穩穩兜住情緒的靜好感，也和她的個人氣質相符。
以及湯唯的歌聲也讓人難忘。在電影裡她演王佳芝，唱《天涯歌女》，對面的易先生要掉淚，螢幕前的觀眾也被那極致的感性和溫韌打動。
還有一位華語唱歌很好的女演員是任素汐。
這是另一種，唱技唱商都好，完全是專業歌手的水平，好聽得很，好聽到偶時又覺得太完美了。
03
這些唱歌給人留下深刻的華語女演員，少時都留下那樣破碎的極致的狀態，行至中女雖然氣質內化了些，但靈勁仍在。
某種程度上，她們都有種和主流背道而行的獨立因子：
袁泉在《孤獨的花朵》封面中寫：“樹林中有兩條路，而我，選了那條較少人走的路，這就造成了所有人的差異。”
郝蕾也是，歲月讓人更遊刃有餘，那股真和烈的勁兒一直都在，她坦言“真”會讓自己在這個圈子走得艱難，但還是得走下去。
很會唱歌的人卻再沒有發過專輯發過歌：
“有一些唱歌節目來找到我，都被我拒絕了，因為我知道我唱得再好也沒有專業歌手唱的好，我為什麼不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
明知路沒那麼康莊還是要走，孤獨也靈韻四射。
我們喜歡這些有性格的女演員唱歌，也許也因為總看見了一部分真實的或許被壓抑的自己，那一點不管不顧的勇，縱知山海難平的擰，還有本來無一物的純粹，都在那憂傷的歌聲裡無從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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