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價不到100塊,不追內娛的年輕人沉迷地下偶像

▣公號:新週刊 (ID:new-weekly) 作者 | 陳茁,編輯 | 桃子醬

2月14日情人節的晚上,上海南京東路第一百貨7層的“世界樹”劇場裡,一場6小時的“地下偶像”(簡稱“地偶”)拼盤演出正在上演。
聚光燈亮起,穿著糖果色蓬蓬裙、女僕裝、新娘婚紗的女孩們輪番上場。她們並非大眾意義上的“標準美少女”,歌聲和舞步也略顯稚嫩,偶爾跑調,有時錯拍,但臉上始終洋溢著笑容,彷彿不知疲倦地奔跑、舞動,和觀眾揮手互動。
情人節專場,採夢YUMETORI偶像團體的成員們穿著婚紗上臺演出。(圖/陳茁 攝)
舞臺下站著幾十名觀眾,大多是二三十歲的男性。在距離舞臺不到一米的地方,“站哥”們舉著相機,接連按下快門。一位資深偶像宅(OTA,地下偶像粉絲的稱呼)提醒第一次來看演出的我靠邊站,以免被激情打call的粉絲“誤傷”。伴隨著節奏感十足的樂曲,他們吶喊、揮臂,熟練地與臺上的小偶像(XOX, 粉絲對地下偶像的稱呼)一同舞動。
氣氛達到高潮時,粉絲疊起了羅漢——這在圈內稱為“起飛”。只要拍拍旁邊的人的肩膀,兄弟們便心領神會,齊心協力將“起飛者”抬到肩上,衝向舞臺,與小偶像擊掌。
粉絲“起飛”,與小偶像“親密接觸”。(圖/陳茁 攝)
“地下偶像”的概念起源於日本,指那些沒有正式出道、尚未被主流媒體報道的偶像團體。根據“中國偶像Wiki”的資料,2023年,中國新成立的地偶團體達91個,這一年因此被稱為“中國地下偶像元年”。2024年,新增地偶團體數量達174個;進入2025年,僅1月、2月就有 25個地偶新團誕生,其中男子地偶團體成為新的增長點。在被譽為“中國地偶第一城”的上海,每週都會舉辦約10場地偶拼盤演出。
“中國地偶現在的情形,很像日本六七年前的‘戰國時代’。”從事中日演出對接的Lulu評價道。在她看來,大批新生團體湧現,又如櫻花凋謝般在短時間內解散。實力不足、缺乏資金和專業運營團隊的偶像團體,會逐漸被淘汰。
野蠻生長的熱鬧背後,中國地下偶像的總粉絲量並沒有明顯增加,而不少兼職偶像仍處於“為愛發電”階段。大眾對偶像文化的偏見、“日系亞文化”本土化的困境、尚未明晰的商業模式,讓地下偶像的前途充滿不確定性。
地下偶像的未來在哪裡?要回答這個問題,也許首先需要弄清楚,偶像究竟是什麼。在這個偶像氾濫——另一層面也可以說是偶像缺位——的時代,我們為什麼依然需要偶像?
採夢YUMETORI的成員們。(圖/微博@採夢YUMETORI)
1
實現偶像夢想的機會
地下偶像中的“地下”一詞,與日語中的“地上波”(透過地面無線電波傳播的電視訊號)相對應,同時也是因為他們主要活躍於位於商場地下層的小型劇場和live house。
在日本,泡沫經濟破裂後,曾捧紅山口百惠、中森明菜等現象級藝人的電視偶像節目陷入低迷期。許多懷揣偶像夢想的人失去傳統的出道途徑,開始尋求新的演出方式。而因經濟蕭條在現實中屢屢受挫的日本人,也在偶像文化中找到了情感寄託之處。
狹小的空間,塑造了地下偶像的獨特魅力——與遙不可及的主流偶像相比,地偶與粉絲的距離近在咫尺。這也正是日本AKB48教父秋元康所說的“可以見面的偶像”。
AKB48模式將偶像與粉絲近距離接觸的握手會“發揚光大”。(圖/AKB48官網)
在“偶活”(地下偶像活動)現場,粉絲能精準捕捉小偶像的每一個表情、跳舞時滴落的汗水,感受他們的情緒波動。而一名成熟的小偶像,會自然而熟練地跟粉絲進行一對一眼神接觸,或在粉絲舉起相機時主動提供“飯撒”(fan service)——對著鏡頭微笑、眨眼、飛吻,讓每一位偶像宅感到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上海偶像團體“花與心事Affloret”成員小愛記得,她花了很長時間,才學會在臺上與觀眾互動。去年夏天,小愛在社交媒體上釋出的舞蹈和駐唱影片被製作人發掘,機緣巧合之下,成為一名地下偶像團體成員。在此之前,她走的是酷颯的韓系路線,從來不在舞臺上笑,唱歌時也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首演結束後,小愛回看影片,發現自己的光芒完全被隊友蓋過了,製作人也批評她“像在臺上神遊”。“當時我還不明白差距在哪兒,只覺得自己的眼神是黯淡無光的。”小愛說。後來她才慢慢領會到,作為偶像,要用歌聲和舞蹈告訴臺下的粉絲:我是愛你們的。“當你看到喜歡的人,眼睛自然會發光。”
“花與心事Affloret”五名成員中,除了小愛是流行演唱專業的大四在讀生,其他人已經畢業,既有職業coser,也有B站up主,出道前就積累了十幾萬粉絲。當然,地下偶像中也不乏對唱跳感興趣的純素人,她們可能是寫字樓的白領,或者是在週末變身為兼職偶像的大學老師。可以說,進入地下偶像圈,為每一個平凡的人創造了實現偶像夢想的機會。
日劇《所以,我就推你了》中,女主在偶像身上看到了“努力融入團隊卻總格格不入”的自己,因而入坑。(圖/《所以,我就推你了》)
小益綠支援的小偶像是一位從業8年的全職偶像——從AKB48 Team SH時期(AKB48的中國姐妹團,後獨立運營)到選秀節目《創造101》的練習生,再到虛擬偶像“皮套人”。當地上偶像們潛入地下,忠實的粉絲也追隨而來。
“國內偶像的舞臺機會很少,對內娛粉絲來說,能每週看到自己偶像的舞臺,簡直不可思議!”與不少偶像宅一樣,劉小葵也是從SNH48粉轉投地偶圈。為了看自己支援的小偶像,情人節當天,劉小葵下班後專程從南京坐高鐵趕到上海。第二天是週六,他還安排了另一場偶活。“線下每一場(活動)體驗都不同,我可以一直看我喜歡的那個人,那是電視攝像機拍不到的。”
劉小葵“推”的小偶像。(圖/受訪者提供)
2
花錢買特典券,
跟你的小偶像聊2分鐘
國內地下偶像演出以拼盤形式為主。一場四五個小時的活動,十幾個偶像團體輪番登場,每個團表演20分鐘。粉絲可以隨意進出,等自己喜歡的團體表演時再進場,為他們打call。
偶活的票價十分親民,通常在68元至128元之間。不過,門票收入一般歸主辦方和場地方所有,地下偶像的收入則來自演出後的“特典會”。
粉絲可以花錢購買“特典券”,憑券和偶像聊天2分鐘並拍攝一張拍立得(日語稱為“拍切”)。因此,特典會也被稱為“切聊”。一張特典券的售價50元至100元不等,“簽名切”“團切”和特定主題的“宿題切”則更貴。無法到場的外地粉絲,可以購買線上影片聊天並“電切”;也有團體開發出多張特典券換30秒影片、指定手寫信的互動玩法。
情人節“世界樹”專場之後的特典會,圍繞著“新娘子”“第一次約會”主題展開。劉小葵支援的偶像團體,全員穿上了婚紗。當晚,他花了近千元購買特典券,其中的40%-60%會給到他支援的偶像。
“如果一個全職新人偶像能堅持演出兩三個月不退團,說明她的收入至少達到中游水平,每月差不多能有1萬元,不用再為愛發電。”劉小葵說。不久之前,一位行業頭部偶像舉辦生日會,特典環節從晚上9點持續到第二天早上7點,400張限量特典券全部售罄。
小益綠和偶像拍的切。(圖/受訪者提供)
對地下偶像而言,唱跳能力固然重要,但特典券銷量高的偶像往往更擅長提供“情緒價值”。記住粉絲的名字、網路ID、喜好以及之前的聊天內容,是地偶的基本職業素養。有些偶像甚至會主動透過粉絲的社交媒體瞭解他們的生活動態,為之後的特典會準備話題。
“特典會對偶像來說挺殘酷的,誰的隊伍長,誰沒人排隊,人氣高低,一目瞭然。”小愛的首場演出,一共賣了15張特典券,對新人來說已經是相當亮眼的成績。更讓她感動的是,當天有素不相識的糰粉準備了鮮花,慶祝她出道。在去年11月的生日會上,小愛創下個人紀錄,賣出70張特典券。但她依然是團內唯一生日會特典券銷量未能破百的成員。
說不失落是假的。“有時明明已經拼盡全力跳了,特典會還是沒有人,心裡會有一點小落差,會想我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好、為什麼大家不喜歡我,而是選擇了我身邊的成員。”小愛說。
去年11月,小愛的生日會。(圖/受訪者提供)
3
國產地偶,
邁入“大逃殺”時代
更激烈的競爭存在於外部。就像Lulu所說,大批新生團體速起速落,倖存者則一步步“向金字塔尖”攀爬。
比如2023年登上NHK紅白歌會(相當於中國“春晚”)的Ano醬,10年前還是默默無聞的地下偶像,如今不僅個人單曲大熱,還活躍於各大電視節目和電影中,徹底實現了從地下到主流的轉身。
轉型後的Ano醬首次登上NHK紅白歌會。(圖/NHK)
在中國,地下偶像的上升渠道並不明朗。“大眾印象裡,地下(偶像)就是混不出名堂的草臺班子。”一位國內地偶事務所的負責人,因為不想被貼上“地下偶像”標籤,婉拒了我們的採訪請求。
“‘戰國時代’結束後,日本地偶圈反而變得有些平淡了。”Lulu感慨道。日本從地偶萌芽到“戰國時代”經歷了十幾年的發展,而中國好像兩三年就走過來了。據她在《中國地下偶像現狀(2023年3月版)》中的統計,以上海、福州、長沙三地為中心,2023年活躍的地偶團體大約有40個;一年後,活躍的地偶團體數量增至200餘個;而截至2025年3月,活躍的地偶團體超過250個。
儘管近兩年中國地偶團體多了不少,卻並未出現“向金字塔尖上升”的趨勢,整體粉絲規模也沒有明顯增長。從韓娛追到內娛,再到48系和地下偶像,“粉絲是流動的,來來回回就這麼些人。”Lulu認為,地偶團體風格不夠多元化,是其吸引力不足的主要原因。
中國地下偶像兩大事務所——STARRY和Ultima Idols,分別代表瞭如今最流行的兩種風格。前者旗下的“StarWink少女隊”,主推“王道系”偶像,也就是大眾印象中的日系偶像,成員們穿著糖果色蓬蓬裙,形象甜美,笑容治癒,音樂積極、正能量;後者則主打搖滾路線,擁有“究極Ultima”(已於2024年5月解散)、“惑星VORTEX”與“碎夜瑠璃”等高人氣組合。
當大部分自營團體還在翻唱日本歌曲、遊走於版權灰色地帶時,一些較為成熟的事務所開始尋找日本製作人,為團隊創作原創音樂——這也是出於行業規範和國際化的要求。2024年10月,全球偶像盛典TIF(Tokyo Idol Festival)亞洲巡演上海站就明確規定,參演團體必須全部演唱原創歌曲。
出道118天后,“花與心事Affloret”登上TIF舞臺。(圖/受訪者提供)
不過,Lulu接到的需求,依然以寫日文歌為主。在大多數人眼中,地下偶像是專屬於日本的亞文化。曾經有團體在拼盤演出中唱了五首原創中文歌,引發粉絲不滿,不得不加上兩首日文歌翻唱。有網友向微博賬號“地下偶像相關揭示版”投稿並提問:“想當地下偶像,可以跳K-pop嗎?”評論區有人如此回覆:“你會在日料店吃韓料嗎?”
另外,對曲子的常見需求還包括“要適合打call和喊Mix,讓粉絲一起嗨”。打call指透過統一口號或揮動熒光棒為偶像應援,喊Mix則是在歌曲前奏、間奏八拍或其他合適的時機,齊聲喊出一連串富有節奏感的口號,這就要求編曲時得留好氣口。
初次踏入偶活現場的人,往往會震驚於臺下突然響起的整齊劃一而又令人摸不著頭腦的Mix。實際上,Mix的內容非常靈活,通常將一些聽起來充滿活力的詞組合在一起。比如,基礎Mix是這樣的:“Tiger,Fire,Cyber,Fiber,Diver,Viber,Jarjar”,重點在於營造偶像和粉絲之間的團結感。
其他應援方式——或者說“應援藝術”,比如打Wota藝、二步、馬賽、衝浪、起飛,則對偶像宅提出了更高的體力和技術要求。所以,常有人說,偶活的臺下比臺上更精彩,觀看和被觀看的界限也由此被徹底打破。
日本地下偶像文化發展至今,一些粉絲甚至不是為了看偶像而去現場,只是把它當作像蹦迪一樣純粹、放鬆的娛樂方式。每一次揮舞的熒光棒、每一聲吶喊——地下偶像們承載著粉絲投射的愛與關注,也回應著粉絲被看見的慾望。
原本為偶像應援的Wota藝,已經成為一種表演藝術。(圖/TOKYO ROMANCE PARK)
4
男地偶入局,
先學“愛豆品德課”
無論在國外還是國內,地下偶像都以女子團體為主,粉絲則多為男性。曾有日本網友統計,截至2022年,日本女地偶團體約為1500個,而男地偶團體不到100個。
國內首支地下偶像男團“搬磚汪汪隊”成立於2023年5月,成員包括《創造營2019》學員劉夏俊。隨著女地偶市場逐漸飽和、競爭加劇,“男地偶”正成為新的增長點。僅在2025年頭兩個月,就有近10個地偶男團問世。
東東是今年2月14日出道的地偶男團VLOOKUP的製作人。她的團隊此前主要經營live house演出業務,對地偶文化的瞭解並不深。東東坦言,選擇做男團,一方面是因為當前男地偶的業務能力、運營體系相對較弱,更適合像他們這樣的演出團隊轉型;另一方面,女性觀眾的消費能力遠超男性觀眾,也是文化消費市場不爭的事實。
VLOOKUP成員。(圖/微博@地偶男團VLOOKUP_official)
以近年來蓬勃發展的小劇場音樂劇為例。2020年,“一臺好戲”從韓國引進的首部環境式駐演音樂劇《阿波羅尼亞》在上海亞洲大廈一炮而紅,兩年來連演過千場,培養起一批忠實的“音樂劇女孩”。她們會反覆觀看同一部劇目,甚至刷幾十次。
“有時我覺得,中國的音樂劇圈更像日本地偶,至少他們有一套完整的演出內容,不僅僅是複製模式,而且也非常注重與觀眾的互動。”長沙另類偶像團體“透明教室與平行女孩”的製作人趙北辰說道。她說,第一次看到圍得水洩不通的SD(stage door,劇迷在劇場後門等待演員下班,與他們合照聊天)時,就覺得很像免費特典會,頓時對中國地偶文化的發展充滿信心。
不過,對於男地偶,趙北辰一直心存疑慮。她在日本任職的事務所,曾推出過一個三個月限定男團。那時她就意識到,男地偶的女粉絲格外重視“為偶像花錢”這件事,運營方也更注重特典會互動。許多年輕女孩經濟並不寬裕,只能找各種來錢途徑,最終釀成悲劇。“女性習慣於奉獻自己,她們本身在社會上已經是被消耗的一方,我不想再去助長這種消耗。”趙北辰說。
《所以,我就推你了》中,女主為了砸錢給偶像投票,做擦邊陪聊賺錢。(圖/《所以,我就推你了》)
在即將於3月8日舉行的一場男地偶拼盤活動預告中,主辦方特別強調,“拍切時長直接拉到次日2點,從白天到黑夜,盡情與偶像暢聊”。
男粉絲為女偶像傾家蕩產的案例也不少見。在紀錄片《東京女孩》(Tokyo Girls)中,導演跟蹤拍攝了地下偶像柊木梨緒(Rio Hiiragi)從16歲開始的追夢之旅。她的頭號支持者是現年43歲的Koji,他每年看700場演出,組織同好為偶像應援,幾乎花光全部積蓄。在Koji眼中,Rio就像一面昂貴的鏡子:“我的大半輩子都很平庸,看到Rio時我想,也許她能實現我沒能實現的夢想。”
紀錄片中有這樣一幕:Rio首場單人演唱會結束後,Koji聲嘶力竭地發表講話,慶祝她“從一名偶像正式成為一名藝術家”,並號召粉絲們“傾其所有、傾盡全力”。偶像和粉絲之間那種強烈而獨特的聯結,令人動容。
Koji和同好們在偶活現場應援。(圖/Tokyo Girls)
隨著紀錄片情節的推進,鏡頭轉向一群賣力表演的10歲女孩,臺下則站著一些年紀可以當她們父親的偶像宅,等待著在握手會上與她們近距離接觸。不可否認,偶像文化發展至今,多少存在販賣戀愛幻想甚至性幻想的情況,關鍵在於:界限和尺度應該如何判定?
VLOOKUP成員培訓期間,東東給他們安排了“豆德課”(愛豆品德課),告訴他們應與粉絲保持恰當距離,不能和粉絲私聯、戀愛,收粉絲的貴重禮物,在交流時要保持尊重、謹言慎行,千萬不能做出格的事。她也直白地表示,自己不做女地偶團,就是擔心會遇到“瘋狂”的男粉。“我會想,如果我做了一個女團,我能保護好這些女孩子嗎?”
日本偶像宅以大叔居多,中國的偶像宅群體則更年輕,大多是二三十歲的男性。
“在中國,如果四十多歲的男性還在看地偶,很可能會被人笑:怎麼不去拼事業、忙家庭,還在追偶像?”Lulu說,日本的偶像宅群體也經歷過被嚴重汙名化的階段,他們被貼上“一事無成的失敗者”“不能正常和女性戀愛”等標籤。直到地偶文化走進主流視野,偏見才慢慢被打破。
一個典型的例子是,最早起源於AKB48總選舉的“推し”(對自己喜歡的偶像成員的代稱)和“推し活”(為偶像應援的活動),在近幾年出圈,成為日本全社會廣泛使用的流行詞語。喜歡某個動漫角色、沉迷喝咖啡,或者鍾情某個品牌的文具,都可以被視為一種“推活”。正所謂,“萬物皆可推”,追偶像不過是其中一種。
“推活的本質,就是自由地去熱愛、去追求,甚至是‘變態’地喜歡某樣東西。”Lulu解釋道,比如你每天買一塊橡皮,這種行為看似古怪,但只要不傷害他人,就可以被包容。“在推活的世界裡,每一種極致的熱愛都能被理解、被尊重。”
對一件事投入熱愛,某種程度上也是活著的證明。(圖/《所以,我就推你了》
(應受訪者要求,小愛、小益綠、劉小葵、東東為化名。)
校對:遇見;運營:小野;排版:餅餅,本文經授權轉載自《新週刊》。《新週刊》創刊於1996年8月18日,以“中國最新銳的生活方式週刊”為定位,20多年來用新銳態度測量時代體溫。從雜誌到新媒體,《新週刊》繼續尋找你我共同的痛點、淚點與笑點。關注新週刊微信公眾號,與你一起有態度地生活。官方微博@新週刊。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