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凱風
生還是不生,這是個問題。
01
人口危機最嚴峻的國家,出手了。
日本政府計劃於2026年4月起實施“兒童與育兒支援金”制度,向所有人徵收每年2400日元-12000日元(約120元-600元)稅費,用於補貼育兒家庭。

這一政策在日本民間被戲稱為“單身稅”,日本官方對此極力否定,表示面向所有群體徵收,而非單身人士。
就此而言,與其說是“單身稅”,不如說是“全民生育稅”。
不過,這筆稅費與醫療保險深度捆綁,收入越高繳的越多,無論本國國民還是外國人,只要繳納醫療保險,都避無可避。
同時,無論有沒有孩子都要出錢,而最終受益的只有育兒家庭,這與“單身稅”或“丁克稅”、“無孩稅”有了一定重合。
雖然並非傳統“單身稅”,但“單身稅”之說並非空穴來風,在歷史上“國家級逼婚”層出不窮。
古希臘、羅馬曾對超過婚齡的單身男士徵收“單身稅”,有地方超過30歲的未婚男性,或被剝奪選舉權。
即使到了近現代,“單身稅”仍然不絕於書。
蘇聯曾專門徵收“未婚、獨身和少子女公民稅”,後調整為面向已婚無子女人士徵收,即“無孩稅”,直到1992年才正式取消。
近年來,韓國關於開徵“單身稅”的討論不絕於耳,一項調查甚至得到21%的認可,其中50多歲受訪者贊成比例最高為26%。
王爾德說:“應該對富有的單身漢課以重稅,讓這批人比其他人更加快樂是不公平的。”
這是作家的諷刺之語,但未必不是未來大多數地方的政策共識。
02
刺激生育,日本為何急了?
作為“少子化+老齡化”最嚴重的國家,日本總人口連續14年下降,去年出生人口跌破70萬人,再創新低。

過去10多年來,日本總人口從1.28億一路下降到1.238億。
如果不計外國人,日本國民人數已萎縮到1.2億,去年一年就減少近90萬人。
對此,日本官方發出“國難當頭”的預警,馬斯克同樣發出“日本將不復存在”的警示。
生育率世界墊底,老齡化率全球第一,單身群體比例世界最高……說的都是日本。
我們所熟悉的超單身社會、低慾望社會、躺平主義都發軔於此。
“不結婚,不生育,不買房”的“三不主義”,也是在這裡誕生的。
過去幾年,日本的結婚人數創下歷史新低,而單身家庭比例則創新歷史新高。
2023年,日本結婚登記數不足50萬對,創下了1945年以來的歷史新低,媒體稱之為“結婚冰河期”。
與此同時,日本“獨居家庭”佔比達38%,成為最普遍的家庭構成,在首都東京52%的家庭只有一個人。
研究預測,到2035年日本15歲以上人口中,半數都將是單身群體。1/3男性、1/5女性可能永遠不會結婚。

“日本消失”之說的盛行,就是這一現象的集中體現:
如果連戀愛都不談,談何結婚?如果連婚都不結,遑論生娃?如果連娃都不生,人口何以保持?
03
連續發錢30年,日本為何挽救不了生育?
早在1994年,經濟泡沫破裂之初,日本就意識到人口危機之於經濟的負反饋效應,開始大舉刺激生育。
30多年來,日本相關預算投入合計超66萬億日元(約3萬億人民幣),當前每年的投入約為3萬億日元(約1500億人民幣)。
如今的日本,堪稱“生育友好型社會”,從生育到上學,各類補貼可謂源源不斷。
生娃,有50萬日元(約2.5萬元)的一次性生育補貼;0-3歲兒童,每年享受12-18萬日元的持續性育兒補貼。

從幼兒園到初高中,基本享受免費教育,就連私立學校也有補貼。
針對3孩及以上家庭入讀公立大學,學費全免,甚至包括學費極其高昂的醫科專業。
補貼之外,日本生育政策並無任何限制,生不生、生幾個完全取決於個人;而經過“失去的30年”洗禮之後,房價也並非高不可攀。
即使如此,日本低生育形勢,仍然沒有任何實質性扭轉。
這背後的癥結,社會早已有了共識:
刺激生育遠比限制生育更為困難,生育具有巨大的代際慣性,政策只能對沖下滑的速度,而難以逆轉。
究其原因,生育下滑是全球性現象,既有觀念文化進步的因素,也有家庭原子化的癥結,但也不乏生育、養育、教育成本高企帶來的壓力。
對於日本來說,經濟發達、社會保障健全、觀念進步、個體思維盛行只是大多數地方都存在的外在因素。
停滯的30年、增長預期不復存在、階層固化、全球最“卷”、中流跌落等問題,則是更隱蔽的“避孕藥”。
這意味著,單純的財政補貼,或單純的“單身稅”之類的懲罰無濟於事,刺激生育是一套系統工程。
但是,任何事情,做總比不做好,早做比晚做好,有刺激比沒刺激好,以時間換空間,這是務實之舉。
人口減少不是大問題,更大的問題在於人口將會繼續減少,核心癥結就在於“超單身社會”和“低慾望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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