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初,一輛汽車,從廣州珠江新城出發,飛越珠江,掠過小蠻腰,又飛回珠江新城。
之所以說飛,是因為這輛汽車比較特別——它的車身,帶著四個螺旋槳。
它是小鵬的飛行汽車。這也不是一次普通的試飛,而是中國飛行汽車:
首次飛過最繁華的CBD地區。
如果沒有廣州空港經濟區管委的支援,這樣的事情顯然是不可能的。要知道,當時的低空經濟,才剛剛寫進全國兩會工作報告裡。
這場秀之後,人們才注意到,過去的短短幾年裡,廣州已經培育了億航智慧、小鵬匯天在內的60多家核心獨角獸企業。
廣州產的農用無人機,已經有了四成的市佔率。小鵬匯天的飛行汽車,甚至拿到了目前全球最大的一筆訂單,進入了量產階段。
去年年底,一位阿里的高管對廣州的評論火爆全網。他說:
廣州過去都是朝廷選的流放之地,當年你們都是蠻夷,講的都是鳥語。
但“流放之地”,卻誕生了一群最想仰望天空的人。
廣州在月初的開年第一會上,企業家代表是何小鵬。要知道,小鵬汽車已經是造車新勢力的第一名。他們成了廣州汽車的流量擔當。
一年前的這個時候,小鵬月銷售甚至不到5000輛,懸崖邊的何小鵬壯士斷腕,二次創業,生生把公司拉了回來。這確實很符合廣州人的性格:
有前冇後,打死罷就。
廣州重押的另一個自動駕駛潛力股,文遠知行也是如此。
2019年,他們的現金流一度只能撐8個月。難熬的時候只能退租掉一半的辦公室。
前不久,文遠知行的股價卻在一夜之間暴漲。那時人們才發現,英偉達早早大舉買入,在自動駕駛上重點押注他們。
現在,文遠知行的無人小巴開遍了琶洲、生物島和黃埔知識城。
這很廣州。給點春風,就肆意生長。
前不久,總是趕不上趟的李彥宏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偉大是沒法被計劃出來的。
起起落落,是一家傳奇公司的常態,也是一個傳奇城市的常態。但落下去後,能不能重新站起來,才最考驗人。
1998年的人大會議上,當時的廣東省領導公佈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不再將汽車生產列為省的支柱產業。
不止是領導們,當時,連普通人都不看好廣州造車了。廣州標緻以虧損離場的時候,大家都說,廣州起了大早,趕了晚集。
但廣州仍然沒有放棄造車這條路。當時的廣州市領導為了保住造車資質,只能緊急前往北京爭取批文。
在當時情況下,重組廣州本田,是廣州入局汽車的最後一張船票了。
面對合資車企必死的質疑,廣州用釜底抽薪的魄力,大膽改動了很多原來的股權結構和管理架構。
他們拉來了東風集團和廣汽集團,分別成立合資公司,並且讓中外資的股權均分對等。另外,拆分出了發動機專案和整車專案,用鐵腕手段規避了制度隱患。
更重要的是,他們開始意識到,要做就做別人沒有的東西。
2003年,在美國供不應求的雅閣,就在中國引入,還是垂直換代的最新車型。
要知道,這可是第一次,有車企在中國引入全球同步的車型。拿下市場,他們勢在必得:
起步,就與世界同步。
廣本只用了18個月的時間,就實現40%的國產化。
他們完全是靠著打死罷就的勁頭,才開創了當時從未出現過的模式。跟隨市場,用較小的投入,滾動發展,快速擴大規模,用更高的效率創造盈利。
靠著驚人的成本控制能力,廣本把自己的單車利潤做到了2萬多,是當時奇瑞的50倍。
汽車產業有著明顯的上下游帶動效應。廣本憑著一己之力,帶動了150多家零部件配套企業。
很快,有了黃埔、花都、南沙三大汽車城,驅動著這座城市的工業化程序。到了2006年,廣州汽車工業產值超越石化工業,成了廣州經濟最大的引擎。
之後的廣州,外企紛至沓來。這些合資公司和外企給廣州這座公司帶來的,不僅是開放的環境,還有國際化的視野。
更重要的是,他們影響了一批有創造力的年輕人。
創辦了UC瀏覽器和小鵬汽車的何小鵬,最早就是在做IT的外企亞信。放棄鐵飯碗的丁磊,也是在廣州進了一家叫Sebyse的外企。
所以網易在1997年剛創立,是選擇落址在廣州最有國際氣質的環市東。他們最早的辦公室,就在好世界廣場的36樓。
後來,網易搬了幾次家,但都是廣州創新濃度最高的地方。2000年,天河科技園管委會就瞄準了遊戲開發的潛力,他們引入了一大批軟體企業,其中就有網易。
2001年,天河科技園科韻分園上的網易大廈,拔地而起。當年,丁磊在反對聲中宣佈進軍遊戲。
正是靠著遊戲,網易不僅在網際網路泡沫危機中起死回生,甚至越做越強。此後,網易所在的科韻路,也成為遊戲開發的熱土,號召了一大批遊戲企業前來入駐。
2005年,網易曾北上去了北京,但沒過多久,他們把遊戲重新帶到了廣州。
兜兜轉轉,他們還是覺得廣州的氣質,最適合自己。
大家都在用腳投票。最近兩年,廣州所佔領的遊戲份額,已經是全國的三分之一。廣州產的VR遊藝裝置產品,佔據了全球市場的20%份額。
這背後,是廣州對新興產業的佈局。很多老舊產業被清退,而原來的地段留給了:
朝氣蓬勃的明日之星。
比如琶洲數字科技產業園,就是由珠江製藥廠的舊廠房改建的。
這是廣州大灣區的第一個遊戲創業區。這些企業中,就有做《暗黑覺醒》的樂犇科技。
那個被大家認為擅長工業製造的廣州,悄悄地起了變化。
2007年7月,廣州最資深的萬寶冰箱廠,收到了一份告知書。他們被要求:
必須在2015年之前騰退完畢。
萬寶曾經是廣州製造的金名片。新中國的第一臺家用電冰箱,就是他們在海珠區用榔頭敲出來的。
萬寶的前身二修廠,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只有百來號工人,效益很糟,虧損一度超過百萬。工人們只能純靠著手工流水線,來打造一臺冰箱。
二修廠後來想升級。但引進生產線的事,工廠裡一直猶豫未決。有人主張從日本引進,有人主動從新加坡引進,這就僵持了大半年。
技術不等人。最後,還是廣州的老領導梁靈光拍了板:
膽子大一點,兩套都引入。
和大多數城市一樣,上世紀80年代初的廣州,也是在一片荊棘地裡找路。他們找到了輕工業這條路,並試圖突破低端的加工產業,去掌握真正的技術。
在雙產線的加持下,萬寶的產量很快過百萬,併成為了廣州的外匯製造機。它和一汽、二汽、深圳賽格,並列全國四個重點企業集團。市場評價他們的冰箱:
三十年用不壞。
和萬寶同一批收到告知書的,還有五羊摩托、廣州鍋爐廠、廣州造紙廠……
這些輕工業企業,因時代而起,也在時代中悄然退去。
任何城市,向過去成就自己的產業開刀,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廣州人總是能用“打死罷就”的勁頭化解這些難題。
搬遷企業最多的2010年,海珠區這樣的工業地帶,就減少了80多億元的產值,相當於全區總產值的三成。
萬寶們的最後期限,其實也是廣州決心奮起產業升級的起點。
也是從2015年開始,廣州的R&D投入強度開始穩步上升。到了2021年,廣州的研發經費投入已經超過3%。
這個數字,確實還遠低於北京、上海、深圳這些一線城市,甚至都比不上蘇州、杭州和東莞。
但技術研發是條漫長的雪道,創新也不是一蹴而就。
這些年,廣州開始奮力推動半導體和積體電路產業,在南沙落地芯粵能碳化矽晶片製造專案;在增城引進感測器產業相關的晶片;在黃埔則是引進了消費電子晶片。
比起杭州、蘇州這些城市,廣州過去揹負的產業也是最沉重的。產業的升級與騰挪,無異於大象轉身。他們需要時間,更需要信心。
或許從海珠區身上,可以更清晰可以看見廣州的佈局。
在2014年之前,數千企業大騰退,打擊最大的就是海珠區。但他們迅速打起了勁,提出了在琶洲建設電子商務總部集聚區的構想。
很快,琶洲從西區開始建設,引來了騰訊、阿里巴巴、唯品會等大公司,及人工智慧與數字經濟領域的領軍企業。
去年,廣州全社會的研發經費投入,第一次超過了千億元。
所以廣東人搞經濟也像他們煲湯,厚積薄發。
火候到了自然香。
去年9月底,廣州最重要的三家開發商——保利、中海和越秀貼身肉搏了148輪,搶奪南方面粉廠地塊。最終獲勝的是保利。
要知道,廣州南向一線望江的豪宅,這是第一次由央企來開發。
南方面粉廠地塊是近十年廣州最有誠意的,壓箱底的寶地。它與珠江新城直線只有600米。隔江相望,就是無數客商往來的廣州會展中心。
南方面粉廠是一家伴隨著了廣州半個多世紀的企業。一開始,榮毅仁家族把自己的福新麵粉五廠搬到了廣州海珠。後來,福新成為國企南方面粉廠,又搬到了天河的員村。
和萬寶冰箱廠一樣,麵粉廠也是“退二進三”的物件之一。
廣州對於這塊土地也給了很大的扶持。在土地推介會上,這個專案陽臺的比例,擴大到了30%。另外,不計容的公共開放空間面積,也可以擴大到10%。相當於是其他專案的兩倍。
17萬平方的巨大體量,做公園、做商業,也有足夠多的發揮空間。
所有人都明白,這塊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土地,也肩負著新的歷史重任:
打響新一輪廣州資產價值重估的第一槍。
相似的劇情,也發生在了絹麻廠地塊上,它和南方面粉廠之間,距離不過500米。
絹麻廠曾經是廣州最早做外貿的工廠。和麵粉廠、冰箱廠一樣,它從輝煌到落幕,也是整個廣州輕工業的演變史。
工業改制、城市外擴,絹麻廠也被拆除。它所在的地塊,曾在2008年被恒大拍下。當時正值金融危機,地塊未被開發,又在去年重新上架。
去年年底,絹麻廠被保利拍下,成為年度壓軸地塊。在這3個月前,他們剛拍下南方面粉廠地塊。
2025年的廣州,要用劃時代的豪宅作品,釋放極其關鍵的訊號。經過一個痛苦的轉型期,廣州終於完成了產業切換:
全新的時代已經來臨。
去年12月,冼村一棟五層房屋轟然倒下。這幢小樓雖然不起眼,但對於廣州來說,卻是有著里程碑的意義。
它意味著冼村成為了淨地。也標誌著,綿延了15年的龐大舊改工程,進入新階段了。
在由美國托馬斯夫人規劃的“城市軸線+中央花園”方案中,冼村其實是珠江新城的C位地塊,也是最後的一塊拼圖。
這一個時刻,保利等了整整15年。早在2010年,他們就為了這個重磅的專案,拿出了40多億。
今年年底,廣州將迎來全運會。很多人說,一個六運會,誕生了新天河;一個九運會,成就了新廣州;而一個亞運會,讓廣州走向了國際化。
廣州特地改造了奧林匹克中心和天河體育中心,場館融入街區之後,城市介面變得更精緻了。
另外,他們還斥巨資近6億,在珠江兩岸這些門面擔當地段,放上燈光夜景。
辦好一場盛會,更大意義在於提振士氣。而將在2025年陸續面世的南方面粉廠、絹麻廠、冼村三大重磅地塊,也同樣如此。
他們肩負著給廣州換心的重任,也是給廣州的產業做一次摸底。
它意味著,廣州的優質住宅建設,在2025年正式進入:
保利年。
到這裡,保利在2025年的佈局已經清晰可見:
一江兩岸三片區。
他們幾乎包攬了主城區範圍最重磅的六個專案。其中,為了拿下南方面粉廠、絹麻廠、海珠琶洲,保利拿出了整整三分之一的集團投資額度。
重倉珠金琶,是保利打出的明牌。但很少有人敢於扼住主城區珠江的一頭一尾。
他們的眼光和佈局確實犀利,這樣一來,保利就在珠江兩岸形成三角之勢。
保利之所以敢這麼做,最他們懂得廣州的深謀遠慮。
為了讓珠金琶成為一個整體,廣州東延了天河段的沿江大道。這樣一來,三大CBD就都連在了同一條軸線上。去當中的任何地方,開車都是一腳油門的事。
而明年年底開通的魚珠隧道,又徹底消解了金融城和魚珠的出行界限。未來的地鐵13號線二期,甚至可以透過魚珠站直抵珠江新城。
總部在廣州的保利發展,中國房地產行業的龍頭企業,是在用真金白銀,給這座城市投下了信任票。他們提前佈局的意義,是要從心臟開始,重塑廣州的資產價值。
就像他們在琶洲做過的那樣。
2012年,當大家還不怎麼看好琶洲的時候,保利選擇了重倉。他們參與了琶洲的舊城改造,並在那裡做了廣州第一個全石材幹掛外立面的豪宅:
保利天悅。
天悅的石材貼的還是皇室金麻,不僅有雙景觀陽臺,還有超寬轉角陽臺。它在很大程度上,改寫了廣州的豪宅標準。
十年時間,保利天悅已然成為時代的豪宅符號,也是廣州最沒有爭議的頂豪樓盤之一。很多天悅的業主,最後悔的,是當初沒有多買一套。
繼琶洲之後,相似的劇本也發生在了魚珠灣。
在眾人質疑的時候,保利在這打造了魚珠港。之後,魚珠成了第二CBD,和開發了深圳灣1號的廣州鵬瑞1號相鄰。
他們的底氣,來自稀缺的地段,疊加上頂尖的產品。
這一次,為了不辜負面粉廠地塊和絹麻廠地塊的稟賦,保利又把整個集團最核心的人馬和技術,都放在廣州上。
在麵粉廠地塊,保利為了讓專案和城市景觀更融合,花了很多心思做城市競賽方案。
最後才敲定,透過減少樓棟,最大化拓展江景和城市的視野。同時,將園林整體抬高十餘米,打造立體景觀綠化,覆蓋大面積植被,成為江邊綠意最濃厚的一處空間。
他們要做的,不僅僅是提升江景豪宅的稀缺屬性,也在努力為城市共建配套做些事情:
在樓上看風景的人,也成為一道風景。
過去,保利用天悅改寫了廣州做豪宅的標準;現在,他們要在麵粉廠的地塊上,再次拉高做產品的上限。
這是一個意味深長的動作。
今年年初,2024年全國主要城市GDP核算結果揭曉。很多媒體開始熱議三件事,上海超5萬億,寧波未進前十,及:
重慶超廣州,成為了中國GDP第五城。
有人開始唏噓,當年敢為天下先的廣州,淪落到和山城掰扯GDP了。
但外人沒有看到的是,過去幾年,廣州關停轉遷了無數家高耗能、高汙染企業,並同時大力培育新一代資訊科技、人工智慧、生物醫藥等戰略性新興產業。
也是這兩年海珠、琶洲、金融城的融合慢慢成型,人們才慢慢看清,廣州這下的是一盤低調的大棋。廣州過去被低估的價值,也正在迴歸。
2024年,廣州光金珠琶CBD的經濟體量,超過了4500億:
僅次於上海陸家嘴。
作為在廣州大道中生活過一年的人,獸爺覺得廣州永遠值得信任,因為它總能在危急時絕處逢生,用靈活的政策和自由開放的精神,實現經濟和產業的翻盤,重回“生猛活力”的巔峰。
就像在廣州這座城市最需要提振信心的時候,保利這種國企,敢於重押一座封面傳世級的豪宅,就是最好的說服力。
中國最好的產品,完全是可以由國企做出來的。他們本身,就是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