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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川馬開撕,這已在預料之中。我在去年8月《相愛相殺,從川普和馬斯克的畸戀說起》一文,已點出他們相似的人格——極度自戀;唯我獨尊的意志;推崇強人又自命強人;視秩序法度為無物;反建制反社會;欠缺文化素養和人文精神。
按說兩人早該一見傾心義結金蘭了。但川馬恰恰因為人格相似而註定捏不到一起去。凡是自命天縱奇才的人,眼中斷然容不下另一個顧盼自雄、睥睨天下的人,他們只能接受放低身段為自己效力的犬馬臣子,如同武大郎開店。
川普上一個任期也這樣要求政府閣員,但那時礙難成事。到了他否認大選結果並發動1.6暴亂,44個閣員裡有40個拒絕追隨他。到了第二個任期,川普以忠誠劃線,內閣滿眼都是類乎國防部長皮特·赫格塞斯、司法部長邦迪那種人,連原本有點能力的盧比奧、財務部長貝森特都自甘墮落,加入諂媚領袖的大合唱。
如今內閣開會個個輪流表忠,恍若夢迴我記憶中的火紅年代。不妨摘幾段——國土安全部長諾姆的諛詞:“感謝總統先生,非常感激你深懷宏大理想,貢獻出史無前例的成就。您一生都在鍥而不捨完成別人認為無法完成的事,並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建樹。”
這個諾姆,還曾被傳媒抖落出在任州長期間將政治捐款抽成劃歸私囊,明顯違法。然而川普在總統任上發幣、帶貨賣鞋、賣手機、賣金錶、賣香水……大小通吃撈錢,她這點雞零狗碎又算得了什麼。
後面接著聽——財政部長貝森特:“川普總統是百年來甚至是有史以來最懂經濟的總統。”(忘記了川普6次破產?)
農業部長布魯克·羅林斯:“我認為您構想的願景是美國曆史上的拐點,能夠參與其中是我莫大的榮幸。”她轉頭就在農業部大樓門口掛起川普巨幅畫像,打破了美國不向公眾展示活人總統畫像的傳統。
如果說農業部長是修生祠,國防部長赫格塞斯則是拜生祠。他在五角大樓禮堂舉行有違政教分離的“基督教祈禱敬拜儀式”,怒贊川普總統是“上帝賜予的領袖”。他還說這種敬拜儀式以後每月舉行一次,看來每次他都得找詞兒變著花樣謳歌川普。
國務院禮賓司長:“川普總統是立國先賢英雄品格的直接繼承者。”白宮新聞秘書卡羅琳·萊維特在回答川普手掌上那塊用化妝品掩飾的淤青時說:“總統是美國的人民領袖,他每天會見的美國人和握手次數比歷史上任何總統都多。他的承諾堅定不移,他每天都在證明這一點。”
然而拍馬屁拍得最有水平的還數盧比奧,他的內閣會議開場白:“總統先生,我相信您在總統任期內能取得的最重要的成就之一,就是以最好的方式重塑世界秩序”。他還說川普的全球關稅政策“具有非凡的地緣政治影響”,所有國家都排隊來美協商關稅,他說伊朗正派出高階代表與美國進行核設施談判(我們都曉得後來發生了什麼),別的國家正在接回非法居住在美國的人(我們都從電視上看到了鱷魚惡魔島的鐵網和籠子)。
前面一眾閣員的阿諛,川普都側耳聆聽,很享受的樣子,但他沒有插話,只有盧比奧頌聖話語深合朕意,他吐出一句:“他們是來了。”一副當之無愧的巋然氣派。
只不過,最滑稽的卻是列席內閣會議的“九千歲”馬斯克,尤其是他頭上那頂“川普一貫正確”紅帽子。那畫面如此甜蜜溫馨,殊不知,如今正是馬斯克率先和英明領袖扯破臉,撕咬得一地雞毛。此為兩個超級自戀者不可逆的宿命。
我是從文學典型性格的角度預見到這一幕狗血神劇的,看來懂點文學還真管用,不止於陶冶性情,還能洞悉世態人心。
這兩人的大戲還將連場演下去,我對探討人性的文學興趣,不在於大人物,更在於周圍芸芸眾生。這才是塑造人物形象及內心世界的文學養分。
認知配得上所受的苦難
還記得有一位華人大V發帖,讚頌川普與“九千歲”馬斯克的關係形同家人,在美國曆史上從未有過。他們同坐空軍一號到佛州,又乘同一部車,更同坐後排。“那份親密無間,是任何左媒和建制派都無法離間的。真為美國感到慶幸!”
不勞旁人離間,他們自己就掰的咯嘣脆,川普要停止馬斯克的聯邦合同大單,甚至要DOGE去徹查這廝了。而馬斯克也沒有閒著,已掛牌成立美國黨給川普添堵。
這時候川粉該為美國感到悲哀?不會的,他們會急速調整身形,緊跟雄主明君,繼續為美國感到慶幸。
這令我念及五指山中的遙遠往事,也曾有一對親密無間的同志,說掰就掰了。連夜出走的那位,還留在了漠北的大草原上。
那年我19歲,因成長於動亂年代,知識青年實際上並無知識,驟然聽到檔案傳達,在“天天讀”班會人人都要表態,我一時不知如何措詞。倒是兵團連隊裡政治覺悟高的迅速調整姿態站隊,堅決擁護、深揭狠批、徹底肅清……一連串的響亮字句噴薄而出。
後來對出走者行狀的定義變成自我爆炸、折戟沉沙;他代表的不是極左而是極右云云。這些都一再重新整理我19歲的淺薄認知。
“理解也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絕對真理”;“一句頂一萬句”,正是那位出走者的金句,哪怕他已不再永遠健康,這些鐵律還在鉗制思想,塑造人格。
很多年後,我回憶知青生涯的文章被微信公眾號轉載,我看到那位政治覺悟高的兵團老戰友留言,遣詞造句依然充滿主旋律正能量,可見火紅年代沉澱下來的不止是記憶,更沉重的是那種思維方式和話語模型,它是一種固執的記憶。
作如是觀,美國華川粉和遠方普遍川粉化的知識人就別去嘲笑滿街紅歌和廣場舞了,他們不也是“三忠於四無限”的傳人嗎?他們愛川普所愛,恨川普所恨,罵“左派法官”;罵澤連斯基;罵主流媒體“假新聞”;罵聖公會主教;罵哈佛大學;罵加州州長市長;罵紐約“社會主義”市長候選人;罵曾涉川普多宗訴訟的律師樓;罵起訴川普性侵的女作家卡羅爾;罵歌星泰勒絲;罵紐約時報、CNN、CBS、ABC……
他們對川普只有無盡的愛,容不得別人罵。有一位曾在火紅年代身陷牢獄的過來人,她欣聞VOA被裁撤便開麥有話說,指稱該電臺成為反美喉舌,成日罵川普,等於美國政府花錢請一幫人來罵自己,如今政府不養他們了!
真是諷刺,我只記得VOA被罵為反X喉舌,那位老胡同志也為裁撤該臺而狂喜,恨恨地噴道:“你也有這一天!”
但這並非要害所在,那位過來人也曾是民主追求者,民主國家由政府撥款資助的傳媒都編輯獨立自主,不受政府所控制,英國BBC、德廣法廣都如此。況且拿了政府撥款而監督政府或曰“罵美國”,不正是當年嚮往自由燈塔的人士所讚賞的民主國家的氣度風範嗎?
孰料到了川普這一朝,昔日仰慕和推崇的事物不再是好東西了,罵美國罵總統忽然成了罪過。試問美國何曾怕人罵?這個國家不是被自由媒體(包括編輯獨立的VOA)的扒糞和十目所視的監督中變得更強大嗎?放在以前,這些川粉也是這樣認為的,如今有了明君川普,就不再是了。
另有一位為追求新聞自由付出了很多的老大姐是我欽佩的人,但後來發現她對新聞自由的認知很奇特,談到VOA的裁撤她倒沒有幸災樂禍,而是表示無限惋惜和沉痛。這一點我很贊同,回首動盪青春,身為無甚知識的知識青年,短波收音機給荒僻山野中的我帶來精神養分和縹緲的夢想。
這位老大姐認為川普關閉VOA不是讓美國重新偉大,這點我也贊同。但她贊同川普取締“左派瘋子”的聲音,只是不要涉及中文這一板塊。這就是她追求的新聞自由?封殺左派(西方左派)讓她覺得耳根清淨,還是像老胡同志那句——“大快人心”?
她和前面那位資深民主人士一樣,都身受威權主義的禍害,卻洗不去威權文化的烙印。更有甚者,產生某種受虐狂心理,轉而迷戀另一款威權強人。
不由浩嘆,他們過去的苦都白受了,竟把自己活成歷史遺孑,還想把那種噩夢引進美國,認為這是讓美國重新偉大,沒有比這更反智的事了。
我最擔心者,愚蠢是可以傳染的,莫以為民主國家的民眾就有威權主義的免疫抗體,看看MAGA狂熱川粉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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