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樟柯推薦的《金的音像店》,上映週年再放映

去年,由大衛·雷德蒙、阿什莉·薩賓執導的電影《金的音像店》在中國上映,凹凸鏡DOC曾經組織了一場觀影活動,時隔一年多,這部影片出現在中影預約放映的片單,那就讓影迷再度狂歡吧。

上週,在美國進行影像交流的賈樟柯導演,在紐約CC標準收藏總部選片,他推薦了在CC發行的六部中外名導作品。充滿DVD的場景,也不禁讓人聯想到《金的音像店》。

截圖來自微博:賈樟柯藝術中心
在去年,賈樟柯還曾為《金的音像店》發了一條微博,該片聚焦一家被稱為“影迷聖地”的傳奇音像店,他評論道:“這得去看看。”

北京影迷觀影團招募,歡迎報名
時間:
5 月17日16:30-17:58
地點:
影國際影城(學院南路55號三樓)3號廳
流程:
15:40-16:25 簽到
16:25-16:30映前導賞
16:30-18:00散場
費用:
45元(含電影票及官方海報)

《金的音像店》:關於電影的一次幻聽
作者:五行缺水
編輯:張先聲
簡介:
聚焦一家被稱為“影迷聖地”的傳奇音像店,科恩兄弟也是它的常客。然而在音像店關閉後,拍攝者發現它的55000部影碟藏品不知所蹤,繼而引發一場瘋狂熱血的尋找與“營救”行動。
衝破種種阻力將義大利薩萊米鎮的5.5萬盒電影錄影帶重新運回紐約,使得“金的音像店”重新開張,重新服務於電影愛好者,內在的動力是什麼?那就是對電影的熱愛,引用戈達爾的話就是:“重要的不是你從哪裡來,而是你要去往何處。”去往何處是目的所在,意義所在,這樣的拯救行動就牽涉到一個問題:電影到底是什麼?
“電影不是虛構的,而是真實的。”這是紀錄片導演大衛·雷德蒙和阿什莉·薩賓在片中言說的,另一句關於電影本質的話則是:“電影是存在的見證。”這種真實的存在,是在兩個維度上,一個是電影本身具有的意義,它雖然是一種創作,甚至是一種虛構,但是它的精神核心卻是對人類存在的一種解讀,電影世界也是對真實現實世界的對映;另一個則是關於“金的音像店”的顛破流離過程,以及最後實施的營救計劃,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它們也構成了對電影存在的一次解讀。無論如何,在大衛看來,電影是自己的啟蒙,影響了自己的生活,電影是自己的精神寄託,拯救金的音像店就是自己更深的情懷。
對電影本身的熱愛,營救那5.5萬盒錄影帶,以及讓“金的音像店”重回紐約,都是大衛對於電影真情的流露。
電影構成了大衛精神的一部分,父母17歲生下自己,6歲時寓居在祖父母家裡,正是在那時,透過電視螢幕迷上了電影,維姆·文德斯的《德州巴黎》也正式開啟了大衛的電影之路,“正是文德斯激發了我拍攝第一部紀錄片的熱情。”
相同的情懷也體現在“金的音像店”的主人金先生身上,他是受到卓別林電影的啟蒙而喜歡上了電影,從韓國來到紐約之後開了間洗衣店,之後開設了“金的音像店”,通過錄影帶複製電影,一度庫存達到5.5萬部,除了金的音像店,金先生也走上了電影創作之路,21歲來到紐約後上了電影學院,迄今拍攝了8部電影,其中最有名的是電影《三分之一》,金先生還是昆汀的朋友
對電影的熱愛,是每個電影人共同的情懷,而“金的音像店”也成為電影人共同的家園。
這家開設在紐約下東區的音像店在上世紀80年代的時候成為紐約獨特的一道風景線,大衛就是在這裡找到了靈魂的歸宿,“我在電影中找到了新家,電影讓我有了安全感。”尤其是一些經典老片和稀有電影資源,“帶我進入了舊有時光。”但是因為時代的變遷,尤其是網際網路的興起,租借錄影帶觀影的方式逐漸被取代,“金的音像店”也走向了沒落,同時由於版權的原因,“金的音像店”惹上了官司,門店不斷縮減,最後唯一一家位於聖馬科斯廣場的門店也關閉了。
5.5萬部錄影帶轉移到了義大利的薩萊米鎮,按照鎮長當時的說法,接納這批錄影帶是為了重振薩萊米的旅遊事業,而這個小鎮的旅遊和電影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教父》的取景地就在這裡。
2009年搬遷至薩萊米之後,“金的音像店”始終沒有再次開放,甚至10年過去了,那些錄影帶堆放在倉庫裡,有的已經受潮,如果要開放就必須進行修復。
從紐約尋找“金的音像店”無果,到薩萊米追尋“金的音像店”倉庫,從而揭露為什麼10年沒有再開的秘密,從這個過程來說,大衛懷著對電影的無比熱愛,而當他知道了金的音像店遭遇的現狀,便開始實施拯救計劃,最終透過“虛構電影”將5.5萬部錄影帶全部搬離了薩萊米,運到紐約之後又透過2年的談判終於使得“金的音像店”再次開張。
“2022年3月31日開業以來,已有超過1700部電影被租借。”這就是“金的音像店”重新煥發生機的表現,也是大衛對於戈達爾那句話的現實實踐。
在尋找和拯救“金的音像店”的過程中,大衛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他親自前往薩萊米,調查“金的音像店”在那裡受冷落的情況,在調查中他也發現了這一問題背後的政治原因,尤其是“金的音像店”還和薩萊米的黑手黨有關,這其中就牽涉到薩萊米曾經的市長賈馬里納洛,被稱為“歐洲公共知識分子”的斯佳比,調查黑手黨卻不幸在中途去世的法爾克,以及現任薩萊米市長多米尼哥;大衛還千方百計聯絡上了“金的音像店”的創辦者金先生,親自去首爾和他見面,而金先生在他的力促下也來到了薩萊米,就重啟金的音像店和各方商量。
當商量長久沒有結論的時候,大衛策劃了一部“虛構電影”,在狂歡節的夜晚,把音響製品都“偷”走了,最後運到了紐約,完成了一次偉大的“迴歸”。
大衛在重啟“金的音像店”中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在這個過程中他對電影表現了最大的真誠,但是當他把拯救計劃拍成了紀錄片,卻人為賦予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超過了真誠而成為了一種情結,於是電影創作本身就變成了虛構甚至虛妄。
“金的音像店”在紐約的衰落是時代的必然,儘管金先生自己也在思考未來的音像店必然會發生變革,它將和網際網路有關,但是還沒有真正迎接挑戰,音像店就式微了。
錄影帶滿足了很多電影愛好者的需求,但是它複製電影,是一種違法行為,這事不容改變的現實,對於“金的音像店”來說,遭遇這一問題,就應該從完全版權問題入手,但是“金的音像店”似乎我行我素,店內的員工羅伯特甚至說:“電影知識必電影財產權更重要。”實際上就是強調“金的音像店”是在傳播電影知識,所以不應該顧忌版權問題,而大衛也對這種態度進行了美化,避開法律,避開版權,就是為了強調它的精神意義,這是不是一種逃避式的虛構?
大衛來到薩萊米,拍攝下了他的義大利之行,但是他的關注點並不在“金的音像店”本身的命運,而是牽涉出背後的所謂政治原因,而且他把音像店的命運神秘化:為什麼賈馬里納羅會聲稱自己從沒有去過金的音像店?法爾克在調查中途去世是不是是陰謀的犧牲品?斯佳比答應大衛去金的音像店倉庫為什麼故意走錯了路?大衛將金的音像店的命運和薩萊米的政治生活交織在一起,實際上只是為了增加神秘感,只是為了凸顯尋找過程中的曲折,只是為了拍攝電影更多的趣味。
對於趣味的一味追逐,也讓他將拯救行動變成了一部虛構電影,那些人戴著各種著名導演的面具而化身為幽靈,是幽靈拯救了電影,當金先生看到自己的錄影帶重新回到了紐約,在感動之餘說:“戈達爾都幫你了,我沒有任何理由拒絕,戈達爾做什麼都是對的。”而金先生的趣味問題是:“但是為什麼沒有昆汀?”
加入政治元素,是為了增加神秘,創作虛構電影,是為了增加趣味,大衛故意營造了一種電影的質感,而到了最後,所謂的黑手黨,所謂的陰謀論,都是子虛烏有,最後交代紀錄片中人物的各自歸屬,也完全是友好的,所以電影只是故意設定了一個烏龍,在這個意義上,大衛反而將電影看成了是一種完全的創作,而不是真實的存在。
在用噱頭堆積起來的記錄中,一切都成為了大衛的幻聽——他自言自己迷上電影之後出現了幻聽,“金的音像店”對自己的召喚就是幻聽的表現,包括他想要以虛構電影的方式拯救那5.5萬部錄影帶,也是因為聽到了它們發出的求救聲。
“我希望這些收藏能繼續發出聲音,因為它幫助我理解圍繞我耳邊的聲音……”虛構和虛妄,讓一個簡單的音像店重回紐約的故事變成了跌宕起伏的超現實電影,加入烏有的政治元素,是一次幻聽,讓那些“幽靈”出場幫忙,是一次幻聽,引用各種電影片段來顯示自己對電影的特殊情感,也是一次幻聽,闡述“夢想,電影和生活無法分開”的情結,當然更是一次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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