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產「過年三件套」,讓理髮小哥月入10萬?

撰稿丨山口大炮 編輯丨杜都督
本文首發於公眾號鳳凰生活報告

ID:PhoenixLifestyleRpt

年關將至,當我平日沉默寡言的tony突然發起倒計時,我就知道,

理髮店,要在年前圈最後一波錢了。
〓 “勤勞致富”
但不怪tony如此嚴峻以待,誰也想不到,當代人有自己的汰換掉了“剃頭祭祖買新衣”,發明了自己的三件套:
燙頭、美甲、種睫毛。
有j人姐妹已經將過年三件套排好了schedule:
“頭髮提前一個月燙,睫毛提前一週種,美甲安排在回家前最後一天,剛好二十九熹妃回宮……”
只是,當打工人跨過節前擠時間的坎兒,在春運人潮殺個七進七出後,卻在老家看到商家的曬單破防了。
再容光煥發的三件套,也遮不住打工人心中的落差,再光鮮亮麗的牛馬,也是牛馬,
“燙頭美甲種睫毛讓我怒花一千五,商家卻靠著我的一千五提路虎。”
過年三件套,怎麼這麼賺錢啊!

過年三件套,節日收割機

幾乎每個在過年期間去美髮店的人,都會發出周迅同款感嘆:
“好多人啊!”
當編輯部小杜終於擺脫了甲方的糾纏,準備用一頭法式羊毛卷給四線家鄉來點一線城市的震撼時,卻發現這份震撼根本輪不上自己——
這頭羊毛卷,可能要從養羊開始。
是的,甭管是社群十幾平的理髮店還是市區百平的美髮沙龍,每平米的密度誇張到有人掉錢都彎不下腰撿。
商場的理髮店早已淪陷,好端端的沙龍秒變街頭快剪。
社群理髮店坐滿了等著燙頭的大姨,一屋子清一色要槓開,那一刻tony終於明白了何謂愚公移山。
……你甚至不能怪店員偷懶,不遠處的工作區域,十多個tony加助理把地板踩的噼裡啪啦帶電。
忙啊,實在是忙。這裡是爭分奪秒的戰場,
美甲美睫也是同樣,距離春節還有兩個多月,美甲師的檔期已排滿。
所有美甲師都表示:提前48小時約,臨時約沒辦法做。
但來做美甲的客人顯然擺出了程門立雪的姿態,為了一句“有錢沒錢,美甲過年”:
“說什麼我都要把過年戰甲做上!”
“姐妹們都太拼了,附近最少30家美甲店全部爆滿,跑了幾家店都要現場取號。”
但不怪姐妹滿腔執念,女孩們都“三件套”,關乎到過年的體面。
君不見商家都推出了排隊系統,就是為了解決排隊難的問題。
“下午三點開始排號的話,預計排隊3300分鐘,55個小時,對過年做三件套的姐妹,肅然起敬👍。”
女大已經都回到了縣城老家,而擁有足足8個美甲師的老闆,每天11:00開始,一睜眼就是幹。
每張桌子前後,都坐一個搓指甲宛如拉小提琴的師傅,和一個年輕朝氣的小姑娘——
他們背後的椅子上還有5、6、7個待命的客人,人山人海。

如果有人遲到或者預約取消,老闆則像剛到貨名牌包一樣,緊張地飛速告知客人:“⚠️⚠️⚠️空一位,速搶,手慢無

⚠️⚠️⚠️

北京社畜密度最大的天通苑社群,居住著諸多需要美甲的牛馬。
這裡的美甲師為了拉通新年經濟,直接對齊24/7的運營模式,就為了實現ROI的最大化。
將近午夜,她還在戰場發朋友圈:
當然了,這段最忙碌的時間,往往會配上最糟心的服務。
三件套店在過年期間,美業店通常有三板斧:
漲價、不刷卡、質量降低。
200塊的洗剪吹漲到288,原本200的美甲要加50塊“加油包”才行——
這是市場經濟的選擇,也是這一行的規矩。
平日裡半個月內能補的睫毛,過年是不會補的。
原本掉色包售後的頭髮,過年也需要“辛苦親親安排好燙染時間,過年期間不提供補色服務”。
原先無論你在哪家店充了一千兩千一萬,這個時候都用不了了,因為這是美業回現金最快的時候:
“當初求著我辦2000塊的充值的卡,過年時候不能用了。”
排隊排到昏厥的人,都會在意識尚存時候發出最後一聲疑問:
“這麼忙,那得多賺錢啊!”

過年三件套,賺得你想不到

昨天,編輯部的小k在做頭髮時,她的tony搖頭晃腦、痛心疾首地向她訴苦:
“過年真是太花錢了,我每年都要花將近20萬,買各種lv、gucci送給家裡的長輩小輩,今年花超了,差點超過25萬。”
小k面色不動,但心裡瘋狂算賬:
她這一次燙髮消費2680塊,她囊中羞澀,只選了中等的藥水,頂配要3000往上;
tony說今天是他接的第三個頭,現在還有滿屋的人在等待,估計今天她也不是最後一個客人;
過年期間周內人多,週末人更多……小k努力沒有睜大被財富撐圓的眼睛。
當然,在三件套行業裡, 不會有從業人員傻到和客人當面透露自己的收入。
但是財富就像一種屁,就算你憋住了,它也會以其他的方式洩露。
有美甲商家主動曬出過年期間的收入,能讓打工人羨慕的連夜撤離格子間。
“我是做美甲美睫的,過年兩個人做了137755.19的業績,減掉一半成本,也就是七萬塊。”
美髮店就更誇張了,離過年還有半個月,就有tony曬出自己一天勞動業績,打眼一看數不清幾位數,定睛一看,一天21138.2。
託尼的收入像是一種21世紀都市怪談,在美髮業的收入分享帖中,均價一個月上萬,過年平均五六萬,更多的無上限。
如果說有的人令人目瞪口呆,嘴裡顫抖著重複:“演的吧?演的吧!
有的數字令人不可思議到覺得你下一秒就要賣貨;
但是確實有一些美業人的富有,是能夠“眼見為實”的。
在網友口中,託尼的車不是小米su7,是保時捷。
託尼的衣服,都是自己穿不起的奢侈品。
託尼買房不能只有名詞,一定要加上量詞,和數字……
在傳統觀念裡,像美髮、美甲、美睫這些行業往往被視作“不太體面”的服務行業:
人員流動迅速,沒有五險一金,業績全靠績效……
但如今,看到他們金燦燦白花花閃亮亮的數字時,我已經暈錢了。

和以往的“財大氣粗”認知有所不同,這行無論小生意大生意,都有自己賺錢的門道。

編輯杜都督熟悉的美甲師,開一家個人工作室,平均客單價200+。
在這週四,一個平平無奇的工作日里,她一天做了5個指甲,2個睫毛,週末人會更多。
“忙不過來的時候,她就會找兼職,兼職一個人頭提成45%-55%,如果生意正常,這段時間她每天賺2000+有餘——而她的房租只有4000塊。”
開店13年的美業工作室老闆也說,自己帶了一個助理,就兩個人,流水每個月穩定6萬多,過年10個多。
甚至比起在大城市幹三十年掙不到廁所錢,在縣城經營一家夫妻小店才是掙錢真理。
在縣城開夫妻美容美髮店的一位知情人士透露:
“如果不休息,月利潤三萬五千多,比打工強多了。”
“在這邊十年,買了套房子,看中了一輛25萬的車,還一直沒捨得買。”
竊·格瓦拉說“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到現在時代才追上他。
在網友眼裡,美業可能是更適合中國夫妻的《我的奮鬥》。

相比沒有平淡期,更重要的是三件套行業的成長性與粘性。
因為顧客做專案看的不是店,而是對口的師傅,技術硬的託尼、美甲美睫師就是這個行業的明星,甚至到了有價無市的地步。
張姐的女tony單幹後,就立刻提了咖,朋友圈都是各種網紅光顧的合影;
沒幾個月她就提了賓士,生日宴穿著3k多的裙子,肉眼可見的蒸蒸日上:
“我跟不上她成長的速度了,我的工資也跟不上她漲價的速度。”
畢竟現在的美業,早已進化到了打飛的幹活的階段。
美髮美甲美睫都不需到店,上門美容,全靠加價——我們美役屆有自己的飛刀。

如果在海外,換算成外匯這錢掙的更痛快。
“自從考了美甲證,每年都在後悔狀態——後悔沒早點開始幹。”
以至於現在再有人嘲諷美業不體面,網友都會代人開麥:
“你掙幾個錢?恁~咋~不~中~咧~”

勞動者都是最可愛的人

當工作時間006、凌晨四點還要meeting的朋友小呆聽到他們賺了多少錢後。
她。破。防。了。
“我來北京五六年了,我的託尼都開上大奔了,賺錢的為什麼不是我呢?”
原本大廠女工原本有港片優雅職場女性的幻覺,在知道真相後三件套,這份優雅終究是碎掉了。
自小到大,她都是家人朋友眼中的“好孩子”,成績優異,考入名校,畢業後進入所謂的“大廠”,過上了早C晚A的光鮮生活。
但16k的月薪在北京並不能隨心所欲,過年回老家探親,更是一場大型的自尊心拷問。
因為自己的貧窮固然可怕,但託尼的暴富更令人揪心:“我的三倍窩囊費,還不及人家的一分利潤。”
和脫下長衫的人一比,“簡直是被窮笑了。”
然而,當我問她要不要真的嘗試一下入行美業,被她斷然拒絕了:
“我連打工都打不好,憑什麼你就覺得我能剪得了頭呢?”
畢竟除了我們知道的賺錢的店,消失的那部分更不在少數:
“技術需要手藝,開店需要商業頭腦,運營需要會交際、懂提供情緒價值、擅長和人溝通。
我連和甲方溝通都費勁,難道還能和像我一樣挑剔的人溝通嗎?”
每個行業都有二八定律,秀出高額收入的也不過是美業的倖存者偏差。
另一方面,在市場經濟的大浪淘沙下,對技術的考驗越來越嚴苛。
去年畫龍的美甲師,今年要開始盤蛇,
馬年的《八駿圖》迫在眉睫,儼然是專業·手工藝人。
錢越來越難賺,過年十二生肖的吉祥圖騰,美業都逃不過。
每個人對外展示的都是自己的生活切片,普通打人工羨慕美業從業者的經濟自由,美業從業者也在嚮往普通打工人有選擇的自由——
勞動者都是最可愛的人。
“經濟的流動,無非是用老闆給我的年終獎,去給美業打工人發年終獎罷了。
錢是一張購買麵包的紙,愛過就好。”
社會的齒輪依舊旋轉著,我們都共同擁有著明月和新春,就像那句話:
張華考上了北京大學,李萍進了中等技術學校,我在百貨公司當售貨員,
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祝大家新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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