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套路貸”還能放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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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大概不會想到,自己從一開始就進了美國“套路貸”的棋局。
跟著大哥混,也得多看書,不然被大哥賣了還得幫他數錢。
如果澤連斯基之前認真看過2004年美國出版的《一個經濟殺手的自白》,就不至於落到今天需要以礦產去還美國“套路貸”的地步,而且還是在整個國家處在危難的時刻。
3月16日,新華社發表了對《一個經濟殺手的自白》作者約翰·珀金斯(John Perkins)的專訪。珀金斯“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場‘經濟圍獵’……我毫不懷疑,美國想在經濟上控制烏克蘭並奪取其礦產資源。”

作為一個公開身份是經濟學家,曾經隱藏的身份是美國特工的帕金斯,他的話是可信的。
1971年,26歲的帕金斯被美國國家安全域性招募,成為美國對外實施經濟掠奪的前鋒,也就是他後來在書中所寫的“經濟殺手”。
這個名詞也由他所創,Economic Hitmen,簡稱EHMs。按照他在書中的定義,“經濟殺手”是透過偽造財務報告、操縱選舉、賄賂、敲詐、色誘乃至暗殺等手段,拉攏、腐蝕和控制他國的政治、經濟精英,誘騙這些國家落入預設的經濟陷阱,從而控制這些國家的經濟命脈和自然資源的人。
也就是披著經濟學家外衣的體制化掠奪工程師。媒體對他們各有定義:華爾街的數學巫師、地緣政治的契約刺客、資源掠奪的合規化妝師。
2004年,已經“血盆洗手”的帕金斯抱著他的書稿走進了華爾街,那時候,自由女神像已經笑得露出了後槽牙上的韭菜葉子。
《一個經濟殺手的自白》在《紐約時報》連載後,圖書連續數十週位列暢銷榜首。這位前“經濟殺手”的坦白,像極了黑幫電影裡二五仔在法庭上的證詞——既揭穿了美國商務部“自由貿易”的鍍金招牌,也把美國際開發署的咖啡杯震出了華爾街式裂紋。普通人誰也不會想到,美國特工和“禿鷲基金”(指以低價收購違約債券、借惡意訴訟謀求高額利潤的基金,因對違約債券的興趣如同禿鷲喜食腐肉而得名)的西裝暴徒們,早把《國富論》改編成了《黑手黨財富攻略》。

要說這套“經濟殺手聯盟”的作業流程,大致分三步走,先挖債務陷阱,讓目標國進入“套路貸”
,最先出馬的就是帕金斯這樣的“經濟學家”,給對方偽造財務報告,透過篡改國家的財政報告,使其看起來比實際情況更好,然後世界銀行和國際開發署一類的機構就出現了,批給目標國遠超其償還能力的貸款。
這之後美國的國家民主基金會、國際開發署、CIA都會登場,對目標國的政治精英提供鉅額賄賂,以換取他們對美國政策的支援,並用各種手段影響其政治取向,操縱選舉結果,確保選出的政府符合美國的利益。
第二步就是等貸款到期,國際評級機構立馬變身催債打手,把債務違約警告拍在談判桌上。這時候“禿鷲基金”就會端著裝滿結構性改革條款的餐盤登場。
希臘人對此最有發言權,2001年,剛進入歐元區的希臘,在兩個關鍵標準上還達不到要求,於是請美國的高盛為他們設計出了一套“貨幣掉期交易”方式,為希臘政府掩飾了一筆高達10億歐元的公共債務,從而使希臘在賬面上符合了歐元區成員國的標準。

除了這筆借貸,高盛還為希臘設計了多種“斂財”卻不會使負債率上升的方法,也就是抵押換現,另外還發行了100億美元的國債,反正一番折騰,就是為了讓希臘政府逾期違約。
2009年,希臘的主權信用被降級,債務危機重擊國內經濟,GDP從2090億歐元變成了1520億,國內失業率像坐了火箭直衝27%,比雅典衛城的臺階還陡峭。像《衛報》就統計過,這場危機讓希臘公立醫院少了40%的醫生。
高盛把自己的貸款風險透過“信用違約互換”保險的方式轉嫁給了第三方,而希臘的債券,則被“禿鷲基金”用三折的價格收購。
2001年阿根廷也因這種“套路貸”債務違約後,美國艾略特管理公司用17年時間證明,金融訴訟戰比航母艦隊更好使。“禿鷲基金”用0.25折掃貨違約債券,轉頭就透過紐約法院索要全額賠償,逼得阿根廷在2016年不得不支付46億美元和解金,相當於每個阿根廷人被迫繳納100美元“智商稅”。諾貝爾獎得主斯蒂格利茨在《紐約時報》專欄痛批:“這是把國際法當提款機,把國家主權當自助餐廳。”
當“和平”手段無法達到目的時,“經濟殺手”會策動政變、暗殺領導人甚至戰爭,以迫使目標國家改變政策,這是第三步。他們不但想攫取這些國家的資源和經濟主權,更想控制對方的治權。     

當然,美國的“套路貸”也不是給誰都放,只有自然資源豐富、經濟基礎薄弱或戰略位置重要的才能成為他們的圍獵目標。有資源的,美國希望透過控制這些資源來增強全球影響力;經濟脆弱的,大多政治不穩定,容易受到外部經濟手段的影響和操控;位於重要的地緣政治區域的,將其控制就可以增強美國在全球範圍內的戰略地位。掐指一數,這三樣烏克蘭居然都佔了。
早於烏克蘭走到第三步的,是伊拉克。“經濟殺手”想用“和平”方式對伊拉克下手,偏偏時任總統薩達姆是個軟硬不吃的,具有強烈的民族主義情緒,加上自己有油田,根本就無法用經濟手段操控。暗殺也行不通,薩達姆的替身和護衛比他的內閣人數還多,CIA的殺手連人影都見不著。

經濟手術刀失效,華盛頓從白大褂裡掏出了帶血的導彈。薩達姆大概至死都沒明白,拒絕當美孚石油的“加油站管理員”,怎麼就觸發了“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劇情開關。2003年伊拉克戰爭後,這個坐擁1430億桶原油儲量的國家,90%的石油開採權落入了西方公司口袋。
而五角大樓的炸彈和華爾街的合同,其實是同一個軍火商生產的連體嬰。《金融時報》曾稱,伊拉克新憲法應該用油墨印刷——畢竟每滴墨水都摻著原油。
美聯儲的量化寬鬆從來不是慈善撒錢,而是給全球套上隱形枷鎖的3D印表機。烏克蘭在黑土地下發現價值12萬億美元的鋰礦時,基輔的國庫突然就得了“急性貧血”——2019年國際債權人要求的基建貸款,跟美國企業對採礦裝置運輸路線的規劃,契合程度如同出自CTRL+C。連《經濟學人》都忍不住吐槽:“白宮的地緣戰略地圖,根本就是張資源分佈圖。” 
而那些舉著“自由市場”燈牌的美國政客,褲兜裡都揣著資源開採許可證。珀金斯說的“死亡經濟”早就超越了隱喻,因為白宮的劇本從來不會給獵物寫逃生指南。只是不知道自由女神手中的火炬,還能照亮多少被禿鷲陰影籠罩的國度?
圖片源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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